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爵打起精神,怕安雅和嘉意担心,安抚:“没关系,关几天他们就会放我出去了,你们快回去,这里不是女孩子待的地方,你们先回去照顾爹地。”
梁安雅再也忍不住:“什么关几天就放你出去?那个于总准备告你了!要是罪名成立,你会判刑!会进监狱的!要是落了案底,你这一辈子就毁了!”
梁爵没想到事情会闹这么大,俊俏的眸子瞬间失神。
嘉意暗中将梁安雅拉了拉,梁安雅这才闭了嘴。
三个人说了几句话,时间差不多了。
带嘉意和梁安雅来的小警员催促:“好了,探视时间到了,该走了。”
嘉意临走前,盯住梁爵:“爵哥哥,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有事情。”
两人走出来拘留牢房,负责案件的警官在原地等着。
嘉意深吸一口气,走过去:“警官,请告诉我们,怎样才能保释梁爵?”
不管怎样,要先将爵哥哥从拘留所保释出来,否则,还不知道得要关多少天,爵哥哥会受不了。
梁伯伯看不见爵哥也会怀疑的,他现在本来就精神很虚弱,再受不了打击了!
警官看着两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也有些同情,说:“保释金是三十万,还需要一个很有社会地位的保证人。不过,因为当事人执意要告他,就算保释了,你们还得为他请一个律师,帮他打官司。打官司的费用,前前后后,恐怕至少百万,还须要大量的时间,恐怕不是你们消耗得起的。”
三十万——百万——
光听这个费用,梁安雅就倒吸一口气。
若是以前的梁家,当然是没问题。
可现在,梁家的流动资金,都因为游乐场计划出现问题而全部投进去了。
更重要的是,还不能被爹地知道!不然爹地得知儿子可能量刑,又受刺激,万一又想不开怎么办!
嘉意当然也猜得到梁安雅在想什么,神色瞬间落寞下来。
警官又提醒:“当然,还有个办法,就是让当事人撤诉,不告你们哥哥了,这样就好解决了。”
这个办法,还不如筹钱呢,梁爵将于总打成那样,于总怎么会善罢甘休?
嘉意强颜欢笑:“谢谢警官了。”说完,拉着梁安雅离开了警察局。
两人沿着夜色茫茫的马路,默默走着。
不知不觉,走了很久,很久。
耳边是汽车的喇叭声,呼啸声,人群的喧闹声。
刚刚入夜的H市是不夜城,宛如刚刚才拉开一天的序幕,十分的热闹。
可,两人仿佛听不到外界的一点声音,只是各怀心事,行尸走肉一般地朝梁家的方向走着。
到了一个十字路口的马路边,绿灯暗下,红灯亮起。
梁安雅心不在焉地继续朝前埋头走着,一辆小车飞驰过来——
嘉意反应过来,大惊,上前一把拽住她的胳膊,朝后一拉。
两人因为惯性,齐齐朝后摔倒!
“妈-的,不会看路啊!想死去旁边死去,别害人!”
小车司机将脑袋伸出车窗,丢下脏话,呼啸着滑过两个女孩的身边。
梁安雅这才回过神,却似是没有一点后怕,只是抱住双膝,坐在马路边大哭起来:“呜呜,小意,怎么办……”
嘉意忍住泪,深知她此刻的无助,将她搀起来,朝人行道上走去。
走了没几步,梁安雅突然泪水止住,拽住嘉意的胳膊:“小意,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了。”
嘉意疑惑地看住她。
梁安雅脸上挂着笑意,可语气却有莫名的悲哀:“我去卖身,好不好?我们梁家在H市还算有点名望,很多大老板喜欢跟千金小姐上床,觉得很有面子的,你说,被人包一个月,能换多少钱?有了钱,我能救哥哥,说不定连我爹地的公司都能救下了……”
“你疯了么,安雅!不许再说了,你想都别想!你是想让梁伯伯气死吗!你这样做了,传出去,他以后怎么在H市做人?”嘉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飞快打断她这种念头,她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肮脏的事情吗?
梁安雅被她一吼,再没多说了,低下头,沉默了起来。
嘉意叹了口气,牵起了她的手。
回到梁家,嘉意看见梁安雅精神仍不好,给她冲了杯热牛奶,陪着她睡着了,才回到自己的卧室。
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嘉意虽然已经很疲倦了,但在床上翻来覆去,迟迟不能入眠。
除了担忧,还有满满的对梁家的愧疚。
这一切,全是因为霍振旸而起。
而若不是为了她,那男人又怎么独独瞄准梁家。
那男人就是想要报复她的不告而别,想要折磨她。梁家是受了她的牵连!
此时此刻,她才切身体会到了那个男人名不虚传的冷酷无情!
他爱的,倾尽全世界来宠溺。
憎恨的,却毫不留情地在掌心玩弄!
在这样五味俱全的复杂煎熬中,一直到下半夜,嘉意才迷迷糊糊睡着。
第二天早上,她是被一阵嘈杂惊醒的。
好像是梁安雅和保姆压得低低的拉扯声。
“小姐,你这一大早是要去哪里啊。”
“曹姨,反正我今天可能不回来了,要是爹地问起来,你就说我去同学家过夜,不用担心。”
“可是小姐……你穿这么一身,到底是去哪里?我不放心啊……”
“嘘,嘘,你别这么大声音好不好,别把爹地吵醒了……就这样,我走了。”
嘉意忙走出卧室,一眼看见客厅里的梁安雅,一惊!
梁安雅平时穿得很保守很纯情,像高贵的小公主一样,可今天,穿着一身黑色的低胸紧身裙,露出事业线,裙摆开叉很高,甚至能看到大腿,只是外面披了个大外套,头发也绾了起来,成熟妩媚多了。
“安雅,你这是干什么?”嘉意匆匆过去,拉住她。
梁安雅看见嘉意出来,也一惊,不过马上就退后一步,不易察觉地将外面的大外套一拢,遮住里面,支支吾吾:“我……去同学家。”
“去同学家用穿得着这样吗?”嘉意凝住心虚的梁安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