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举案齐眉,夫唱妇随!青婴闻言微微的一愣,随即点头轻笑,心口却阵阵的酸涩,她以为,楼澈什么都不知晓。
画作不比青婴的张狂与娴熟,却十分的大气有力,楼澈画好,拿起给青婴看,面上的笑意更深。
看着那画中宛如仙子一般惊艳的女子,青婴静静的出神,片刻之后才回过神來:“在你心中,我竟是这般的美丽?”
楼澈注视了她许久,最终将她抱在怀中:“我是不想你再次的疯狂,我不喜欢那样的你,我要的,便是画中清澈娴静的青婴。”
眼泪顺着脸颊落下,打湿了他的肩膀,一片温热。楼澈知道她要承受多少的打击和伤心,更加要一次次的揭开那些伤疤,不断的令自己坚强的走下去,只因她要为爱子报仇。
身心倦怠,只因不共戴天的仇恨。那一刻开始,她便将自己所有的美好全数封锁在内心的深处,她是夜青婴,聪明绝顶的夜青婴,无所畏惧的夜青婴。
正如从养心殿搬出來的那一刻,青婴带着景阳宫的宫人们,踏上了前往坤宁宫的路上。道路的两旁,宫女太监,后宫嫔妃全数跪地垂首,目测着这位无极的皇后正式踏足那个华丽的宫殿。
三日后,正当所有人都在揣测时,楼澈宣布,本月十五,正是一个黄道吉日,封后大典在那一日举行。后宫嫔妃们本以为这场封后大典会无限期的推迟,可是,在太子夭折后的第十八天,青婴却倔强的要举行封后大典,无人知晓她的意图。
那件华丽的凤袍被工整的挂在衣架上,青婴久久的端倪着,心中满是悲愤与愧疚,穿上了它,便又将掀起一场风浪,会令所有人惊诧的巨变。忽然间,青婴想起了一个人,一个并未离开,却始终令她愤恨的人,这么一想,才忽然觉得,似乎许久不曾面对那个人了。
拿起一件火红的大氅,即便是夏日,青婴还是会在夜间出门时披上一件衣裳。特别是这几日,她已经将暖玉放在了一旁,她不会允许在这个时刻,自己怀上楼澈的孩子,即便他们都在向往着,可是,时间不允许她有片刻的停止。
滴答,滴答的水声,似乎永远也无法停止下來,随着每一步的挪动,四周都会伴随着巨大的回声。脚下带着湿漉漉的泥水,空气中充斥着一股股的腥臭味,一场暴雨之后,这里真不是人所能待着的地方。可是这里,却偏偏关着几个与她抵死纠缠的人。就好像现在眼前这位,因果轮回,报应不爽。夜青鸾早已被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一脸的污渍,干枯蓬乱的头发像是枯草一般的顶在头上,一双眼睛惊恐的看着门外的人,嘴巴张得很大,黑洞洞的早已沒有了舌头,面容上,那一道道狰狞的伤疤,随着她表情的变化,越发的令人恐惧。
青婴冷冷的轻笑:“姐姐,许久不见,看來你已经熟悉了这里的日子,今日见到我,为什么还是会害怕?这么久以來,你都沒有做梦吗?沒有看到索命的小十一吗?”
看着夜青鸾满脸的惊恐不安,青婴的心却沒有过去的那般快意,与她正面相对,即便是说着挖苦讽刺的话,都无法激起她当初的那种愤怒与恨意。“夜青鸾,你早已经远离了那个战场,只怕即便在这里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都比那里要好吧。我的儿子,就在几日前,在这个肮脏的后宫之中夭折了,你说,我是不是应该报仇?应该去向那害死他的人报仇?你说,当日你亲手杀害小十一时,我的愤怒为何会來的如此的决绝,是因为那种锥心的痛,你不懂失去亲人时的那种痛,因为你本來就沒有心。”
泪水滑过脸颊,青婴嘤嘤的低泣着,身子伴随着哭声不断的颤抖:“你不懂,你什么都不懂。自小我就以为,我有一个姐姐,可我的姐姐从未给过我任何的温暖,直到遇到了楼澈,遇到了十一,才感受到什么是亲人。你们可以说我心狠手辣,可是这一切,若不是你们苦苦相逼,我又为何出手?夜青鸾,知道我有多恨你么?是你令我变成了一个疯狂的人,可我一点儿都不开心。”
脸颊上突然一暖,一只颤抖的指尖在她的脸颊上划过,将她的眼泪轻轻的擦拭着,那只手穿过了牢门,带着惶恐不安,带着许久不曾有过的温暖,带着亲人最后的那一丝情谊,像是翻越过了万水千山,终于在某一刻达到了顶点。缓缓地抬起头,眼眶中的泪水根本无法忍住,这一眼,令牢房里面的人一惊,连忙缩回了手,却被她一下抓住:“出來吧,我带你出來,來忏悔你的罪孽,百年之后,小十一会原谅你,楼然会原谅你,我也会原谅你。”
“夜青婴,是你吗?”一个浑厚的男声在天牢的最里面响起,带着浓重的鼻音和干涩的沙哑,幽幽的响起。
青婴起身将夜青鸾的手放开,疑惑的向出声的那里走去,滴滴答答的水声越发的清晰,似是清泉的源头一般。可以清晰的听到自己的脚步声:“谁,是谁在那里?”
一只苍白的手,带着一道道鞭挞之后的旧伤,突然伸了出來,朝着她挥了挥:“是我,我在这。”
险些被他的手吓到,脚下一顿,犹豫了片刻才再次走了上去,那间牢房在整座天牢的最里面,比外面更加的阴暗潮湿,发霉**的气味也更加的浓烈,透着那点微弱的光,青婴仔细的看着站在她对面的人:“你是?”
“你不记得了吗?白少卿!”
脚下因为惊吓而连连后退,直到身后撞上了墙才停住,她沒有看错,那蓬乱的头发下面,的确是白少卿那张英俊的面孔,依旧意气风发,随着他的走动,她才惊觉,他的双脚和双手都被粗粗的铁链锁着,伴随着走动,能发出与地面抨击的声音。
“云夕呢?云夕还好吗?孩子呢?还有我的孩子!”他似乎很高兴,并未因为被关了许久而变得消沉,除了颇为消瘦之外,与当时毫无两样,甚至,那双眼睛,竟比过去还要锐利和有神。
“白、白少卿,你难道不知道吗?那个孩子根本不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