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你看姑姑已经开始关心你了。睍莼璩晓”秦川笑起来,顾锦夏也跟着笑。
秦川等到身上的寒气消失,这才举了举手里的一个塑料袋子,“本来想带宵夜给你的,但太晚了,看到路边有个卖馄饨的刚好在收摊,没有现成的,需要现下。”
不为别的,就为这份心意,顾锦夏也眉开眼笑起来,“好。”
秦川进了厨房,顾锦夏依旧站在原地,眉眼弯弯地看着秦川洗刷着锅碗瓢盆,他还穿着长大衣,深色的长裤,这会儿看着,别提有多帅。
如果肖灿在这里,定要感叹一声,顾锦夏没有看错人煨。
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很快好了,秦川端到餐桌边,拉开椅子示意顾锦夏过去吃。
顾锦夏吃了几个,歪了头看着坐在一旁看着她吃的秦川,“你不吃?”
秦川摇头微笑,“看着你吃就饱了。纸”
顾锦夏嗤笑,却忍不住甜蜜地高兴起来。
“吃一个。”顾锦夏舀了一个递到秦川嘴边,秦川眯了眯眼,一口含住,吃下。
两人就这么你一个我一个,在这别人都入睡的深夜,你侬我侬。
秦川留到凌晨四点钟又离开回秦家。
顾锦夏还睡在床上,他亲过她的额头,温柔地抚过她的肚皮才起身离去,离去之际眼眸低垂,分明有不舍。
她在黑暗中轻笑,紧紧拽住了被角,她相信,他们最终可以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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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锦夏不再去怡缘咖啡厅,因为秦川会时不时地来看她,虽然都是深夜居多,但终归是能见面,还能在一起说很多话,就像在南陵市一样。
一晃半个月过去了。
与薛伶的婚事,秦川一拖再拖,也并未应薛太太的邀请到薛家吃饭,薛伶一天比一天失望。
这一天,办公室里。
薛伶如往常一样来找秦川,“川,我已经叫爸爸和爷爷去说我们婚礼的事了,你说他们会安排在什么时间?”
“什么?”秦川眉目一皱,显然没想到薛伶自作主张。
薛伶鲜少看到秦川皱眉,立刻慌了,红着脸支吾着说:“我……我已经二十六了,川,等你三年了,我不想再等下去了。”
秦川沉默,薛伶生了一张娇美温婉的脸,从小就被父母捧在手心长大的,要什么有什么,恐怕这辈子目前为止还没有她没得到的东西。
他斟酌了一下,试探性地开口,“伶伶,假如……我是说假如我提出解除婚约,你会同意吗?”
“什么?”薛伶震惊的打翻了手边的咖啡杯,咖啡从茶几流到她雪白的靴子上,她恍然未觉。
秦川抿了唇,不再重复第二遍。
薛伶失控地尖叫一声,“我不同意,不同意,我那么爱你,从大学到现在,一直爱,我不同意,绝不同意。”
这桩婚姻是她求父母跟秦家提出的,秦爷爷是深重利益的人,没反对,而秦川的妈妈,一直觉得自己的儿子在秦家势单力薄,更加十分乐意。
可当时,他并没有不同意。
“伶伶,我……”秦川自大班椅上站起来走向薛伶,薛伶踉跄着后退,双手捂住耳朵,摇着头,“我不听不听,这件事就当你没说过,秦爷爷肯定很快就会帮我们决定好日期的,到时候你就是我的丈夫,我就是你的妻子。”
薛伶跑了出去,拒绝再听。
秦川拧了眉头,心生不安。
薛伶离开没多久,秦月来了,身边跟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长着一张大众脸,面色严肃。
“他是临安市最好的私家侦探了,你跟他谈谈吧,我先出去。”秦月看了一眼秦川,退了出去。
秦川朝着男人伸出了手,“秦川。”
“方成。”
两人简单介绍了自己,秦川直截了当提出他的母的,方成听后沉默半晌,“这件事已经过去二十二年了,恐怕很难查出什么。”
“如果不难就不找你这号称第一了,是不是?”秦川挑眉,仪态闲适笃定。
方成笑了起来,“好,一定会给你一个真相。”
……
方成走了秦月又进了办公室,询问地看向秦川,“刚刚薛伶怎么哭着跑了出去?”
