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宁可昏昏沉沉的靠着苏羽,脚腕疼的钻心,手臂被困的结结实实,一动也动不了。鴀璨璩晓
苏羽倒还好些,被抓走之后一直没有反抗挣扎,那些人也没难为她。就是手臂绑得紧,白生生的膀子都给勒出了红印子。稍微一动就剥皮似的疼。
“可可,可可……”苏羽往后靠着,用头轻轻地碰了一下宁可的后脑勺,“你怎么样?别睡着了。”
“嗯。”宁可轻声回应了一声,她的头被那混蛋敲了三四下,破了皮见了血,晕沉沉的眼睛都睁不开。
“可可,凌墨一定会救我们的,别怕。”
“我知道。”宁可闭着眼睛,试图让自己晕眩的大脑安静下来。
这次绑架事件的领头人还真不是黄毛。而是之前刘畅提到的瘸腿老三。
瘸腿老三不是在Q市混的,而是因为一批土枪从南边C市潜过来的。他这批货本来是想从C市港口靠岸,不料消息透漏,被C市的刑警追捕,没办法才逃到了Q市南边的一个县里,遇到了被凌墨赶出Q市的黄毛。
黄毛本来是个扒手,手艺还算不错,每天过着游手好闲吃香喝辣的日子。只是一不小心被凌墨断了手筋,废了吃饭的家伙。落魄到边上的小县城,眼看没了活路,遇到了瘸腿老三。
瘸腿老三听说黄毛在Q市混过,便想借他的消息人脉把手上这批货从Q市港口运进来。
黄毛为了钱,拍着胸脯立下军令状,打听着云容演唱会在Q市举办的功夫,凌墨肯定没有时间查宁家在港口的生意,便想着浑水摸鱼。
却不料凌墨做事十分严谨,虽然说不上滴水不漏,但码头那块儿素来是宁家的根基,决不能马虎。早就听说有人要捣鬼,便来了个诱敌深入。昨晚把瘸腿老三的货给一锅端了。
瘸腿老三和黄毛狗急跳墙,一早起来便派人盯住了宁可和苏羽,盯了大半天,好不容易等到下午才有机会出手,决定跟凌墨来个鱼死网破。
把人弄来后,黄毛便颠颠儿的跑去瘸腿老三那里商议对策去了。
“三爷,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
“妈的!”正拿着望远镜观望的瘸腿老三回转身来,狠狠地吐了口唾沫。骂了句脏话半晌没动静。
瘸腿老三的确是个瘸子,左腿受过伤,骨折了,接的不好所以短了那么一点,走起路来有点跛,不过他人长得凶悍,络腮胡子,右侧脸还有道疤,越发显得眉目狰狞可怕。
他做事手段狠辣无情,所以C市道上还算数得上的人物儿。只不过此人不仁不义,做事做绝,在C市也算是个落水狗。
“三爷……”黄毛有些忐忑的弓下腰。
“凌墨怎么还没来?!”瘸腿老三恶狠狠地瞪着黄毛,“你***把话说明白了没有?要两个丫头片子没什么屁用!老子要的是那批货!”
“说了!按照您老的吩咐说的!没提您的名号,就说了我们的老恩怨。他断了我的活路,我也恨他入骨。尤其是这两个小丫头片子,当时就是那个长头发的臭丫头给凌墨打的电话!”
“老子管不了那么多!你***确定这两个女人对凌墨很重要?”
“那是!”黄毛点头哈腰赔着笑脸,“那个长头发的臭丫头是宁仲翔的外甥女,单凭这一点,凌墨也不会袖手旁观。”
“那就好。”瘸腿老三哼了一声,从口袋里拿出一只烟斗叼在嘴里,手指捻着一串儿沉香木的佛珠儿,哼道:“把人看好,不许出什么岔子!”
“是,知道了。”
“你他妈知道个屁!”
