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阳光炙热照在城市,汽车川流不息,人群攒动,高心抱着她的包挤上了一辆公交车,沙丁鱼罐头一样的车上,高心从玻璃窗外看见穿着黑色套装的MAY,她站在停靠点上目送自己离开,高心想感谢她的友好,于是挤在旁边跟她挥手道别。
玻璃窗外,MAY立在一群形形色色的人中,小麦色的面孔洋溢了一些笑容,鼓励的目光看着高心乘车远行。不是谁都有勇气,在事业开始之初,抛下诱人的大型集团,前往未知的旅途。一直到车行驶的很远,MAY才踩着高跟过了马路,走向对面商场门前停放的一辆黑色奔驰。
打开后座的门,蒋卓臻正靠窗微微出神。钱韦挤上车,吩咐司机开车回去,对着老总很平静道:“她回去,我介绍了同学的网媒给她,她很好,只是还很记挂你,让我好好照顾你。”
蒋卓臻沉默了一会儿,叹口气道:“知道了,我们走吧。”
钱韦见她肯不去追着跑了道:“你要是还不放心,我派个人一直跟着,至少保证安全。”
“算了吧,她想一个人静一静,那就让她清净一下。她那么聪明,应该不会有什么。”蒋卓臻露出一些无奈的笑容,就不再说其他的。她已经想了几个晚上,说自己不委屈生气也不太可能,不过高心这么做也没什么错误。虽然自己很愿意把她从头到脚照顾起来,可以让她一生顺利毫无忧愁,但是如果有一天自己不在了?那时候已经被自己养的完全依赖的高心,更可怜。
谁一辈子不会遇到烦心事,今天这里遇不到,明天哪儿就会遇到。
蒋卓臻昨晚在车身窝了一夜,想啊想,想通了,高心年轻,经历事情很少,她愿意依靠自己的力量认识社会也不是错,为了她们心心好,她愿意等。
钱韦瞧着她疲惫的面容,扯了一条毯子给她盖一些:“我还以为你心疼的要买公交地铁给她一个人用。”顿了顿:“想开了,你就休息会儿。”
蒋卓臻跟她除了上司和下属,也算互相了解的知交,对钱韦笑了道:“挖苦我只剩钱了吗?省省吧,那是你没钱,你要有钱,我看曹方悦要月亮你都得给她买回来。”
冷着脸,钱韦不屑道:“她值吗?我又不是神经病。”
蒋卓臻捂着毯子,笑着用高跟踹踹她小腿道:“哎呀,你看上她什么啊,除了长的还行,她哪点好了?人又笨,没眼色,贪小便宜。”
“这跟你什么关系?”MAY这人一向不爱人家说她,也不爱被人欺负了,把蒋卓臻的脚踢开道:“高心也没什么好,比曹方悦还幼稚。”
逗着秘书,蒋卓臻明眸善睐带笑道:“切,曹方悦都快三十了还那德行,我妹才多大?我养一养,教育教育,将来才德兼备一美女,我等着享福。”
“到公司还有半小时,你赶紧睡二十分钟,到了我叫你起来。”MAY作为一个超人,包里掏出了笔记本,插着3G卡,开始看邮件,把她的臭显摆无视了。
“搬家的事儿你安排了吗?”蒋卓臻打着哈欠,也确实困了。
“差不多了。”MAY敲着邮件,侧头道:“你这真的要跟你哥现在就分家?你考虑清楚后果,我们有差不多一半的项目都是你哥注资,还有一半属于我们独立运营的,但一些项目的资金链也是你哥在管。”
“估算清楚,分了就分了,老吃大锅饭烦人,我看他们地产也蹦跶不了几天了。”蒋卓臻裹紧了薄毯子,枕着靠枕眯眼睛睡了,再不说话了。
一句话,等于要从头再来,先前的辛苦白丢了。
钱韦敲着键盘,帮她处理这些杂事儿,分了也不见得不好,至少留着自己那份,免得官司万一输了反倒不好赔付,只是对集团来说也算挖肉,不知道他们兄妹算的是什么帐,把集团搞垮对谁有好处……钱韦一贯的作风,不知道的事儿,也懒得再问,老总咋说她咋干,老总破产,她大不了换工作。
