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锦绣的努力自然被段荣轩看在眼里,尽管他依旧端坐席间言语表情中对此没任何表示,心头却为妻子喝了一声赞。
短短几日的相处便能看出她既识趣又机警,哪怕对很多事物一无所知却愿意去学并且能够很快掌握诀窍,可谓是瑕不掩瑜。
这样的妻子即便为乡下村妇又如何?不过是前面十六年家中没教好罢了,尚待雕琢的璞玉总比精美顽石更值得拥有。
段荣轩暗暗在想,锦绣余生的时光已完全属于自己,恣意挥毫即能绘就绚丽画作。这笔交易,不仅不亏还可大赚呐……
隐隐得意间,段荣轩饮酒至微醺,面颊不禁透出了叫人觉得赏心悦目的浅红。
曹内侍监见正事已谈好便叫人去内宅唤了锦绣出来扶义子回家去,临别时又嘱咐道:“待会儿好好醒酒,明日一早还需当差,切不可因贪杯误事。”
他拱手一揖点头应了,便带着锦绣转身离去,待走出曹府入了马车,段荣轩就见妻子露出了一脸激动兴奋的模样,恍如幼犬摇尾求赞赏,想必,是讨好郭夫人一事有了眉目。
虽明知锦绣等着自己相询,荣轩却故意忽略了她的期待,侧身往妻子膝头一趟便哼哼道:“哎哟,义父家的酒真烈,我也头晕头疼得紧,你不是会那揉捏之法么?来,给我按按。”
锦绣无法搭白只得轻轻为他揉按眉心、额角,半晌后才斟酌着柔声问道:“哥哥,义母叫慧娘下月初一陪她去城郊的宝光寺上香,能去么?”
“诶?”听她这么一说段荣轩忽地睁开了半眯着的眼,仰望妻子不见一丝醉态的惊讶道,“倒还真有些能耐,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竟能哄她答应带你去上香。”
“嗯?”这很难么?锦绣有些不明所以,甚至还有些遗憾的说,“只说去上香而已,还不曾谈到教导一事,慧娘想着这仅为初次正式见面不能操之过急便没求问。”
“唔,做得好,”段荣轩抬手轻轻拍了拍妻子的面颊以示赞扬,又解释道,“义母她每月逢初一、十五便会去宝光寺上香拜佛,不是一人出行而是与几个密友同去。她既邀请了你,便是要试着接纳新人入那小圈子的意思。”
“咦,这岂不是说若慧娘下月表现得好,往后就能被邀请参与更多的聚会?”锦绣顿时一喜,笑得眼眉都成了弯月。正愁不知怎么开始所谓的“交际”呢,这可真是天大的好事。
“倒不用去‘表现’,义母性子清冷、恬淡,你若刻意而为反倒不美,把握桩无欲则刚’这四字便好,”段荣轩随口指点一二后又忽地笑道,“你这揉按之技简直糟糕透顶,穴位没一处找准的,还不如我自己随意捏两下——究竟是怎么哄得她另眼相看?”
他那义父曹内侍监的养子有几十人,娶妻的十之七八,怎不见郭夫人每每都去照拂一番?她嫁到曹家也有十余年了,能随她一同上香的不过五六人而已。
“这,这,”锦绣面上顿时一僵,轻咬着唇很是尴尬的轻轻抬臂挽袖,压根不敢看段荣轩眼眸的垂首答道,“真是对不住哥哥了,慧娘也不知该怎么做才好,就,就‘无意中’叫义母瞧见了这个……”
段荣轩定睛一看,锦绣那皓腕上赫然便是那曾叫叶氏哀哭的绑缚痕迹,红痕虽正在逐渐消散,可若是不知情的郭夫人瞧着却肯定会觉得瘆人。
她与锦绣具有相仿的经历,都是家中不得宠的庶女被迫嫁给了宦官,同为母亲被扣不得不赖活着做了娘家的牺牲品,虽因出自世家大族而不曾被曹内侍监作践,可这样的她瞧到了锦绣手腕上的伤却免不了会物伤其类,生出些许疼惜之情吧?
毕竟,若郭夫人嫁得正经人家去,她的女儿也该是锦绣这般如花似玉的年纪……
“你这可真是——惜时善用?”自己作孽反倒被将了一军的段荣轩想明白其中缘故后,顿时哭笑不得道,“她倒是怜惜你了,万一记恨我去狠吹枕边风又该如何?”
