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不知是出于一种什么心理?童苏苏下意识地往大树背后躲闪了一下,不想让他们看到自己,包括舒凯辰。
她站在无人注意的角落里,无声地看着他们三个人一起往舒凯辰的车那里走去,有说有笑,亲近自然宛如一家。
到了车前,陈可心很机灵地先过去把车门打开了,舒凯辰把他妈妈抱进了车里。然后他们一起把轮椅收起来放好,先后上了车。熟悉的小车,很快就驶离出了医院大门,彻底消失在童苏苏的视线之外。
原来,陈可心也在这里。
而且看刚才的这副情形,陈可心跟舒凯辰的妈妈已经相当熟络,甚至可以说是相当的亲近了,绝不止是来了一天两天吧。
可是,舒凯辰却从来没有跟她说起过这些,从来没有跟她讲过,陈可心也经常在医院陪伴照顾他的妈妈。
这些日子,他每天晚上都留在医院。童苏苏也从来没有多想过什么,只觉得除了医生护工之外,顶多还有樊胜男也在。
然而现在呈现在她眼前的事实却清晰无比地告诉她,事情并不是像她想象的那么单纯。陈可心融入舒凯辰生活的各方各面,乃至点点滴滴,远远比她这个妻子还要多得多……
童苏苏不知道就这样心神怔忡地在那棵大树后站了多久?抬脚准备离开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双手都握成了拳头攥得紧紧的,连关节处都因为用劲泛出了隐隐的白色。
可见她的情绪,是有多么的气愤和不平静了……
后来,她坐车去了监狱。
如果计划没有变动,原本她是打算今天开开心心地和舒凯辰出门玩一天 ,明天再去看望爸爸的。
可是现在,一切的等待憧憬都没有了意义。她忽然感觉十分疲惫倦怠,不想再多花费心神精力去思考任何事情,整个心情都像阴天时那灰蒙蒙的天空,阴郁而又压抑。
见到了爸爸,这种低落沉闷的情绪也没有得到丝毫的改善。
童伟斌还是那副垂头丧气郁郁寡欢的样子,什么都不愿意多谈,只是问她能不能找舒凯辰想办法给他办个保外就医?说他身体越来越差了。
童苏苏见爸爸又消瘦憔悴了不少,白头发也冒了出来,心中自然同样不是滋味。
爸爸的这种无理要求要是放在以前,她是万万不会答应的。但是今天,也许是因为在医院门口所见到的那一幕让她受到的刺激太大,最后她竟然点点头说了句:“我试试看吧……”
是的,她和舒凯辰各自有各自的亲人。
舒凯辰做任何事情都能把他的妈妈放在第一位,谁都无可撼动他妈妈在他心目中的重要地位。
那么,她为什么不能对自己的爸爸好一点呢?
何况这段时间,他们两人的关系已经融洽亲近了很多。只要在一起,舒凯辰对她也可以说是体贴入微,温柔有加。她几乎真的都快相信了,也许他的确是在爱着她的。
好吧,那就让这件事,当做一次考验他们感情的机会吧。
如果舒凯辰真正是像他自己所说的那样爱她,态度多少会有些转变的。
如果……他还是像以前那样,听到她提起爸爸的事情就翻脸,还用最冷酷无情的话语打击她,刺伤她。
那她对他的心,也就彻底死了,再不会做什么多余的指望。
这段婚姻从开始走到现在,她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表露出来,并不代表她就真的是一个无知无觉的木头人了。
既然舒凯辰都能不顾她的感受跟陈可心相处得如此暧昧,她还有什么必要拼命掩饰自己的本性做出一副温柔乖巧贤良淑德的模样呢?
就这样吧,该怎样就怎样,她实在是太累了。
爸爸和她有着不能割舍的血缘,这是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的事实。舒凯辰的心里只要稍微有一点点她的位置,就应该能想明白这一点……
冬天天色黑得早,回到家里,已经快到晚上了。
两层楼的大房子,依然空空荡荡,冷冷清清,没有一丝能让人温暖起来的生气和热力。
童苏苏越发感到心中黯然,精疲力尽,连饭都不想吃了。
可是想到今天毕竟是新年的第一天,她还是到冰箱里拿了一袋速冻饺子,强撑着精神煮了几个吃了下去。
舒凯辰不在家,她吃饭经常就是这样简单随意地应付一顿。
反正心情不好的时候,做什么都没有兴致。
无所事事地在客厅里坐了很久,童苏苏终于还是冲了个热水澡早早地上了床。
虽然已经决定不要再对舒凯辰报什么无谓的幻想,不过想起中午他在电话里说的那句话:今晚我会回家住。
她发现自己的心底,竟然还是有着一份隐隐约约的期待,想驱散都驱散不了。
唉,难怪古人会有那样一句经典名句流传下来――“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确实,人的感情,有的时候真是没有办法自己控制……
感慨万千地叹了口气,童苏苏拿起遥控器胡乱地调换着电视频道,有个台正在播放喜庆热闹的元旦晚会,她便停住了。
这个屋子过于空寂,就让电视节目为她增添一点欢乐和暖融的气氛吧。
不过也许真的是太疲累了,看着看着,她居然就那样靠在床头睡着了。
迷迷糊糊之中,好像做了一个很不开心的梦:
舒凯辰居高临下站在她的面前,就像以前很多次的那样,漠无表情冰冷无情地看着她:“童苏苏,我觉得我们不合适,还是分手吧。”
在梦里她同样十分傲慢,压根就没把他的话当一回事,满不在乎地说:“分手就分手,我也早就不想和你过了。”
谁知道舒凯辰冲过来就狠狠地抓住了她的手腕:“好!那你先把欠我的东西通通还给我!”
“你放手,我根本不欠你什么……”童苏苏惊呼着挣扎起来,忽然又感觉似乎有一双有力的臂膀把她抱进了怀中,同时在她耳边不停地呼唤着她:“苏苏!苏苏,你怎么了?快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