赶到公司,集团内部差不多等于一场小地震。
后妈还没分上钱,兄妹俩闹矛盾,要分家了。不过蒋卓臻自己那份钱毕竟也是自己挣的,集团有些人眼红也眼红不来,而且那么多项目,她一次性也带不走,算来算去亏的是蒋家二姑娘。高层那些老狐狸倒是心满意足了,老二向上爬了没几天,被他们折腾的两头顾不来,地产这么大块蛋糕老二手刚伸来,奶油都没抓到,被老三给挤走了。
老三在总比老二在强,抓着老三不放,这样才能对抗老大,保住自己那份利益。
这一算,蒋卓臻滚蛋,对公司高层来说还成了集体欢庆的大喜事。
十二层的办公室,蒋卓臻自己的人收拾东西准备搬,那些老东西贼精,跑到她办公室又开始哭着要留。
“卓臻,你这是想什么呢?跟你哥再好好说说,你们兄妹有什么说不清的。大家坐下来都是一家人,你这一走,亏的是你自己。”老头带着金丝眼镜,劝的苦口婆心,这货叫邹帮高,集团股东,也把持着不少资源。
“就是,我们跟你爸爸都是好兄弟,谁愿意看侄儿侄女失和?你跟老三怄气,一气之下跑了,不合适。”高瘦一个老头,国字脸,忧伤的不得了,王立峰也是能说上话的股东。
他俩带头,蒋卓臻办公室塞了一堆莫名其妙的人。
“叔叔伯伯也不用劝了,我跟老大、老三没什么好说的。我这人不受人待见我知道,我说话难听,我一走你们也不用听了。我走,拿我该拿的,多余的我一份也不要,你们也不用担心有什么损失。”蒋卓臻说的清淡,MAY和MIKI在旁边给她搬东西,MAY还好,MIKI愁眉苦脸小声道:“我还以为我以后会是集团副总助理……能涨工资,现在惨了,要资金没资金,连办公大楼都换。”
“管好你自己,不干了就辞职。”MAY训了她。
MIKI对她吐了舌头,转着眼珠打量钱韦道:“那不行,我辞职跳槽了,上班下班哪儿蹭你的车去?”顿了顿道:“再说了,蒋总那么怄人,我不在,谁伺候她?”
“曹方悦!你又说我什么坏话。”蒋卓臻在屋里头耳朵灵。
MIKI在外头嘿嘿笑:“我夸蒋总投资有眼光,管理有水平,赚钱有能力。我跟着蒋总就等着平步青云,今天他们把咱挤走,明天让他们羡慕咱们。”
亏她回答的有点水平,蒋卓臻嗯了一声放过她了,面对一屋子居心叵测的老头,一脸标志性的狐狸笑道:“人各有志,我也不缺你们这一口两口,只愿叔伯们大局为重,为蒋家保好这一亩三分地。我出去了,大家还是朋友,有来有往。真没什么不好。”
那老头互相看看,心里彻底舒坦了,看来老二是真要走了,不是装样子。
顺水推舟:“那二姑娘既然心意已决,我们也不好拦人前途,卓臻你要有什么困难只管说,我们肯定会帮你。”
“谢谢大家。”蒋卓臻笑一笑,快恶心吐了。
一群老狐狸一哄而散,蒋卓臻才想起来去看看他哥。
上了楼,她绝情,她老哥比她还狠,直接闭门不见叫她赶紧滚。
蒋卓臻跟他生了气,转身也跑了。
没跑几步,瞧见西装革履的老三,一脸春风得意朝过走,抬手跟她打招呼。
蒋卓臻不想跟他说话,抿着嘴按电梯。
蒋卓文往过走,站在她后面笑了道:“他们都说是我回来了,把你挤走了。对不起啊,二姐,害你跟女友分手,在集团也待不下去。”顿了顿捂着心口道:“弟弟想起来觉得很难过,我也希望姐姐多考虑考虑,留下来,帮我的忙,这样你也不用走的这么凄凉。”
蒋卓臻按着电梯键,咬咬牙,还是不说话。
蒋卓文继续挑衅道:“你有没有看徐知晴昨天的微博?”拿出手机递到蒋卓臻眼前,淡淡道:“她想回去找你。”