“是。”黄毛连着点头,犹豫着走开。
瘸腿老三又拿起潜望镜从一个小窗口里往外看,恰好看见两个年轻人,每人手里提这个密码箱站在不远处,正盯着这边看呢。
“妈的,还真来了!”瘸腿老三有那么一点兴奋。主要是他看见只来了两个人,而且这两个人还都是文弱书生的样子。
“来了吗?”黄毛比瘸腿老三兴奋,急匆匆的挤到窗口来把这边儿往外看。
瘸腿老三抬手在他后脑勺上拍了一巴掌把他的脑袋摁了下去:“你他妈小心点,对方若是有狙击手,你这脑袋一探出去,就给人爆了!”
“是……是……多谢三爷提醒。”
黄毛话音未落,口袋里的手机便响了。
瘸腿老三吓了一跳,转身踹了黄毛一脚:“谁让你这混蛋开机了?他们有卫星定位系统,你一开机我们的位置就***暴露了!”
“三爷,不开机也暴露了。我们带着那丫头回来的时候,宁二爷的那辆大切诺基跟着我们来着。”
“嗯。”瘸腿老三哼了一声,安静了。
刚刚是他太过紧张了。没办法,从C市到Q市,是一路逃过来的,这一个多月以来简直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他的脑袋几乎要炸了。这次铤而走险,若是不能成功,他也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干脆死了算了。省的再***进牢房里活受罪。
手机铃声不厌其烦的响。
黄毛迟疑的问瘸腿老三:“三爷,这电话,接是不接?”
瘸腿老三又把潜望镜搭在窗口上往外看,发现那两个年轻人中的一个正在打电话,便猜想是那个家伙打过来的,于是吩咐:“接。”
“哎。”黄毛答应着,把电话接起来。
“黄毛!”宁和愤怒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钱我给你带来了!一千万,一分也不少。人呢?”
“人在这里,一根毫毛也没动。”黄毛一听说有钱,立刻来了底气,“只是,光有钱是不行的。直升飞机呢?!还有凌墨!老子还要凌墨的命!”
“凌墨去给你弄直升飞机去了。”宁和咬着牙扯谎,“钱你要不要?要的话就把我姐还有苏小姐带到窗口来,我要见到人安全才行!”
“你身边的人是谁?让他滚开!”黄毛自以为掐着人质,说话相当的硬气。
“他是苏小姐的哥哥!你***不是想要钱吗?苏先生这里也有一千万!一共两千万,够你们这些人敞开了花一辈子的了吧?!”
两千万!
黄毛的眼睛亮了又亮,回头看了一眼瘸腿老三。
瘸腿老三一撇头,一个端着狙击枪的人把枪口对准了宁和的脑袋。
黄毛立刻明白过来,对着手机吼道:“你们最好老实点,别耍什么花招。”
宁和急吼吼的骂道:“混蛋!我们就是要看看人怎么样,能耍什么花招?!”
黄毛得到瘸腿老三的许可,冷笑道:“看就看!宁少,我还不怕你怎么样,反正你们敢动手,你表姐和那个漂亮小姑娘就‘砰’的一声——灰飞烟灭了!”说完,黄毛又故意大声笑了两下,转身去角落里把宁和和苏羽拉了起来,推搡着往窗口走。
宁可和苏羽两个人背对背绑着,行走本就不方便,再加上脚扭伤了,几乎走一步歪一歪。
黄毛没什么耐心,伸手抓住宁可的胳膊,斥道:“小美妞儿,这会儿还不听话,嗯?!”
宁可知道这会儿不是争一时之气的时候,只侧着脸,看都不看这人渣一眼。
黄毛找了个大的窗口,把苏羽和宁可推到窗口跟前,他自己则躲在宁可身后,且故意的让宁可身上的炸药露给外边那两个人看,然后对着电话阴险的笑道:“看清楚了?别耍花招,否则谁也别想活着从这栋楼里走出去。”
宁和跟黄毛通话的同时,刘畅已经躲在树上仔细观察了这边的情况。
“各单位注意,他们集中在三楼,人质身上绑了炸药,有两个狙击手,分别在八点钟方向和四点钟方向,除了黄毛,还有一个人在隐蔽处通过潜望镜观察我方情况,对方至少六人以上。至少六人以上!”