秦川揉揉眉心,轻描淡写地说:“我对她说有意取消婚约。”
秦月双眸一睁,“你疯了?你刚回秦家,二哥一家就等着挑你的刺,这种节骨眼上提出,他们一定会到父亲面前说你的不是,咬着你的错不放。”
“可是小姑姑,锦夏明年春天就要生了,我就要做父亲了,我……”秦川双手握拳,背对着秦月,背脊僵直沉毅。
秦月愣了一会儿,秦川这是为了顾锦夏迫不及待,可是这样的情形实在不利于他在秦家站稳脚跟。
“姑姑,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事实上,秦氏我并不想要,如果二叔想要就给他好了,如果可以,我宁可做俞安年。”
“你胡说什么,秦氏有我父亲的辛苦经营,也有你父亲的辛苦经营才有了今天的规模,秦跃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贪婪、无能、好色……如果父亲放心把公司交给他,你不在的这三年早就交了,何必等到今天?如果不是他无能,我也不会留在秦氏。身为秦家的一份子,就要担负起家族的责任,照顾家里的人。”
秦月的话有力地在办公室里回响,像道道枷锁捆缚在秦川身上。
秦川半天不回一句话,秦月叹了口气,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锦夏是个沉得住气的,你先别急,我会帮你的。”
“我只是觉得对不起她。”秦川轻轻的像是自言自语呢喃了一句。
秦月听到了,只觉得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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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天很冷,白天时天空灰白阴沉,到晚上就飘飘扬扬下起了大雪。
下雪时,秦川正护着顾锦夏在临安市有名的夜市逛街,这里的夜市不同于商场,两旁的店面陈旧窄小,里面卖的衣服都是最最便宜的那种,质量当然也好不到哪去。
可这里对他们而言有一个好处,就是不会遇到熟人。
“下雪了。”秦川停住脚步,把顾锦夏颈项间的围巾紧了紧,把帽子也整理了一下。
他做这些的时候,顾锦夏凝眸看着他,他修长洁净的指尖温暖干燥,触碰着她的肌肤,神色温暖干净。
纯白的雪花落在了彼此的肩头上,同时伸出了手,轻轻一拍,拂过一手冰凉。
“我们回去吧。“顾锦夏拉了秦川的手,往出口处走,雪下得很大,回去太晚恐怕路上不好走。
秦川反手一握,握住了她,有意无意间用自己的身子挡住了雪花,挡住了刺骨的寒风,他的另一只手里还提着今天买的一件毛呢大衣,浅绿色,他说很适合她,纯净绚丽,她穿上一定会好看。
两人相互携着走出了小商铺,未免引人注意,他们是做出租车来的,可这会儿可能因为下了雪,很久都没有看到一辆出租车。
两人踏着雪花慢慢前行,灯光照出一片晶莹的世界,美不胜收。
“这是临安市的初雪,初雪最美。”秦川笑着开口,好看的眼睛望了一眼苍穹的最深处,眼眸变得深邃起来。
顾锦夏刚要问他什么,一辆车不疾不徐地停到了他们身边,车上下来一个人,竟是许久不见的向南天。
向南天明显瘦了很多,下巴上全是青色的胡渣,穿着单薄的西服,从车上急急地下来站到了顾锦夏面前。
“锦夏……”那天他处理完事情回到住处,看到的不是顾锦夏,却是顾媛和她母亲,他一颗心顿时跌入谷底。
这半个多月,他一直在找她,一开始被顾媛缠着抽不开身,最后撂下狠话,徐秀芹母女才不情不愿地回了南陵市。
秦川把顾锦夏往怀里带了带,他们两人都穿着厚厚的衣服,都只露出半张脸,没想到向南天居然还能认得出来。
顾锦夏不想与向南天多说一个字,继续走,秦川始终揽着她,在外人看来,两人就是亲密的一对情侣。
向南天赤红了眼,他苦巴巴找了她这么多天,见了面她连看他一眼都没有。
“顾锦夏,你不知道我在找你吗?”向南天拦住两人,怒目瞪着顾锦夏,很不满。
顾锦夏皱了眉,“我有必要知道你在找我吗?”
向南天呼吸一窒,看着秦川亲密地揽着顾锦夏的手,眼里生了刺。有雪花落进他的眼中,既疼又冷。
“不要理他。”秦川弹掉顾锦夏肩头的落雪,揽着她抬脚就走,雪越下越大,赶着回家的人比平时多,再迟恐怕打不到车。
顾锦夏嗯了一声,和秦川一起往前走,目不斜视。
向南天气的在她身后大喊,“顾锦夏,你不知道秦川马上就要和他未婚妻结婚了吗?你还继续和他在一起,你把自己当成了什么?他又把你当成了什么?”
