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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嘭嘭―――噗!”
剑影如风,身形如电,身陷箭雨重围之中的李利,这一刻将自身已经迈入顶级战将上阶门槛的身手彻底施展出来。一剑挥出便可击落十余支密集的箭矢,而他却利用自身快如闪电的速度将铁剑舞得剑影萦绕,在身体周围形成一圈圈寒光闪闪的剑罩,藉此抵挡数以百计的箭矢袭杀。
然而,正当李利数息之间连续击落多达两百多支箭矢,眼看箭矢明显落下大半,即将大功告成之际,却百密一疏。一支箭矢被他手中铁剑拦腰斩断,失去羽翼的黑翎箭却并未就此落地,余力未消的箭簇瞬间扎进他胸膛。
人力有时而穷,这绝不是一句空话,而是历代先贤们遭遇危险之后的经验总结,都是切身体会呀!
“噗噗噗!”右侧胸口中箭的一瞬间,李利顿感一阵剧痛,不由得身形一滞,手中铁剑的挥舞速度随之减慢三分。
然而,正是这一瞬间的迟滞,便有十余支黑翎箭穿过剑影空隙,扎进李利身躯之上。
“哼!”一瞬间,李利剧痛之下龇牙发出一声冷哼,当即不再挺身坚持,而是身形一矮,蜷缩身躯迅速向袁熙所在之处翻滚过去。与此同时,三尺铁剑迎空飞舞,护住全身,身躯快速滚动,试图远离箭雨密集之地。
其实他早该如此闪躲。只是男人骨子里的刚强秉性促使他抗拒这种窝囊的做法,或许还有他自持身份的虚荣心作祟,不管什么原因,反正他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连滚带爬的躲避箭矢,而是选择正面抵挡箭矢,不愿退缩。除非迫不得已。不得不为,否则他都不会选择这样狼狈的逃命之法。
然而,当箭矢扎进身体的一瞬间,李利顿时后悔了;什么自尊心、面子和身份,与扎进身体的箭矢相比,全都不值一提。于是他再也不坚持了,身体一缩,脚下一动,手中铁剑迎空舞,身体蜷缩成肉球。能滚多远就滚多远,能滚多块就滚多快,保命要紧,其它都是扯淡!
尊严、身份、面子和可怜的坚持,与自身性命相比。孰重孰轻不言而喻。
然而,没有切肤之痛。没有身处绝境的逼迫。就难免让人心存侥幸,下意识抗拒丢脸的举动,仍想坚持一下,争取一次。直到性命攸关之际,才能迫使人性回归本能,保住性命才是第一位的。其它皆不足道。
李利便是如此。如果他一开始就选择且挡且退,第一时间选择逃命,便不会将自己置身于箭雨重围之中,更不会身陷绝境。可是他却没有这样做。因为袁熙狼狈之极的丑态就在眼前,如果他也像袁熙一样毫无形象地仓惶奔命,那他岂不是和袁熙这等纨绔废物一般无二,颜面何存,骨气何在?所以他最终还是选择毫无形象地逃命。
因为面对数百支利箭的射杀,又在无遮无拦的校场空地上,即便是吕布在此,能保住性命就已经很不错了,哪里还顾得上逃命方式。
这其中的道理,李利岂能不明白。但明白归明白,真正身陷其中时,他却不会这么做,至少也要努力拼搏一下,直到事不可为之际,才会遵循早就知道的道理,抽身离开。
不见棺材不落泪,听起来不是什么好话,实际却是至理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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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时迟,那时快。
就在李利身陷绝境的一瞬间,一直不动声色的李挚,前一刻还被袁熙吃马粪之后连吐带呕的狼狈模样给逗乐了,后一刻他却神色大变,既而勃然大怒。随即,只见他疾步飞奔,既而纵身连续跳跃,百余步的距离在他脚下只需数息便至。
只可惜李挚还是慢了一步,密密麻麻的箭矢已然将主公李利完全包围起来,数息之内便呼啸而至,促使他根本无法靠近李利,更不可能代替李利抵挡箭矢。
纵身跳跃之中,李挚肝胆欲裂,内心充满自责,悔恨不已。其实他早就知道主公李利的盘算,在校场上挟持袁熙,迫使一千多名袁军甲士投鼠忌器,不敢妄动;然后再等陈到带领卫队赶来,收缴袁军兵器,如此便轻而易举地收拾了袁熙一干人。
