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老头子怎么惹你了,害你发这么大的火?火大可伤身哦。”一个甜腻的声音忽然笑吟吟接道。
月怀容冷冷朝门口瞟了一眼,然后很快收回目光,在桌边坐下,一边伸手整理刚才被他那一拳砸歪的茶杯,一边冷哼道:“我已经够烦的了,你不要再给我找事。”
“哦?我不过是体贴你,特意找了两个小婢来服侍你,你倒说我给你找事,哎,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那女声慢悠悠地叹道,一边叹气,一边推开门走了进来。
这女子年纪看着二十六七左右,身姿曼妙,容貌秀美,脸上带着一抹娇媚慵懒的笑容。她款款走到月怀容身边,伸手勾起他的一缕垂下来的散发,神情中透着妖娆:“怎么,老头子是说了什么话,还是做了什么事让你这么生气?这么多年来,我可是头一次见你生气哦。”
这女子便是月怀容在妻子死之后所纳妾室,名唤香云。虽妾室地位低下,但月怀容无正妻,身边只有她一个妾室,且这香云也和月怀容一般会做人,见了人永远面带三分笑,语声娇脆,处事圆滑玲珑,在月家的声望和人缘也极是不错。
月怀容不耐烦地推开她的手,眼神向四周扫了一下,香云夫人不屑地横他一眼:“你放心好了,外面没人,我来时已经叫人清理过了。你看你,永远说个话都这么谨慎,真是个胆小鬼!”
“我这是小心驶得万年船!要是被人怀疑上,你以为你我能安稳呆在这里吗!”月怀容不耐地道。
“好啦,知道你精明。”香云夫人撇撇嘴,在他对面坐下,神色也正经了几分,“说吧,你刚才去见老爷子,到底碰上什么事了?”
月怀容冷哼道:“那老东西有意将月家家主之位传给月无缺,还再三叮嘱我好好扶植她!”说话的语气中充满咬牙切齿之意。
“你说什么?月云霄竟然打算掠过你们,把家主之位传给月无缺?”香云听到这个惊人的消息,脸色也不禁变了,“凭什么?这么多年来,你为月家做牛做马,月家的大小事宜基本上就是由你一人操持的,如今在人眼里,谁不将你当做未来的当家人?月云霄这老东西也真是欺人太甚!”
“谁说不是!”月怀容越想越恼怒,多年辛苦,到头来却是经他人做嫁衣,这口恶气他可咽不下!
想到当年那个人给他下达的命令,他的头皮不由一麻,眼神渐渐变得阴暗幽深。他在那人面前发誓拿下月家家主之位,全权掌握月家,可是,眼看这计划马上就要成功,凭空里却突然冒出了个大杀四方的月无缺,生生破坏了他的计划,也毁了他十几年的心血,若是最后家主之位传给了月无缺,那后果可就不妙了。
他越想越是气愤,越想越是恼恨。
月无缺那个废材,为什么不废材一辈子,偏要跑出来打乱他的计划?
还有月云霄那老东西,为什么他在他跟前百般讨好,阿谀奉承,比亲生儿子还孝顺他,他为什么就是看不见他的能力,非要把家主之位传给一个才十几年岁屁事不通乳臭未干的臭小子?真是老糊涂了!
香云看着月怀容神情极尽恼怒,眉眼间隐隐透着杀气,心里不由暗叹一声,皱眉想了想,问道:“月云霄想将家主之位传给月无缺的消息,可还有其他人知道?”
