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更新时间:2013-12-31
呆坐在自己的房间里,易君目不转睛地望着放在自己面前桌子上的包袱,就在刚才从宫外回来之后,她吩咐阿兹卡把包袱留在这里,因阿兹卡不放心,他亲自拆开包袱检查了里面的东西,也只是珍珠、玛瑙、玉石之类的,并没有看到一些可疑的物件,于是阿兹卡也放心的让易君心把包袱留下来。
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透,点点星光伴随着新月出现在深沉的夜幕中。哈纳斯依然在议事厅没有回来,自从新王登基,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情,不到深夜,哈纳斯是不会回到东院自己的寝宫中的。
易君心理解哈纳斯的辛苦,所以她不会抱怨什么,只会乖乖地坐在的桌边守着一盏烛台静静等待着哈纳斯的归来。
易君心伸手揭开包袱,将里面的东西一一倒出来,细细数着里面的物件。除了一些珍珠玉石之外,还有一些精致的彩陶,看那彩陶的纹路必是帕伦克才能绘画出来的。
索拓尔为什么要带着这些东西来?他有什么目的?或者该说塔利亚有什么目的?是那个女人只是索拓尔的吗?
易君心烦恼地看着眼前的东西,怎么也想不通在帕伦克的那个女人想干嘛,她难道还想致哈纳斯于死地吗?如果是这样的话,她绝对不会让她如愿的。
易君心拿起一个彩陶,在手里摇晃着,什么声音也听不到,似乎空空如也。而阿兹卡在检查的时候也做过相同的动作,看样子似乎没有什么危险的东西。
易君心刚想要叹气,这时在彩陶的内壁似乎有一个夹缝,里面好像还夹着东西。
易君心奇怪地把自己的手伸进陶罐内,以食指和中指夹住彩陶内壁夹缝中的东西,然后取出来。
那是一块通体圆润黑亮的石头,黑亮的表面上有着一条条清晰的纹路,在摇曳的烛火下闪烁着黑亮的色泽。
看到这块石头,易君心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讶异。这块石头她并不觉得陌生,还很多次都在哈纳斯的身上看到过,那是哈纳斯曾经当祭师时用的黑曜石。
黑曜石,普通民众用来辟邪用的石头,在祭师的手中却有更多的用途,甚至用来占卜。
“为什么会在这里?”
易君心喃喃低语,眼前的景物突然扭曲起来,一片白茫茫的。
易君心心中警铃大响,她心道不好,想要站起身走到门边,才刚扶着桌子站起来,身躯却不受控制地软软倒在地上。
仿佛所有的力气都被抽走,身体变得轻飘飘的。朦胧中,耳鸣声中似乎响起沉重的脚步声,似远及近,又恍如幻觉,听不真切。
哈纳斯刚走进寝宫,就看到易君心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他慌张地走到易君心的身边身后将她抱起。
“小君!快醒醒。”
“小君!小君!”
哈纳斯一边轻声唤道,一边伸手轻拍着易君心的脸颊。但是不管哈纳斯如何叫唤,易君心依然没有任何回应,她的身子在哈纳斯的怀里渐渐沉下去,白皙的脸庞泛起一层乌青色。
哈纳斯大惊,他在帕伦克有时候为了更有效打击敌人,在武器上会喂毒,基于什么毒药他几乎一目了然。
看到易君心的样子他很肯定她是中了毒,却无法判断是什么毒素。
哈纳斯冷峻的脸上仿佛裂开一道裂痕,漆黑的眼眸中闪过从来没有过的慌张。
他从来都没有为什么慌乱过,不管是对自己或对敌人,他都是冷酷无情,不在乎任何人的生死,包括自己。但是现在,心底的慌乱又是什么,心口仿佛缺失一角蓦然疼痛起来。
哈纳斯把易君心从地上抱起来,这时一个东西从易君心的手上滚落到地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哈纳斯低头看去,脸色微微一变。他抱着易君心将她轻轻放在席凳上,让她的身体平稳的躺下,为她盖好毛毯,然后握着她的一只手,手指轻按在她的脉搏上。
许久,哈纳斯眉头越皱越紧,易君心的脉搏很是紊乱,虽然暂时还死不了,但是――
哈纳斯观察着易君心乌青的脸,只见她的额头不断有密集的汗珠渗出,眉心紧皱着,苍白的嘴唇即使在昏迷中也是轻微颤抖着。
好狠的毒!哈纳斯漆黑的眼眸中寒光一闪,看着易君心的样子,他已经猜想到这种毒暂时并不会置人于死地,却会让人痛苦的生不如死,此刻的易君心大概在昏迷中承受着常人所不能忍受的痛苦吧。
易君心身为王妃深居简出,虽然在宫外办起了学校,但是她出去也有侍卫跟着,一般人是无法近她的身,又如何对她下毒呢?
