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院子里又恢复了安静,智明松了一口气,戛尔上师长叹了一口气说:“上尊真的要一个人上雪峰吗?尹元……喔不,刘阆上尊,你舍得……”
“要舍才会有得,我不舍她,最终要舍去更多,我已经想好了,明天凌晨五时出发,他们是不会发现的,叫帕塔带他们回加德满,让刘阆回中国去,这是最好的选择。”智明冷静地回答。
上师点点头,又问了一句:“如果刘阆上尊问起,我应该怎么回答。”
“你就说:不知道!”智明的表情有些狰狞了。
凌晨时分,北极星仍悬在空中,天空衬了雪色,星光显得有些黯淡,但天色是极亮的,完全没黎明前黑暗的感觉,只是寒气比深夜更甚,智明全身着装停当,戴上皮手套,头脸都包好了,提着登山杖就走。
两个三十多岁的向导加背夫拉嘎、加巴,个子不高,但非常精干,他们背着很大的包走在前面,三个人沉默向上爬,爬了一段,呼吸开始困难,向导拉嘎做了个手势,叫智明慢一点走,要深入浅出地呼吸。
这时离寺庙有一段距离了,智明回过身来,向下看看寺庙,寺庙的黄色琉璃瓦映着雪光,特别显眼,寺院位于河谷靠上的位置,数条河流交错汇集,如一张密集的大网将河谷山脉笼罩其中,略作仰视又可将环抱寺庙的雪山尽收眼底,不用取景,哪一处都是一幅画。美妙到了顶。
别了,最美妙的,智明心里默默说。
向导拉嘎拿出大饼,每人递上一个。三个人默默地吃着,吃完正要走,突然见两个身影像蚂蚁一样向他移过来,为首的影子移动得很快,智明把雪镜拉下来,他心里就明白了,就像在终南山一样,是不可能把小家伙甩掉,他只好站住。看影子越来越近,大声说:“小阆,你跑慢一点,高山反应缺氧,头会痛的!”
刘阆放慢了步子,终于跑近了,张大口拼命呼吸,大盘脸变成了紫红色,拉嘎和加巴对着她探出大拇指,拉嘎说:“姑娘。连我们上山都不敢跑,你太厉害了。”
刘阆喘了半天才顺过气来,指指智明说不出话来,智明只好陪笑说:“登山是件体力活,你小姑娘……”
看刘阆又瞪着双牛眼,又说:“我是打前锋探路,回头再去接你。”
又过了一会,帕塔也跟上来了,说:“阆姑娘。你不要命了。在雪峰上跑这么快?”
看智明瞪着他,抓抓头说:“我怕了她了。小丫头找到上师,差不多把上师的胡子抓下来,说上师把你弄没有了。要上师赔,上师一看她,知道她也是上尊,不敢违命,就只好和盘托出,派我带她跟上你们。”
智明板着脸对刘阆道:“刘阆,你好大胆,居然敢抓上师的胡子?”但一想到上师那白花花的胡子被刘阆抓在手上无路可走求饶的样子,他别过脸去,拿手抹了一下脸,把暗笑硬压了下去。
“我只是……想摸摸看他的胡子是不是假的!”刘阆辩驳道,然后又嘿嘿笑道,“不过,上师的胡子是真的,帕塔,你的胡子不会是假的吧?”说完伸手去抓,把帕塔吓得躲到智明的身后,两名向导笑得前仰后合。
正说话间,伽格和辛蒂还有另外的两名背夫也跟上来了,辛蒂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整,已经适应了高山反应,但还是有微微不适,耳朵嗡嗡响,她不敢说话,也不敢用力喘气,走路起步都轻手轻脚。
智明叹了一口气,说:“走吧――”
“等一下,辛佗还在后面,还有安娜。”加格轻声说。
“什么,辛佗和安娜也来了?你怎么……”智明脸色一沉,想责怪伽格为什么不秘密行动,但一想刘阆定是把寺院闹翻了才得知自己的下落,只好手一挥说:“快走,不用等他们。”
智明领头先走,辛蒂不敢问,越是向上走,空气越稀簿,觉得呼进口鼻的空气越来越少,每走一步,一颗心就剧烈地跳动着,几个埋头走路的人只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咚咚的心脏跳动被无限放大,耳朵几乎再也听不到别的声音。最后连吞咽都困难了,咽一口,心就多跳几下,无法控制。
没有办法控制的感觉很可怕,大家尽量不说话,节省体力。
又爬了一段,迎面看到三座山峰并列而立,雪线上白雪皑皑,帕塔介绍说这是三峰并现,在这里是看三峰的最佳角度,最高的珠峰像一位俯看天地的君王,努子峰则似一位忠诚的臣子恭身迎立,稍微遥远的布勒峰则像一位谦卑的女子,真是美到极点,几个人并立看着,如痴如醉。
有不同国家的登山队的旗帜迎风招展,碎石堆砌的玛尼堆上肆意飘扬着五色经幡,形状各异的如花朵般绽放在雪地当中,刘阆想笑,想跳跃一下表达自己的兴奋,但她只是咧了咧嘴巴,喷了一口气,心脏马上不够跳了,只好静下来。
各国的帐篷成环状扎在一起,帕塔指挥向导和背夫开始扎帐篷,帕塔告诉智明,这里是海拔5545米的帕德,第一天登山不宜太累,要在这里修整一下。
智明拉过帕塔,问他不在这里扎帐篷行不行?帕塔说:“这里是避风口,如果远离大家的帐篷,风很大,帐篷会露风,你们这些不常登山的人会冻坏的。”
正说着,突然隔壁帐篷一阵鼓燥,两个西方登山客向着三座山峰看去,嘴里不断地喊着,虽然气喘吁吁,但也难掩兴奋。
智明也看过去,原来雪峰因为海拔高,常年有雪雾缭绕,有时雪雾厚些,有时簿些,似面巾一般缠绕在雪峰,又似围了一道围脖或是蒙着面巾,很少有人完全看清雪峰的本来面目。
叫智明目瞪口呆的是,这些雪雾仿佛在舞蹈,飘过来飘过去,变幻得很快,十几个帐篷的登山客都钻出来,静静地看着这伟大的奇观,有些人急忙按动快门,刘阆看了一阵,喃喃说:“怎么很像欧巴写的咒?”
智明一听,仔细观察,那像雪雾由右边起开始变幻,顺着它们变幻的笔顺去看,果然是咒语的样子,雪雾变幻了几次,慢慢地散开,恢复平静。
智明想:难道是隐道们在给我们什么暗示?
正想着,突然听到到叫声:“妹妹,伽格,我们终于跟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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