月怀容想了想,摇了摇头:“不清楚。”顿了顿,又道,“月无缺才刚回来一天,之前从未听他提起过,也没有任何人提起,只在刚才才在我面前透了点口风,我想,这件事情,应该根本没有其他人知道。”
香云放心地点了点头,含笑道:“这就好,只要这个消息还没有透露出去,你就有机会。”她俯身凑到月怀容跟前,语声里带着狠意,在他耳边悄声道,“只要悄悄把这老东西解决了,以平日你在月家的地位,和你我的人缘,扶你坐上月家家主之位可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月无缺在月家向来不招人待见,就算她如今身负绝顶修为,名扬天下又如何?在月家,除了她的亲爹娘和姐姐们,她可没得什么人心。你没看见白天大家看她的眼神,都眼冒妒光,个个恨不得抢了她的功劳,再将她撵出去。只要月老爷子不在了,我们稍稍挑拨一下,恐怖整个月家都容不下她了。”
月家嫉妒心强却又胆小怕事的鼠辈太多了,这也难怪月家会一年不如一年了。若不是有月云霄支撑着,恐怕早就从世家之中除名了。就算现在出了个惊才绝艳的月无缺又如何?不得人心,只招妒忌,只要月云霄倒下,就算他们不动手,月家也完蛋了。
她这句话顿时提醒了月怀容,满意地看了她一眼,沉思道:“月云霄身边有四个武功奇高的月家暗卫,这四个人及他们的子孙都只效忠月家家主,不服从任何人。不过,这不是问题,只要想办法把他们引开,再狙杀掉就行了。问题是,我们什么时候才有机会动手呢?月云霄已经向我透露了欲立月无缺为月家家主的消息,说不定什么时候他就把这个消息公布开来,这样我们就算是动手也会遭来无穷后患,得不偿失。”
若是能将月无缺也一起设计然后处理掉,那就更妙了。
香云却一点也不担心的样子,凑到他耳边轻轻吹了口气,娇笑道:“这样,你就得感激我了。”
“为什么?”月怀容避开她,皱眉问道。
香云却忽然变了脸色,瞪着他问道:“你现在为什么总是不碰我?连我靠近你你都拒绝?莫非,你真的爱上青希那个贱人了?”
月怀容脸色倏然大变,一把推开她站了进来,眼睛如刀般凌厉盯着她,一个字一个字慢慢说道:“我说过,不许你再提起她。否则,休怪我不顾这么多年的情分!”
香云被他这一盯,顿觉身上如罩冰窖,眼前那个曾与她缠绵多年的男人,此时正用一种令人心寒的眼神看着她,那眼神,仿佛要瞬间就将她一刀刀凌迟处死一般。
香云吓出一身冷汗,不由打了个寒颤,赶紧缩回身子,堆出一脸勉强的笑容,嘟着嘴假意埋怨道:“我不过是说笑一句而已,你发什么火。既然你不喜欢,我以后再不提就是了。”
她知道这个男人有多狠,有多绝情,绝情到就算他再喜欢那个女人,可是为了不破坏主子的计划,眼睁睁看着她嫁给了别人,还替别人生儿育女。他原本是个心性很坚韧很固执的人,可是为了达到主子的目标,亦可以说是他自己的目标,他放弃和牺牲了那个女人。
对于他心爱的女人他都可以牺牲,那么对于她这个在他心里没有分量的人来说,就更毫无顾忌了。刚才,他眼里就对她露出了杀机!
她还没活够,还不想死。可是心里,终究是愤恨的。她爱这个男人,十五岁就无怨无悔跟了他,为了助应他完成任务,她不惜以妾的身份生活在他身边。虽然心里知道他并不爱她,可是她不后悔,只要他不爱别的女人。可是偏偏,生活就是这样的残忍,他爱上了别的女人,还和她生了一个儿子!就算那个女人如今成了别人的人,却也变成了一根刺,永远刺入了他的心里!
月怀容冷冷看着她,不发一言,全身的杀气却瞬间敛了去。
香云不敢再直视他的眼神,强按捺下心里的愤慨,垂下眼眸,压低声音说道:“我刚刚得知了一个消息,月云霄联合了几大世家,准备动手了。他向几大世家秘密发了帖子,五日后到风家会合,准备召开秘密会议。”
月怀容点了下头,淡淡说道:“你可以出去了。”
香云虽然心中万般不甘,此时却也只能默默退出去。
直到退到门外,她才重重喘了口气,脸上露出恨毒之色,嘴角的笑容又讥讽又苦涩。竟然为了那个死贱人对她动了杀机,真是可恨之极!哼,她香云可不是好惹的,容忍不了那根刺横在他们之间!若是他非逼她走到那个地步,她一定亲手毁了他们!
