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这番话几乎是被他从喉咙中硬挤出来的,其心中的愤怒可见一斑,这也难怪,眼睁睁的看着陪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一个接一个的死在自己的面前,那种感觉恐怕任何人都不容易接受。
可是我仍然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说那些虫子是他那些兄弟变的?
这些年来我见过的诡异之物已经不胜枚举,活人变成尸体的事情更是屡见不鲜,却从来没有听说过人会变成虫子的。
少帅深深吸了两口气,这才接着说道:“自从吃了青牛先生的尸脑丸之后,我那班兄弟就变了模样,一个个就如同野兽一般,如果要真是这样,那也就罢了,可突然有一天,他们睡着后,就再也没有醒过来,而他们每一个人的太阳穴上,都出现了一个血窟窿。”
听到这里,老鼠接口问道:“你是说你那些兄弟一夜时间就被其他人打死了?”
“不是!”少帅闭上眼睛,摇了摇头,说道:“那些血窟窿不是外力造成的,而是有什么东西从他们的脑袋里钻了出来。”
听了这话,即便是我也不禁有些后背发凉,蓦地,我心中一动,问道:“你是说从他们的脑袋里钻出来的东西,就是这些虫子吗?”
少帅先是叹了口气,这才点了点头。
不用他说,我也猜的到,恐怕这一切都是青牛先生的诡计,想必他害了这么多条人命,一定跟我们在隧道中见到的那枚虫卵有莫大的关系,难怪他在隧道中被那些虫子攻击的时候,说了一句“为山九仞,功亏一篑。”这样一切就都解释的通了。
这其中的缘由,若没有青牛先生亲口承认,我们根本无从知晓,而且此时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我们不再说话,径直朝着盗洞继续前行。
显然这条盗洞是后来者挖的,我们可以清晰的看到挖掘的痕迹,只不过手法并不专业,不过勉强也可以让人通过。
一路无话,不多时,我们便到了盗洞的尽头,一到这里,我不禁又吃了一惊,因为那座蛇皮独木桥又出现在了眼前,而独木桥的另一端便是我跟少帅曾经走过的殉葬坑,似乎我们兜兜转转了一大圈,最终又回到了原点。
曾经,我亲眼看到那独木桥变成了一条蟒蛇,而后一头栽进了峡谷中的血海之中,可此时它仍然好端端的呆在这里,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似的,不过亲眼见到过那一幕后,我们谁都不敢上前一步。
老鼠不知道事情的原委,大大咧咧的就走了上去,我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我本以为他也一定会重蹈我们的覆辙,可谁知道那独木桥一点反应都没有,而且他走上去也是稳稳当当的,那独木桥也没有一丝摇晃。
既然来到了这里,我们也无路可退了,我和少帅对视一眼,这才战战兢兢的走了过去。
这里只有这么一条通道,不用说,青牛先生也一定是进了殉葬坑,犹豫了一下,我们还是走了进去,刚一靠近,我便听到了墓葬坑中传来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这种声音我再熟悉不过了,正是那些虫子活动的声音,一想到那那么多的虫子如同潮水一般铺天盖地的向我涌来,我就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本不想再靠近一步,却又实在想弄清楚青牛先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犹豫了一会儿之后,还是走了进去。
尽管早已经有了准备,但见到眼前的一幕后,我还是不禁有些心跳加速,只见一人正盘膝而坐,从身上的那件金缕玉衣来看,这人正是青牛先生,只不过除此之外,他连一点青牛先生的特征都没有了,整个人都变成了一具骷髅。
他身上的皮肉似乎是被什么东西给一块一块咬下来的,齿痕犹在。而且他的眼眶也只剩下两个黑洞了,一颗眼珠垂到了嘴角,另一颗已经不见了,里边竟有两只白色的虫子在缓缓蠕动,鲜血淋漓的场面让人不敢直视。
看他的样子,显然是遭到了体内蛊虫的反噬,早已经死去了多时,但我实在想不明白,他为什么大老远的非要死到这里不可。
心中想着,我不由自主的仔细打量了他两眼,这不看还好,一看之下便觉得他的坐姿有戏古怪,只见他双手合十放在胸前,似乎是在祷告着什么,而在他面前不远处的地方,赫然便是那口破旧的木箱。
我曾经进去过一次,自然知道这木箱之下是一截没有打通的盗洞,下边还藏有两具尸体,看来我预料的没错,青牛先生绝对跟那两具尸体有关,说不定那两人正是当初跟他一起来到这古墓的师兄弟。