实行这个计划的关键便是,想办法逼走跟在袁熙身边的鞠义。因为鞠义的冀州第一大将之名可不是浪得虚名,而是一个真正骁勇善战的将才;若是有他指挥袁熙身边的一千多名亲兵卫队战斗,陈到带领的三百卫队未必能够取胜,只怕是败多胜少,甚至有可能被鞠义率部全歼。只要鞠义一走,袁熙、逢纪等人何足道哉,翻掌之间便可将他们收拾得干干净净。
结果,事情正是沿着李利的预定计划实施。
看到主公李利三言两语便将鞠义逼走,站在场外的李挚钦佩主公算无遗算之余,不禁放松心神,心情大好。但是,当他看到袁熙狂妄嚣张的嘴脸时,脸色瞬间阴沉下来。随即他无意间瞥见不远处有一坨半干硬化的马粪,于是他有了主意,准备好好恶心一下袁熙,让他尝尝马粪的滋味,看他如何嚣张。
打定主意后,李挚立即付诸于行动,缓缓走到马粪旁边,抬腿一脚将马粪踢飞起来,直奔袁熙面门飞去。
果然,一切正如李利预想中的一模一样。马粪飞行数十步后,精准无误地砸在袁熙脸上,让他当场出丑,还连累逢纪跟着他一起丢人现眼。然而,李挚戏弄袁熙之时却忘了主公李利的预定计划,或者说他根本没将袁熙和围在校场四周的数百甲士放在眼里,对这些人不屑一顾。
但是,让李挚万万没想到的是,他随意抬脚一提,固然让袁熙大大出丑,却无形中破坏了李利的预定计划,继而引发了无法想象的严重后果。就是这些让他不屑一顾的袁军甲士,一轮箭矢之中便将主公李利推向死亡深渊,而这一切却是他李挚一脚踢出来的。
草率之举最终演变成了无心之失,既而造成无法估量的严重后果。这是李挚始料不及的,更非他之本意,但事情却已经发生了。
“哗哗哗!”连续六个纵身跳跃之后,李挚双手一甩,两条飞练迅疾而出,直扑袁熙和逢纪二人飞去。
“呼啦―――啊!”随着两条锁链如飞舞银蛇一般圈住袁熙、逢纪二人的脖子,他们惊骇之极的大声惊叫,双手拼命地撕扯锁链,试图挣脱出去。但是,他们这般剧烈挣扎只是徒劳,如此沉重的锁链一旦缠绕一圈,岂是他们这等白面书生能够轻易解开的。即便是李挚不动手,任由他们使出吃奶的力气摆弄锁链,他们也挣脱不开,直到筋疲力尽为止。因为李挚手中的锁链一旦用力掷出,缠绕起来之后,只要铁链绷紧,铁环便会一个卡住一个,环环相扣,越挣扎便会扣得越紧,愈发牢固。
“住口!”落地站稳之后,李挚抬手一拽,便将袁熙和逢纪二人勒住脖子拉到面前。随即他无视袁熙和逢纪二人满脸惊骇苍白的神色,厉声斥喝道:“都给我住口,再叫一声,我勒断你们的脖子,让你们再也发不出声音!”
闻听李挚之言,看到他冰冷无情的神情后,袁熙和逢纪二人顿时噤声,将正要惊叫的声音生生咽回去,噎得他们喉头窜动,直翻白眼。
“立即下令停止放箭,否则我一把拧下你的脑袋!”伸手捏住袁熙的脖子,李挚龇牙瞪眼地沉声命令道。
“好好好!”袁熙满脸煞白地惊恐应声,既而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扯着嗓子大喊道:“众将士听着,立即停止放箭、、、、、、、呃,这是怎么回事?”
正当袁熙大声下令之际,却突然看到身边的甲士一个个迎面倒地,每个人后背上都插着一支黑翎箭,这种箭矢和他父亲的亲兵卫队所用的箭矢一般无二。顿时袁熙大惊失色,全身惊颤,仿佛看到不可思议的事情似的,两腿直哆嗦。随之便见他双腿一软,裤脚处传出哗哗声响,一股难闻的腥臊味扑鼻而来,闻之令人作呕。
“嘭―――啊啊啊!”李挚满脸憎恶地推开袁熙,甚至没有正眼看他,便一脚将他踹飞出去。而逢纪同样没有幸免,同样被李挚一脚踢飞出去,失声痛叫之中他脖子上的锁链骤然解开,随即他和袁熙跌落在一起,哼哼唧唧地不知死活。
踢开袁熙和逢纪二人的同时,李挚一边收回锁链,一边疾步向李利身边跑去,而李利就在他前方十步开外的地方。
“主公,你怎么样了?”三步并作两步跑向李利,尚未近身,李挚便满脸愧色地急声问道。
待他靠近李利之时,却突然止步,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见李利瘫坐在地上,双手撑在地上,身上至少插着十余支黑翎箭,残破不堪的长袍已被溢出的血渍染得鲜红。并且,李利昂头望着天空,脸上除了疼痛痛苦的神情之外,再无表情,双眼呆滞无神,一动也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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