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有那么一瞬,皇上微微蹙了蹙眉,为之动容。?
而苏姐姐看我的时候,神情复杂。
他对苏姐姐沉肃道:“回头让宫里的太医随你回去给看看,身子重要,养好了身子才能为朕分忧。”
苏姐姐脸上一喜,忙谢道:“多谢父皇挂心,雪心自当好好照顾三爷。”
明眼人再清楚不过皇上这句话的意思,立太子之事跟三爷是否有关还很难说,但不难看出,在皇上心底里,还是在乎三爷的,要不然也不会派宫里的太医前去。
从皇上那离开,我是和苏姐姐是一起的。
临走前,一路不多言的苏姐姐先向我开了口。
“冰汐,刚才多谢你在皇上面前替三爷说话。”她向我表示感谢。
我冲她微微一笑,“苏姐姐,我们之间还谈什么谢不谢的,这不是应该的吗?”
是啊,我们不是好姐妹吗?既然如此,又何需言谢呢?
她凝视着我,愣了一会,然后叹息道:“如今别人对三爷避之不言,你却在皇上面前说着三爷的好,有时候,我对你真是糊涂了?”
糊涂了?
想起提议立太子当日,我在御书房与皇上相谈甚久,她还是认为是我的缘故,才造成了这个样子?忽然间的生分,这才是她耿耿于怀,介意的吧!
心中不免有些悲凉。
我默然道:“苏姐姐可是认为三爷之所以没被立为太子,是我楚冰汐一手造成的?”
她惊讶的盯着我,眉头紧蹙,只是看着我,终是没有开口。
莫名的,心里的痛一点一点被撕扯着,疼痛无比。
信任,原来是如此重要。
原来,我竟成了罪魁祸。
沉默了会,她才语意深沉道:“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但我有我的不得已,不管这件事是谁先开的头,变成这样不是三爷想看到的,也不是我的初衷,我所做的这些很简单,只为了三爷。只是,一旦开始了,便没办法回了头。”
她说的异常平静,只是眼神不再看我,像是刻意避着。
如果可以回得了头,那么人生的许多遗憾应该都可以弥补吧。正因为回不了,才会存在那么多的憾事,我没有深究她这句话背后所包含的含义,实则是不想,也不敢想。不想去深追,不想去了解,现在的平淡也未尝不好。
看来不容易的还是女人。
我道:“苏姐姐平时要照顾小阿哥,如今病了的三爷还需你照顾,府上诸多事务也要你上心,忙归忙,你自个的身子也要多加顾着,可别累倒了,如有需要我帮忙的,只需说一声便可。”
总归是叫了一声姐姐的,如今诸事压在她身上,看着,于心不忍。
听罢,她愣愣的盯着我,一字一句的说:“冰汐你什么都好,就是心太善良,以后总归是会吃亏的。”语气十分的无奈。
我没有细想她这句话,嘴角浅浅笑说:“冰汐一直觉得真心待人,也会换来别人的诚心以待。”
如果每一个人与之相交,都保留着真诚,不愿轻易交付,又如何换来别人的真心。
她凝眸道:“花开的再美,也有凋落之时,世间诸事难料,谁能保证可以永远,提前认清,也总好过最后落个惨败的结局。”没有半点喜色。
我怔怔的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炎夏的暑期还未退去,心中已是凉意肆起。
千萍心中会意,凝神片刻,低低道:“公主,如今这形势,可是后悔了?”
