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靳松竹和乔其乔能搭上什么关系?钟间一下就懵住了,他撑着额头想了半天,“田阳,先回办公室,我要去跟袭书记交代一下。”
田阳从后视镜偷觑一眼,钟间面色如常,双手环胸,镇定自若。是的,他永远分得清轻重缓急。这才是他要跟着的男人。
等钟间向袭慈俭报告了工作,袭慈俭又问了一句,“今天纪检委的事情,你知道吗?”
钟间皱了下眉头,心下有些错愕,“袭书记,请您明示。”
“胡修云今日双规。”
这时钟间才明白为什么那日乔其乔坚决要跟他分开,他退后了一步,这才缓过神来,“今天?”
“是的。我也是早上才得到的消息,想不到纪北喻……”
袭慈俭后话没说,神色倒是颇有几分玩味的意思。钟间不太了解他和纪北喻之间有什么瓜葛,便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
“没什么,私人事宜,倒是没什么嚼头。不过你跟我小嫂子,这事儿到底是不能成了吧?”袭慈俭讲话的口气比较轻松,倒不像是谈什么紧要问题,只是无所事事的聊天罢了。
“不知道。”
听到钟间的答案,袭慈俭才是真的愣了。他本来捏在手上的笔啪嗒一下摔到了桌上,几乎不可置信的看着钟间,“你……唉……”
他叹了口气,竟然什么也没说,看向钟间的目光有些复杂。
“如果是我们钟家任何一个人被双规,你也不会放弃钟意的,是吗?”这个时候,钟间的眼神极为坚定。
袭慈俭点了点头,“下午没什么事,钟间,我批你半天假。”
他得了半日假,第一件事情,便是来找靳松竹。
“我知道乔其乔的事情了。”钟间喝干了手里的那杯茶,然后放了下来,盯着靳松竹,“我不会放弃的。”
“那自然是最好。”靳松竹目光敛了一点,“所以,你来找我是干什么?”
“跟你把话说清楚,希望你不要插手。而且,你早就知道胡修云会被双规,怎么不把直话说给我听?”
“心思用岔了,我的话再直,你也听不进去的。”靳松竹倒是不在意钟间的口吻,自顾自的拿起茶杯,摩挲了一圈,又放了下来。
他又说了一句,“但是钟间,你要知道,我本来对乔其乔就无意。不过,现在看起来,我倒是明白了你为什么这么在意她了。”
靳松竹还准备说个什么,手机乍响,他接起来的时候表情明显变化了。
是乔其乔声音,她在电话那边又哭又笑的,情绪简直不能自已。“松竹你可不可以陪我去医院,咚咚醒了,她醒了。”
“好,好,我陪你。别哭了。”靳松竹的语气不觉变得温柔,他抬头看了一眼钟间,对方的眼神宛如利刃,直直的刺了过来。
“我现在过来……酒店门口等你。”她吸了吸鼻子,这才把电话挂了。
“钟间,我有点事情要出去一下,你如果没事儿,坐坐吧。”靳松竹收拾了一下东西,便准备离开。
钟间几步走到门口,挡住了房门,“打电话来的是不是乔其乔,她要你干什么?我也要去。”口气不依不饶,哪像平常那个运筹帷幄的人,这会儿倒是像个孩子一样别扭。
“钟间,她要我陪他,不是你。”靳松竹和他对视,勾了勾唇角,脸上还是那般风轻云淡。
钟间被他的话堵得心口一闷,最后也只能讪讪让开,跟在靳松竹的身后。两人距离拉得挺开的。仿佛刚才的勇气,他已经全部耗尽了。
乔其乔为什么要哭?钟间的脑子里又出现她那张泫然欲泣的小脸,眼睛水汪汪的,像只猫儿。
直到下了楼,乔其乔站在车边,不住的往这边看着,待她看到靳松竹,便跑了过去,扯住对方的袖子,“谢谢。”
靳松竹拍了拍她的脑袋,两人便一起进了车里。当然,再上车之前,靳松竹回头,看了眼那个站在柱子后面只露出了半个身子的人。
两人匆匆赶到医院,乔其乔手机一直在响,她一直在掐。最后索性关机,把电话丢进了包里。
靳松竹问了一句,“谁的电话?”
“都有,有我哥的,有纪著的,有何其难的,也有……钟间的。”
乔其乔撇了下嘴,表情有些无奈,“这个时候我倒是不想被关心,如果能忽略我,那是最好不过了。”
他拍了拍乔其乔的后背,“好了,打起精神要进病房了,你的朋友不想看到你这样垂头丧气的样子吧?”
