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当天,许多人看见马格努斯与昌西大团长彻谈到深夜,只是究竟他们谈了什么,这两个人,一个闭口不谈,一个讳莫如深。
马格努斯是王子,他不想说,自然没人敢去找麻烦,但是昌西这边,即使是他最信任的一号和二号,也没能从昌西的口中敲出一丁点的消息。
唯一能透露的,就是后来有一天昌西喝的大醉,又哭又笑,只说就要发达了,具体的内容,却是一概不知。
不管流言传的如何,夜深了就要睡觉,这个才是千古不变的真理。而且说实在的,都是大佬们才有闲心还在计较钱啊,待遇啊之类的问题,普通的士兵,白天打生打死的,就图着夜晚能吃个饱饭睡个好觉。
过完今夜,明天又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战死沙场。
然后,到了第二天的清晨。
“作战计划是这样的,我们分为两队;一队由我带领,主要人员是禁卫军以及伤员,我们将在原地驻扎,一方面是为了照顾伤员,另一方面是为了防止圣马洛城内的敌人与布列塔尼公爵汇合;另一队由奥德加将军带队,其他所有还能动的人都编入他那一队,你们将进入丛林,搜索布列塔尼公爵的踪迹,有人听不明白吗?”
古语有云:三更做饭,五更前行,这中间差着的两更,不仅是给士兵吃饭的时间,最重要的是让士兵解决生理问题。
毕竟,没人会想带领着一支满载着屎尿上阵的军队。
趁着这个空挡,马格努斯就把所有的领头人物,包括奥德加,昌西,还有那些小型佣兵团的头子全都聚集起来,说出了今日的计划。
理所当然的,他这个计划一说出来,几乎就是遭到了所有佣兵头子的反对。
反对的理由有很多,但是说白了,就是雇佣兵们都不想去送死。
骑兵冲锋的威力,他们都已经看的很明白了,王子殿下的那等训练严格装备厚实的军队,在布防严密的阵地战的时候都是如此不堪一击,更不用说他们那些烂枪头了。
“我完全支持王子殿下的意见!”
不过,有人偏偏就要唱反调。
这个人就是昌西,雇佣兵的大头,他们的天然领导者。
其他雇佣兵们都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盯着他。
但是昌西就是没有一点羞愧的意思,不仅是在昂头挺胸,而且还大声的又重复一遍:“我们卡罗尔佣兵团完全服从王子殿下的一切命令!”
他到底是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了?!
这下,就连一号和二号都不由自主的要离昌西远一些了。
话虽如此,但是所有人都明白,倘若是马格努斯没给昌西天大的好处,昌西是怎么也不会跳出来大包大揽的。
人不患寡而患不均,你们搞交易,偷偷摸摸的就算了,还非要大摇大摆的说出来,一幅就怕别人不知道的样子,你们这不是在自找麻烦吗?
但是马格努斯就是要找麻烦,然后让昌西来摆平。
他这是在给昌西树威信。
会议终了,一群小型佣兵团的头子终究还是抵不过马格努斯与昌西这两个大头,尽管不情不愿,但最后还是老老实实的归队。
看到这群雇佣兵头子老实了,马格努斯这才放下心来,准备着进行自己真正的计划。
没错,打从一开始,马格努斯就没把希望放在这群雇佣兵的身上。之所以调遣他们,也只是像之前所说的,替昌西树立威信罢了。
马格努斯真正指望的,是远在百里之外的勒菲弗尔。
那么,远隔百里,马格努斯又没有骑兵,他要用什么方法与勒菲弗尔联系?
让人学希腊的菲迪波德斯,跑一段全程马拉松吗?