我回味片刻:“后悔?”喃喃的体会这两个字,要说后悔也不曾有后悔之意,只是心里不是滋味罢了。
“若是后悔了,当初早就带着你离开北漠了。”离开了,哪还有四王妃,哪还有我和四爷,哪还有后来的种种一切。
千萍平静的睁眸,说道:“公主,凡事看开点,有些事强留不得,就好比如你和三王妃之间,毕竟是处在两个对立面的,三王妃她有她的难处,若是她有心向你,任谁也不能干预,若是无心,公主又何必呢。”
千萍比我看的清,而我,还傻傻的不愿看清事实。
我知道千萍是心疼我,让我不要做一些讨好无用之事,其实,仔细一想,皇上说的没错,我是个注重感情的人,有时候人一旦付出了感情,别人未必就能被感动。就好像先前的锦秋,她有她的坚持,我有自己在乎的,不管之前如何,最后也逃不过阴阳两隔的结局。
千萍见我沉默不语,脸上伤感清晰可见,低垂道:“公主,千萍也是心里有话直说而已,若是说到你的伤心处,还望你莫怪。”
我没有怪她的心直口快,我明白,她会这么说,出点都是为了我好。
我说:“你也不必为刚才的话自责,你说的句句在理,字字为我好,我又怎么会有怪你之意,只是一时之间心里堵的慌。”
千萍蹙眉凝道:“心里堵的慌?”
之前经历的事,加上这次的事情,心里怎么能不添堵,最重要的是,还看皇上的心思。今日御花园谈话,让我彻彻底底的明白他是一个不简单的皇帝。他做的事情表面看似不经意之举,其实不然。
若是北漠能有这样的明君,对百姓来说,未尝不是件好事,可是百年之后,人都是将离去的,如今他身子越来越不好,这点,他心里比谁都清楚。眼下,如果不看得更清些,如何放心把皇位交付到他钟意的人手里,如何走的安心。
只是这宫里的人心,太过复杂,不是一般人能看懂,我心里添堵,也就在于此。
我感叹道:“今日在御花园的谈话,你也听见了,有些事我以为的,到最后并非我们所想的,就拿处理这次立太子之事,谁也没能料到皇上居然会不动声色对待这件事。”
即使皇上了火,可该罚的也没有受到相应的惩罚,只不过让人看清了事实罢了。
千萍点了点头,觉得在理,她亦轻叹一声道:“说到立太子的事,千萍也觉得奇怪,按照皇上的性子,当时确实很生气,而事后的坦然平静,也没有追究背后的始作俑者,只是稍稍冷落了容妃娘娘,实在让人摸不着头脑?”
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这才是皇上真正高明的地方。
我轻笑,轻轻的说道:“还记得御花园皇帝特地提及的木槿花吗?”
千萍重重点了点头,说到木槿花,千萍印象再深刻不过了,不过是一颗花而已,居然拿来和百合,牡丹,兰花等名花相比较,对于木槿花,更让人难以捉摸的事是,皇上居然还颇为欣赏。
“木槿花看似普通,比不得其他名花,可在皇上那里可不是那么认为。”
千萍犹狐道:“这正是千萍不解地方。”
我随即解释起来:“皇上这是在考验几位王爷,木槿之花贵在隐忍,如今这情况,就看谁沉得住气,容妃大意就大意在耐不住性子,鼓动大臣向皇上进言立三爷为太子。皇上岂是一般人,这其中的心思难道还看不清楚吗?”他之所以没有道破,我猜想是他是有他的考量的。
这时,千萍撇撇嘴,郁闷问道:“那皇上的心思究竟是怎样?”
我心下一沉,是啊,这皇上心里到底是如何想的,想起七爷那次,皇帝可没有心软,不顾四爷苦苦哀求,硬是铁着心肠将七爷配到蛮荒之地,有生之年,不许回来,如此狠心,真叫人心凉。返关这次立太子的事,碍着大皇子的缘故,迟迟没有确定太子人选,可是容妃这次鼓动大臣在朝堂上提议立太子,明明是触犯了皇上的底线,既没有当面呵责,也没有处罚容妃不当之举,单单只是冷落于她。如此差别对待,让人不服,比起七爷的惨况,至少我不服,可是又能做什么,说什么,不服也只是藏在心里。还有临走前,皇上对苏姐姐说的那番意味深长的话,又是何意,难不成他有心将皇位传于三爷?