屋里灯光依旧,月怀容缓缓坐下,慢慢自怀中摸出一只香囊,神情专注地看着,仿佛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儿一般。
那只香囊花色已经陈旧,看着像被人摩挲过无数遍,边角已有些破损,可是在月怀容眼里,却仿佛握着自己的珍宝。
他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可是眼底,却闪过一抹浓重的哀伤。
时已至深夜,除了容阁外,月无缺的住处东来阁也仍旧亮着烛火。
东来阁位于东南方向,距离月老爷子的住处很近,是月老爷子特意派人将两座院落合并,好好收拾装修了一番后拨给月无缺的新住处。院落场地面积很大,里面花草水榭,亭台楼阁,假山喷泉,还有她的房间,都布置得精致华丽却又不让人觉得奢侈过度,一应家具用品皆是选的上品,足可见这些布置花费了多少心思,也可以看出月云霄对这个孙子有多重视。
此时,青希正在月无缺的房内和她说话。
烛光下青希的脸上带着笑意,可是那笑意里却透着淡淡的忧愁,似乎有无数的心事一般。
月无缺察觉到了她的异样,不由放柔声音笑问道:“娘亲这是怎么了?无缺和姐姐们已经安全回来,娘亲为何这般忧愁?莫非是嫌我给娘亲出的风头还不够?”
青希闻言不由啼笑皆非,瞪了她一眼,伸手替她整了整头发:“就知道油嘴滑舌,连月家最严厉的老头子都被你哄得团团转了。”顿了顿,又目光和蔼地看着她,幽幽叹气道,“你现在能这般出息,娘亲自然是很开心的。可是,俗语说,枪打出头鸟,你今天没看月家那些人看你的眼神,几乎都要在你身上灼出个洞来了。”
她的语气带着轻嘲:“一群心胸狭窄的胆小鼠辈!有出人头地的机会都嫌危险不愿出头,看到别人立了功劳就眼红,背地里只会使些阴招烂技毁人名声,这些人真如那茅厕里的绿头苍蝇一般,叫人看见就厌恶得想吐。”
月无缺还从来没有见过娘亲骂人,如今听见她这番比喻,不由心中大乐,抱住她的肩膀笑道:“娘亲这个比喻好,那些人就是那只会吃屎外加喷粪的大绿头苍蝇,看他们一眼都叫人倒胃口,既然这样,娘亲就无视他们好了。不论多么强大的世族,都会有这样的绿头苍蝇存在,只要我们小心着不被他们算计就好了。再说了,那么些个东西,我月无缺还不放在眼里。”
“话虽如此,终究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们还是得小心啊。”
不知道为什么,青希的心里总是隐隐觉得不甚安稳,可是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月怀容的脸忽然自她脑海中浮现,她心里一惊,猛地摇头,将那人的脸从脑海里清除掉,眼里流露出厌烦之色。
“娘亲,你到底是怎么了?”月无缺见她紧皱着脸,神情有些焦躁,不由关切问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还是这月家有谁招您惹您了?您说出来,我一定替您好好教训她。”
青希摇了摇头,勉强扯出一丝笑意:“没事,也许是娘这些天担心你们,有些忧虑过度了。”
说着,她便站了起来,拍拍月无缺的手,“你在外这么久,一定没有好好休息过,娘亲就不打扰你休息了。娘亲没什么事,你不要多想,只要我们一家人都好好的,我就没什么可担心的。”
月无缺见她依然愁绪不展的模样,也不好再问,提出要亲自送她回去,她却拒绝了:“就这么几步路,不碍事的。娘亲正好一个人走走静静,等回到房里的时候心情也好些,免得你爹爹看见了担心。”
月无缺无法,只好送她到院门口,看着她独自离去。