“收到!”严肃一边贴着掩体奔跑,一边回复。
“收到!”周呈晔也回了一声。
“后门这边有三个人,他们至少九人以上。”凌墨冰冷的声音忽然传来,刘畅忍不住骂了一句娘。
严肃矫健的身形已经穿过这栋烂尾楼旁边的那栋副楼,然后左右变换着方向,循着隐蔽点往这边靠近。
主楼和副楼之间本来有个天桥相连,只是因为工程烂尾了,天桥根本没有修。
严肃贴着窗洞往外看,但见两栋楼之间有堆了一堆建筑垃圾,破碎的水泥板什么的乱七八糟的堆放在那里,有两米多高。
严肃打开身上的通讯设备跟周呈晔联系:“老周,你那边怎么样?”
“还行,幸亏是这个季节,杂草丛生荆棘遍布,正好可以掩护。我已经到了楼根下了。队长,你呢?”
“我这边有一堆建筑垃圾可以掩护,好了,你小心点,确保不惊动对方。行动!”
“是。”
……
相对于严肃和周呈晔两侧的偷袭,凌墨从后面过去要轻松一些,因为这栋烂尾楼后面更乱,杂七杂八的东西是现成的掩体,凌墨矫捷的身形宛如一只山猫,踩在碎石烂瓦上一点声音都没有,无声的靠近。
只是后门防护这边的狙击手名外号毒眼的家伙颇有两把刷子,是瘸腿老三手下最厉害的一个人,来自越南,是个退役军人。瘸腿老三开始就把逃生的路口设在了烂尾楼的后面,所以派他去后面守着。
虽然警告了不许报警,但这些人十分明白,不报警是不可能的。他们在大街上明目张胆的劫持人,就算是路人也可能会打报警电话。
凌墨在靠近楼梯一百米的时候毒眼便发现了他。
M21狙击步枪的枪口慢慢地移动,不停地瞄准那个一身黑衣敏捷迅速的家伙。
毒眼微微眯起一只眼睛,食指扣在扳机上,轻轻地动。
‘噗!’的一声响,压抑而热切。是带了消音器的枪声。
一颗子弹顺着M21的瞄准镜穿入毒眼的眼睛,爆开了他的脑袋。
“!”和毒眼搭档的家伙来不及多说,立刻举起自己手里的步枪想要反击。
‘噗!噗!’两声响,剩下的两个人全部爆头。
凌墨身形一顿,朝着身后做了个手势。
冷漠一笑,纵身跳上了一堆瓦砾,然后接着两三下的纵跃,直接攀上了烂尾楼的三层。
凌墨身后一棵碗口粗的白杨树枝叶哗啦一响,一个矫健的身影跳下来,正是姚天翔。
这栋烂尾楼占地面积四千平方米,前后楼距将近一百五十米,中间隔层无数,带了消音器的枪声根本惊动不料藏在隐蔽处的瘸腿老三等人。
枪响的时候,严肃已经从右侧顺利的摸上了三层,转到了那个狙击手身后。
从身后接近哨兵,左手猛然捂住他的嘴,右手扬起凛利地下劈,哨兵的身体在他怀里猛力挣扎,惊恐万状地瞪大了眼睛。严肃双手搬着那人的脑袋,搓手一扭,怀里地人立刻无声无息的倒了下去。
旁边一人刚要喊,严肃手臂一探捏住了他的喉咙,冷笑着摇摇头,搓手一分,用唇语说了一句:闭嘴。
另一方,周呈晔几乎是COS严肃的所有动作,毫无疑问的把那两个人放倒,然后贴着墙迅速地往中间移动。
而此时宁可和苏羽则被黄毛揪着丢回墙角的地上,背靠着背,忍受身上各处擦伤扭伤带来的疼痛。
刘畅在外边掐着时间,眉头紧皱。算着差不多了,把通讯器打开,沉声问道:“各单位,情况怎么样?”
