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放下吧!”老皇帝没有接过来,而是回到了自己的位置,黄公公没有想太多,恭敬放在桌子上,看着药面上腾腾冒起的白烟,好心提醒:“皇上,药凉了不好!”
“朕知道了,你先下去!”老皇帝随意的挥手,半躺在椅子里,闭眼假寐。
“这…皇上,药凉了可不好啊。”黄公公没有想太多,因为从前惜明公主就对他说过,药要热的才有效用,所以看见老皇帝没有喝,才出声提醒。
“这件事朕知道,你先退下!”老皇帝声音冷了起来,黄公公在他跟前侍候已经有四十多年,从他当上皇帝开始,一直以来都很信任他,如今他说的这些话,加上刚才的事,只让他觉得,最信任的人也一起来加害自己!
“皇上…。”黄公公依言退下。
“他是不知道的。”子染走出来,刚才观察了黄公公,看他眼底只有关心,担忧,并没有出现别的神色,子染才出声。
“你知道什么?”看见他们出来,老皇帝眼底露出欣赏,不愧是芙儿的孙女,不,是自己的孙女才对!
“这药有问题!”子染喜爱自己制作香料,鼻子也灵,虽然对于药物不是很熟悉,但起码闻得出是好是坏。
“有问题?”老皇帝重复,在心里默念了一片,面色赫然,这是大女儿惜明公主请神医给他下的方子,说能延年益寿,养精益肾,他用了之后,身体日渐好转,怎么有问题?
“回皇上,这药中有两味药相互相克,刚开始吃的时候会让人觉得身体精力充沛,精神头好,但长期服用,会损耗身体的机能,从而老眼昏花,导致夜不能寐,终止乱心神而亡!”圣天寒把自己所知道的都说了出来,他是医者,对于药物自然比任何人要懂,这就是子染为什么要让他留在自己身边的原因。
“这…。”老皇帝大过于震惊了,没想过大女儿会做出这样的事,他毕竟是她的父皇啊,怎么可以做出弑父的事情来!
“如果你不相信,可以让人去试探她。”子染盯着老皇帝阴晴不定的眼,知道一时间要他相信有点难度,毕竟惜明公主一直都在他身边侍候,而自己不过是突然出现而已。
“这件事暂时不提,你说你娘是玉宇?”当年他亲眼看着二女儿死的,还是他让人葬了,怎么又会出现疑似玉宇的女子来?
“我娘是逃避追杀去了北冥国的,途中遇到了我养母,才有幸生下了我,但娘身边的守卫为了救我娘,死了!”说到这个,子染眼底充满仇恨,惜明杀了娘还不罢手,居然打到她头上来了!
“什么?”玉宇居然被追杀?那当初在自己眼前死的人又是谁?眉头又皱成一团了,他没想明白其中的关系。
“好了,这件事我会去查,你还是赶紧弄清楚惜明的事吧。”老皇帝居然说娘当着他的面死了,难怪从来没有想过要来找娘,原来他以为娘已经死了!这件事一定是惜明做的,目的是让老皇帝以为娘已经死了,然后想要霸占南陵国的国君位置吧!
“那…。你要走了吗?”她是他孙女啊,还没有听她喊一声爷爷!他这么老了,最希望的就是享儿孙乐,看见她要走,满脸不舍。
“以后有的是机会!”子染头也不回的走出御书房,与圣天寒消失在老皇帝的面前。
“芙儿,朕终于找回了孙女儿,也算对得起你!”望着消失眼前的人,老皇帝胸口一股闷气才得以发出,玉宇的消失,给了他很沉重的一击,这些年来,就算知道玉宇已死,但他也没有放弃过,一直派人去找,如今虽然找不回玉宇,但找回孙女也是好事一件!