此时,木箱的盖子已经被掀开了,我们刚刚听到的那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也正是从那里传来的,我心中好奇,不由自主的走了过去。
刚一靠近,我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就像是进了屠宰场似的。
有了上次的经验,我们让老鼠留在上边,以防那木箱会自己盖上,我和少帅则直接跳了下去。
这截盗洞本来就不大,现在更是被为数众多的虫子挤了一个满满当当,只不过它们可没有闲心来关注我们,所有虫子都聚集在那两具尸首的旁边,一个个蜷缩在地上,就像是在送别亲属似的。
这种情形当真是奇哉怪也,若不是自己亲眼得见,任何人说出来我都不会相信。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哀悼会”终于结束了,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了一阵婴儿的啼哭声,紧接着那些虫子自动分成两行,就在我们的注视之下,一个婴儿从虫子堆中缓缓的爬了出来。
我看的清楚,这正是我们在虫卵之中见到的那个婴儿。
俗话说事出反常必有妖,更何况这婴儿本就诡异,我不由自主的就后退了好几步,少帅也不比我好到哪里去,下意识就把手枪掏了出来,指着那个婴儿,却迟迟不敢扣动扳机,想必他心中也清楚,他这一枪非但伤不了那婴儿,说不定还会将他激怒,这才拿不定主意。
就这么一迟疑,婴儿已经爬到了那两具尸体的身旁,咋看之下,他跟普通的婴儿也没有什么两样,可他只是伸出小手摸了一下而已,那两具尸首便化为了齑粉,恍惚之间,我似乎看到两位老人满脸慈祥的看了一眼那个婴儿,随即缓缓飘散。
刚开始我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可转过头一看,之间少帅也是一脸茫然,想必他也见到了刚刚的那一幕。
虽然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我俩此刻心里都明白,此地不宜久留。
几乎是同一时间,我俩不约而同的都跑到了出口处,可那木箱的盖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盖上了。
我这一惊可非同小可,连忙呼喊老鼠的名字,直到嗓子都喊哑了,外边都没有回应。
少帅苦笑一声,说道:“不要白费力气了,恐怕咱们两个都被人给阴了。”
我问他这是什么意思。
少帅哼了一声,说道:“你那兄弟既然名叫老鼠,那偷奸耍滑一定是他的拿手好戏了,那金缕玉衣价值连城,恐怕是个人都想要独吞,更何况他本来就是一个贪财之徒了。”
虽然不想承认,但我还是不由自主的相信了他的话,因为我心里明白,老鼠根本和我就不是一路人,而且我们本来就没有什么交情,因此出卖我们也在情理之中,怪就怪我太容易相信别人了。
顿了顿,我才问道:“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少帅一摊手,说道:“我那帮兄弟早已经变成了行尸走肉,用不了多久就会变成这样的虫子,反正我也是孤家寡人了,死在哪里还不都一样吗?”
话虽这样说,但我分明从他的眼神之中看到了一丝不甘。
这也难怪,像他野心这么大的人,又怎么可能束手待毙呢?恐怕只要有一线生机,他都不会放弃。
想到这里,那婴儿已经向我们爬了过来,从始至终,他的脸上都带着纯真的微笑,似乎这一切对他来说都如同一场游戏一般,我却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难不成我俩的下场也会跟那两具尸体一样吗?
我知道自己迟早都会死,却万万想不到最后连尸体都剩不下,因此心中也不免有些沮丧,可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靠近。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定格了,四周都变得格外安静,我甚至能够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爬到了我们的面前,却根本就没有停留,甚至连看都没看我们一眼,便从我们的身边爬了过去。
也没见他有什么奇异的动作,只不过是抬了抬手而已,那木箱的盖子便自动打开了,他也没有丝毫迟疑,径直爬了上去。
劫后余生,我和少帅都不由自主的深深舒了两口气,按理来说,我应该庆幸才对,可我心中的不甘却明显多过于庆幸。我若是真的死在那个婴儿的手上也就罢了,可他竟然连看都没有看我一眼就将我给自动忽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