严肃抬手在塞了耳麦的耳朵上弹了两下:目标清除。
通讯频道是公开的,周呈晔咧嘴笑了笑,也在耳廓上弹了两下。
凌墨轻声哼了一声,低声说道:“清除完毕。”
刘畅暗暗地吐了口气,已经除掉了七个人,根据资料判断,里面应该还有两个,最多三个。
“宁少,把箱子放在地上,让他们过来拿钱。”刘畅低声通知宁和。
宁和那边跟黄毛的通话一直没有结束。黄毛正骂骂咧咧的问为什么直升飞机还没来,为什么凌墨还没出现。如果再有五分钟凌墨不出现的话,就把姓苏的姑娘从楼上推下去云云。
“你以为直升机是那么好弄的?就算有,你会开吗?你敢开吗?你就不怕被火箭弹轰下来?”宁和尽量同黄毛胡扯,以分散他的注意力,“黄毛,我劝你识相点,趁着老子还有点耐心,拿着这两千万滚蛋!你的双手被废了,这算是我们宁家给你的医药费。至于凌墨,你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你够跟他叫板的吗?”
“你***耍我?!”黄毛急了,没有直升机拿了两千万有什么用,躲在这烂尾楼里当擦腚纸吗?
“我敢耍你吗?我们的人在你手里,我怎么可能耍你。你不信,我把钱放在这里,你叫人来拿。”说着,宁和把手里的密码箱放在地上,往后退了两步。
苏陆轩恨恨的看着三楼某个窗洞,冷着脸放下密码箱,跟宁和退到一条线上。
“怎么样,黄毛?我这够诚意了吧?”
“再往后退!”黄毛色厉内荏的叫着。
宁和拉了苏陆轩两个人一起往后退了十来米。
两个密码箱放在那片还算干净的空地上,午后的阳光一照,泛着幽幽的光,黄毛看的眼热。
两千万啊!就算他是个小有成就的扒手,也没弄过这么多钱。
“三爷,怎么办?”黄毛已经心动了,不管怎么样,两千万先拿到手再说。
瘸腿老三也有点心动,两千万不是小数目,就算他是走私枪支军火的,也不能小瞧了这两千万。
“派个人过去,要小心。”
黄毛用力点头:“明白。”说着,他把电话挂断,转身招呼人:“那个谁?秃子?”
“秃子在后面守着呢。”拐角处一个膀子上纹了一只蝎子的家伙应了一声。
“擦。小五,就你了,你去西边叫上老四,一起下去把钱给老子拎上来。”叫小五的家伙是跟黄毛混的,当初在靡色起哄,被凌墨的人打断了小臂骨,黄毛拿钱给他医治,后一直跟着黄毛一起混。
“好唻。”小五答应一声,拎了一把砍刀去了。
“你***给老子小心点!”黄毛不放心,又追了一句。
“知道。”小五是个愣子,心眼儿不多,对黄毛的叮嘱也没放在心上。
周呈晔靠在墙角警惕的往中间靠近,忽然听见脚步声由远及近哒哒的传来,他心中一惊,抬头看了一眼屋顶,纵身往上一跳,藏在了钢筋水泥浇注的圈梁上。
小五拎着刀一路走过来,高声喊道:“四哥!麻子!胡哥叫我们两个下去……唔……”
这家伙一句话没说完,便被头顶上砸下来的某人掰断了脖子。
那边瘸腿老三瞄着下面的两个密码箱,等了十来分钟都没有人出去的时候,才发现坏了。
只是,十分钟,对于严肃,周呈晔和凌墨这样的人来说,又能做多少事情呢?
“妈的!那混蛋怎么回事?!”瘸腿老三惊慌的回头怒视黄毛,“人怎么还没下去?”