“这……”锦绣无措傻笑,赶紧冥思苦想寻了说辞道,“夫妻本为一体,郭夫人若真疼惜慧娘也不会为难哥哥您的。顶多,顶多帮忙说说情吧?”
“哈,谁知究竟会怎样?真是被坑惨了,”段荣轩仰面躺着苦脸望向锦绣,蹙眉装作深受打击的模样,又捏了她的手按向自己胸膛,要求道,“你可得好好安抚我受伤的心——不然,看我怎么折腾你!”
说前半截话时他还是一副开玩笑的表情,后面却忽地转为狠厉之色,又把锦绣唬得小心肝“噗通”乱跳,连连告饶后哀声垂问怎么才能算作是好好安抚。
“早上不说过么,为我跳一曲《绿腰》,若跳得好便饶了你,若不好,哼。”段荣轩冷哼一声便闭了嘴,未说出的话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您要求别太高就好……”锦绣弱弱低语,继而万分庆幸自己腰肢柔韧跳那《绿腰》舞是仅会的一个才艺,前世时便常常练习,今生也没放下,只要段荣轩别拿宫廷舞伎的水准来做对比,想必是能叫他满意的。
待回到宅子入了正房寝室,段荣轩取来一身衣物叫锦绣换了来跳舞时,她这才面红耳赤的发觉自己真是想得太过单纯,他哪是单单打算看舞蹈而已?!最想欣赏恐怕是如胡姬一般半露半遮随乐曲扭动卖弄的那种风情吧?
他取出的舞衣,根本就不是锦绣带来的陪嫁妆奁,也并非完整的一套衣物,仅仅只是一件长及脚背的乳白色窄袖纱罗衫,配上一根橙红色缀着小银铃的宽腰带而已。
那罗衫薄如蝉翼,透着烛光哪怕是双层也能清晰的看见另一端的手型,虽不知是用何种工艺染上了一树栩栩如生的红梅能略作遮掩,可那花朵生得位置极巧妙,不仅挡不住任何羞人的部位,反倒就跟画标靶似的突出了几处重点。
况且,罗衫不似裙子能将双腿环围一圈,这从上开叉到底——若真按丈夫的要求赤*身换上它舞蹈,那旋转扭腰间,岂不是什么都一览无余?
将那衣衫抖开一看锦绣眼都直了,哆嗦着唇舌苦苦劝道:“今日奔波了一整天,着实累得慌,义父不是说要您早些歇息别误了明日当差么?要不,要不,还是别跳了,就寝吧?”
“我不觉得累,酒喝得恰到好处正兴奋着,”段荣轩却是满不在乎的一笑,又调侃道,“乖乖,你就从了吧。即便是躲过了初一还能躲得了十五?”
“可,可,可穿成这样怎么叫人来奏乐?”锦绣双手握住罗衫便捂在了自己脸上,羞窘得不愿抬头。
段荣轩则轻抚着她的肩背笑道:“弹琵琶而已何必劳烦旁人,我为你奏乐便是,就卧室里咱俩私下取乐,你无须尴尬。”
“穿这个便不会跳了,真不行,求您了!”锦绣往下一缩便躲过丈夫的手趴伏在了地上,抱着旁边的一根梁柱死活不撒手,带着哭腔哼唧道,“一换上肯定连走路都不会,只想缩成圈往地里钻去……慧娘有舞衣,亲手绣的舞衣,也很不错!”
见她难得一次坚持原则丝毫不愿妥协,段荣轩便知锦绣并未说谎当真是无法可想,便退了一步答应了这请求,却也叫她将罗衫当作亵衣来穿,旁的别再有。
商议妥当后他就去了西侧间梳洗醒酒,叫锦绣自己赶紧换好衣物。
不多久,待他一身清爽拿来琵琶进屋时,只见锦绣已经梳好了高耸如环的望仙髻,身着浅蓝色紧而窄小的袒领衫子,下穿月白绣红莲的贴臀宽摆裙,用那艳红的坠铃腰带系出了盈盈一握的纤腰,正在屋中央的波斯地毯上劈腿、下腰,活动筋骨。
“我竟不知道你腿脚如此柔韧,难怪那日马车轻轻松松便能竖了腿……”段荣轩走上前来席地而坐,往那隐囊上一倚便开始拨弦试音,又问道,“是《羽调绿腰》或《枫香调绿腰》?”
