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章节内容开始--> “结束了?为什么?”闫琪尔有些震惊,明明上午的时候还是好好的,难不成又是因为她?
司徒护摇摇头,有些无意识的收拾有些凌乱的桌子,又细细的擦了椅子:“你看我都糊涂了,居然让你站着,过来坐”
闫琪尔站在原地没有动,眼睛直盯着男子的动作:“是因为我吗?”
男子闻言,身形明显滞了一下,不过片刻又抬起头浅笑了:“不关小姐的事,我不想拖累她。”
而后良久无话,闫琪尔只觉手脚有些发冷,司徒护待她好她明白,几年前他为了她拒绝陈夕颜,她也知晓。只是这次,她已做好了一人赴死的准备,却没成想他再次做了牺牲的抉择。
他是不舍的吧,毕竟多年的感情,眼看就要修成正果。那些被闫姑娘看在眼中且在嘴上无比嫌弃的亲昵时光,怎么能说放下就放下?所以一向不饮酒的他今日也选择了买醉。
“司徒,你可以不跟我一起的。我无法继续留在这里,是我的命,可不该是你的不幸,你们感情那么好,莲雪姑姑也很看重你,不要为了我放弃,好吗?”一番话脱口而出,她甚至不大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只是本能的不希望因为自己的事情连累他人。
“小姐,我受夫人所托,此生看顾于你,这是我的使命。”司徒护颔首正色。
“老妈?”闫琪尔无奈,不过想起久未谋面的蝶衣,心中还是一片温暖,
没想到老妈居然这样嘱咐司徒,真是我的好妈妈,若是救回炀哥哥还有命在,回到闫家会是最好的选择吧。
司徒护看着她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没有答话,默默感叹岁月流逝,当初被托孤的小婴孩如今已是亭亭玉立,那个女子的魂灵也该安息了。
只是本不该让她知晓半点有关血脉身世之事,一辈子快乐无虞的生活,说到底是他的失误。
“司徒,我想去无妄海走一趟,已经让龙骜去禀报舅......君上了。”闫琪尔说得很快,生怕司徒护会反对的模样,她明了他的脾气,绝不会让她轻易涉险,可无妄海她必须去,那是她最后能够救回君炀的希望。不过就算语速飞快,到底也没忘了改口。
“好,我陪你。”
意料之外的干脆,闫姑娘本以为男子会直接回绝她,然后本来在心中打了不少理由草稿,结果反倒没用上,奇怪之余还有那么些许遗憾。
“你答应了?”
“是。”
“哦。”
“小姐有什么疑问吗?”
“没有,你早些休息吧,我先走了。”匆匆告别,女孩便一溜烟的钻出了小院。
司徒护走到门边关上房门,眉头默默凝在一起,他又怎么会不知道那丫头的心思,就算他不同意,她也会想出千百种理由。于是干脆答应了,然后陪她走上一遭,只是不知去无妄海后,情形是否还会生变。
酒后伤神,有些头痛,司徒护坐回桌边,抬头揉了揉太阳穴,蓦地想起什么,起身从床下拉出一个木箱,打开了,是一双已经陈旧的鞋子。
他记得这是陈夕颜做给他的第一双鞋,有些地方针脚还不成熟,不知是偷偷做了多久。他穿了几次,最后还是舍不得,便早早珍藏。
当日在牡丹园中,那女子红唇粉面,仿若挑之夭夭,贝齿亲启,无限温柔:“我叫你司徒大哥吗?”
那是一束温暖的阳光,猝不及防便照进了心里,瞬间将他原本昏暗无望的生命点亮。就是那一刹那,他突然产生了除了看顾闫琪尔之外的其他想法,甚至该称之为欲望,
他想要跟她在一起,想要守护她的微笑,想要与她共赏万家灯火,看遍世间美景。
此情无关风与月,只为真心。
不过如今看来,是他太贪心了,身负使命的他怎么可以拥有平常人的幸福。更何况那姑娘生来便是锦衣玉食,受人尊敬,怎么能与他这种不见天日的人厮守终生?她可以不在意,但他却不能不在乎。所以到头来不过一场美梦,一段过往。
将鞋子放回木盒,再用包裹细细包好,明天离开,这是他唯一想要带走的东西。站起身拿起还没喝完的酒一饮而尽,辛辣的液体流入喉中,渐渐麻痹了神经,终于不再心痛,
夕颜,你一定要过得好,如此我才不会后悔。
当初来到天宫,他身上空无一物,如今离开,却多了一份牵挂,同时也将心留在了这里。
此后山高水远,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宁静的夜晚,繁星满天,让人平白的生出万事安宁的错觉。闫琪尔抱着膝靠着床栏坐着,无心安睡,踏雪在一旁的软榻蜷成一团,有细微的鼾声断断续续的传出,让她莫名的安心。
今夜的月色皎洁明亮,寝殿中只点了一盏青纱烛灯,却丝毫不显得昏暗,若没有这一连串事情的发生,明天该是一个多么美好的崭新开始。
无妄海下究竟会是怎样的地方?那个被封印的神魔之子究竟是男是女?君炀能否顺利脱险......