“啊?”黄毛先是一愣,继而也察觉出了哪里不对,慌乱中伸手从裤兜里拿出引爆器,警惕的看着四周。
藏在顶上的凌墨抄了一块龟裂下来的水泥块,扬手砸向黄毛的手腕。
黄毛的手筋断了,手的灵活性差了很多,日常生活都有些困难,此时心里惊慌,手指更加不稳,再被凌墨砸了一下,忍不住一个哆嗦,手里的引爆器便丢了出去。
严肃躲在一侧,见状立刻飞身出去,一把接住引爆器,落地时一个翻身,躲到了一个水泥柱子之后。
而与此同时,瘸腿老三已经出手,砰砰两枪朝着严肃落地的方向射击。
同时开枪的还有周呈晔,只是瘸腿老三虽然瘸了,动作仍然麻利。开枪的同时寻找掩体,迅速的躲在一根水泥柱子后面。
“啊!严肃!”苏羽先喊出声来。
宁可却瞪大了眼睛,迷茫的看着一身尘土的严肃,恍如梦里。
被抢去引爆器的黄毛瞬间爆发,转身扑到宁可的身上,抓着宁可的头发把人给提了起来,另一只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手枪:“都***给我住手!再动老子先崩了这个小娘们儿!”
严肃举枪射击的动作一顿,沙漠之鹰的枪口依然指着黄毛的脑门,眼皮微微动了动,刀锋一样的眼神盯住黄毛,冷声说道:“你敢动她,就要做好下地狱的准备。”
“横竖都是死,拉上这么个漂亮姑娘一起上路,老子也算个风流鬼!”黄毛手中的枪紧紧得抵着宁可的太阳穴上,食指只需轻轻一扣,宁可立刻毙命。
“严肃……救我……”宁可红了眼圈儿,小姑娘长这么大没受过这样的罪。
严肃的一颗心像是放在烈火上炙烤,滋啦啦冒着油水,疼痛难当。握着枪的手慢慢地放松,枪口缓缓地垂下去。
“退开!往后退!”黄毛见严肃手里的枪慢慢放下,更加变本加厉。
周呈晔皱着眉头看向严肃,心想队长那个角度,抬手就可以把这黄毛给毙了,凭着他出神入化的枪法,根本伤不到那个姑娘一分一毫,就凭那个手筋断了的杂碎,根本不可能快过严肃,只是想不到这种时候他居然真的会放下枪,这一世英名可就毁在这小姑娘手里了。
队长不行,那就自己来吧。
周呈晔手里的枪原本是对着瘸腿老三躲避的那根水泥柱子的,此时他眼光一闪就要调方向。
严肃一记眼神扫过来,愣是把周呈晔的想法给逼回去。
“要死就***一起死!谁也别想活着出去!”黄毛激动万分,说话的时候忍不住挥手,抵在宁可脖子上的枪被移开,枪口转手指向严肃。
只是那一刹那,严肃手里的沙漠之鹰猝然握住,似是随手一动。
‘砰!’的一声响,子弹穿透黄毛的眉心,一片血雾倏地爆开,喷了宁可一头一脸。
那一瞬间,一直盯着严肃的宁可全身血液凝固,心脏也停止了跳动。
她甚至清楚的看见子弹凌空而来,还听见了子弹穿透头骨的声音。
血色弥漫,夺走了她最后一丝意识。
“可可!”凌墨眼看着宁可缓缓地倒下去,竭斯底里的吼了一声,不管不顾的跳下来去捞人。
严肃却先他一步把宁可搂进怀里,双手钳制着她的腰背和脖颈,把人狠狠地贴在胸前,哑声呢喃:“可可……没事了……”
枪声又响。
瘸腿老三冒死朝着严肃的后背开枪。
“小心!”凌墨把抱在一起的两个人狠狠地一推,自己也搂住苏羽的头往一侧倒去。
周呈晔果断的连开数枪,并朝着水泥柱逼近。
瘸腿老三见大势已去,回手开了两枪,趁机逃走。
周呈晔提枪去追,并打开通讯设备通知下面埋伏的人,准备伏击。
凌墨抽出匕首隔断苏羽和宁可手臂上的绳子,苏羽哇的一声哭着扑进他的怀里,拼命地捶打:“你害死了可可!混蛋!你个混蛋!可可死了……呜呜……”
“小羽毛!可可没事,你放心!我保证她没事,真的!”凌墨在屋顶看的清楚,知道宁可只是暂时昏了过去。严肃那一枪正中黄毛的眉心,一分一毫都不带偏的。