不不不,这实在是太慢,而且太不保险了。
马格努斯的方法,是放飞一只信鸽。
用信鸽送信,这可不是马格努斯的专利,东方暂且不论,在西方,早在古罗马的时候欧洲人就已经发现了这一原理。而在中东,那里的信鸽通讯更是发达到令人发指――一位苏丹,诺雷丁・穆罕默德,竟然在他的首都巴格达与各大城市之间建立起一个信鸽通讯网,以便于他随时都能收到整个国家境内重要消息。
不过,马格努斯想使用信鸽,还缺了一个重要条件。
信鸽之所以能送信,原因就在于它想归巢。
简单来说,就是它出生在哪里,它就想回到哪里。
而马格努斯,他对于整个欧罗巴大陆来说都是一个陌生人,他可没那个条件,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建立信鸽的通讯网。
这个时候,马格努斯就必须要感谢法王路易七世了。
不愧是安稳的坐了三十年王位的老狐狸,虽说这一辈子都是屡战屡败,但是一直输人家还能坐稳王位,这本身就是一种本事。
发达的间谍网,同样是本事的一部分。
这可不是马格努斯那种小打小闹,靠雇佣流浪儿来组成的间谍网,而是经过了时间的洗礼磨炼,卡佩家族用百年岁月才编制出来的遍及整个法兰西的深网。
倘若英格兰没有亡国,先王哈罗德的手下,也该有这么一张深网才对。
事实上,马格努斯都在想着等战后向路易七世讨要一些饲养鸽子的人才了。凭借着双方的合作关系,马格努斯想着,大不了自己多给些钱就是了。
毕竟,信鸽通讯,这在古代,尤其是古代战争当中,占据的优势实在是太大了。
就在马格努斯思虑的时候,几只信鸽已经带着他的期望,噗呲噗呲的扇动翅膀,飞向西方,那里,正是南特市的方向。
而在另一边,南特市。
整个城市都陷入了诡异的安静当中。
这同样是一种秩序,只不过这秩序,是用鲜血与人头造就的。
“嘿,看我又找到了什么,我就说那个富商肯定还有存货,让你们不信。”
一个骑兵得意洋洋的说着,在他身后,十几名骑兵披红挂彩,身披绸缎,而在他的对面,却是一众骑兵羡慕嫉妒的眼神。
“得了吧,光有钱有什么用,还不如找女人!要不然,咱们再去把昨天轮过的那个女人轮一顿?”
一个骑兵酸溜溜的说道,马上就在骑兵群中引起了一阵哄笑。
“你该不会是看上人家了吧?”
“没说的,我现在就给你抢回来,再给你找个神父,今天咱们就喝喜酒!”
“对对,等喜酒喝完了,咱们再一块轮,包管大家都快活。”
语气欢快,气氛活泼,说出的话却是残酷无比。
但是这就是中世纪(前期)的常态,所有人都已经习以为常的,常态。
就和之前那个说先喝喜酒再轮大米的骑兵一样,像这种****play,在整个中世纪(前期)都是司空见惯,压根就没人会觉得有什么不正常。
而且,假如一个妇女对于自己的丈夫不满,那么她甚至可以公开的找情夫――前提是他的丈夫要通过一项考验,考验的内容是找一个赤身裸体的女人来进行色诱,假如这个丈夫没有动情,那么就代表他性无能――然后这位妇女就解放了。
所以说,柳下惠什么的,在中世纪(前期)还真的生存不下去。
不过,在这么一群‘正常人’当中,还真有一个‘不正常’的。
勒菲弗尔。
整个生命的前十九年都被武术和忠诚所充斥,为了方便掌控,路易七世甚至给他灌输了满脑子的骑士美德,这让他相当看不惯眼前这群老兵瘪的所作所为。
但是他也无计可施,在这一群老兵瘪肆虐的时候,他就只能躲在当地教堂的祈祷室里,祈求天主饶恕他的罪孽。
因此,当他收到马格努斯的来信的时候,别提有多高兴了。
终于,终于有点正经事可以干,而不是在这里眼看着这群骑兵犯下罪孽了。
“好了!都别扯了!我希望你们别一直想着怎么骑女人,却忘了马怎么骑了!现在,骑上你们的战马,就让我们为这场战争,来划上一个休止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