青希神思恍惚地慢慢朝自己的院落走,今夜的月光格外清冷,照在她孤单的背影上,更显寂寥。就在穿过一片月影斑驳的卵石小道,快接进自己的院子时,一旁树林的阴影中突然走出一个人来,挡在了她的面前。
青希不由大吃一惊,吓得后退了一步,借着月光看清这人的面容,这才稍稍定了定神,用冷淡的口气说道:“香云夫人,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个人正是香云夫人。她从月怀容那里出来,回到自己住的地方,心中却是越想越气,一个人便出来走走,心中想着法子能给青希添点堵,三晃两晃便晃到了青希和月孤城住的院落。此时夜色已深,院落里的下人已经散去,院子里也没有点灯,黑漆漆的,只有属于院子主人歇息的后院传出一点微弱的烛光出来,可以知道院子的主人并没有歇息。
她等了一会儿,不见有人出来,正准备往回走,哪知道就在这时,却察觉到有人朝这边走来,她是修炼者,夜间目力极佳,一眼便看出来人正是自己想找的女人,不由从心底发出一声冷笑。
“我怎么会在这里,你不知道原因吗?”香云身姿款款走到青希面前,看着她那张让月怀容着迷的脸,心里满是嫉妒和怨恨。
虽然如今的青希已是个三十好几的女人,而且还是几个孩子的母亲,可是她保养得极好,仿佛不见老一般,岁月并没有在她身上留下痕迹。身为魔族曾经鼎鼎有名高贵无比的一代圣女,她的容貌自然是一等一的绝色,如今虽然经历过了十几年岁月的洗礼,她除了不复青春少女的活力和生机,多了一份岁月的沉淀和身为一个母亲的温暖,容貌却依然如初。
香云虽然比她小七八岁,可是与她站在一起,那个吸引人目光的人一定是青希。只要一想到这里,香云就恨得牙痒痒,直恨不得在青希的脸上狠狠划几刀,让她丑得叫那个人再也不看她一眼。
“你在这里,我怎么会知道是为什么?”青希皱眉道,虽然眼前这个香云夫人七窍玲珑,在月家的人缘很不错,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却打心眼里不怎么喜欢她。虽然香云向来跟她表现得很亲近,可是女人的直觉让她知道,香云也不喜欢她,甚至从心底对她有敌意。她有点不明白了,既然香云对她有敌意,为何又总是主动和她亲近?
而现在的她,更是叫青希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以香云平日的性子,就算是她不喜欢的人,她也是笑脸相迎,怎么眼前的她看着自己的眼神,却是毫不掩饰地充满厌恶?莫非自己无意中得罪了她?
“我这么跟你说话,你觉得很奇怪么?”香云凑到青希跟前,脸上的笑容充满邪气,“啧啧,果然是一张倾国倾城的脸,不然怎么到处勾蜂引蝶呢?”
她伸手想抚上青希的脸,却被青希迅速躲开了,吃惊而恼怒地道:“香云!你在胡说些什么!”
香云冷笑一声,懒洋洋说道:“我在说,你有夫有子还不够,还要勾引别人的男人,勾引了别人的男人还不够,偏偏还要在这里假装无辜,真是叫我感到恶心!”
青希闻言,顿时气得浑身发抖,一张俏脸也刷地一下变得惨白。她努力稳定心神,厉声道:“香云,休要在这里胡言乱语污我清白!赶紧给我滚,别脏了我的地方!”
“清白?你还有清白?哈哈哈,你莫要笑死人了。”香云如疯了般大笑起来,直笑得花枝乱颤,仿佛从青希嘴里听到什么可笑的笑话一般。
青希气得脸色由白转青,正准备再次喝令这如中了邪般的香云夫人滚回去时,香云却忽然止了笑,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青希正欲大力挣扎,香云的一句话却顿时如一道雷般劈到了她的头顶:“青希,你可记得,你弄丢了一段记忆?魔族的遗情水,果然令你忘却了十几年都还记不起来么?”
