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爱到我爱你。”
白可松凝神蹙眉注视着手里的纸卡片,看了一遍又一遍,的确是白可可的字迹,这点他在来的路上就确认过无数次了。
单柯正忙着跟顾潇在白可可的病床前查查找找,一边做着记录,一边与其他几个组派过来的成员进行细节上的讨论。
即便她已经不是警察了,但也没有人阻止她的参与。其实不看旁人的态度,就单单看单柯自己,那副一会儿拿着纸笔记录,一会儿又带着手套趴在床底下搜查证物的样子。警察的使命感已经深入她的骨髓,又怎么可能随随便便的抽离?
很难想象,她要是真的不做警察了,以后做个家庭主妇,做个秘书文员,或是做个其他什么的。难道她要把自己硬逼着变成另外一个人?
“嗨!这案子办得怎么样了?”
凭空一个熟悉的,响亮的,且自信的,但中文发音却不怎么标准的声音出现,从白可松身后清晰地传到他耳朵里,语气像在问候老朋友,紧接着,就在下一秒,他看到了布莱恩的脸。
布莱恩笑着跟他打招呼,双手无所适从地摸了摸裤子的口袋,口袋有些浅,他的手塞不进去。
很滑稽,他穿着一件似乎不太合体的中山装,显得他脖子太短,头过大,致使错觉的误以为他的肩宽几乎超出常人两倍!但能理解,在没有制服的情况下,为了表达敬意,中山装是他最好的选择。
“怎么,你也来了。”
白可松不动声色地上下打量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威尔士警长,除了这套中山装‘过宽的肩膀’,布莱恩没有任何异常。
“也牵扯到你了么。”白可松陈述一样的询问。
“no,当然没有。”布莱恩耸耸肩,“这次主要牵扯到了卡斯拉,因为他是乔治的儿子。我想他一个人肯定应付不了,所以飞过来看看能不能帮上点什么忙。”
“应付不了?卡斯拉不是没有参与过乔治的事么。”白可松问。
“的确没有参与过,嗯哼,我以为他还能立个枪杀罪人乔治的大功呢!”布莱恩笑着往前走了两步。脸色微微有些变化,“我刚刚才见过他了,在牢里,呵!他亲手枪杀了乔治,却还要被人拴起来?你们别忘了,他也是威尔士有名的探长!”
布莱恩虽然话里有话,薄怒的语气倒是没有半分隐瞒,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和卡斯拉之间的关系就变得越来越微妙。
“是么?我到现在还没见到过卡斯拉本人,他怎么样?毕竟亲手杀死了自己父亲。乔治无论有多大的罪恶,对于卡斯拉而言,他的身份都是父亲。”
白可松淡淡道,顺便把从卡斯妮娜房间里捡到的纸条塞到裤子的口袋里,寒暄。变成了另一种掩饰的手段。
“呵!算了吧!乔治他本来就该死!那糟老头子早就该死了!多少无辜惨死在他手上你知道么?!”
布莱恩像是想到了什么让他气愤的,越说越气,脸都变了色,食指顺势点在左侧的高脚桌面上,“我们派人搜查他家的时候,发现了你消息里提供的那个地下停尸间!”
“所以呢?”
白可松抚上腕上的手表,保持着礼貌的。若有若无的微笑。顾潇现在都不知道,那天突然冒出来那么多的威尔士警察是怎么来的?其实就是白可松叫过去的,为了以防万一,他并没有事先和顾潇商量这件事。
布莱恩的态度很是坚决,或者说,他对乔治的态度。一向很坚决,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当然,其中不乏白可松交代了乔治犯罪证据,以及实验室等等不可告人的秘密的因素。布莱恩做事一向稳重,要他想也不想的答应。也是需要前提的。
“呵!那是停尸间么?简直就是地下停尸场!”他愤怒地描述着关于那个‘前提’的内容,“医院的病床上都没过这么多死人!乔治是打算开一个死人聚会么?阴间的狂欢?噢我的天!年纪最小的还有刚出生的婴儿!浑身青紫,眼皮上都是尸斑!简直――”
布莱恩的话讲到一半,声音突然卡住了,他的眼睛瞄向了另一个地方,是白可松身后,右下方。
“wait,what is it?”
(等一下,这是什么?)
“怎么?”
白可松跟随着布莱恩一起回头,当两个人的目光同时定格在那一处时,白可松的脸突然间变了色!
就在白可可的病床对面的那张床贴着墙和角柜的缝隙间,他看到了再熟悉不过的瓶子――az。
那瓶子是az的瓶子!瓶身倒地,瓶盖不知所踪!
不好!
“出去!快!”
他几个大步先跨到单柯身边,单柯被他吓了一跳,话还没来得及说,就被他拽着胳膊肘不得不拖着往外走!他的力气很大,几乎要把她的胳膊攥折了!