无数的问题在脑海中盘桓着,而后渐渐不自觉的睡去。
睡在软榻上的踏雪微微抖动了下耳朵,张开黑黢黢的眼睛,看到熟睡的女孩,轻盈跃下,轻手轻脚的到了床边为她盖上薄被。而后,看着她安静平和的脸庞,眼底浮现心疼。
这是踏雪在那件事后第一次有伤心难过的感觉,她们不过都是为情所伤的可怜人,她能被闫姑娘救下且得到悉心照料,可闫姑娘呢,谁又能去拯救?
晨光熹微,闫琪尔有些迷糊的醒来,身上有些酸痛,也难怪,坐着睡了一夜怎么会舒服。抬头,目光所及,青纱灯已经熄灭,踏雪依旧打着盹。于是拍拍脑袋,渐渐分清梦境与现实,心头顿时又忧伤起来,大概梦境太过安宁,实在让人不舍。
敲门声响起,闫琪尔耸肩,大概猜到了来人是谁,紧了紧身上披风,开口道:“进来吧。”
“公主殿下安好吗?”白衣圣侍煜推开了门,面带微笑颔首行礼,
闫琪尔闻言,眸光有一瞬间的黯然,穿上鞋子站起身:“煜叔叔,我已经不是公主殿下了。”
煜摇摇头,依旧微笑:“殿下名分尚在,事出意外,还望不要过于放在心上。”
居然没有嫌弃她魔族后裔的身份,闫姑娘有些感动,吸吸鼻子:“煜叔叔来此所为何事?可是为了炀哥哥?”
“殿下聪慧,龙骜公子已经向君上禀明了殿下的意思,君上感念殿下恩德,特遣我来此看看殿下有什么需求?”
闫姑娘摇摇头,想了片刻:“此去还不知是什么光景呢,所以还是轻装简从吧。”
“也好,君上说了,这梅英轩有什么喜欢的东西,殿下尽可以带走。”煜语调柔和,心中对这女孩疼惜中掺杂了佩服,
被揭穿了身份,说得好听是保留名分,自行离开天宫;说得难听些,还不是另一种的驱逐。可她没有丝毫怨怪之意,平静接受的同时,还主动请缨去解天宫神族的燃眉之急。
“好,谢谢煜叔叔,我会尽快离开的。”女孩眉梢依旧有着笑意:“不过此去无妄海我需要一个引路人。”
“君上已经安排龙骜公子同行,随时可以出发。”
闫琪尔点头,屈膝行了万福礼:“多谢煜叔叔这些年对尔尔的照顾,此去恐难再见,望您珍重。”
“公主殿下也要保重,我先告辞了。”
目送着白衣男子离开,闫姑娘有些无力的环顾整个寝殿,这个自己居住了六年之久的地方,帷幔流苏,镂花窗棂,鎏金铜炉,每一样东西,每一处角落都满是熟悉,以后也会永驻回忆。
选了一件便衣简装穿戴好,束起头发,收起未央萧置于腰间,摘下挂在窗边的人偶风铃,十分珍重的放在怀里。
整座宫殿,六年时光,她想带走的只有这两件东西,分别是君炀和龙骜所赠。
这俩人,一个孤傲清冷,一个热情不羁,皆是她在天宫遇见的,最美的缘分。不管日后身在何方,她都会牢牢铭记,为他们深深祝福。
突然间,她想起什么,打开衣柜的门,取出一件金团花绣纹的红色披风,指尖抚过衣料的纹路,好像那一瞬间君炀就站在她身边,依旧是如碎玉一般的声音,
“虽然体质好不怕冷,但也需有所防范。”
回头,不见少年,大殿中不过她一人,形单影只,终究还是难过的。
来不及说一声再见的离别,只道是:多情自古空余恨,如梦由来最易醒。
“小姐,准备好了?”司徒护不知道何时站在门口,背着一个小包裹,见女孩一直沉浸在回忆中便没有立刻出言打扰。
闫琪尔回眸,清澈的眼眸已经敛去了哀伤:“好了,我们走吧,去跟夕颜说一声。”
“好。”
清音阁的大门紧闭着,守门的安琪儿说公主身体不适,不见客。闫姑娘无法,只得站在门口,提升了语调:“夕颜,我这就要走了,以后你多多保重,踏雪留在这里,烦劳你多加看顾。”
可是,始终没有任何回应......
PS:不知道亲们有没有感觉到,夕颜有黑化的迹象,看来以后女主的日子更不好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