哈纳斯深邃的眸子环顾着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突然他的目光扫视到摆放在桌子上的东西。
那一颗颗珍珠和玉石在摇曳的烛光散发着凄冷的光辉。仅一眼,哈纳斯就认出这些东西来自帕伦克,他眼睛睁得大大的,帕伦克的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哈纳斯向那桌子边走去,脚下突然踢到一个东西,他低头看去,一个闪烁着黑色光泽的石头静静躺在地板上。
哈纳斯依稀记得这颗黑曜石是从易君心的手里滚出来的,他蹲下身子仔细观看着地板上的黑曜石,却没有马上用手去捡起来。
看了许久,哈纳斯从怀中掏出一块白色的手绢包着地上的黑曜石捡起来,再看了看桌子上的物品,他不打算动那些物件,只是召唤进来一位可靠的侍女,吩咐她好好照顾王妃,自己走出宫外,他需要了解事情始末的人。
在西院的一座小屋里,阿兹卡躺在铺好的席子上,眼睛微微闭起,似乎已经睡熟。
突然那双闭着的眸子猛然睁开,他快速从腰间拔出石刀隐身在门后,棕褐色的眸子紧紧盯着紧闭的门扉。
门外响起轻微的声响,那声响到门边就停住了,似乎并没有打算推门走进去。阿兹卡正疑惑间,就在这时,一个冰冷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阿兹卡,我知道你醒了,把门打开吧。”
听到声音,阿兹卡微微一愣,他收起石刀打开房门,并恭敬地单膝跪下:“恭迎国王陛下。不知道国王陛下深夜到访所为何事?”
哈纳斯冷漠的视线紧盯着阿兹卡,淡然地开口道:“你先起来吧,我有话说。”
“是。”阿兹卡站起身侧开身子让哈纳斯进屋。
走进屋里,哈纳斯在席凳上坐下,阿兹卡关好门走到哈纳斯的跟前站定,等待着问话。
哈纳斯也不说废话,他从怀里掏出用白绢包着的黑曜石放在桌面上。
“你看看这是什么?”哈纳斯问道。
阿兹卡看了哈纳斯一眼,然后把疑惑的目光投射到桌子上的黑曜石,他伸手刚想去触碰。
“最好不要碰。”哈纳斯冷冷地说道。
阿兹卡倒吸一口气,他脸色刷得惨白,单膝跪在地上,说道:“陛下,今天回宫的时候遇到帕伦克的索拓尔殿下,他想要见陛下,说要送你帕伦克的礼物,以解陛下的相思之苦,但是王妃不让。于是索拓尔留下一包东西就离开了,那些东西我都检查过了,只是一些珍珠和玉石,还有精美的陶器,并没有看到黑曜石啊。”
“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马上立刻回报?”哈纳斯厉声呵斥道。
“陛下息怒,因为陛下曾经吩咐过,在陛下在议事厅的时候不许去打扰,所以属下……”阿兹卡说着,心里的疑惑却越来越深。
拿包东西他确确实实检查过了,没有看到黑曜石啊,就算真有黑曜石,哈纳斯陛下也不至于为了这个东西生气,除非……
阿兹卡心里突然产生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他猛然抬起头看着哈纳斯,声音颤巍巍地问道:“王妃,是不是王妃出事了?”
“嗯。”哈纳斯点点头,说:“出了一些状况,她现在昏迷不醒,还出现中毒症状,似乎很痛苦。”
最后痛苦两字,哈纳斯眉头蹙起低沉地说着,想起易君心正忍受着的痛苦,他就感到一阵心疼。
“陛下,属下该死!竟让王妃遇到危险,属下愿意一死谢罪!”阿兹卡低下头悔恨地说道。
“你死了也不能改变什么,还不如戴罪立功。”哈纳斯冷冷地说道:“今天很晚了,你明天把这颗黑曜石和王妃宫中的那些珍宝拿到巫医那里,务必要尽快查清毒素的来源,并配出解药。一定要尽快,我怕……”哈纳斯的声音低了下去,“王妃撑不了多久。”
“陛下放心,阿兹卡这条命当年是我王妃所救,如今就算要用我的性命换回王妃的安然无恙,我眉头都不会皱一下的。”阿兹卡目光坚毅地看着哈纳斯。
哈纳斯点点头,道:“我相信你一定能吧这件事做好。”
说完哈纳斯站起身走出阿兹卡的房屋,向着东院他和易君心所居住的宫室走去。
现在的他什么也做不到,不过只要能知道毒素的种类他就能配出解药,现在也只有等待了。
垂在身侧的双手握紧拳头,他绝对不会让小君再次离开她,就算死神想要带走她,他也绝对不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