想到此,心里冒了一阵冷汗。立马否决了心头的念想。
不,不,不,这是我的想法,不代表皇上的决定,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千萍看我神情不对劲,忙问:“公主,你怎么了?”
我缓了缓神,冲她言道:“我没事。”想了想刚才她问的问题,回说,“皇上的心思如何,岂是我们猜的透的。即使猜透了又如何,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帝,能改变得了吗?”
我长叹了一声,仰望着天空。
老天爷,你告诉我,我们几个人的命运以后究竟会是怎么样?
现在的一切,表面上看起来风平浪静,实则波涛汹涌,每个人都心怀复杂的心思。
我一直想不懂皇上为何当着面说起木槿花背后的深意,这样岂不是有意让我看出了他的用意,他明知道我是心系四爷的,这样毫不避讳的与我坦言,究竟用意何在?
他不动声色的看待这场斗争,这宫里面的人心,远要我比想的复杂。
我忽然开始更佩服皇祖母了,我才经历了一点,而是她是在大半辈子守护楚国的江山,守护着我和皇兄。她不过区区一个女人罢了,经历的种种,我不敢想象。
我低低唤了一声千萍,喃喃自语:“千萍,我好想母国,想皇兄,想皇祖母了,你呢?”
此时此刻,心里莫名的难过。我离开了我的亲人,离开了我的母国,到了这么一个起初让我觉得没有一丝温暖可言的国家,如果后来与四爷的相识相知,若不是为了四爷,恐怕我不会心甘情愿留在北漠。
可人终要长大,终要离开自己的亲人,去到一个陌生的环境里生活,如果当初皇祖母没有将我嫁给四爷,此时的我又会身处何处?此时的我,是幸福的?还是伤心的?
不管是幸福还是伤心,只要不是与自己爱的人在一起,都不会快乐的。
有时候想想,人生也真是奇妙!
大概我的话说到千萍的心坎里,她忍不住掩面哭泣道:“千萍幸得公主收留在身边,虽说千萍是个孤儿,在外人看来无牵无挂,可那也是我自小生活的地方,莫说公主想念,千萍也时刻怀念着。如今北漠才是我们要待的地方,楚国往后离我们只会越来越远,认清了后,千萍心里念着也好,想着也罢,都再也回不到从前了,既然这样,还不如劝自己看开一点,至少不必太过为此伤心难过公主,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千萍是在有意暗示我也要慢慢放下,看开一点。
好一个贴心的丫鬟,处处为我考虑,为我着想。
我伸手握住她的手,柔声道:“以后的路还长着,今天的事你也看到了,走到这一步,实数不易,你若是想回去了,我便送你回楚国。”
皇帝对我的忍让已经让我很意外,往后的日子,为了四爷,为了七爷,会生什么连我也不清楚。
听我一言,千萍慌忙跪下哭道:“不,千萍说过公主在哪里,千萍就在哪里,所以公主不要想着把我赶走。”此时,她倔强的仿佛十头牛都拉不动。
我将她扶起,心里已满满的感动,我说:“既然如此,此类的话,那以后我也不会再多说一言。往后什么个结局,我们坦然面对就是。”
千萍忙擦了擦眼泪,说道:“公主说的正是千萍想的,况且公主也不必消极,眼下什么个情况,还是个未知数,四爷一向深谋远虑,我们要相信四爷才是。”
说到四爷,我有好些日子没见到他了。
当初他能说动皇祖母将我嫁给他,可见他绝非一般人,就像千萍说的,我应该相信他的,我们每个人都会好好的。
忽然心头轻松了不少。
我看了看天色,已快黄昏,于是对千萍说:“走吧,我们也该回府,不然管家见我们回去晚的话,又该派人来寻了。”
临走前四爷交代管家要好生照顾,这一点管家做的倒是尽职尽责。
千萍点了点头,随我出了皇宫,上了马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