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白云朵朵,清风袅袅,又是一日闲来时光。睍莼璩晓
初一身着洗到发白的素色薄衫,支起一条腿蹬在结实的树桠,哼着昨日在市井集市上中听来的小曲,自在却也无趣。
“小师妹快下来,摔着了怎么办!”五师兄在树下焦急地跳脚。
初一心一横也不理他,扯下片树叶来,卷起来放在嘴边吹,没有音调,只是噗噗之声。“你这样喊我我才不理你呢,叫我小道姑!”
小道姑,昨天在街上遇到的人都这样喊着,一脸的崇拜,想来是个好名字。
五师兄显然不这样想:“这又是从哪里听来的啊,唉小祖宗诶,你和我们不一样,不是道姑。这话可千万别让师尊听见了,不然我们都跑不掉!求求你了,你可快点下来吧,师尊可能要提前出关。”
哼,那是你们的师尊,在我这里,只是师父!初一心里这样想着,就更是不听了,拽下一把树叶和果子用力扔下去,砸你!
“胡闹!”
这声音……严厉中带着与生俱来的清冽之气,雅致淡泊好像本就不该携有半点情绪。
柏舟一袭素灰飘袂,宽大袖袍灌着些微山风,如染了浓墨般的发髻后扬,随风微动。简单的灰黑之间,如谪仙,更似薄淡的高天孤月,清逸孤远,遥不可及。
初一左右等着的,就是这一时刻!她激动的差点跌下树来,快一个月没听到了,好想师父!
“师父!”初一忙拢了拢裙摆,垂了脚,从隙缝中往下看。
“胡闹!下来!”与初一的开心不同,柏舟隐隐带着怒气,语气也是不可抗拒的严厉。“我可曾说过,此树在建观伊始便植,历经百年,我等本需悉心维护,岂是该你玩闹之用?”
“我……”人家也没做错什么吧,不过是前几日试试拳脚一掌打掉了前殿牌匾牌,再不就是用剑术心法谱子引火烧了整个西苑?初一忘性大,心虚地看着柏舟,不敢动,委屈地撒娇:“师父,我上的来下不去,你接住我可好?”
五师兄露出十分诧异的目光,天啊!那个跟他一起上蹿下跳用纵云梯随便来个几丈高的少女在哪里啊,呜呜,师伯说的没错,女人真的好可怕,说谎都不带脸红的,我们果然太天真!
“不好。”柏舟知初一并未将那日之事放在心上,便也坦然而对。素来不解风情,冷冷的答着。“初一,下来。”
“哦……”初一嘟嘴磨蹭着,眸中狡黠的光一闪,对准他的位置,不小心掉到怀里什么的,真的是好凑巧呢!
就在一猛子要扎到那胸膛时,柏舟的身形微动,矍铄的腰肌轻闪,只留青布面的一双鞋在初一眼前。
呵呵,就这么……摔了个狗吃屎!
“摔着了?学艺不精,你说可是为师之过?”柏舟也不去扶,一贯的平淡。
“呃,呜呜没,这是我看山中两个小虫虫打架发明的新招式哦,出其不意攻其下盘!”话说胸部撞地真的是很疼啊,不过!初一忍不住在心里夸赞,自己果真是机智过人,见招拆招!
柏舟见那灰头土脸的少女,恬着小脸挣扎着爬起来,似嫌弃般往后让了几步。“哦,幸而是我闪躲及时,不然还被徒儿偷袭了去。”
“……”初一讨好地扯着一丝笑,大庭广众下揉胸总是不太好的,人总得要脸要皮,而且自己还是个如此美貌的少女!
于是,初一淡定地拍了拍布衣,恭恭敬敬地行礼:“恭喜师父出关。”
本来愣着的五师兄也跟着齐呼:“恭喜师尊出关。”
“嗯。”柏舟避让了些,虚受了,听不出喜怒。“初一你鼻头沾灰,收拾妥当后再来前殿议事。越渠,你去请几位师伯。”
言罢,将初一满是期待和爱意的眼神忽视掉,直接带着身后弟子离开。
唉,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不爱我!师父果然是不好抢回去做相公的,这样长此以往,要吃到师父得等到何年何月啊!初一长叹了口气,见五师兄并未跟着走,赏赐了他一颗白眼,且打趣着学柏舟的语调:“越渠,还不走?师尊的话听是不听?”
五师兄嗤笑:“哼,就走,好在我活了十八还没这么丢脸,啧啧,这么矮的树还摔……”
初一懒得与他辩驳,少女的心岂是你这等凡夫俗子能揣测的?活该孤单一辈子,哼!
“我说我摔了么,师父说了么!鼻头沾灰也有可能是被少林回旋腿扫到,井底之蛙!”初一嘴里发出嚯嚯之声,比起了打擂台的架势来。
“嘁,脸被踹了岂不是更丢人。”五师兄鼻孔出气,简直是找死!
初一这人心胸开阔的很向来不记仇,一般有仇当场就给报了。“诶说的对哇,师兄好聪明!暗卫,出来!往他脸上招呼,老规矩,别留痕迹只要内伤,一定要让他长长记性!哼!”
没错,打不过你,那我身边的两队暗卫还打不过么,啧啧,嘴巴使坏的男人就是欠揍。初一得意地边走边想,回去洗了把脸,几下扒了脏衣服,拿了棉布巾子,按照教习嬷嬷说的,在穿衣服之前,先将胸部裹上,免得教臭男人惦记。再随意地将发丝绑了个辫子,就往前殿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