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章节内容开始--> 过了片刻,君炀终于在梳妆台边的角落处发现了蜷缩成一团的女孩,在黑暗中,安安静静的呆在那里,不声不响。
君炀俯身,终于和她一般高度,那女孩坐在角落里,双手环抱着膝盖,穿着单薄的中衣,赤着双脚,紧紧闭着眼睛。
“闫琪尔?”少年开口,有些不确定她是不是不小心在这里睡着了。
女孩依旧没有任何动作,仿若雕塑木偶,就连呼吸都是可有可无,十分微弱。
少年不明所以,伸出手轻柔的放在她的发顶:“闫琪尔,地上凉,到床上去睡好不好?”
闫琪尔却突然睁开了眼睛,黯淡,空洞,仿若无底深渊般,忽而有血色闪过,狠戾无比,状如修罗!
君炀一惊,后退了半步,可抬眼间女孩仍旧是单薄可怜的模样,刚刚的一切好像只是眼花,少年松了一口气,复又到了她身边,轻声道:“尔尔?”
她看着他,片刻后突然泪流满面,一把抱住了他的身子:“求求你,带我走,求求你。”她哽咽着,有些孩子气般的不讲理。
君炀一时间愣住了,转瞬后回拥住了她,声音从未有过的温柔和顺:“闫琪尔,没事了,我在这里,不要害怕,没事的。”
“带我离开这里,我求你,好不好?”女孩颤抖着声音继续,汗水濡湿了黑发,这样狼狈不堪的样子,终是被他全然看在眼中。
“好,我带你走!”
君炀的声音温柔而坚定,半跪在地上,紧紧的抱着女孩,他不清楚她为什么如此害怕雷声,只是在不经意间知晓了,便记在心中,泪水滚烫在他肩头,他不知道怎样的话语才足以抵消她的恐惧。
那一夜,伴着窗外的雷声,他抱着她,直到惊雷渐止,那女孩沉沉睡去,方才放开手,将她送回到床上,看着她裹在锦被中,睡颜平静,确凿安好无疑,而后悄然离去。
而司徒护与陈夕颜在牡丹园中,正是甜言蜜意,心心相印之时,突然雷声大作,吓了他们一跳。
“不好!”司徒护仰首,雷鸣电闪似乎要将天空撕裂。
“司徒大哥,怎么了?”陈夕颜只觉雷声震耳,令她心胸激荡,望着身边之人,担忧的开口。
“小姐最是害怕雷声,是......”黑衣青年浅浅顿了顿,复又开口道:“小时候惊吓后落下的阴影。”
陈夕颜咬了唇,心中暗暗的懊恼,总是在这样关键的时候出意外,四年前就是如此,难不成他们真的缘浅,然而面上未露分毫:“司徒大哥,要回去吗?”
司徒护回过神,望着少女努力保持着的笑意和眼底掩饰不住的失望,终是不愿再辜负,于是微笑了:“不回了,梅英轩中今时不同往日,我已经嘱咐过,自会有人照料。”
然而,话虽如此说,心中仍是不免忐忑,若是多年的那一幕重演,恐怕就要血染宫闱!
“真的吗?没有关系吗?”到底还是少不经事的女孩子,听了司徒护的回答,一瞬间便再也收敛不住情绪,表情生动欢喜起来。
司徒护咬了唇,手指笼在袖中攥紧了,隐隐有青筋突出,第一次放任了自己不管不顾,坚定的点了头:“是,今天我既答应了你,便不能食言爽约。”
“还是不要了,我们回去吧。”陈夕颜定定的看了司徒护一会儿,话锋一转:“反正现在你也无法静下心来,我也很担心尔尔一个人,既然我们,以后相守的时间有很多,也不急这一时半刻。”
这般的善解人意,温婉有度,只恨没有早些了解,平白误了这似水流年。
司徒护先是稍稍的讶异,继而温和了眉眼,笑得欣慰感动,轻轻的拥住了女孩:“谢谢你,我司徒护今日发誓,此生必不负你,否则定不得好死!”
于是,一语成谶!
两人一路赶回梅英轩,问过安琪儿得知并没有什么特殊情况,又进入寝殿探过,见闫姑娘呼吸均匀的睡着,心中大石落了地,遂并肩漫步在青石方场直到清音阁的门口,
“好了,就送你到这了。”
陈夕颜站定,笑意盈盈的看着黑衣青年,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不肯放过一丝细节:“我可得好好看看,这样才能确认自己不是做梦。”
“傻瓜,放心吧,早些休息。”司徒护语气温柔,看着她走进殿中关上大门方才转身离去。
陈夕颜倚着门框,面色绯红,一颗心被幸福占满,这样的情景她无数次幻想过,如今终于成真了,反倒觉得有些不真实了,轻轻捏了自己,很痛,却笑了出来,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终是美梦成真,如此,甚好。
漫天飞舞的白色花朵,闫琪尔独自站在一片花丛中,低头,花朵极美,却不见一片叶子,她一身白曲红裳,清雅大方,然而衣襟上绣着的花朵却不是平日所见。蓦地,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转身,是君炀,步伐稳健,踏花而来,她笑,开口,甜甜的唤一声:“炀哥哥。”
那少年依旧温润如玉的模样,望着她,明眸潋滟,极是和谐唯美的画面。
陡然间,君炀神色大变,一双紫眸森然冷冽:“闫琪尔,你居然对我动了不该动的心思,如此大逆不道,我岂能容你?”
