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不知道是不是在北漠待久的缘故,回楚国的第一个晚上睡的不是很习惯,第二日一早就睁开了眼,望着寒汐殿里的一景一物,与我出嫁之前,倒是保持原样,没怎么变化,殿内打扫的十分干净。??? 过来的时候,我还很奇怪来着,这距上次一别,都许久不住人了,怎么这寒汐殿除了有字丝丝的冷清之外,打扫的倒是尽心。后来听寒汐殿里的宫女说,是皇祖母吩咐下去的,因为平日里惦念于我,只盼望着我能抽空再回来住上一阵子,与她说说话也好。
晓霓和筱凝服侍我洗漱更衣一番后,今日穿了一件淡青色宫装,裙角以细碎的桃花瓣点缀,眼下已渐入初冬,比起北漠来,楚国多少没有北漠来的那样的冷。
用了早膳后,这个时辰皇祖母应该是起来了,就吩咐晓霓和筱凝两个人留在寒汐殿里收拾,自己出门去往仁寿殿。
皇兄要忙于朝中事务,没有太多的时间陪伴皇祖母左右,如今我回来了,自是有许多时间可以好好陪陪我这个皇祖母。趁着这次机会,弥补一下之前,也算是聊表心中的歉意吧。
从寒汐殿到仁寿殿,路上遇到雪妃和燕妃两位娘娘,只见她二人互相握着彼此的手并肩便我走来,身后一人跟了个宫女,这般要好,实属不易。
既然巧遇上了,我便迎上去打个招呼。于礼,她二人,我也是该称呼一声嫂嫂的。
“两位嫂嫂,这事要打哪里去啊?”我向她二人施了一礼,虽说我现在的身份是北漠的皇后,按理说这礼我自然是没这个必要。奈何我的童年都是跟着皇兄一起过来的,所谓长兄为父,她们既是皇兄的人,从情理我还要有的,毕竟这一声嫂嫂可是不能免的。
雪妃和燕妃脸上笑意连连的走到我面前,雪妃看了一眼燕妃冲我笑说道:“我和燕妃妹妹闲着也是闲着,打算去司衣局挑选着颜色好看些的布料,这不入冬了,准备做几件新衣裳。冰汐这是要去仁寿殿给太后请安吗?”
这一声妹妹叫的让人听了格外的亲切,想当初这两个人可是一见面就互相攻击,可不对头呢。如今看她二人相处的十分融洽,我心自然也替着高兴,说来我这个皇兄可得好好谢谢我这个好妹妹呢,要不是我当初出了一计,只怕他这后宫要被折腾的热闹了,免不了又一阵心烦。
我牵起嘴角上的笑意,点头回道:“嗯,这次回来,主要就是看望皇祖母的,想着她老人家这会应该起来洗漱了,正好过去给她请安。”
“你自小就得太后宠爱,如今你远嫁北漠,不比以前能够常伴她左右,这次你一回来,太后难得的欢喜。冰汐这次回来,可打算待多久?”
这话是出自燕妃之口,她素来嘴比较甜,在这后宫就多数她最会说话,是个嘴上讨巧的人儿。
这次回楚,并非自己一时的决定,与四爷说起回来探亲这事,他答应的倒很干脆,这一点,省了我不少口舌与他商量了。至于,要待多久,走之前他居然没有跟我提起,这若是放在之前,他会特地交代的。这一次,出乎我意料了。他既没有明确回归的日期,难得回楚国,那便在多待些日子再回去。
燕妃见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面露愁色道:“该不会像上次一样,又突然一声不吭就回去了吧?”
