两个警察对看一眼,都没做声。
她心脏跳得厉害,总觉得有什么事,朝车窗外望去。
距离市区好像越来越远,道路也越来越偏僻!
警车丝毫没有回去的意思,似乎在游花园,又像是……
像是在故意等待着什么人出现!
她心头一惊,猜到什么,忽的从座位上支起身子,被拷住的双手伏在前面座椅后背上:
“你们今天带我出来到底是干什么?”
副驾驶上,聂亦霄没回头,也没做声。
她却透过车镜清晰看到了他冷然的俊脸和唇角勾起的一丝薄谑。
正在这时,警察“嘎吱”一声刹车声,仿佛前方突然出现了什么阻碍,急急刹住!
她一个踉跄,差点撞到了前面的座椅!
聂亦霄手一挥,无声下了命令。
车内两个警察立刻掏出腰上的配枪,推开车门下车,然后手持配枪,瞄准前方!
她一个激灵,看到了警车前面的障碍物是什么!
是一辆黑色的轿车!
轿车门被拉开,几个身穿黑衣的魁梧男子下了车,也手持枪支,正跟警车对峙!
那几个男子很眼熟,乔泳儿一惊!
是龙鼎社团的人,哥哥的几个贴身下属!
轿车的后座,隐约还有个熟悉的瘦削身影!
是哥!
她差一点就要惊叫出声,也终于明白了!
聂亦霄今天带自己出警局去医院,是为了引出哥哥!
这也是他们最后的一线办法了!
她自首后一直关在警察局,乔宗翰就算想要救她都难。
今天难得能够出来一趟,乔宗翰要是知道,一定会来劫警车!
聂亦霄让警车故意在城里绕圈子,也是等着乔宗翰自投罗网!
她咬牙,不顾一切挣起来:“你故意用我引出哥的?为什么!为什么――”
他反手将她压制回座位,又哐啷一声,给她的手腕加铐了一把,跟门把手铐在一起。
她死死咬唇,幸亏今天押自己来医院的只有一辆警车,只希望哥快点走……
正这时,却传来疾驰的警车鸣叫声!
不一会儿,几辆暗中尾随的警车呼啸而来,将龙鼎社团层层包围!
她瞪大眼睛,他早就做足了准备,势必这次要将哥拿下来!
眼看警察下车朝那辆轿车开起枪,哥的车子笼罩在枪林弹雨中,她声嘶力竭大声叫一声:
“哥!快走――!”
这段日子她本来就身体虚弱,此刻情绪又太过激动,话音刚落,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
墨西哥市区医院。
干净整洁的单人病房中。
“哥――”
一声尖叫,乔泳儿从病床上支起身子,喘起气来。
她是被梦魇吓醒的。
梦中,她看见哥身上无数个弹孔冒着热气,浑身鲜血淋淋地趴在地上,被警察活活击毙了!
看清楚了四周的环境,她的脑子整理了一下,马上记起刚刚发生了什么,倒吸口凉气,翻身下床!
病房的门开了,一个本地的小护士端着药瓶进来,看见她醒了,忙上前拦住她,把她扶回床上:
“你干什么?你身上还有伤,又刚刚昏了,要休息……”
“哥呢?让我走,我要去看我哥,我哥有没事……”
门前闪进一袭长影,走进病房,打了个手势,示意护士出去。
门关上,护士离开。
乔泳儿呆呆看着面前的男人,几秒后,从床上爬起来:“我哥呢?有没事?”
晕厥前一刻,她看到了哥来救自己的车子被警察包围,还被警察用枪扫射。
聂亦霄淡淡道:“你哥没事,已经和几个属下被带回警局收押了,一个小时前,他向警方交代了自己是军火案的主谋,你跟这件事无关。墨西哥警方接受了他的坦白,你现在,无罪了。”
病房内,沉静了几秒,乔泳儿抬起手,狠狠一耳光摔在他俊美无匹的脸上:“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引诱我哥出来?你这样会害死我哥的!”
他薄唇边渗出斑驳血渍,慵散却又雍容贵气地用舌头微微舔走,似乎对于引出乔宗翰毫不后悔。
她打完了,跳下床,朝门外跑去。
他眼神一厉,明白她想做什么,单手伸过去一把拉回她,厉声发问:“想去哪里?”
她撞到了他滚烫的怀里,用力捶打起来:“我要去警局!我要告诉警察,我哥没做过,是我做的,你让我去!让我去!”
她身体太虚,他一只健臂就将她牢牢桎梏在怀里,根本让她无法动弹,然后将她丢上床,一手狠狠制服住:“在你哥被判刑前,你别想离开医院!”
“不――不――让我去找我哥――”
他凌厉地盯住她:“这是你哥的意思!”
哥的意思???她不明白什么意思,又挣扎了几下。
聂亦霄重重喝了一声!
警卫进来,递过一卷绳子。
他麻利地用那捆绳子将她绑起来,然后才起身,呵斥一声:“这几天好好看着她!不许她出病房一步!”
“是,少爷!”
下完命令,聂亦霄转身朝门口走去。
乔泳儿知道他是不可能放自己回警局了,挣扎的动作停止,红了眼眶,在他背后嚷起来:
“你以为我会感激你吗?不,我恨你!我哥身体不好,年纪也不轻了,不能坐牢的!求求你,让我去警局好不好……这个罪,只能我顶……”
痛哭声却唤不回男人的脚步。
他大步迈出病房,手一推,门砰一声关上!
***
一周后。
军火案尘埃落定。
案件交由本地最高法庭进行审理。
乔宗翰按照墨西哥法律,一审被被判处终身监禁。
被告放弃上诉,一律听从本地法律安排,即日被押送至本地监狱。
……
医院里。
乔泳儿从警卫口里得知消息时,脸色惨白。
发呆很久之后,才翻身下床要冲出病房:“我要见哥一面,让我去……”
警卫拦住她:“少爷说过,不准你见乔宗翰!”
“不,我要见哥一面――”
她挣扎着,忽然眼睛一亮,正好床柜上有一把消毒钳,是护士忘记拿走的。
顺手拿起来,朝向自己纤细的手腕,恨恨咬牙:“我要见哥一面,不然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