严肃已经把宁可打横抱起来往外走。
苏羽不顾一切追上去,却一不小心被绊了一跤,差点摔倒,凌墨捡了严肃丢在地上的那支沙漠之鹰随后跟上,一把将苏羽捞在怀里:“小羽,可可真的没事儿。”
“真的吗?真的吗?!”苏羽的脸上沾了灰尘,哭的眼泪横飞,灰尘变成了泥巴,抹花了小脸。
“嗯,你呢?他们有没有伤你?”凌墨低头在苏羽脏兮兮的脸上吻了一下,“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害你和可可受苦了。”
“我手疼!膝盖也疼……呜呜……”
瘸腿老三从窗口里跳下去,没来得及落地就被周呈晔的手下一枪击毙。尸体砰地一声落在瓦砾之中,鲜红的血慢慢地扩散开来。
严肃抱着昏过去的宁可从楼洞里走出来,一身泥土。
枪声开始之后,宁和便叫司机把那辆大切诺基开了过来,他和苏陆轩也冲到了楼洞口。
看见宁可满头是血软软的被抱出来的那一瞬,宁和跟疯了一样冲上来,挥拳砸在严肃的脸上:“你个混蛋!为什么没保护好她!”
严肃纹丝不动,结结实实的挨了宁和一拳之后,才缓缓地开口:“她昏过去了,需要送医院。”
“昏过去了?!”宁可这才反应过来,低头看着宁可脏兮兮的小脸,伸出手去在她鼻翼之间试了试,有呼吸,虽然微弱,但的确还活着。
“呼——”宁和顿时觉得全身的力气被抽走,差点站不住坐在地上。
苏陆轩看了一眼埋在凌墨怀里呜呜哭泣的妹妹,再看一眼被严肃抱在怀里昏迷不醒的宁可,沉声说道:“赶紧的送医院吧。”
“送医院,快!”宁和伸手要去严肃怀里夺人。严肃转身避开他,几步走到大切诺基跟前,抬脚上车。
凌墨也抱着苏羽跟进去,吩咐里面的司机:“去医院,快!”
宁仲翔是在宁可得救之后收到宁和的电话赶到医院的,比严肃他们早到了十几分钟。当他看见宁可被一个穿着防爆服的男人抱下车的时候,抬手推开身边的杜心灵,大步走过去把人接了过来。
严肃本是紧紧地抱着宁可不让的,凌墨在他身边叫了一声:“二叔。”宁和匆匆跑过来叫了一声‘爸爸。’之后,严肃才反应过来这个一身戾气的人应该是宁可的舅舅。
于是他歉意的点点头,把人交给了宁仲翔。
宁仲翔只以为这个男人是一个特警,当下没多想,抱着宁可进了医院的大楼。
宁可额头上两处破伤,脚踝韧带扭伤,膝盖上有擦伤,手臂肩膀上几处青紫。
大夫给她检查脚踝扭伤的时候,她因为疼痛醒过来了几分钟,茫然的看了几个忙碌的大夫一眼,一句话没说又昏睡过去。
严肃没能等宁可醒过来就走了,聂伟箴来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可以归队。他没有多说,只回了一句:“一个小时后回去。”
因为这次事件的起因是凌墨,所以苏羽被送到医院后凌墨便被钟筱雨赶出了病房。
苏羽扁着嘴巴不敢多说,苏陆轩守在一旁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按说这次营救行动凌墨是功不可没的,但钟筱雨坚定不移的认为,苏羽之所以受这样的罪,全是被这个不务正业的家伙害得,所以直接指着凌墨的鼻子骂:有多远滚多远,我女儿跟你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以后不许再缠着我女儿不放。
这种时候,凌墨自知不能跟岳母大人翻脸,只好圆润的滚走。
严肃从医院离开时路过凌墨的身边,这个所向披靡,打遍Q市无敌手的家伙正忧郁的坐在花坛边上抽烟。
“哎。”严肃走到凌墨面前停下来,“烟还有吗?”
