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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晌贪欢,畅快淋漓。
待李利和马云萝从沉睡中苏醒时,夜幕已深,山谷中一片漆黑。
柔声抚慰马云萝继续休息,李利神采奕奕地走出帐篷,长长地伸个懒腰。
看到溪水西岸李玄等人正围着篝火轻声说话,李利径自绕过石崖,沿着溪水岸边缓缓向篝火处走去。
“呼―――哧哧哧!”
阵阵晚风拂过山谷,吹得篝火燃烧得愈发旺盛,火焰随风呼啸,窜起数尺高。
“主公真是神勇啊!足足一个半时辰,前几天他和子龙大战时也不用这么长时间,实在是令我等望尘莫及,真乃神人也!”
说这番话的人,说话时有意降低声量,生怕被人听到似的。可是他掖着嗓子说话,也比一般人敞开嗓门说话的声音大,而且他当着李玄、郭嘉、许褚、陈到等人面前说这话,谁会听不见呢!或许,在他看来,只要主公李利听不到这番话就行,其他人不必避讳,因为大家都是这么想的,却敢想不敢说,只有他敢当众说出来。
此人的身份不言而喻,在西凉军中敢私下里议论主公李利之人,扳指头数数也没几个,而篝火旁的桓飞恰好是其中之一。
闻听桓飞此言,李玄和郭嘉等人相视一笑,既而纷纷将目光转向桓飞,无奈地摇摇头。
李玄脸上挂着淡然的微笑,对桓飞低声道:“飞虎慎言,以后切莫私下里议论主公,若是哪天让主公听到,只怕你就要大祸临头了。何况我等作为臣下,妄自议论主上,既有失礼数。又不是臣下的本份,亦非为臣之道。刚才之言,说过便罢,不可再议,否则我定要请示主公,重重惩罚你!”
“嘿嘿嘿!”桓飞微微点头,既而装傻充愣地傻笑道:“多谢元忠兄提醒,我知道了。不过我也没说主公坏话呀,就事论事而已,不算非议吧!”
郭嘉笑着说道:“飞虎将军此言差矣。你虽然没有说主公的坏话。可是你刚才所言事关主公的声誉,涉及主公和夫人的私事,这却是我等臣下不能议论的事情。主公早已确定云萝夫人的名分,此番我等出来游历,又不是军营之中。携带家眷共处一室,也是合情合理之事。何况主公是我等之主。所有言行都不是我们能够议论的。因此。但凡主公的隐秘之事,即使我们听到了,或是看到了,都不能乱说,应当守口如瓶,缄默不言。这样做。于人于己都有好处;反之,则会祸从口出,给自己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这样啊,主公不会这么小气吧。连句话都不让人说?”桓飞低声嘀咕道。
“哼!”桓飞话音未落,便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冷哼,吓得他身形一歪,险些趴到火堆上。
“呃,主公来了!”身体侧歪的桓飞,不用扭头看身后的来人是谁,光听声音就知道主公李利来了,而且一定听到他刚才的那番话。于是他麻溜起身,憨厚地傻笑道:“主公,您这么早就起来了,末将傍晚打了几只山兔和野鸡,正在火堆里烧着呢。本想烧好之后就给主公送过去,没成想您老自己来了。主公快请坐,这是末将刚刚擦过的,干净!嘿嘿嘿”
“免了,你自己坐吧!”李利缓步走到篝火旁,示意郭嘉等人不必起身,既而径直在李玄身边坐下。随之他阴着脸瞪着坐立不安的桓飞,沉声道:“飞虎,你小子是越来越胆大了,敢背后编排你我的坏话,还说我小气,心胸狭隘。要不要我现在就小气一回,罚你晚上不许吃饭啊?”
“这、、、冤枉啊!”桓飞惊愕地看着李利,急声辩解道:“主公啊,天地良心,末将何时说过您的坏话呀!刚才末将还在说主公英明神武,天赋异禀,龙马精神,实乃天神降世,绝非我等凡夫俗子可比。这难道也是坏话吗?”
话音未落,桓飞又补充一句:“末将说的全是心里话呀,对主公崇拜得一塌糊涂,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李利神情不悦地冷哼道:“哼!全是真心话,我看未必吧?算了,我大人大量不与你计较,今夜就不罚你不许吃饭了。不过,晚上你要接替子诚守夜,就你一个人守护山谷,照看好战马,记得半夜要给战马添些草料。”
“这、、、诺,末将领命!”桓飞稍作迟疑后,立即躬身应道。
随即他小心翼翼地低声问道:“主公,今夜我们不走了,就在这里宿营吗?”