“炀哥哥,我......”闫琪尔被说中了心中秘密,一瞬间脸变得惨白,想要解释,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而君炀也没有给她任何机会,突然从身后抽出弑魔刃,迅疾的刺向她的胸口,只一眨眼的功夫,剑身便没入了她的身体。
闫琪尔低头不可置信看着血花晕开,殷红的颜色,一滴滴落下,满地的白花沾染了鲜血,瞬间转化成了红色,颓丽的,妖冶的。
“炀哥哥?”她开口,声音那样无力,努力着想要微笑,眼泪却不争气的落下来,那少年的神色,没有半点怜惜,分明只剩厌恶憎恨,于是她痛极,仰首向天长啸:“啊!”
这一喊,反倒突然惊醒了过来,闫琪尔满头大汗坐起,打量周围的环境,没有红花,没有鲜血,也没有那个少年,她还在寝殿中,一切不过噩梦一场,此刻天已大亮,朝阳初生,满室暖意。
闫琪尔舒了口气,那梦境,太过真实,让她后怕,好不容易平静了心绪,起身穿好衣服,走到殿外,站在廊下刚要准备大大的伸一个懒腰,却被梅树下静立着一个身影差点吓个半死,转念一想,这里可是天宫,守卫重重,怎会有外人随意出入,遂放下心来再次看向那个背对着她站的人。
“总算起身了,睡得可好?”
闫姑娘抚着胸口看着君炀,早就应该猜到是他,好没创意,若是之前她肯定是要开心的冲过去,朗声的道个早安,可今时心境已然不同往日,脑海中还徘徊着昨夜的噩梦,于是身子不由自主的绷紧,脸上尽量维持着若无其事的微笑:“炀哥哥,你起得好早啊。”
少年盯着她微微皱了眉,直觉今天的闫琪尔眸光闪烁,笑容牵强,似乎在躲避什么,以为是昨夜受了惊吓还未缓过来,遂温软了语气:“走吧。”
“啊啊?”这下闫姑娘彻底懵了:“走。走去哪?”
君炀哑然,片刻后有些无奈的笑了:“怎么?失忆了?”
“失忆?”闫琪尔怔忪,迷茫的盯着少年想了好久,模模糊糊的片段慢慢串联起来:
昨天她一个人呆在寝殿中,本来在清楚了自己难以示人的小心思后好半天都手足无措,不知道究竟该如何是好,接着突然被一声惊雷吓得捂上了耳朵!
打小她便十分害怕雷声,每每遇到雷雨天,必有母亲蝶衣陪在身边的,而这一次不在自己家中,她只能慌乱的寻找可以躲避的地方,之后惊吓过度,意识渐渐模糊起来,只知道有一个人进了寝殿,找到她,然后陪在她身边,不停的柔声安慰着,而自己下意识的以为是归来的司徒护,语无伦次的说了什么,再后来就什么不知道了。
那个给她安慰,一直抱着她陪在她身边的人,是他吗?闫琪尔抬头望着君炀,那少年眸光澄净,气质斐然,分明是世间最好的风景,却独独不应该属于她。
这人,可以听得见,看得见,却不能够放手去爱,实在,天大的遗憾,尤其,只有她一人在妄想着可以天荒地老,岁月永恒。
女孩微微低下头,眼睛酸涩起来,突然很想大笑,命运多会捉弄人,让她爱上不该爱的人,而那人又每每在她最无助的时候出现在她面前,昨夜是这样,四年前那次也如是,如此承了他的情,念了他的恩,便越发让自己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走啊,你不是说要我带你走吗?”君炀走到她面前,伸出手,修长白皙的指,沾染了阳光,温暖而耀眼。
闫琪尔紧咬了唇,大脑一片空白,犹豫着伸出手,终是与他“肌肤相亲”,少年不语,干净纤长的指,轻轻的紧握了她的手,掌心柔软,指尖微凉,而后转身,高傲坚挺的背,足以让她仰望一生的姿态,
也罢,在他还不知道之前,还不会讨厌我之前,便再放纵自己一次,最后一次!
PS:哈哈哈,我们男主真的好暖,不过不知道他对女主是个什么心思呢?后续精彩,敬请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