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我的美术老师曾经在家教的时候告诉过我,“一个为了画画而画画,为画笔所累的人只能是画匠,而真正的画家在画纸面前是国王,手中的画笔是国王的权杖,流动的线条是画家笔下的千军万马。画画在画家面前不是为了物质而苦苦的劳作,而是为了达到精神世界极大丰富的途径。”
我对老师的话深以为然,并一直决心这么做。
可是……可是,本学期第一节素描课,我就上的很是无奈。老师是美院毕业的硕士,是一个很平易近人,甚至有点儿呆萌,留着长头发和胡子的……叔叔。
一上来他就让大家画竖线,横线,斜线……练基本功,奈何我在假期的时候被妈妈送到了他同事的家里学习画画,从早练到晚,花了不下几十来张的素描,包括静物,石膏像,还有十来张油画。这从头开始的练习让我无聊透顶,自己闲的没事儿,想起了李良树。
呵呵……几个月了,我还是能想起他来。心里一阵不是滋味,突然想到了不如默写他的头像好了,反正我坐在角落里,老师也看不见。一侧头发现了李青木。他认认真真的站在画板前,一下一下的画着直线。
我看了看他,这个纯机械的学生跑来画素描干什么,话说他身上怎么有那么多猫腻。
算了,谁让他长了一张和李良树一摸一样的脸,正好拿他做比照。
耳朵里插着耳机,边看着李青木边画画。说实话,越看他越顺眼,不过也越来越知道这个人不是良树。李良树没他高,没他壮,而且李良树有先天性心脏病,脸总是青白色的,蹙着眉头,弱的恨不得一阵风能把他吹倒。而青木兄血厚得跟大boss一样。我观察过他,篮球场,网球场上总能看见他的身影,这厮每天到底分泌多少荷尔蒙?不锻炼就消耗不了是怎的,没有一阵是和良树一样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看书,做题……
我是以画画速度见长的,不然一个假期也没法画那么多张画。头像什么的我都画吐了,基本上一整大节课就差不多了,欣赏着纸上的这张脸,自己心里暗爽:我还是适合难度大的。
“哎,你在这儿干什么呢?”一回头,老师的一张脸出现在我面前,吓我一激灵。我嘿嘿傻笑。
“你学过画画啊?”老师并没有生气,看看头像看看我。
“这张画,像谁呢?”老师把画从画板上摘下来,径直走到李青木面前。
完了完了…….想抢回来也来不及了。
天杀的老师居然把画直接放在李青木脸旁边比对,边比较边嘟囔:“嘿,画的挺像啊,你看看,像你不?”
我恨不得直接从二楼画室跳下去,老师居然又把画拿回来,还跟李青木说:“这个女生画的,挺像,画完管她要啊。”
艹,我心里骂了n个艹。
之后还跟我“语重心长”的叮嘱道:“你学过跟我说啊,但是,你也得和同学一个进度,不能例外。好好画啊,挺好,底子不错。”
老师,你老婆喊你回家吃脑残片呢!
接下来的一大节课,我就站在角落里削铅笔,我也没看李青木到底什么表情,也没敢看其他同学的表情,就在那里把铅笔当成老师,“削死你,脑残!”
下课的时候,我故意最后一个出画室,李青木看了我一眼:“本来替同学上一节课,托你的福,我的脸被老师记住了,这一学期我都得替他上课了!周玉绾,‘好样的’。”
之后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趾高气昂的走出画室。
我一掌给你打出地球!
今天最丢脸的是我好吧!自恋狂,你的脸?臭不要脸!
回寝室之后这三个人都炸锅了,齐刷刷的盯着我。
“什么情况?!”这几位不是认为我对李青木有意思吧,怎么可能?!
徐莹莹在那里起哄:“二哥要嫁出去咯,完了小跃,航~~,我们要孤独了。”
“别闹啊,我画的人像多了。”我一头扎进电脑里,不愿意理她们。
“小莹儿,你可说错了…”看见姚晓航这么仗义,我赶紧找台阶“看看人家看看你,看看隔壁大老李!”
“二哥怎么能用嫁呢?二哥分明是要娶人家呀!”
这帮人……
徐莹莹:“哎,航你别说,李青木长得是挺秀气的,挺适合二哥。”
“你们都是啥人啊,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啊。”
在一旁的姚跃都要急哭了,奶声奶气的跟我说:“二哥,不行,不行~~你得和我在一起。李青木不好。”
“哎呀,这咋还哭了呢?不至于,二哥陪你哈,李青木是个球儿!没有小跃好哈。”
姚跃是我们这里最小的,成天跟着我,与其把我当成姐姐,倒不如说我是她妈。饮食起居一应照顾,叫起床,喊睡觉,洗脸刷牙也得我替她想着,十分粘人的小妹妹。
我也不知道和李青木到底是什么倒霉缘分,在接下来的超长一段时间,我分分钟都能看见他,美术课不必说,电工基础,机械工程基础,生命导论,工程制图等一系列工科基础课我们专业都要和他们班搭班上大课。机械学院八个纯机械班,怎么就和他们班分到一起了呢,怎么能这么邪门儿呢!?
更邪的是,我居然还有课和我哥哥一起上,你没听错,就是那个叫周殿臣的哥哥。
他从东航直接参军入伍,今年退伍之后回来要把飞行器制造的学分修满。
航空航天工程学院怎么那么好说话呢!对于一个上了一年大学逃跑了的学生,还给他机会让他拿满学分,给他机会让他拿毕业证学位证!惯他毛病。
我不得不说,上了大学以后,我真的变了好多,可我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好事情,我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我交了朋友,也融入了大学生活,真正过上了大学生活之后,我才知道大学生活有多么无聊乏味。我不想矫情,但我还是想说,我十分想过高中那种紧张的日子,我在寝室呆着的时候,我面对电脑看电视剧的时候,我心里一直有一种不安的感觉,我甚至神经质的自己跑到教室自习。
我就像一只拉惯了磨盘的驴子,在卸掉绳索之后我也只会走圆圈,我到底是该感谢我妈妈呢,还是该怨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