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张大夫一开始就说了,那张药方不容易凑齐,因为其中好几味药材,差不多都要绝种了,可是滕峻并没有太过在意张大夫的话,他就不信凭着滕家的财力,还能找不齐几味药材。
滕峻现在头痛的,是那张他完全看不懂的药方,张大夫的字,实在是太难认了,滕峻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也没挑出几个认识的字。
在医院附近的饭店吃过午饭,滕峻就和崔熙去药房抓药了。
果不其然,药房的工作人员看过药方后表示,上面的药材,他们店里有的不到一半,滕峻无所谓地挥了挥手,让店员把有的药材先抓了,剩下的,他自己想办法,滕峻深信,能用钱解决的,都不是问题。
回到寝室滕峻才发现,他都不认识那些药材的名字,怎么跟人说啊,而且他就是传真过去,他们家公司的人也未必能看懂的。
像这种古董级别的草书,该找谁来辨认呢,滕峻拿着药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冥思苦想,没等他想出个名堂来,韦浩宇抱着韦依寒回来了。
“小寒,跟滕叔叔打招呼。”韦浩宇拉起儿子的小手朝着滕峻挥手。
韦依寒不到四个月,按理是不会认人的,可他看见滕峻,却是皱了皱小眉头,随即就展眉笑开了,嘴里还发出“咯咯”的声音。
“小耗子,你们明天上午没课?”除了周末,韦浩宇和韩源要接儿子过来玩,都是选在第二天上午没课的时候,可是滕峻明明记得,他们两个周四上午有课的,怎么今天就把小寒包子接来了呢。
“原来是有两节的,任课老师有事请了假,我们就解放了。”韦浩宇把韦依寒塞给滕峻抱着,在他身边坐下,然后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把电视机打开了,四点半有滨城猎鹰队的比赛,他特地赶回来的。
滕峻因为要抱韦依寒,就把手上拿着的药方顺手放到了茶几上,经过近两个月的练习,他抱孩子的姿势,现在已经比较熟练了。
韦浩宇把电视频道调到有线体育台,就把遥控器放了回去,刚好看到那几篇龙飞凤舞的苍劲大字,就好奇地拿起来看了看。
“滕峻,你这是要拜师练习书法吗?”那些药材长什么样子,韦浩宇绝对不认识,但是张大夫的那手字儿,他看了却是佩服得很。
“小耗子,你认识上面的字?”发现韦浩宇能看懂张大夫写的天书,滕峻看他的目光,顿时就多了几分敬佩。
“单个的字,我每一个都认识,合到一起,就不知道什么意思了。”殊不知,韦浩宇也有种自己是文盲的感觉,他从上幼儿园开始,练了十六年的书法,名家的字帖也临摹过无数了,像今天这种看不懂的,还是头次碰到,自信心被打击得所剩无几。
“没事,字你认识就行,快帮我抄一份,我要让人帮我买那些药。”要不是手上抱着韦依寒不方便,滕峻可能就要双手去拽韦浩宇了。
“谁的药,你的还是崔学长的?”原来是中药材,韦浩宇顿时释然,术业有专攻,他是学历史的,有名的古诗古词古字画能知道个大概,可是古医书,真不在他学习的范围,看不懂值得原谅。
“是学长的,我们上午刚从医院回来。”滕峻的声音有点闷,和他们这些只在学生时代踢球玩的人不同,崔熙是真心想进军职业足坛的,要是梦想毁在伤病上,他肯定会很失望的。
“没问题,我帮你抄。”韦浩宇说着拿起了纸和笔。
“打钩的那些不抄,我们已经买到了。”滕峻提醒韦浩宇,给他减轻工作量,随即又叮嘱了句,“你用楷书写,千万要写工整点。”
韦浩宇的字,滕峻是见过的,写得很好不假,但是论工整度,真不比张大夫好到哪里去,最起码他们球队上学期的花名册,滕峻找了很久才找到自己的名字,而且还是用猜的,没有十足的把握。
听了滕峻的补充说明,韦浩宇写字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他弯腰伏在茶几上抄写,韦依寒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就一直往他看,还伸出小手在空中乱挥,嘴里“咿咿呀呀”地说着谁也听不懂的语言。