燕妃会这么说,并非空穴来风,要说归根究底还在于上次的事。
上次是因为被告知四爷遇上事情,着急回去,只向皇祖母道了别,至于其他人,实在来不及一一解释就走了。
心底上顿然生起一股歉意,我看向她二人解释道:“上次不告而别,没向两位嫂嫂道别,全因事出突然,才急着回北漠。如今那边的事已经解决,没什么可担心的,至于回归的日期,临走前四爷并未有交代,全凭自个的意思。”
燕妃眼前一亮,赞许的笑了笑说:“没想到你这夫君倒是体贴,考虑你思亲之切,竟没给你规定回去的日期,住多久全由你自己决定。不错,不错。”
燕妃的话是在称赞四爷,我一向清楚她很会说话,今日这话听的格外的顺耳和舒服。大概所夸之人是四爷吧,人未来,先得了称赞。以后若是有机会,一定带四爷过来见见我的亲人们,也让他们知道我嫁了一良君。
对于我可以长住楚国这事,雪妃也跟着高兴道:“冰汐此番回来长住,如此一来,甚好。想当初我还替你那夫君瞧过病,想来也算是结了缘。”
雪妃的医术出自一名医,给人治病的功夫比起宫里的那些太医,也有其独到之处。不过她说曾经给四爷瞧病,这........这从何说起。我识得四爷,不过是因嫁他而起,这雪妃是如何认识四爷的,难不成是旧识?可若是旧识,那为何这件事我从未听四爷跟自己提起过。
心中甚是疑惑,我便向她询问道:“嫂嫂给四爷看过病,可是认识他?这事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起过?”
雪妃嫁与皇兄时,皇祖母还未让我出嫁北漠,况且她之前一直在民间生活,后来嫁给了皇兄便待在宫里,几乎很少出宫,她又是如何与四爷认识的呢?
“就是就是,这事我也并未听你提起,你且说来,也让我们一解所困。”燕妃如我一样纳闷。
雪妃无意一提,引起我们的好奇心,本来没什么的,但看着雪妃一时的慌乱,又觉得她这话不该说似的。
故此,雪妃忙摆手道:“也罢,你二人与我并非外人,况且这又是冰汐的夫君,告诉你们无妨。只是这事之前太后有交代不许轻易对外人提及,今日一时高兴说漏了嘴。”
我微愣,这怎么扯上了皇祖母?为何皇祖母要吩咐雪妃不许跟别人说呢?这其中有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吗?
雪妃顿了顿,看了看身边的燕妃,又道:“妹妹是后来嫁进宫里来,自然是不知道这事。这事要从四年前说起,太后差人到我寝宫,请我去仁寿殿一趟,说是给人瞧病,当时也没多想便去了。太后说那人是北漠的四王爷,并嘱咐他在宫里生病的事不许张扬出去,当时看太后肃容的神情,心想既然太后特意吩咐,便将这事一直搁置在心里。直到这北漠的四王爷居然成了冰汐的夫君,总觉得这两者应该存在什么关联,不过太后只字未提,我就没敢多问。今日若不是一时说漏了嘴,是不打算告诉你们的。”说到这,雪妃一脸为难的看向我,她欲言又止的神情,我知道她接下来要说什么,便打断了她。
“嫂嫂大可放心,冰汐明白你的为难之处,既是皇祖母有意交代的,冰汐就算要问,也不会在皇祖母那里自然不会提嫂嫂的。”
雪妃紧绷的神情听我一言,忽然舒展开来,顿时松了一口气。
“冰汐能体谅我这许久不告诉的苦衷,心里自是充满感激之意。”雪妃目光微和道。
虽是以姐妹相称,可这情义并不假意。
燕妃感慨的拍了拍雪妃,以示安慰:“太后说一不二,她有意要你隐瞒不说,想必有别的深意,况且冰汐都说了不会有怪你之意,你勿须多谦意。”
听此,雪妃点了点头,渐渐释然了。
在这与她们说话,逗留了不短的时间,随后与她二人拜了别。
雪妃和燕妃一道去往司衣局,我站在原处,望着她两说笑的背影,脑海里不经意浮现出我和苏雪心一起的情景。曾几何时,我和她也是如她们这般的要好,一样的姐妹相称,只是这样的时光太过于短暂,只因我们彼此站在了不同的立场上,有各自要守护的人,才将关系变成今时今日这般的无奈和尴尬。