夜色深浓,皇宫内一片祥和,老皇帝在睡梦中梦见了心爱的女人,与她一起畅谈,抑郁之症好了不少,第二天更精神饱满。
“惜明你留下来!”在一声退朝后,老皇帝留下惜明,抬头看着惜明,她是自己在皇子时候纳的侧妃生下的女儿,在她出生后,自己就成了皇帝,这三十多四十年来,自己一直都很重用她,昨晚想了很久,也不相信她会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来,但九五之尊半就没有人可以抵抗,所以有些事他也必须要去做。
“父皇留下儿臣可是有什么事要吩咐?”惜明站在下首,恭敬的问。
“神医开的药父皇服用后,觉得身体很好,你让神医过来,给朕再开一些吧。”
“是!”惜明也估计药快要用完,本想着用什么名头来,现在到省了她的麻烦,立刻让人去传神医过来。
那神医看着仙风道骨,一派得道高人的模样,老皇帝深深的看着他,眼底布满了阴鸷,那神医生生的打了寒颤,不敢大意半分。
“皇上老当益壮,只要服下小民开的药,定能药到病除!”
“那就劳烦神医了。”老皇帝说着,让黄公公去煎药,原本神医是想要告退出去的,却被老皇帝阻止,惜明公主也不好勉强。
一会儿黄公公回来了,手里端着药,放在老皇帝面前,老皇帝看着药,神色未明,然后看向下首的神医?:“朕身为天子,龙体最重要,神医开的药虽然好,但也不可大意,不如神医亲自试验,让朕知道神医究竟有多神!”
神医一惊,他没料到老皇帝居然会这样说话:“这……”
“神医不肯?”老皇帝眼一眯,生出几分寒冷,惜明一看,心生疑虑,却不好说什么。
“不是,小民定当愿意!”伸手巍颤颤的从黄公公手里接过那碗药,帝皇身份尊贵,身怀南陵国的兴衰,一般吃药都会层层把关,他的话让人无从辩驳,但神医明明知道此药有问题,怎么敢服下,犹豫着,不时拿眼去看惜明。
“父皇,这药是神医多年的心血,以前父皇服用都没有问题,这次也不会有问题,父皇趁热喝了吧。”惜明也知道这药有问题,如今她不想等了,所以药的量也加了,所以万不能出错。
“惜明说的是,不过既然是神医的心血,朕只是想让他好好试一试自己的药,难道这药有问题?”他的话一落,下首的两人都惊得面色惨白,慌忙跪下。
“父皇明鉴!”
“皇上明察!”
“这么慌做什么?神医就试一试吧。”老皇帝仔细看着两人的神色,他们脸上一闪而过的慌乱并没有逃出他的眼,尽管很快就消失了,但他当了这么多年的皇帝,岂会连这样的眼色都看不清,心顿时凉了,但面上不动声色,唯有嘴角勾起。
“小民领旨!”神医别无他法,在喝药前看了惜明一眼,惜明低垂着头,一言不发,神医福身恭敬上前,从桌案上拿了药,巍颤颤的看着碗中药。
御书房内没有人说话,只余三人清浅的呼吸,还有若有似无的药味,在门外守着的黄公公,眼观鼻鼻观心,不敢有任何的动作。
神医右看看惜明,左看看碗中药,又发觉前面老皇帝虎视眈眈的目光,知道自己再不喝,就会引起老皇帝的猜疑,所以眼一闭,狠心一口气喝光了药!
