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泳儿踮起脚,在他的耳朵根子边吹气:“嗯,昨天少侠把小妖女弄得很疼呢……”
她要是妖女,他不就是那种正儿八经、喜欢装严肃、假正经,其实很闷骚的名门少侠吗。
甜腻的挑拨让他呼吸一凝,下腹微微一紧,窜上一股热,竟有种将这小妖精再扔到床上去好好惩治的冲动。
幸好他意志力够强悍,几秒后克制下来,将她推开,转身离开,甩上门,这一次再没回头。
……
乔泳儿在家庭旅馆住了几天。
聂亦霄交代过老板,每天老板会定时让服务员端三餐上来。
这种小旅馆条件很简陋,她除了吃吃睡睡,就是对着一台十几寸的小电视机看电视打发时间。
他好几天再没来。
这天,又下起了雨。
现在是墨西哥的雨季,每隔几天就是一阵大雨。下得整个城市湿淋淋的,笼罩在一片雾里。
乔泳儿一整天都心神不定,跟平时一样,打开了电视机,换了几个本地电视台,更加心烦意乱,正要关上电视,屏幕里传来新闻播报的声音。
是墨西哥最大的televisa电视台的新闻栏目。
播报员没有感情的声音报告着,墨西哥湾附近前几日晚上刚现场捣毁一桩跨国军火买卖。
据悉,交易双方一个是本地的军火地下帮派,一个是华人黑帮。
当夜,两方交易的重要人员均落网。
因两方人员都有黑社会身份,为了防止对方劫狱,现进行秘密关押,等待日后的庭审与判刑。
然后,播报员的左上方开始闪现当晚落网人员的照片。
一张又一张照片闪烁而过……
直到一张华人照片闪过,乔泳儿哗啦坐起来!
是Mike。
Mike叔当天晚上也被抓了。
Mike叔是哥的心腹手足,哥一定会想办法救他。
可新闻里说这些人是被秘密关押,那么也就是说,很难知道警方的关押地方。
难道……Mike叔真的要被送上法庭接受审判然后坐牢?
Mike叔年纪不算小了,能禁得起牢狱之灾吗……
她脸色白了一白,情不自禁揪住了床单,若不是那晚自己被聂亦霄带走,自己可能此刻也会跟Mike叔一样……
可能是想得太专注,房间门开了,有人走进来,她也没注意。
聂亦霄眯眸看着床上正呆呆看着电视新闻的乔泳儿,半会儿,才讥讽地开口:“既然做这种事,就早该料到会有这种下场。”
乔泳儿反应过来,望向门口的男人,突然哽咽了一下,跳下床,扑过去抱住他腰,将脑袋埋进他怀里,啜泣了起来。
他感觉到她的后怕和恐惧,脸上冷意缓和了点,任由她抱着哭着。
她的抽泣断续传来:“我知道Mike叔在你们眼里,不是什么好人,可他却是看着我长大的叔叔,也是龙鼎社团的顶梁柱。……你当我想做那种生意吗,可我是龙鼎社团的人,我是我哥哥一手抚养大的,他身体不好,我能怎么办?难道要我丢下哥哥,什么都不管吗……我只能接手,帮他……亦霄哥,你要是我,你又会怎么办……”
越哭越伤心,就像窗外的雨水,很快他就感觉胸前衬衫濡-湿了一片。
他心脏被这个小妖精哭得触动了一下,手不受大脑控制地伸过去揉了揉她的秀发,语气却依旧冷漠:“行了。不早了,我来就是来看看你是不是又不听话跑了,没事我就走了。”
“别走好不好。今晚陪陪我……。”她哼哼唧唧地抱住他的腰,就像个耍赖的小孩子。
“乔泳儿,够了。”他语气加重一倍。
“就一晚上。陪我一晚上。”她哭得更加厉害,清亮的眸子宛如下了一层雾气,让人迷醉,身子也在摇晃,仿佛快要哭得晕过去了。
可能是怕她再哭下去会引起旅馆其他人的注意,也可能是因为别的,他将她拉到床边,坐下来。
她见他不走了,也就不哭了,乖乖地上了床,却没闭眼,一直睁着雪亮的大眼睛看着他。
“闭上眼。”他蹙紧眉。
“我怕我一睡,你就又偷偷走了。”她扯他的袖口,可怜巴巴地说。
他呼吸一凝,翻身上床,靠在床背上。
“不行,你也要闭上眼睛哦,说好今天陪我一起睡觉。”她雪白的小腮帮子微微鼓起,还抬起手,帮他合上眼皮子。
他扒开她的手,却还是闭上了眼睛。
她仍是嘟嚷着要吃豆腐:“抱着我睡着,不然我睡不着。”
“别得寸进尺。”
哼,不抱自己,那自己抱他,她环住他窄瘦精壮的腰,安心地恬静地闭上眼睛。
…
夜,深了。
雨也停了。
雨停后的夜晚,显得格外安静,凌晨三点多,也是让人睡得格外沉的时刻。
乔泳儿的睫毛一眨,睁开眼睛,从聂亦霄的手臂里轻轻钻出来,看着面前熟睡的男人。
亦霄哥,对不起。
我知道你醒了后,可能会恼怒,也更会瞧不起我,更可能,这辈子再不会原谅我……
可是,我不得不这么做。
她望一眼他临睡前脱下来的外套,轻轻下床,在外套的口袋里四处摸了起来,将他的手机拿了出来。
龙鼎社团是黑帮,与警方长年玩着猫捉老鼠的游戏,对于警方或者调查机构的这些设备、手段,她很熟悉了。
这是个有商务PAD性质的定制手机,也是刑侦身份人员专门配备的,里面会有不少机密信息和警方内部资料。
他既然是华夏那边派来的代表,参与了这次的军火交易围捕行动,每个细节,肯定也会都会清楚。
包括――当夜抓到的人,羁押在哪里。
她屏住呼吸,打开手机,一点点地翻开着每个文件夹。
终于,眼神一定,终于看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她默记下来,迅速将手机放回衣服口袋,然后穿上鞋子,连衣服都没换,便走到一个台历旁边,撕下一张台历,翻到空白的那面,找了只圆珠笔,在上面写了一行字:
“对不起,亦霄哥,我不能不救Mike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