“滕峻,你们这方子哪里来的,可靠吗?”韦浩宇边写边问。
“张大夫是我爸爸介绍的,在业内很有名气,而且展初阳的脚伤就是他治好的。”滕峻对张大夫的信任度,主要源自展初阳。
“展初阳?”韦浩宇闻言惊讶地抬起头,手上的动作也停下了。
和大多数普通球迷一样,展初阳当初重伤被判运动生涯死刑,和后来强势复出禁区封王的神转折,韦浩宇是知道的,但他的伤谁治好的,在足球圈至今是个谜题,如今滕峻把谜底揭开了,他颇有些意外。
“就是他,没想到吧。”滕峻得意一笑,“我可是他的超级粉丝。”
“哦,我比较喜欢聂寒阳。”韦浩宇说完低下头,继续抄写药方。
聂寒阳,那不是展初阳的前夫吗,就是当年对他不离不弃的那位。
这时候,电视画面已经切到了滨城猎鹰队和信阳猛虎队的比赛现场,现在是双方运动员入场。巧合的是,对阵双方的场上队长,分别就是韦浩宇和滕峻支持的两位,聂寒阳和展初阳。
开场哨吹响之前,韦浩宇赶着把滕峻暂缺的药材名字全部抄了一遍,他用的签字笔,半张纸就抄完了,字迹格外工整。
滕峻道了谢,急忙把儿子还给韦浩宇,拿手机把那半页纸拍了下来,给他们家公司万能的邱秘书发了过去,他以前查崔熙和林嘉颜的事,就是麻烦的这位邱秘书,他办事又快又稳妥,很让人放心。
上半场开始不到十分钟,崔熙帮着滕峻抄笔记回来了,韩源也从食堂打了饭菜回来,四个人围着茶几,边看球赛边吃晚饭。
韦依寒被韦浩宇放进了婴儿车,小家伙见爸爸和叔叔吃得津津有味,自己却只能看着,心理很不平衡,“呜呜”地哭了起来。
谁知看球入了迷的几位,根本没人有空理他,一直到中场休息,韩源才扔下碗筷,跑到厨房给儿子冲奶粉,终于抱住心爱的奶瓶,韦依寒停止了抽泣,认真喝起了牛奶,那几位继续看球,大家互不干扰。
看过比赛,滕峻和崔熙准备出门散步,韩源和韦浩宇也要带着儿子去遛弯儿,不料历史系体育部长突然打来电话,说是为了迎接下周就要开始的校运会,今晚所有参赛运动员聚起来开个短会。
韩源硬着头皮问他,不去可不可以,或者他和韦浩宇只去一个,他们还得留个人看儿子。谁知他话没说完,体育部长的吼声就传了过来,“韩源,你今年还想掉棒吗?”其余三个人都听到了这声怒吼。
去年校运会的短跑接力赛掉棒,导致历史系该项目没有成绩,这已经是韩源的黑历史了,体育部长把这件事拿来出说,韩源哪里还敢提出请假的事情,只好和韦浩宇一起过去开会,可是这样一来,韦依寒的存在就成了麻烦,他们总不能带着他去开会啊。
“滕峻,学长,你们帮我看会儿小寒,我们开了会就回来。”韦依寒每个星期至少来他们寝室两次,崔熙和滕峻都是经常见的,平时也让他们抱过,韦浩宇想,让他们照顾孩子个把钟头,肯定没有问题。
滕峻也是这么想的,就不顾崔熙弱弱的反对,爽快地答应了。
把韦依寒托付完毕,韩源和韦浩宇就匆匆出门了,他们不敢迟到的。
“学长,你刚才为什么要反对呢?”崔熙平时也很喜欢小寒的,滕峻搞不懂他的想法,不就是照看一会儿,有什么不可以的。
崔熙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有些东西,需要事实来说话。
果然,韩源和韦浩宇刚出门那会儿,韦依寒没什么反应,和滕峻玩得很开心,可是过了一刻钟,他开始四处张望,想要找老爸和爹地。
四周都看过了,看不到韩源和韦浩宇的身影,韦依寒扁扁嘴巴,突然哭了起来,滕峻抱着他哄,可惜小东西不卖帐,哭得越来越大声。
滕峻搞不定,转身向崔熙求救,可惜崔熙哄孩子的功夫,不比他高明到哪里去,两个人一起上阵,连哄带吓的,也没把韦依寒哄下来。
“学长,你是不是早就想到了?”滕峻想起了崔熙的欲言又止。
滕峻有理由怀疑,崔熙就是觉得他们搞不定韦依寒,才不想答应韩源和韦浩宇帮他们照看孩子,可是木已成舟,现在说什么都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