锦绣抬眼一看,只见丈夫穿了嫩黄绿色宽松寝衣,正横抱琵琶敞怀盘腿而坐,微润秀发用一根墨绿发带松松的系着斜垂于肩头,那一副闲适优雅的模样竟叫她不由呼吸一滞,不由暗叹这样一个丰神俊朗的男子若不是内侍该有多好。
“看傻了?问你是羽调还是枫香调。”段荣轩冲她挑眉问着,一笑一颦间尽显飞扬神采。
“羽,羽调。”锦绣小脸微微一红,答话后赶紧起身背转过去松胯顿脚,长袖一挥纤臂搭于腰际,摆出了起手姿势。
见她这像模像样的动作段荣轩心中一喜,更是万分期待,不由浅笑着捏住拨子便开始由慢至快奏响舒逸的散序篇章。
伴随着婉转的乐曲声,锦绣轻盈舞袖、柔婉扭腰,以妙曼舞姿旋转至正对段荣轩,迎着他时而挑腿,时而弯身,时而斜肩挥袖,时而回身浅笑,乐曲清丽委婉,舞姿优美舒畅。
紧接着,段荣轩手中奏出的琵琶声由舒缓、清雅浅浅转为丰富多变,锦绣随之迈着轻盈步伐婀娜舞动双袖,乎高乎低或垂或抛,如破水之莲荡漾于风头浪尖。
当他用勾轮、摇指等手法奏出气势奔腾之乐时,锦绣则开始单腿飞旋,轻薄纱裙随之散开成圈,如风中花瓣飘逸转落,舞姿翩若惊鸿,宛如游龙,直教人看得挪不开眼。
随即,乐曲声由急变缓,她便合着节拍晃动起腰肢,莲步腾挪中尽显轻盈柔美之态,艳红腰带上的银铃随着锦绣扭摆臀胯的动作发出清脆响声,伴着挥舞抛袖,顾盼生姿恍若飞仙。
渐渐的,《绿腰》之曲步入尾声,音繁节促间曲调激烈如狂风骤雨,荣轩那快速的扫拂已叫人看不清手指的动作,锦绣的舞姿也越发潇洒敏捷,舞动得遒劲有力。
正当她柔中带刚纷繁回旋之时,忽然听得“啪”一声脆响,锦绣猛地惊觉自己腰上一松,不用找寻便知那腰带已被飞甩出去。
刹那间,她上身所穿的袒领衫子便敞开来透出了里面的对襟薄丝梅花衫,锦绣顿觉胸口一凉,那对莹白如玉的雪峰似乎跃跃欲试即将蹦跳而出。
她想要拉拉衣襟,却又因着舞者的本能脚步并未停歇依旧旋转不止,从段荣轩指间流淌出的琵琶声越发激越,锦绣想着舞曲原本也即将结束便咬牙硬挺了下去。
脚步急速翻旋,腰肢灵巧扭动,直至曲终的那一刻,锦绣屈膝跪地后又柔韧下腰,挺胸仰躺为拱桥造型,完美的结束了一曲《绿腰》舞。
因跳得分外投入激烈,她不由剧烈喘息着,一时半会儿竟无法挺腰起身,正欲横躺下去翻身起来,段荣轩却搁下琵琶走上前来半跪于锦绣身前。
他单手环住妻子后腰用力一搂,助她起身,另一只手却同时抚上了那已经大敞开的衣襟,指尖一滑,从那两处荳蔻红珠上依次划过,顿时便叫它们俊挺竖立于风中。
“你乐感如此之好,怎会不懂任何乐器?真是可惜了。往后捡一样学学吧,我教你。”他一面叹着,一面缓缓分开了锦绣的双腿,命其盘膝于自己腰际,面贴面托着她的臀像抱小孩似的往床边走去。
“选,选什么都可以?”锦绣双手搁在丈夫肩头,稳住身形后如此询问。
“嗯,拨弦类的常见之物我都会,箫、笛也略知一二,不算精通但教你绰绰有余,”说话间,段荣轩忽地埋头往锦绣胸前一凑,深深吸气后呢喃道,“它们长得真好,倒有些像是‘赐绯含香’。”
赐绯含香?这不是指蜂蜜粽子么?他该不会——好吃的毛病又犯了?锦绣还未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一处柔软的玉女峰就已经被丈夫含在了嘴里。
突如其来的湿热侵袭叫锦绣浑身一颤,她正欲推攘就被其抱上了暖乎乎的床,跪坐于丈夫腿间。
荣轩紧紧搂着妻子死不撒手,双手环搂钳制住她的腰肢,舌尖从那山峦舔舐而过,含混低语道:“这小腰身如此纤细竟也韧劲十足,真叫人意犹未尽呐,不如,再来一曲绿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