凌墨从身上摸出烟盒丢过去,一言不发。
严肃衔了一根烟在凌墨身边坐下来,啪的一声打火点燃,吸了一口,呼的一下吐出一片烟雾:“怎么,被丈母娘骂了几句就蔫儿了?”
凌墨鄙夷的看了严肃一眼:“你也没好到哪里去,二叔一出面,你不照样乖乖的?”
“我跟你不一样。”严肃蹲在花坛边上,一双锐利的眼睛眯起来,收敛了所有的冷硬和杀气,平和的看着夜幕一点点拉开,医院里的路灯一盏一盏的亮起来。
“有什么不一样的?”凌墨满不在乎的冷笑。
严肃没有说话。此时他满脑子都是他开枪的那一瞬间,宁可绝望的眼神。
她原本充满希望的目光渐渐地转为悲凉,然后满是绝望的看着他,缓缓地闭上,全身脱力往地上倒去的时候,严肃觉得自己的整个世界都在那一瞬间坍塌。变成一片废墟,荒芜,没有一点生机。
绝望,就是这该死的绝望。
哪怕是恐惧也好,哪怕是仇恨也好。
当然,如果事情再重新来一次他还是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开枪。理智告诉自己那是最好的营救方案。他的枪法很准,就算是那混蛋离得她再近些,也不会伤到她。
他首先是一个军人,然后才会是一个女人的爱人。
真***操蛋!
严肃狠狠地吸了一口烟,把烟蒂丢在地上,一脚捻灭,抬手拍了拍凌墨的肩膀:“我走了。”
凌墨一愣,看着严肃坚实的背影,疑惑的问:“你不等可可醒来?”
“不了。”严肃抬脚往前走,毫不停留。她应该不会想看见我了。
一个可以朝着她开枪的人,还有什么值得留恋呢?
宁可一直睡到了第二天傍晚才醒。
她额头上的伤口有点感染,脚踝也肿的厉害,发着低烧。醒来时便看见窗台上大把的郁金香,黄橙橙的,比晚霞还艳丽。
她睁着眼睛看了好一会儿,才听见门被推开的声音。缓缓转头时恰好看见苏陆轩怀里抱着一把粉紫色的郁金香进门。
“醒了?!”苏陆轩的声音带着欣喜,快步走到宁可的床前,把怀里的花放到床头柜上,“感觉怎么样?”
“好渴。”宁可无奈的笑着,声音沙哑,“麻烦你了。”
“不麻烦。”苏陆轩拿了杯子倒水:“宁和一直在这里守着你的,刚我叫他去吃饭了。”
“嗯。谢谢。”宁可被苏陆轩扶起来,慢慢地喝了半杯水,又被他扶着缓缓地躺下去,才问:“小羽毛怎么样?”
“她身上有些轻伤,原本不用住院的,可非要留下来陪你。”
宁可瞥了一眼空荡荡的病房,问:“嗯,人呢?吃饭去了?”
苏陆轩无奈的笑着摇摇头,说道:“哪有,我五婶回去吃饭,她才瞅这个空儿跑去见凌墨。”
“怎么?”宁可不解,苏羽见凌墨怎么也要偷偷摸摸的吗?
“唉!”苏陆轩叹了口气在宁可床前坐下,把那天钟筱雨骂凌墨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
宁可笑得更加无奈:“阿姨这是被吓坏了。”
“是啊。我也劝过了,但五婶就是不听。你别看她平时很温和,那个脾气一上来,没有人能劝得住。”
“可小羽是真心喜欢凌墨的呀。”宁可说完这句话,心里一阵刺痛。
不由自主的想起那张冷硬的脸和他开枪时淬利的眼神,唇角的冷笑。
他那么毫不犹豫的朝着自己开枪,丝毫不担心会伤到自己。
是他对自己的枪法有万分的自信呢,还是根本没把自己的安全放在心上?
难道,他不知道如果他的手有那么一点不准,就会把自己的脑袋爆掉?