“你,你说什么?什么记忆?”青希停止了挣扎,脸色青白交加,嘴唇颤抖,仿佛听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
香云笑得可恶又得意:“你想知道那段记忆是关于谁的吗?”
“是,是谁的?”青希的单薄的身子抖得更加厉害,几乎摇摇欲坠。
香云嘲弄地勾了勾嘴角,正欲再说,一个声音突然冷冷说道:“香云,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个声音令两个女人同时一震,皆回头瞧去。
只见一个人影缓缓自路那头朝这边走来,清冷的月光自他头顶泄下,只看得见淡蓝色的衣袍,面容却模糊不清。
就算没有看清他的面容,香云和青希两个人也认出了他,这个人,正是月怀容。
两人的脸色立时都变了。
香云赶紧由抓反握住青希的手,扯开一抹笑容道:“我晚上睡不着,便出来逛逛,正好碰上了四夫人闲看月光……”
她话还没说完,青希忽然一把推开了她的手,宛如见了鬼一般,飞快地逃入了院中。
香云有些诧异地看着她逃走的背影,忽然回头一笑:“看看,这就是你的心上人,见了你就像见了鬼一样,跑得比兔子还要快。”
月怀容的脸色却变得很难看,压低声音厉声警告道:“你若是再敢单独和她说一句话,休怪我翻脸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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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青希走远,背影隐入夜色中,月无缺这才折回房里,心里却在想,娘亲到底在担心什么呢?莫非,她知道了这月家的一些秘密?
正自思忖间,忽觉房内空气有一丝波动,召示着有人悄无声息潜了进来。
这缕气息对月无缺来说却是熟悉的。她抬起头,慢慢扫了四周一眼,等察觉到外面一片寂静,没有外人的气息后,这才悠悠出声道:“出来吧。”
空气中传来一声女子的轻笑声,很快,一个白衣少女便在距离月无缺一丈之处显形。
“金蚕盅果然是好东西,不过短短时日竟然让你进步神速,我施展隐身术,一般人可是很难发现的。”那少女看着月无缺笑道,又上下打量了她几眼,暗暗点头,眼前这个少年果然天赋绝佳,是个难得的修炼之体。虽说有金蚕盅相助,进展确实神速,但那也要修炼者天赋和悟性好才能发挥其巨大的效果。眼下不过才短短几个月,月无缺整个人已经脱胎换骨,恐怕天底下能称为她对手的人,已经寥寥可数了。说不定将来,她的造化比自己的还要大。
这个少女,赫然正是雪婴。在奉圣之战时,她喝了月出情和萧离的血之后就消失了。如今又突然出现在月无缺面前,她的变化却又令月无缺大吃一惊:“你的容貌,怎么突然恢复了?”
雪婴第一次出现在月无缺面前时,半边身子,从头到脚被人用利器削了一半,模样堪比夜叉厉鬼,恐怖之极。可是现在,她的另半边身体竟然神奇地恢复了,四肢齐整,就连那一张小脸也显出美丽动人的光泽。
到底是怎样神奇的术法,能令她恢复容貌如初?
雪婴满意地看着她毫不掩饰的惊讶之色,得意地在半空转了个圈,笑盈盈说道:“你看我是不是变得更漂亮了?呵呵,这得多亏那两个人的血,果然是神品,具有生肌滋肤之效,再加上我秘练的驻颜之法,我已经恢复了以前的身形,以后再也不用顶着那个难看的鬼模样生活了。哈哈哈!”
她语声清脆动人,就像一个才十七八岁的可爱少女般,在月无缺面前得意忘形地翩翩起舞。
月无缺看着她欢喜的模样,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来,在为这个不幸的魔族魔主开心的同时,心中也生出些许疑惑,她知道雪婴喝了月出情和萧璃一人一碗血,雪婴不是凡人,他们俩人的血在雪婴嘴里竟是神品,难道月出情和萧璃的身份竟是有什么特别的来历不成?