“所有人都出去!出去!”
白可松定定地看了布莱恩一眼,布莱恩也好像明白点什么,帮着他把这些人一个个地往出拽,有好几个是被白可松突然的性情大变吓傻了愣在原地好半天都回不过神而的,其中就包括顾潇。
“他怎么了?!”
顾潇被布莱恩强行拽出去的时候还在不停地追问,刚刚白可松实在太吓人,眼睛红的爆出了血丝,额头还有几根明显突出的青筋!
az。
当然是因为az。
虽然白可松平日对az的气味异常敏感,但他忽略了一点,这里是医院!消毒水的气味远远可以掩盖住az的淡香!
可医院怎么会有az?!
白可松突然想起在卡斯妮娜房间捡到的白可可的那首诗――‘爱到我爱你’!他松开单柯的胳膊,从口袋里掏出那张被他叠整齐的纸,他快速地将它打开,眼睛从上到下过了一遍,有几句话,变得格外刺眼!
??????
当心死过去的那一刻,重生的,便注定了另一个我。
你以为我会借尸还魂么?
你错了。
你都忘记超度我,我又怎会甘心你还活着?
你不爱我。
?????
白可可。这就是你的不甘心么!这就是你的报复方式么?!
如果是!那么你做到了!你赢了!
白可松捏着那张纸的手在愤怒的颤抖,白可可原来一直是装的,她不是间歇性的精神分裂!呵,她是彻底疯了!这一次。彻底疯了!
‘嘭――’
“单柯!”
没有任何预兆的,单柯的身体绵软的,在白可松不经意时就倒了下去,还好他眼疾手快,就在她快要着地的那一刻,及时接住了她!
“单柯?单柯,单柯!”
他摇了摇她惨白的小脸,没有一丝血色,平静的似乎察觉不到痛苦,他想把她抱回家。却发现,她简直是??????越来越轻了??????
近来,白可松发现单柯愈发嗜睡,甚至厌食,给她做好的早餐。除了他在家的时候盯着她,她才能吃几口,他不在家的时候,她几乎就没有动过筷子。她不吃饭,却也不会饿。有时候,只要窝在他怀里,或是随便一个角落。几分钟,只要几分钟她就能睡得特别死!体温冰冰凉凉!
??????
白可松无法忽视这些讯号,每一条,都预示着单柯现在的处境有多危险!
可是??????那唯一一支针剂,已经被白可可提前注射了??????
az病菌是会传染的,它不是简单的血液传染。飞沫传染,而是通过身体的分子与细胞进行传染,产生病变!
卡斯妮娜,就是病变的最成功的例子,暂时。是无法治疗的。想要抑制传染,只能患者本身把自己冻起来,也就是说,患者需要每天最大限度的冰冻自己,病变的人不会感到冷,冷对于他们而言,是一种针扎般的痛感,有的人,甚至无法撑到病变就死了。
白可松不敢想象这在将来的某一天变成现实,他不能接受。
“怎么了你们!出什么事了?!”
顾潇绕过拐角,‘噔噔噔’地朝他们跑了过来,他急急地问,跑过来之后,发现单柯脸色惨白地倒在白可松怀里!而白可松的脸色,竟要比她的还差几分!
“单柯怎么了?!”
看白可松不说话,顾潇更急了,他刚要蹲下去,白可松就抱着单柯站了起来。
“婚礼提前,我打算在葬礼前办,酒席饭店我上周已经定好了,所以你完全不需要困扰这方面的问题。”
“什么意思?婚礼提前?什么时候决定的?我???并没有觉得困扰,我既然答应单柯帮她布置婚礼就不会觉得困扰!白可松你会不会想太多?我――”
“我想你没明白我的意思。”
白可松淡淡然地打断了他,摇摇头,“婚礼提前,是我刚刚的个人决定,单柯还不知道。至于婚礼么,还是交由你管,但要尽快!我知道这么短的时间做这件事会很困难,所以我会找人协助你!至于困扰么??????”
白可松顿声看了眼顾潇,“你是否困扰,和我没有关系。我从不在乎与我无关的人和事,你不用向我解释任何东西。”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言辞依旧犀利,语气也听不出什么丝丝缕缕的波澜。可越是这样,顾潇就越觉得不对,有什么东西是拧着的!
“为什么要提前?是不是单柯????”
“你不需要问那么多。”白可松言简意赅地拒绝了顾潇的提问,“你去把刚刚在场的所有人送进隔离区,封上那间病房禁止出入。我先送单柯回去,马上回来。做好你该做的事,不该你做的,你也没必要知道。”
白可松的话锋一贯犀利,可能也就是这才养成了顾潇的‘奴性’,有那么一刻,顾潇看着白可松抱着单柯离开的背影,很想追上去再看一看她,跟她说说话,好像,单柯这一去,就再也不会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