“恩。”乔其乔点了点头,努力的扬起了笑容。
在进病房之前,她小声的冲着靳松竹说了一句,“我觉得你比胡漾还像哥哥。”
他也不说话,就是笑,两人一前一后进去了。
看样子丁咚咚刚醒,很是虚弱。看到乔其乔来了,她扯出了微笑,“乔乔。”
明明虚弱得要死,还非要装得兴高采烈。乔其乔吸了吸鼻子,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快步走到床前握着她的手,“你是笨蛋。”
她咳了两声,点了点头,“我是笨蛋。”
乔其乔再也忍不住,眼泪掉了出来。这个时候她连为什么都问不出来了,只是觉得,只要咚咚还活着,没有为什么,什么都不用想,这就是最好的事情了。
丁咚咚看着坐在旁边一脸紧张的陆胄,“你出去,我和乔乔,有话要说。”
陆胄站了起来,盯着丁咚咚半天没说话,转头又看住乔其乔,“你照顾好她,我先出去一下。”
病房里只剩下两人。丁咚咚看着乔其乔,“乔乔,对不起。”
“你不要跟我说对不起,我对不起你,我应该早点回来的。”乔其乔目不转睛的盯着丁咚咚看了又看,这样的她,跟以前好像很不一样了。
不怎么笑了,变成深沉了。从前的她不是这样的。
“咚咚,我以后都陪着你好不好?”
咚咚只是笑,看着乔其乔,“乔乔,你答应我,你帮我把陆胄的东西递上纪检,好不好?”
她诧异了一下,“为……为什么……是不是陆胄害你爸爸进的监狱,是不是?”乔其乔的情绪激动了起来,此刻恨不得打开房门出去抓着陆胄按在地上打一顿。
“不是,我爸,那是咎由自取。”
丁咚咚说话的语速很慢很慢,乔其乔耐心的听着。
“乔乔,我不幸福,我不自由。”咚咚说的时候,语调平淡,就像在说着一件跟自己没有关系的事情。
“陆胄太霸道,我受不了他,但是我更恨我自己,我离不开他。乔乔,我知道他做了很多的错事,求你不要怪他。”
乔其乔这个时候哪里还敢怪陆胄,丁咚咚都出言求情了,她哪里敢说个不字?咚咚是她最好的朋友,她一向对咚咚没辙。
“我不怪她,你快点好起来好不好,我想跟你一起出去,想你买我挑衣服,想你陪我旅游……”说到最后,乔其乔的喉头哽咽,竟然只能看着她,发不出一点声音。
“不要哭,乔乔,你是最应该获得幸福的人。”丁咚咚叹了口气,“我累了,过几天我会要陆胄给你打电话的。我想休息下。”
乔其乔点了点头,站起来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丁咚咚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她的脸。
两个女孩儿眼神里不言而喻的默契让刚刚准备进门的陆胄呆了一下,他站在原地,从门缝里望着丁咚咚。那样的笑,他好久都没有看到了。
乔其乔出门看都没看陆胄,强忍着快要崩溃的情绪一路走到的安全通道,连靳松竹叫她的时候她都没有听到。
靳松竹不放心,跟了上去。乔其乔站在那里对着墙流泪,也没有哭出声音,只是默默的流泪而已。
他叹了口气,乔其乔慌忙把眼泪擦干侧过脸来。一看是靳松竹,又放下了情绪。站在那里,却有些手足无措。
靳松竹却毫无顾忌,走了过来,伸手把她搂在了怀里。乔其乔先是一愣,最后却忍不住哭出了声音,“为什么……为什么咚咚……受这么……”
她讲话含含糊糊,靳松竹不管怎么努力去听,只觉得她在小声呢喃着一些呓语。他只能轻拍着乔其乔的后背,试图让她好受一些。
为什么她总是在自己的面前显得这么的脆弱,明明理智上应该拒绝的,但是感情却偏偏停不下来,靳松竹总是不自觉的,想要保护她。
待乔其乔情绪平复下来,这才不好意思的退出了靳松竹的怀抱。看到自己把别人的衣服上哭湿了一片,更是小声说道,“对不起。”
这时候,门口传来了一声咳嗽,两人循声望去,又同时愣住。
钟间站在那里,两手插袋,眼神冷凝。他把目光投向乔其乔,嘴边的笑,极其的讽刺。然后走到了靳松竹的面前,伸手拽住了他的衣领,“有意思吗?捡我不要的人,很荣幸?我从来不知道你这个哥们儿这么爱我。”
乔其乔就站在那里,听着他说的话,脸色苍白一片,几乎站不住。最后只能倚墙而站。
“钟间,你有点理智好不好。”靳松竹瞟了一眼乔其乔,又正视着钟间。他那里看不出来对方那暴戾的情绪、随时准备挥拳的动作。
“那你就别做这种让人误会的事情!”他伸手就准备挥拳。乔其乔一看情况不对,马上跑了过去拉住了钟间的胳膊。
她拽得死死的,很用力,眼睛里还水汪汪的,但是一脸倔强,就是不让拳头招呼上靳松竹。
这个时候钟间更加愤怒,气得人都有点开始止不住的战栗。他喘着粗气,强忍了好一会儿,最后松开了靳松竹,同时又甩开了乔其乔的手。力气之大,乔其乔差点就摔了一个趔趄,好在靳松竹及时扶住了她。
甩开的时候,钟间就后悔了。看到乔其乔差点摔着,他也想伸手去扶,但见着靳松竹快了一步。又生生的收住了刚刚伸出去的手。
他哼笑了一声,点了点头,“看来这里最多余的人就是我,我走,我走!”
钟间穿过二人身边,笔直往楼梯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