这人怎么可以这样?一边口口声声的说喜欢自己,叫自己媳妇,一边毫不犹豫的朝自己开枪。
苏陆轩看着宁可明澈的眸子里难以言喻的落寞和伤痛,忍不住打断了她的沉思:“可可,你饿了吧?想吃什么?”
宁可摇摇头,她的肚子里是空的难受,但更难受的是心脏的地方。那个地方好像被谁挖走了一块,空缺得疼痛。
“要不喝点粥吧。我打电话给小羽毛,让她回来的时候带你爱吃的紫薯十米粥。怎么样?”
紫薯十米粥,是宁和经常买给自己的粥。而那个人却只会买八宝粥。
“好啊。”宁可点点头,笑得勉强。
苏陆轩却如得圣旨,立刻拿出手机来给苏羽打电话,告诉她宁可醒了,要吃紫薯粥。
苏羽没有走远,正在住院部楼下的小花园里跟凌墨说话,听说宁可醒了,立刻跳起来要去给她买粥。
凌墨拉住她的手拿出手机,电话拨出去十多分钟,便有小弟拎着粥颠颠的送过来。
两个人拎着粥上楼,走到病房门口凌墨便要推门而入却被苏羽一把拉住。苏羽悄悄地凑过去透过病房房门的玻璃往里看,见苏陆轩坐在宁可的床边不知在同她说什么,满眼都是温和的笑意。
凌墨纳闷的凑过去看了一眼,惊讶的站直了身子瞪着苏羽:搞什么鬼?
苏羽神秘的笑了笑,咳嗽了一声,抬手敲门。
苏陆轩扬声应道:“请进。”
凌墨和苏羽先后进门,见宁可安静的躺在床上眨着大眼睛看着他们两个微笑,苏羽便匆匆的跑过去扑到宁可的怀里:“可可,可可……你终于醒了!睡了二十四个小时了呀你!可吓死我了……”
宁可笑着揉苏羽的脑袋,一下一下的顺着她亚麻色的短发:“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你感觉怎么样?还晕不晕了?”苏羽从宁可的怀里爬起来,看着她额头上贴着的白色纱布,想摸又不敢摸,心疼的不得了。
“好多了。就是脚还疼。”
“肿了!跟馒头一样。医生说至少一个礼拜不能走路。”
“学校那边请假了没有?”
“请了。”凌墨在病床的另一侧坐下来,“外边的事情你放心。二叔下午来过,说你醒了给他打电话。我要不要现在通知他?”
宁可点点头:“嗯,给他打个电话让他放心。”
“宁姨刚好打电话来,问起你的情况,你手机没人接她打到宁家去了。是夫人接的电话,她把你受伤的事情跟宁姨说了。”
宁可忍不住皱眉:“这种事情告诉妈妈干嘛呢。白叫她担心。”
凌墨无奈的哼了一声,对杜心灵的做法也十分的不满,只是说都说了,现在说什么也晚了:“宁姨这会儿应该已经上飞机了,说不定明天天不亮就到了。我妈妈陪着她一块儿回来。”
宁可一听这话,立刻伸出手去握住凌墨的手:“花猫,我没一点怪你的意思,你别多想。”
凌墨笑着反手握住宁可的手,捏了捏又伸出另一只手揉了揉宁可的头顶,温和的说道:“我们之间,何必说这些。”
旁边的苏羽听了这话,扁了扁嘴,难过的低下头去。
这件事情要追溯起因,应该是苏羽那晚不该在酒吧里喝醉。后来宁可过去帮她,没办法才给凌墨打电话。凌墨出手教训黄毛引起今天的事情,完全是意料之外。
只是这些事情钟筱雨都不知道,只觉得凌墨是害得苏羽被暴徒绑架的直接原因,劈头盖脸的把他骂一顿,并警告女儿以后离这个危险分子远远地,更别说谈恋爱了。
凌墨看苏羽委屈的小样,又抬手去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没事,你妈妈在气头上,我们的事情过去这阵子再说。”凌墨只当是岳母大人骂一顿出出气就完了,没把挨骂的事情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