当初知道她对我做的那些事,我心里有怨,但念着往日的那一点旧情,到底对她动了恻隐之心,没有将心里的怨愤变成恨意。眼下关系虽没有原先那般融洽,总好过见着跟个仇人。
罢了罢了,不去想了,想多了,心里堵的慌,又得心烦。
我离开了那处,去了仁寿殿。
快到仁寿殿时,殿外面打扫的两个宫女说话声不经意间传到了我耳中。
一说:“自打公主回来后,太后心情特别好,很久没见她老人家这般开心了。公主不在的时候,我可没见过太后何时笑过,有好些次,她老人家都会去寒汐殿待上一会。”
另一说:“可不是,太后老人家自小就十分疼爱冰汐公主,在她身上花的心思可不比皇上少,知道公主最爱吃莲心糕,特地让姚姑姑做了些送了过来,好让公主殿下来仁寿殿便能吃上。”
一说感叹道:“你说咱公主的命怎么这么好,今生投身到皇家,有个这么好的皇祖母。”
离的不远,两个宫女的话,听的真真切切。我没有出声,径直的走了过去,那两个宫女见是我,立马止住不再言语,低着头立在一旁朝我施礼。
待我到仁寿殿时,皇祖母正坐在一旁,一边与姚姑姑说话,一边看她将莲心糕摆放好,嘴角间那一抹许久不见的笑容,无意将此刻的心情表露。
我微笑着走到她跟前,施礼道:“冰汐给皇祖母请安。”
说完,又朝着一旁的姚姑姑点头示意了下,然后便像儿时一样亲昵的趴在她怀里。
“奴婢见过公主。”随后姚姑姑向我行礼,我摆手让她起来说话。
这时,皇祖母笑的合不拢嘴,拍着我的背道:“今儿个怎么起的这么早,哀家记得你可是贪睡的很,每次不睡上日上三竿哪肯叫的醒。怎么,这才嫁过去多久,连着贪睡的习惯都改变了?”
皇祖母说的没错,没嫁去北漠之前,我是个贪睡虫,每次总要睡到好久才肯起来,为这事被皇兄嘲笑了好多次,每次想来,都气的不行。有一次,我气的便那这事向皇祖母告了状,说皇兄欺负自己。为此,皇兄没少挨皇祖母的批评,从那以后,皇兄就再没敢在我贪睡的事情上说过一句不是。我那时自然是十分感激皇祖母的仁慈,居然对我贪睡这一习惯,由着去了,并未说什么。
其实,也不全是因为习惯改变,跟刚回来一时不大适应,也是有关系的。不过这一点,我不打算说,不想让她知道我昨晚没睡好。
我抬眸,堆满笑容向皇祖母回道:“冰汐贪睡这件事可没少被皇兄拿来说,如今,如今冰汐已经长大,嫁作他人之妻,这贪睡的习惯自然是要改已改,总不能由着性子来。而且今日冰汐心心念念的要过来看皇祖母,就起了早。”
我这话说的滴水不漏,将没睡好这事轻而易举的给掩盖过,至于皇祖母,在听了我说的这些话,点了点,道:“从前皇祖母就没怎么多加束缚你,既是你喜欢的东西,便由着你。不过每回见你,你给皇祖母的惊喜就不断,能说出这话来,哀家甚是宽慰。哀家的小冰汐终于是长大了,来来。”说着,皇祖母指着姚姑姑带来的莲心糕,“这是哀家让你姚姑姑亲自做的莲心糕,想着你应该没吃到你姚姑姑的手艺,便让她做好送至这里来,你若是来了,也可尝尝。”
我随手从姚姑姑递过来的点心里拿了一块吃了一口,想起四爷做的,忙向皇祖母说:“这莲心糕,冰汐在北漠倒是有的吃,这味道与姚姑姑做的一般无二。”说着,我又转向姚姑姑“想来,姚姑姑的手艺后继有人了。”
言罢,姚姑姑赶忙摆手道:“公主说笑了,这不是在折煞老奴吗?要不得,要不得。”
看着姚姑姑这般慌张的模样,真不知四爷是如何劝姚姑姑教他做莲心糕的,还好姚姑姑性子比较好,不然出错了那么多次,要是旁人,怕是心里已受不住,碍于身份又不敢说什么。
皇祖母听我和姚姑姑的话,心里会意道:“当初他要来找你姚姑姑学做莲心糕,哀家与你姚姑姑没少意外。不过听你这么一说,这北漠皇帝对你倒是真心不错,看来当初哀家把你嫁到北漠,真是嫁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