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混蛋!”傅鸠一掌便将白眉侯府后园的一块太湖石击得碎裂。
鱼氏兄妹慌忙跪倒在地,战战兢兢:“侯爷息怒。”
“是谁允许你们用毒设计月神了?!”
鱼飞熊:“侯爷恕罪,小人……小人兄妹自作主张……”
“本侯拿了神凤焦尾琴和七星玄铁剑给你们献给月神,不就是为了与月宫消弭恩怨吗?你们现在倒好,用赤蝎粉毒瞎月神的眼睛,你们是嫌命长吗?”
鱼飞燕:“侯爷息怒,这全是小人的主意,与家兄无关。小人素问月神生性乖戾,担心侯爷的那两件宝物并不能使他去了杀我兄妹之心,是以先下手为强,在七星玄铁剑里放了赤蝎粉。本想借此杀了月神,然后毁尸灭迹,这样神不知鬼不觉,月宫也不会知道月神死在小人兄妹手中,从此双鱼帮就可以后顾无忧了!”
傅鸠冷笑:“你太天真了!你带着双鱼帮一大帮的手下围攻月神等人,如此大张旗鼓,即便你杀了月神,你能保证你的手下不会将此事说漏嘴?记住,这世上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何况,你们现在还让月神跑了,月宫的行事手段你们是知道的,月神此人更是有仇必报,双鱼帮的死期不远矣!”
鱼氏兄妹冷汗涔涔:“侯爷救命,救救双鱼帮……”
“本侯救得了你第一次,救不了你第二次。”
“侯爷!”鱼氏兄妹磕头犹如捣蒜,将头磕出血来。
“你们和白眉侯府的关系,外人可曾知晓?”
鱼飞熊:“侯爷吩咐,不可将此事传与第四个人,小人兄妹不敢有违。”
“很好很好,以后没有本侯吩咐,不可擅自来我白眉侯府,以免引人注目。”
鱼氏兄妹明白,双鱼帮此番已然彻底得罪月宫,白眉侯府自然要与他们划清界限,以免引火烧身。月宫在江湖上的势力,就连朝廷也要忌惮三分,几乎整个**都在月宫统率之下,小小的双鱼帮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鱼飞燕:“侯爷,你这是想过河拆桥吗?”
傅鸠冷笑:“你们这座桥,本侯不敢走!冒用月宫之名,毒瞎月神的眼睛,哪一件事不是你们咎由自取?!你们要是一心按照本侯意愿行事,焉会落得如此光景?!”
顿了一顿,又说:“你们放心,令堂大人住在本侯府上,本侯必定锦衣玉食,好生伺候。”
鱼氏兄妹心如死灰,当初要不是因为母亲被白眉侯府囚禁,他们又怎么甘愿毁了双鱼帮百年清誉,助纣为虐?他们知道傅鸠的意思,是要他们管住自己的嘴巴,否则他们的母亲必定不会好过。
傅鸠吩咐老仆耿直将鱼氏兄妹从角门送了出去,朝廷赐与傅鸠的府邸虽然很大,也很气派,但傅鸠性喜清幽,是以府里下人无多,其中尤以耿直最受他的信任。
“父侯,这两个废物何不一刀杀了他们?”傅晚灯缓缓走了出来。
傅鸠摇了摇头:“尚有用得着他们的地方,暂且就留他们多活几日。”
“父侯,江湖草莽野性难除,可不如军中将士容易控制,这两个人行事鲁莽,自作聪明,迟早会给咱们带来灾难。”
“为父如今兵权已除,不利用这些江湖草莽,如何成事?你别忘了,为父当年也是江湖中人,这大禹王朝的江山有一半都是为父带领那些江湖草莽打出来的!”
“可惜,打江山的是父侯,坐江山的却不是父侯。”
“灯儿,你天资聪慧,你说说,咱们接下来这步棋该怎么走?”
“孩儿最近在读《吕不韦列传》,其中获益良多。”
傅鸠拈须一笑:“你之获益,不过四字而已:奇货可居!”
“此四字,敢得天下否?”
“那要看看,你所居何货,押大押小?”
“孩儿押小。”
傅鸠白眉一振:“所有人都在押大,为何独独你要押小?”
“正因为太多的人押大,孩儿才要押小。”
“可是大的如日中天,他的赢面似乎比较大。”
“父侯岂不知,日当中天,便是日落之始?何况,修罗王已将全部身家押大,即便咱们押大,他又岂会分咱们一杯羹?”
“说得不错,但为父担心那个小的懦弱无能,难以成事。”
傅晚灯微微一笑:“父侯,要成事的是咱们傅家,而不是那个小的。他越懦弱无能,咱们就越好控制。”
“灯儿,你此番回京,确实是长大了!”傅鸠拍拍他的肩膀,满面欣慰。
“孩儿长大,只为一个女子。”傅晚灯自嘲似的一笑。
“那么为父真该好好感谢这位女子,不知她姓谁名谁?”
“冷、酥、儿!”
傅鸠就如吃饭被噎住一般,怔怔地望着目光阴郁而又忧伤的傅晚灯,“你说的是,刚刚入宫的宸妃娘娘?”
傅晚灯低低一叹,沉默不语。
傅鸠的心事忽然变得沉重,傅晚灯从小就不喜争权夺势,只爱在外云游,此番回京竟然判若两人,主动与他谋划大事。
傅鸠本来应该觉得欣慰,但傅晚灯改变的这一切,全因一个女子而起,而这个女子还是如今最受皇上宠爱的宸妃娘娘,傅鸠深知这个儿子性格执拗,一旦爱上一个人绝对不会这么容易放手。
――可是,对方是宸妃娘娘!
傅晚灯似乎看出父亲的担忧:“父侯,冷酥儿对于孩儿而言,现在不过只是一枚棋子,你所担忧的事,绝对不会发生。”
傅鸠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父侯,孩儿该去下棋了,就此告退。”傅晚灯躬身退了下去。
傅鸠伸手抚了抚自己精心修饰的白眉,这盘棋到底是输是赢,就要看傅晚灯怎么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