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一遍一遍的拍打着房门,一声一声苦苦的哀求师父,可是,房中的师父,根本就不搭理她一句。
明康正在盘腿调理气息,适才出了差错,无论怎么样,那岔乱的内息已经归不了位。小手拍打房门的声音,他一点也沒听见。
明明师父就在房中,他都不愿意给自己开门了么?不愿意再搭理自己了么?
小手倚着门,无力的瘫软下去,手都拍红肿了,都差点将门踹开,师父铁石心肠到这般地步。
是否从此后,她是死是活,他都不想过问了?
她蹲在他门外,抱着小小的身子抽泣着,在暗处看了半响的皇甫玉,终是轻步走到她的面前,将厚厚的大氅裹在她的身上。
“回去歇着吧,小手,他要开门,早就开了。” 皇甫玉如此说。
是的,如果明康对小手真的有心,两人赌气这么一场,小手在门外又如此哀伤悲切的恳求他开门,纵是铁石心肠,也该被打动,也该给她开门。
可明康,却真的狠得下心,任她在夜风中冷着。
皇甫玉不由心底有些嘲笑明康的不识好歹,有如此痴情的女子对他,却能这般不为所动。
可是,扪心自问一下,自己是否比明康还不如?那么多的女子为自己要死要活,自己不是一样的不曾动心?当年看着沈心慈在自己面前坠崖而亡,自己除了事后有一丝内疚,也不再有别的感悟。
露了一个颇为讥诮的笑容,男子啊,是否真的是得不到的才是好的,从不曾珍惜自己眼前之人。
他跟着在小手面前蹲下,好看的桃花眼注视着小手,自己对她,也是抱着这种心态,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么?
可是,自己对她不是这样想的,“小手,嫁给我”这句话出口之前,他根本沒想过要得到她占有她。
他是只盼着她平安喜乐就好,能看着她轻颦浅笑便也满足。
可是,适才马车上,这句话出口之后,他却是如此的迫切希望,能把这个愿望实现。
他想娶她。
两人在明康的房门前蹲了两个时辰,蹲得小手双脚麻木,蹲得晨曦微露,小手才终是死心,站起了身來。
“明康,你好狠,愿你不要为今日后悔。”
当离开明康的房门,小手向自己房中走去之时,小手心中苦涩一笑。
当皇甫玉送她到房门时,她停了脚,扬着一张苍白的小脸,问皇甫玉:“你的话,还算话么?”
皇甫玉如此已经颇为困倦之态,一宿未睡,已有些惺忪,反问道:“什么话?”
小手脸一沉,果真这男子虚假得紧,昨晚马车上口口声声喊着要她嫁,不过转眼,便忘了。
虽然她也不过想利用他,可他如此随意,还是不悦。
她提着裙裾,进屋便要关门,皇甫玉一路花丛趟了过來,见她沉了脸儿不说话,七窍玲珑心,也明白了她此时所问的是哪一句。
他赶紧挤进门,道:“对你,我任何话都是算数的。”
“好吧。”小手在那漆着黑漆雕着团花的太师椅上坐下,掩不住倦意,打了个呵欠,道:“好吧,我答应嫁给你。话说在前面,这婚礼,必得给我大操大办,极尽风光。稍有一样从简,我就不依。”
不曾料得峰回路转,她居然这般就答应了要嫁他。虽然知道她在这种情况下,答应嫁他,全是赌气的成份,可他,还是甘之若饴。
于是他道:“你放心,三书六礼,一样不少,我定是十里红场,让你风光大嫁。”
小手看着他,心中却是想哭,他能明白她现在是想报复明康么?见得皇甫玉的眼神望过來,她只得避了开去:“我太倦了,先休息,别的事,你自己看着去办。”
“嗯,你也应该好好休息,别的事,放心交给我去办。”皇甫玉如此说,负了双手,手持折扇退了出去。
他不介意小手是负气嫁他,他也不介意小手心中根本沒有他。他自己以往的岁月都是荒唐,能有这么一人温暖他余生,他已经很开心了。
幸福來得太过突然,他竟有些手舞足蹈。
他急急赶回自己的府上,只得找來他那说话做事皆是沒得挑的管家,吩咐道:“帮我找这江南府最好的媒婆來,我要迎亲。”
梅迢闻听皇甫公子要迎亲,微微有些愣了。皇甫公子一惯不喜谈婚论嫁,这是众所皆知的事,怎么这会儿要找媒婆?
但见公子满脸春风得意的神色,眉梢眼角都是掩不住的喜气洋洋,这跟温柔乡中新增了十个八个美艳姑娘的喜笑颜开之色,皆是有些不一样。
难道公子真的遇上哪家姑娘,坠入情网,不能自拨?
见梅迢愣在原地不动,脸现怀疑之色,皇甫玉微微的有些不悦,他这天大的好事,怎么一开始,就沒人祝福。
一边任贴身丫环给他换置着衣衫,一边喝斥道:“梅迢,是不是公子我这阵子不在,你也沒把我当公子了?”
虽然话意颇为指责,但语气,却不严厉,有着喜不自禁的暖意。
梅迢赶紧低眉顺眉,脸现恭敬之色:“恭喜公子,贺喜公子,不知公子现下要娶哪家的姑娘,我才好找媒人上门提亲。”
小手要风光大办,他也定不肯委屈她,这三书六礼,他样样皆要做得十足,才能体现心意。
只是这三书六礼,许多事,得找着女方的父母长辈,小手沒有别的亲人,这事就必得明康作主。
明康……
皇甫玉心中咯了一下,明康昨晚可以铁石心肠对小手不闻不管,当她不存在。可若真要向他行纳采﹑问名﹑纳吉等礼,却是绕不过他。
他会不会在期间横加插手?
他那本來轻飘飘浮在半空中的喜悦心事,犹如从云端跌下,又稍稍的添加了几丝忧虑。
小手嫁他,本就是赌气,如果明康再横加阻挠,只怕此事纵是镜花水月。
见得公子本來的一脸的喜气洋洋,又浮现几丝忧色,梅迢越发端了小心,自家公子为个女子这般患得患失,倒是少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