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元旦节的前两天,杜冽回国了。晚上七点多,当他提着从加拿大带回来的礼物回到紫园时,已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他的连漪,出国不过四天,每天他都在想着她,就算知道平安夜那个晚上她过了凌点才回来,为此事他们还变了脸,但依然改变不了他对她的疯狂想念。
上楼连漪的卧室门敞开着,却不见她的身影,问了母亲,方知她的堂哥来上海了,她出去见堂哥去了。
他连忙掏出手机拨了她的手机,只是电波里除了优美的彩铃声外,就是没有听到她的声音。又打了几次,还是不接。他是不跳黄河不死心,一遍又一遍拨打着她的手机,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连漪的一声:“冽哥,有事吗?”让他的心绪平稳了不少,否则他会将手里的手机砸掉。
“你堂哥来上海了?”他问。
“是的,今天早上刚到,给我捎了些东西。”圣诞节那天两人的争执,已经过了几天了,连漪的气也消了。
“你现在在哪里?”他想马上见到她。
“浦东香格里拉酒店,正在吃饭。”她的嘴里还嚼着食物。
“你堂哥还在吧。”
“在。”
“你堂哥不是要新款艺术玻璃的代理权吗?”他一时找不到措辞,只好以此为借口。
“不是还没有到半年吗?”印象中,她记得他说过半年后让堂哥拿计划书的。
“你堂哥既然来了上海,也算是客人,我这个东道主怎么也得出来见见他吧,顺便说说代理权的事。”杜冽话声刚落,另一头安静了许久,连漪一只手摭着手机问连俊,“杜冽要来,可以吗?”
连俊正求之不得,高兴地点了几下头。
“那你来吧,我们等着你。”这几天她都没有睡好,今天堂哥来上海她不得已出来相陪,语气低沉了些可听在杜冽耳里,竟是她有多么不情愿见到自己,也不顾得多想,找了车钥匙飞身而出。
连漪与连俊并没有在包厢里用餐,而是选了大厅落地窗处的位置,这里可以欣赏到黄浦江的夜景,也没有什么闲杂人,环境氛围相当幽静。
杜冽刚刚进入餐厅,便看到了坐在窗边的连漪,依然是长发飘逸,白色高领毛衣紧紧裹在身上,远远看着,宛如美丽的天使。
很快,他走到她身边,那股强大的气息在他身上体显得淋漓尽致,连俊在爷爷的生日宴上见过他一两次,可彼此之间并没有说上话,但今天引起他注意的除了他高大的身躯外就是股强大的气势。
“我是杜冽,你就是连俊,漪漪的堂哥。” 杜冽彬彬有礼地冲着连俊打招呼,其实他是认得他的。
连俊连忙起身微躬着身子回礼,“您好,杜先生,很高兴再见到您。”
两个男人礼貌性地打了招呼外面对面坐着,杜冽很自然地坐在连漪的身边。
“你饭吃过了吗?” 连漪听惠姨说过他今天傍晚会回上海,又风尘仆仆地赶来,估计连饭都还没有吃上吧。
“赶着过来,还没有。”杜冽见她关心自己,暗自高兴起来。
连漪把叫来服务生,递上菜单问:“那你点吧。”
杜冽想了想说,“和你一样的就行。”
连漪对服务生说:“再来一份和我一样的。”
一旁的连俊说:“这里的法餐还是很纯正的。”
一会儿,杜冽点的餐上来了,连漪在他来的路上就与堂哥说过,杜冽用餐的习惯是不讲话的,所以连俊也不说话,偶尔与他点头笑笑,并在心里盘算等等如何说那代理权的事。
出乎他的意料,杜冽用完餐后,便开门见山说:“你的公司很有实力,我打算艺术玻璃的北京代理权就给你公司,不过签合约之前我要看到你公司的计划书。”
连俊一听喜出望外,原本他还以为要磨一阵子才会得到代理权,没有想到不花吹灰之力就得到了,他激动地说:“没问题,计划书我一定做好,并亲自奉上。”
