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林山这话一出,林大立刻毫无意见、甚至是满怀期待的停了手,估计是很乐意看到折磨他十余年的林山沦落到他当初一样的下场。
而翠心则是一愣后带些了不赞同:“契约可立便可解,若真那么万无一失,你与林大的血契又为何解下的。”
翠心所说的正是易苒顾虑的,凭林山的能力如果能收入门下固然是很大的助力,自然,危害也是显而易见。但或许是因为一鼓作气,再而衰的缘故,方才的狠心被打断了,又有了旁的可能,易苒便觉很难再如刚才那般狠绝的将将林山立即毙命在眼前。
已林山的敏锐自然发现了易苒的动摇,在心内长出了一口气的同时也为了自己的额性命再一次的努力争取道:“主仆血契之下,你我间差距便犹如天地之别,师妹既已是一宗之主,若连这点风险都不肯担只愿混混度日,清炽宗又有何前途可言?更何况我……”本来是打算再说说自己的心智本事,告诉易苒自己有用的很完全值得签下主仆血契之类的话,但林山瞧见林大的嘲讽快意的目光后便猛然一顿,忽的反应过来,只觉着自己此刻这迫不及待的想为人奴仆、甚至还唯恐对方不答应的言行着实是低贱了些,自从林氏宗族全灭,踏入大道起、自己有多少年没再如此过?
这般恍惚着林山倒是忘了再说话,一时间只是愣愣低下了头。
不过好在经过了这段时间的思考,易苒倒也想了个明白,有主仆血契在,心念一动便可夺取性命,林山是不可能直接反抗她的,若想解开,便只能如她之前为林大做的一般,找了旁人来胁迫住自个的性命,以此威胁接触林山的血契,而且,这还得在保证她不会玉石俱焚、同归于尽的情形下,也便是说,不能将她逼到绝路。
若这么想来,易苒之前能逼林山放了林大,完全是偶然起意的凑巧,若真是故意事先打算还真是难如登天,所以说,只要能将林山放在眼皮底下,不与其他人或势力接触,基本便完全隔绝了危险的可能。
这么想着,易苒便也下定了决心,不再犹豫,对林山果断开了口:“好,你我这便立下血契吧!”
林山愣愣的张了张口,一时间不知自己是该庆幸还是难过,在这般复杂的心情之下,最终却也只是苦笑的点了点头,安静起身在用林大剑尖划破了易苒左手手腕,同时在在自己眉心上开了道口子,右手食指中指并在一起,蘸着易苒鲜血放在自己眉心,念起的一长套很是复杂拗口的口诀,古风满满,几乎听不懂内容,且速度极慢,一刻钟的功夫都没有念完。
不过易苒也并不太关心那口诀的内容是什么,随着林山的动作,她越来越是清晰的感受到了这主仆血契的存在,很是微妙的感觉,若硬要形容的话,就像是从手上延伸出了一副锁链,自己握着锁链的这头,另一边却拷在了林山的脖颈上,只要她想,便可以轻而易举、随心所欲的将锁链勒紧,让另一头的林山痛苦、窒息,甚至直接亡命。
甚至虽然没有实践,她也有感觉这幅锁链不会随着距离的变长而受到什么影响,只要血契在,不论林山在何处,锁链都不无限延长的跟着他。亲身体会后易苒倒是丝毫不奇怪在这全无灵力的地方,林大之前是靠什么联系到林山的了。
等得易苒回过神时,主仆血契已经完整立下,林山站在一旁,神态恍惚,翠心林大则神色里则是既带着高兴又有些担心,远远围观这一幕的百里冰则是用不明觉厉的眼神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的易苒,神色震惊,又变小了一号的嘤嘤也跟随着众人的目光,一起看着易苒,满面懵懂。只有不远处的曾不凡,因为顶着满头的红肿刚刚昏倒在了地上,是众人里最处变不惊的一个。
眨眨眼,终于意识到了现状,易苒摇了摇头,开口对林大说道:“回去之后,无论在宗门内或是有事出山,林山日后就都交给你了,定要确保他耍不出什么手段!”
的确,让被林山奴役了十余年又对林山在外势力再熟悉不过的林大来负责这事,简直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林大目光一亮,立即郑重的点了头,话里满含把握:“宗主尽管放心!”
林山苦涩的笑笑,这时像是也已接受了现实,也不再硬撑,毫无戒备的坐了下来,脱下了外袍撕了内衫像是准备为自己疗伤包扎的样子,这个时候易苒才看出了,林山身上受的伤不少,最明显的便是腹部右侧一道明显的剑痕,只是随便用里衣勒着,甚至还在缓缓渗着血,但林山面色如常,若非他自己暴露,即便是刚与他交过手的易苒林大也看不出他丝毫受伤的端倪。
易苒抿抿唇,心中又生出了些许戒备,不由的又暗自告诫了自己一次,决不能因为签了主仆血契便对林山放松戒备。
因为这样的心情,易苒身上本打算拿出的疗伤丹药也并未用在林山身上,翠心林大也不提,几人只是平静的看着林山自个坐在地上,用简单到不能再简单,只是用里衣撕成条状裹了裹的法子,处理好了身上剑伤。之后翠心又在曾不凡口袋中搜出了一瓶辟谷丹,让众人各自分食了一粒,终于摆脱了身上大补后的“上火”状态。这般又过了一个多时辰,百里冰之前放出的甲虫便又晃晃悠悠的飞了回来,似乎很是疲惫的在百里冰面前来回飞了一阵后,便无力的跌回了百里冰袖内。
百里冰也顾不上照顾她的灵虫,看向易苒面上带着笑意:“父亲已接到我的消息,也劝服了大伙,这时正由他的甲骼虫带路往这边行来,若是顺利估计多半日便能到了!”
易苒点点头,神情并不像百里冰般高兴,反而立刻凝重了起来:“你的甲骨虫还能飞吗?可能带我们往你父亲那边走。”
百里冰一愣,接着像是也想到了什么:“再休息一阵,只是指引方向倒还可以。”
“恩,我们先动身往回走吧。”易苒将嘤嘤又塞回了怀里,回身又看向了她们来来回回重复的方向,叹了一声:“否则遇上了进来的天羽宗,只凭我们这几个,肯定是抵抗不住的!”
众人都往西边出口的方向来了,这么明显的动静,天羽不可能不发现,而即便众人团结一心,在毫无灵力的阴阳卷轴里,凭南华界不到百人的男修女修们,能否从天羽宗这陷阱中逃出生天,都还是一个未知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