温热的药滑入喉咙,带来苦涩的味道,堵在胸口上不来下不去,格外的难受,神医涨红了脸,但还是硬撑着,这药的分量虽然重,但不是长期喝用的话,一次半次是没有任何的问题,所以他才会毫不犹豫的喝下。
“皇上请放心,小民定当全力调理皇上的龙体!”喝完后,神医随即跪下,以表忠心,但他低着的脸容,有着恼恨。
“父皇洪福齐天,定能长命百岁!”惜明也跪在地上,俯首磕头,小巧的嘴角若有似无的勾起。
“嗯,都下去吧。”老皇帝没有多说什么,挥手要他们退下,等人都消失了,一双精明的眼眯起,淡淡的看不出异样。
“皇上!”忽然暗处跳出一个黑色的影子,跪倒在老皇帝的面前,突然出现的人并没有吓到皇帝,皇帝看了他一眼,眼底晦暗不明。
“说!”苍劲有力的声音响起,却让跪着的人感觉到了无形的压力。
“神医离开皇宫后,去一处小巷子里吐了很久,直到把刚才喝下去的药都吐出来了!”影子把看到的事都说了出来,立刻感觉到上首的人身上的气压都低了很多。
“退下去!”老皇帝脸上看不出异样,但一双手却已经抓紧了龙椅的扶手,力道之大,青筋都爆出来了,可见这个消息带给他多大的震撼。
“是!”影子悄无声色的离开,不带一丝空气,就好像从没有出现过,但他带来的消息足以让老皇帝一颗心都寒了。
“来人!”老皇帝一拍龙椅扶手,精明的眼已经清明一片,没有了懊恼之色。
“皇上有何吩咐!”黄公公立刻从殿外进来,微弯着腰恭敬的问。
“宣司徒丞相进宫!”
“喳!”黄公公立刻派人出去丞相府宣司徒丞相进来,他多少感觉到老皇帝似乎生气了。
等到司徒丞相进来后,老皇帝与他商议了一个下午,而惜明公主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司徒家一直都是南陵国最忠心的家族,每个司徒家的嫡子都会是南陵国的丞相,到这一代也不例外,当今丞相司徒海恩,年逾六十,为官清廉,做事果敢,所作出来的事都是为百姓谋福祉,深的百姓的爱戴,所以惜明才一直礼遇宽待他,但一直都没能拉拢过来,所以派人日夜监视丞相府,如今得到消息,却不知道老皇帝与他说了什么。
晚上子时正是夜深人静之时,很多人都沉睡在美好的梦乡中,但离京城中心繁华区很远的村落里,一座别院的主人房却灯火通明,此时四个男人站在一个女人的后面,虎视眈眈的看着女人对面的男人,眼底全都是戒备。
隔着圆桌对视,静默的空气中,谁也没有说话,互相打量着对方,男人虽然年逾六十,但精神爽利,一点都不输任何的年轻人,那双精明的眼眸不时的扫过他们,但最多的是注意她!
男人的身后站着一名穿着黑衣,蒙着黑色面巾,让人看不清真是的面目,虽然人单势孤,但身上的冷凝气息绝不亚于他们。
“好了,朕不是来与你们斗耐性的,朕来是与……。”望着面前这张与芙儿七分像的面孔,心神一阵仿佛,仿佛眼前的人是芙儿,心里最爱的女人,可事宜愿为,他终究是负了她!
“子染!”子染看着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晦暗,眉头紧皱,却没有问,只是淡淡的将自己的名字告诉他。
“染儿,你娘走的时候有说过什么吗?”玉宇是芙儿留给他最后的念想,那时候就算亲眼看着她死在眼前,也没有彻底相信,如今想要尽量补偿那失去的。
“没有!她是难产而死!”于氏说因为她长途跋涉来北冥国,身体虚弱,根本无法顺利生下她,那时候医术没有现代的高超,所以她娘为了她,难产而死!
“什么!”老皇帝一口气梗在胸口,怎么也没有料到自己最疼爱的女儿会受这样的苦而死,他自然知道难产是什么,宫中很多的嫔妃都难产过,通常都是一尸两命!
手掌握成拳,老皇帝暗恨自己没有能力保护她,让她受这些苦:“什么话也没有留下吗?”
“有,她说要我永远都不要踏进南陵国!”子染把知道的都告诉他,并把娘留给她的玉佩递给老皇帝。
“玉宇!”看着眼前的玉,就好像玉宇在眼前,雾气模糊了双眼,终究没有接过玉,抬头的时候看着她:“收好它!”
“时候不早了,朕要回去,司徒丞相会代朕好好照顾你。”说完,也不等子染他们反应,就推开门,被那黑衣人送走了。
望着老皇帝消失,子染百感交集,虽然这具身体的主人已死,但她却感觉到身体内有股如释重负的感觉,那是前身在叹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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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收司徒明月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