蒋卓臻一把打开他的手,冷冷道:“你滚开,我说了这些跟我没关系。她的事我也不想过问。”
蒋卓文嘻嘻笑了道:“你们都以为我蠢是不是?给徐知晴介绍老板,拍电影洗黑钱。这事儿说实在的,我从头到尾没留一点证据,但是徐知晴不一样,她的好多证据都在我手里。就算她拼了命想和你在一起,我可以控制她,毁了她。”
深吸口气,蒋卓臻一直觉得他轻浮,倒没想过他这么坏。
“你放了徐知晴吧,既然你喜欢她,就好好正经追求她,总是这样有什么意思?”蒋卓臻道。
男人脸上的笑容显露出一丝狰狞,说的严重道:“我得不到,谁都别想要,我是喜欢知晴,可她不识抬举,一而再再而三得了我的帮助,却不回报。哪儿有她这样贪心的,从我这里赚钱,却想着得你的关心。”顿了顿:“她真是想多了,我不会放过她的。”
“我已经辞职了,也从集团走了。对你没什么威胁,知晴不过只是个演电影的,就算得了你几个钱,值得这么疯狗一样咬着不放吗?”蒋卓臻尽量让自己平静一些。
“你难受吗?”蒋卓文笑了,胜利了一样:“你们当初侮辱我的时候,我心里也这么难受。我最心爱的姐姐,让人打我,骂我……今天的一切,都是你自找的,蒋卓臻。”
“我不难受。”蒋卓臻说了实话,但是还是侧过头,直直看着弟弟道:“徐知晴的事我早就知道,她是自己天真自作自受。我不会跟她和好的。”
蒋卓文皱了眉头。
蒋卓臻答了话道:“你这蠢货,她既然收受的是你那些狐朋狗友的黑钱,你告了她,就等于挖了朋友墙角。”
说完了,电梯门开了。蒋卓臻走进去,电梯门徐徐合上,垂着眼眸警告了他道:“你最好不要对徐知晴乱来。”
“你管得着!”蒋卓文一脚踢在电梯门上。
蒋卓臻脸色差,踩着高跟往自己办公室走,MAY和MIKI收拾的也差不多了。
“怎么了?”MAY看出来她有点不对。
蒋卓臻拿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望望窗外高楼林立的景色,想了想还是吩咐了:“你帮我找人去看看徐知晴怎么样了,老三生她的气……可能会对她不好。”
“我知道了。”MAY放下手里的活,给人去挂电话。
MIKI凑一边想半天:“老大,你还管她呢?”
蒋卓臻拍了她的头,打的挺狠的道:“你管好你自己吧,三十多了不结婚,也不搞同性恋,你是等着孤独终老啊?”
MIKI要死要活捂着头,想了想自己确实也挺可怜的,愁眉苦脸道:“那不是我不想,是你说那些男的都不合适。再说……我也不是同性恋。”
蒋卓臻再拍她一下道:“你不试你怎么知道你不是?”
“我跟谁试啊……”MIKI苦着脸,瞄她两眼:“跟你也不合适,你这人花心。”
“谁说的!”蒋卓臻发了脾气,今天怎么所有人都找她的事儿。
MIKI这猪一样的对手,呵呵开口:“MAY说的,她说你这个人固执、脾气差、女友找了一个又一个,除了有钱别的都没有。MAY就不一样,她专一,会照顾人,会做饭会洗衣服,能赚钱。我觉得这样一听,女的要是找了MAY也挺好,她会做饭。”
“那你怎么不找MAY?”蒋卓臻反问了。
曹方悦倒是没想过着问题,瞪着眼睛,站的笔直,把这个话题消化了一下道,吓死了:“我天,这事儿……我,我压根没想过……”
俩人胡说八道,钱韦看不下去了,冷脸道:“那你现在闭嘴,站那儿好好想想,想清楚告诉我。”
曹方悦哦了一声,感觉哪儿不对,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