连漪看着这两个大男人一唱一喝,倒觉得奇怪,她记得杜冽同她说过,那个代理权的事要堂哥的公司与其他公司公平竞争的,怎么现在就直接答应了呢。
真是个善变的家伙。
三人用完餐时,已经九点多了,连俊就住在这个酒店,由于他从北京带来的礼物都在房间里,所以连漪与杜冽和他一起上电梯到达房间。
礼物很多,都用精美的盒子包装着,都被杜冽提在了手中。
连漪怕礼物重累坏了他,问:“很重吧,我来拿几件。”
不料杜冽一个侧身,根本没有给她拿的机会。
他的双手都是礼物,电梯的按扭也是连漪操纵的,她站在他的背后,还是过意不去,低下头轻声嘀咕:“你怎么不带司机呀,有司机你就不要提这么多东西了。”
杜冽转头瞪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地下停车场,杜冽打开后车箱,将礼物放进去,整个过程连漪就呆呆地看着他,堂堂一个大老板为她做这些事,还不让她插手,她只有噘着嘴,干瞪眼的份。
“你爷爷,父母,堂哥,伯伯们简直把你给宠坏了。”杜冽对她家的情况一清二楚,连老爷子原生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女儿在七十年代参军光荣牺牲,大儿子二儿子就是她的大伯二伯也生了儿子,唯有她的父亲在三十多岁得了个女儿,所以连家就这么一个公主,打小就被家给宠上天了。
其实杜冽也想宠着她,只是现在关系未定他还不能表现得太明显。
“谁叫连家就我一个女儿呢。” 连漪嘟起腮班子,“不宠我,还宠谁?”
“你这小丫头。”杜冽关上车箱,手掌情不自禁摸到了她的头顶,“谁娶了你,还真要命。”
“反正都轮不到你娶我。”随便这么一说,扮了个小鬼脸,灵巧地撇开头,跑到了车头。
杜冽的手掌悬在空中,感觉到温热渐渐消失,手指弯曲,身边开过一辆轿车,车前灯照在他的脸上,半边脸阴着,半边脸被灯折射,说不出的狞狰扭曲。
“冽哥,我们快点回紫园吧,我有些累了。” 连漪拽着车门把的看他的时候,他就像一条变色龙般,脸色瞬变,扯起嘴角,带着僵硬的笑容向她走去。
坐入车里,连漪连着打了几声喷涕,杜冽看在眼里心疼极了,不失温柔地说:“虽然上海没有北京那般寒冷,但衣服还是要多穿的,别为了一时的美丽冻了身子。”
前面的话连漪还听得美滋滋的,可最后一句,她实在有些气。她想他也管得太多了吧。但气归气,出于他的本意是关心自己,她也没有多说些什么,只能撇过脸不想看他。
两个人单处,气氛有些压抑。
欢快的手机铃响,打破了车厢里的平静。
是祈星打来的,连漪马上接起手机,甜甜地说:“祈星,什么事?”
那一头祈星不知和她说什么,这一头的杜冽一听到连漪口中的名字,神色大变,突然一个急刹车,停在了十字路口。
连漪正乐滋滋地通话呢,一个急刹车她的身体微向前倾,还好绑了安全带,人安然无恙,不过她手中的手机可没那么幸运。
‘砰’的一声,手机掉落,但并没有终断通话,只听从电波里传来祈星异常担心的声音:“发生了什么事了吗?漪漪。”
他的音量提高了八度,车里又安静,车里两人的耳朵也很正常,一字不漏地落进耳里。
正在等红灯的杜冽听他如此亲热地叫着她,心脏就像被石头砸了般,又堵又痛。
他的漪漪岂是别的男子随便叫的。
连漪正想捡起手机,被他立马喝止,“不许捡。”
被他暴躁的怒声给吓住,她的手猛然缩了回来,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这个时候,绿灯开始闪烁,车子开始前行,可开车的人在车旁掠过的路灯映照下显得恐怖阴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