向南天的话掷地有声,听的两人都是一颤,顾锦夏脚步微顿,连视线都没挪动一下,反而加快了脚步离开这里。
前面的拐弯处终于拦到了一辆出租车,两人上车离去。
车窗掠过雪花映照下的世界,向南天孤零零一个人站在马路中间,长身伫立,天寒地冻,他却久久没有动一下。
他的目光直直追随着载着顾锦夏远去的出租车,眼里似乎要望出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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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住处,顾锦夏也没有问一句有关秦川和薛伶的婚事。
秦川忍不住,“锦夏,我和薛伶…….”
微凉的手指堵住了他的唇,“嘘……”
“你不需要解释,我相信你。”纤细的手指在他唇间,他呼出的热气喷在上面,暖暖的,痒痒的。
顾锦夏抽回手,却一下子被秦川紧紧抱住,他身躯微颤,眼里有感动和沉郁的光芒。
因为这一份信任,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辜负她。
“哎哟……”顾锦夏忽然痛叫了一声。
秦川紧张地放开她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顾锦夏笑起来,“没有,是小家伙踢我。”
秦川伸手覆到顾锦夏的肚子上,隔着厚厚的衣服并不能感受到什么,他却煞有介事地弯腰贴着她的肚皮低语,“小坏蛋,要好好听话,不许调皮。”
顾锦夏眯着眼看着秦川好笑的举动,可下一秒,她却惊讶地脱口说:“他们好像听到了,动的更厉害了。”
秦川惊奇地拉着顾锦夏进了卧室,空调并未关,两人脱了外套,秦川扶着顾锦夏躺到床上,侧耳贴在她的肚子上,温暖的掌心也覆盖了上去,可半晌毫无动静。
十分钟后,秦川才不爽地直起身子,大掌轻轻揉了揉顾锦夏的肚皮,“这家伙,他是故意的。”
顾锦夏呵呵笑起来,她也觉得宝宝们是故意逗他的。
秦川待到凌晨才离开。
外面还在下鹅毛大雪,顾锦夏想要留住他,可猛地想到向南天的话,心口一阵涩痛,没能说出口。
“路上小心。”最后,只嘱咐了这么一句,秦川应了一声,匆匆离去。
他走之后,又是一室冷寂,好在还有宝宝陪她。
……
秦川看到大厅还亮着灯时,一阵诧异。
在车里凝神细想了半分钟才慢条斯理地推门下车,沉稳地走进大厅。
不无意外的,大厅里坐着人,他本以为会是秦爷爷,没想到是他母亲。
洪盛欣坐姿端庄,一听到脚步声便皱起了眉头。
秦川抢在她前面开口,“母亲,您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
人已经坐到了洪盛欣的对面,他看到茶几上一杯红茶,已经凉透了。
“还不是为了你,你最近回来的很晚,为什么?”洪盛欣极力想要看清自己的儿子,可任她睁大眼也不能,她这双眼睛,看来是要废了。
“在公司加班。”秦川一丝犹豫都没有。
洪盛欣哼了一声,“真的吗?我怎么听伶伶说你最近一直在冷落她,我本来还以为你天天在外面和她约会。”
“怎么会,公司里有很多事等着我去做,更何况我离开了三年。”
“你也知道你离开了三年,这三年里伶伶有多可怜你知道吗?她等了你三年,被人指指点点了三年,薛斌是那么好说话的人吗?如果不是她坚持,她父母早逼她和别人结婚了,哪里还轮到你,小川,懂事一点,赶紧把婚事定下来,免得夜长梦多。”洪盛欣口气强硬,语气间已经流露出怀疑。
秦川不说话,洪盛欣便不安地挺直了腰杆,循着秦川所坐的方向,严厉地看着他,“伶伶说你想要解除婚约,告诉我,这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我提出的。”秦川连一丝停顿都没有,毫不犹豫地接了话。
“你——”洪盛欣气的拿起了茶几上凉掉的茶泼到了秦川脸上。
冰凉的水顺着精致的五官流下,有几滴悬在了他的睫毛上,他眉目不动,没有掉下来。
“你这样对得起薛伶吗?”洪盛欣冷静下来,斥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