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表方先生,怎么有空来找我了,莫不是教育上又出了什么问题?”
张澜自从担任教育部长之后一直兢兢业业,无论人品还是能力都是一等一的,乔宇很看重他,没想到他竟然来拜访自己了。
“都督,教育的事情倒没有什么大事,只是我这几天发现报纸之上都是要惩治赵尔丰的文章,民众也被发动了起来,大有不除赵尔丰,不足以平民愤一般,罗纶也找了我,要在议会之中强行通过法案,处死赵尔丰,依我看来赵尔丰死忠满清,也是死有余辜,都督不必过于庇护,反倒惹得人心不平。”
“这是罗纶让你来的?”
“不,这是我自己要来的,四川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立宪党的势力也不小,大家最好还是和衷共济,共同建设四川,如果贸然陷入内斗,只怕好好的新政也要受到影响,反为不美!”
乔宇微微摇了摇头:“表方先生并不是乔某非要维护赵尔丰,只是他在川边收复失地,功在国家,这种人物死在()我们手中,是要背骂名的,而且川汉铁路公司的事情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张澜顿时也是一惊,早先他就对于川汉铁路公司的股金问题有所耳闻,不过当时义愤填膺,就没有详细思考,如今从乔宇的口中听到了这个问题,张澜似乎也知道其中问题不是那么简单。
乔宇拿出一份文件交给了张澜,“表方你看看吧,这是依据川汉铁路公司账目整理出来的,川汉铁路公司成立至今一共收了股金接近一千万两,前任的四川总督端方随意挪用了三百余万两,蒲殿俊,罗纶等人挪用三百五十万万两银子去上海炒股,去年股灾的时候一下子化为乌有,再加上平时他们挥霍的银子,现在堂堂川汉铁路公司几乎没有什么剩余了。”
张澜看着这几张薄薄的纸片,好似有千钧之重一般,顿时就傻了眼,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被四川百姓视作希望的川汉铁路竟然会是这么一个情况,整整近一千万两银子就这么没了。
“他们怎么敢这么干?这都是老百姓的心血啊!”
“事实俱在啊,这些账目都是赵尔丰在查抄川汉铁路公司总部的时候得到了,要不那些人怎么会这么急着要将赵尔丰弄死呢?”
张澜前思后想,也知道自己被骗了,甚至有一种啼笑皆非的感觉:“堂堂保路运动竟是这些蛀虫为了掩盖他们的罪行推动的么?妄我还要为民请命,不过是一个被骗的笨蛋吧!”
“清廷造孽,也到了必亡的时候,只是民众的血汗不能就这么被贪墨了,而且铁路也是四川的希望所在,我准备控制住那些大股东的家产,全部充公,尽量补齐股金,剩余的部分由军zhèng fǔ提供担保,总之不能让老百姓吃亏,川汉铁路也必须修通,chóng qìng钢铁厂还在建立之中,只要建设成功,我们就能够生产铁轨,到时候修路也会变得容易很多!”
知道这个结果之后,张澜也坚决支持对立宪党下手,只是他还是有些顾忌,“都督,蒲殿俊等人手中势力不弱,还是要慎重行事才是!防备他们狗急跳墙。”
乔宇点了点头,张澜威望不低,而且又是和蒲殿俊等人一同被赵尔丰抓起来的,现在他能够站在自己一边,胜算就更大一些,“表方先生,你先在报纸上将川路千万股金亏空登载出来,然后我会派人公开调查,将那些大股东先控制起来,一环扣一环逼迫蒲殿俊就范!”
第二天四川时报上通栏标题“千万股金无故失踪,川民血汗或成泡影!”文章中介绍了川汉铁路公司历年收的租股数量,累计达到了一千万两左右,而军zhèng fǔ控制四川之后,川汉铁路公司账面上只余下不足四十万两,其余的股金不翼而飞,文章最后敦促军zhèng fǔ尽快追回失踪的股金,维护川民利益!
川汉铁路一直是四川最敏感的一个问题,为此四川百姓不惜反抗清廷,但是当满清的统治在四川瓦解之后,川汉路的问题就被搁置起来,没有人再去提了,四川老百姓甚至有一种被愚弄的感觉,突然之间张澜撰写了这样的文章,告诉四川的老百姓血汗钱没有了,怎能不让民众愤慨不已。
顿时学生,工人,农民,教师纷纷走上大街,开始示威游行,大有重现当初保路运动的盛况,四川纷纷扰扰,南京纷纷扰扰,dì dūběi jīng也是如此,紫禁城上空笼罩着一股浓浓的yīn云,所有的八旗子弟都如丧考妣,不久前隆裕太后已经将全权都交给了袁世凯,同时摄政王载沣也辞去了王位,回到府中闭门不出。
老袁大权独揽,就派出了唐绍仪同南方代表议和,就在此时传来孙文被选为临时大总统的消息,副总统被黎元洪得去了,老袁顿时也是慌乱起来,总统位置已经被占了,自己还有戏了么?急忙将手下的各大谋士都召集起来,共同商讨对策。
杨度也早得到了南方的消息,知道袁世凯的担心之后,笑着说道:“项城不必惊慌,反倒应该高兴才是,此次孙文虽然被推举为临时大总统,但是川鄂两省,外加光复会还有同盟会的宋教仁四方都极力主张由项城你出任大总统,十七省之中只有九省投了孙文的票,可见即便是革命党遍布的南方诸省也是认为项城才是最好的总统人选,这就是天下大势啊!”
袁世凯一听稍一寻思,脸上也露出喜sè,不过还是稍微有些担忧:“皙子,你看南方毕竟已经建立zhèng fǔ,我们该如何应对才是?”
“变更国体,速行君宪!”
毫无疑问这只是逼迫清廷的第一步,先是施行君宪政体,然后再逼满清放弃权利,最终退位,老袁觉得事情也是宜早不宜迟,不能再等了,一旦南方安定下来,就真的没有自己的位置了,因此袁世凯策动各地士绅,zhèng fǔ官员,各国侨民一起上书,敦促清廷速速改变政体。
自从武昌首义开始,富丽堂皇的紫禁城之上就笼罩着一层浓厚的yīn云,凄凄惨惨戚戚,隆裕太后整rì里抱着小皇帝以泪洗面,而满清的皇族贵胄也是看法不一,像奕劻这种老成持重的就主张顺应民意,最起码能够保全xìng命,而载涛,良弼,善耆等少壮派则坚决反对。
两派人又在太和殿之中吵了起来,载涛率先发言:“太后,陛下,如今贼势虽大,但是我大清有三百年的恩德,忠臣义士不再少数,还可以再拼一拼,而且洋人也愿意支持我们,大不了割让一些土地,总能够保住九五尊位,总好过无权无势的一介草民!”
“哼,洋人就能够听你的,再说现在四处离心离德,根本没有军队还听我们指挥,还怎么抗争!”
“庆王爷,你还是大清的人么?心中还有江山社稷么,劝主子投降,你就是谯周第二!”
“老夫忠心rì月可鉴,只是不想做无谓的牺牲而已!”
“身为爱新觉罗的子孙,纵使战死沙场,也是耀祖光宗,不辱门厅!”
“那你置太后和皇上于何地?要主子也陪着你们一起丧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