等雪婴开心够了,她才问道:“你来找我,除了来像我展示你的美貌外,可还有其他的事情?”
想到自己与她的那个约定,月无缺暗想,她该不会是现在来要自己实现那个约定的吧?最近这段时间可不行,五日之后她便要回玄宗去,龙镇天已经对月家动了杀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动手,若是现在自己将大半真气输给她,短时间内恢复不了的话,那可就不妙了。正在斟酌措词让她推辞时间,却听雪婴笑吟吟说道:“你不用担心我来向你要真气,看在那两碗神血的份上,我们之间的约定你不用遵守了,就当便宜你了。”
月无缺闻言不由又惊又喜:“那就多谢你了。不过,他们的血真的有那么厉害?竟能抵过我的修炼得来的玄心真气?”
雪婴却神秘一笑:“这是秘密,也是天机,我现在不能告诉你,以后你自会明白。不但他们,还有你,可都不是凡品。我来找你,是为另一件事情。”
“另一件事是什么事?与我有关吗?”
雪婴道:“自然是与你有关,不但与你,还与月家老爷子,月家都有关。”
月无缺一听与月云霄和月家都有关系,神色立刻严肃起来。能牵扯到爷爷和月家,这件事情的份量自然不轻。
却听雪婴继续道:“刚才你娘亲在这里,我闲来无聊,便到外面转了转,正好看到你那个二叔从你爷爷的院子里出来。我一时好奇,便跟在他身后进了他的房间。”
与月怀容也有关系?月无缺立刻竖起耳朵来听。
“我施了隐身术,他根本看不见我,倒是他做了什么,说了什么,我却听得清清楚楚。”
“那你到底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月无缺急切地问道。
雪婴将自己看到月怀容命人处死了两个婢女,又和那香云夫人如何商量设计谋害月云霄,陷害月无缺,并一举夺下月家家主之位的阴谋尽数告诉了月无缺。
虽然这个月怀容是假冒的事情月无缺已经由怀疑转为确认,可是现在听到的信息不但确实了他的冒牌货身份,而且这个冒牌货为了夺取月家家主之位竟然妄图设计谋害爷爷和自己,月无缺此时也不由地怒气勃发,张口骂道:“好一个狼心狗肺阴狠无耻的畜生!”
虽然他是个冒牌货,可是月家上下都不知道,而且月云霄不但对这个假月怀容宠爱有加,更是将月家的基本大权都交给了他,这般的全权信任,都换不来他一点感激,反而还要对爷爷痛下杀手,真是其心可诛!
雪婴见她愤怒的模样,轻轻一笑:“这件事情我已经告诉你了,至于怎么对付他,就看你准备怎么做了。我这次来是想告诉你,我要闭关修炼去了,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出来,不过,若是你想我了,或是有什么事情要我帮忙的话,看在咱们是朋友的们上,我给你一个口哨,只要你遇到险难之境,吹响这个口哨,我就会出现。”
她随手将一个银色的拇指般长短的东西扔过来。
月无缺伸手接住,却是一只银白色的拇指大小的小口哨,在灯光下泛着温和的银色光芒。
“那就多谢你了。”月无缺也不客气地收下了。雪婴可是一代绝世魔主,她的能力也不可估计。能交这样一个朋友,也是一种幸事。说不定以后自己真有要她帮忙的地方呢。
雪婴对她的大方坦率也很欣赏,笑吟吟道:“只要有这个口哨,无论我在哪里,你都能联系到我。不过为免麻烦,我已在这个口哨上施了术法,除了你,旁人是吹不响这个口哨的。我要说的话已经说完,现在就走了。希望你能一帆风顺达成所愿。”
说罢,她就像来时一样,悄然消失在了房内。
月无缺想了想,找了一截与这小口哨颜色相仿的银线,将口哨串起来挂在了脖子,将口哨藏于衣内。
又思虑了好一会儿,这才吹灭了灯,听了片刻外面的动静,悄然遁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