“嗯,不走了,明天再走,绕过袁军军营,走山间下路进入中山国。”李利微微颔首说道。
李玄闻言后,点头说道:“这样也好。刚才仲康和叔至二人探路回来,发现袁军夜晚守卫远比白天严密,走官道明显是行不通的,只能绕过官道,走小路潜入中山。如此一来,我们毕竟对这一带的地形不熟悉,夜间赶路极为不便,容易走岔路,速度也不快,还不如明天一早起行。”
郭嘉附和道:“元忠兄所言有理。此番我们前往中山国没有时间限制,早一天晚一天也不打紧,不用急于赶路。”
听完李玄和郭嘉的话后,桓飞顿时傻眼了。
傍晚太阳下山时,李、郭二人还在催促起行,怎么现在全都改口了,转变速度也未免太快了吧!直到此时,桓飞才知道自己溜须拍马的工夫实在是太差了,远远比不上眼前这两个文士。
心中暗自诽谤李玄和郭嘉之余,桓飞陡然有一丝明悟,知道此二人为何相继答应夜晚留宿于此了。至此之前,他知道马云萝虽然名为主公的妾室,实际却是有名无实。但今天下午之事,很明显主公与马云萝之间有过亲密接触,这就意味着马云萝刚刚破身,自然无法连夜赶路了。
想明白其中原委后,桓飞顿感自己太愚钝了。早该想到的,却偏偏后知后觉,真是愚不可及。
愚蠢就要付出代价,夜晚守夜就是他应得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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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上午,李利一行八人有惊无险地潜入中山国无极县,与早已等候多时的段煨、何曼等人取得联系,既而顺利进入甄府。
得知李利终于来了,甄氏带着五个女儿和两个儿子出府门相迎,表现出对李利一行人极高的礼遇。
安顿下来之后,甄家大摆筵席。隆重宴请李利一行十余人,并在席间对李利前番出手相救再次表示谢意。
筵席直到傍晚方才撤去,桓飞、许褚、段煨、何曼和陈到等武将喝得酩酊大醉,先后退出筵席,被侍婢们搀进厢房歇息。
筵席过后。在甄氏和假子甄俨的引领下,李利、李玄和郭嘉三人走进二堂奉茶小歇。而马云萝则由甄家的五个女儿相陪。六女早早离席。亲密无间地步入后院诉说私房话。
午宴上,李利见到甄氏的两个儿子,甄俨和甄尧;并在交谈中得知甄氏名下原有三子,长子甄豫早逝,如今只剩下两个已故妾室所生的假子。甄家在冀州是有头有脸的名门望族,真正的大户人家。甄俨和甄尧二人的生母早逝,加之甄家男丁不旺,而甄氏的先夫甄逸同样英年早逝,留下几个女儿和儿子都奉甄氏为母。如此他们方为甄家嫡系嫡出。
毕竟甄家如今是甄氏当家主事,她的子女才算是正室嫡出,余下皆为旁系庶出。正因为她是甄家主事人,故而她娘家本姓张,而今却被外人看做甄家“主心骨”,人前人后皆被称作“甄氏”。
这种尊奉正室为母的事情,只有大户人家才会出现这种怪象,普通庶民之家用不着这么麻烦,也没有这些讲究。但生在官宦家族的子弟,出身无疑很重要,直接关系着他将来的前途命运,更关系到他在家族中的身份地位,并与家族财产紧密相连。
甄俨现年二十岁,仅比甄氏小八岁,一副文质彬彬的文士模样,身形略显单薄,相貌周正,风度翩翩。正值风华正茂之龄,他却眼窝深陷,眼眶周围浮现出一圈圈暗青色,走路轻飘,脊梁微微有佝偻,显然是房事过甚,精元亏损,一副未老先衰之象。两个月前,也就是他刚满二十岁时举孝廉,现在县衙供职。
甄尧只有十四岁,还是个半大小子,与献帝刘协一般大;长得白白嫩嫩,很是清秀,让人一看就知道他是富家子弟。好在他终究年龄还小,不像甄俨那样病怏怏的模样,未老先衰,不知节制。
看到甄俨无精打采的样子之后,李利刻意留心观察之下,发现甄府上下尽是莺莺燕燕的妙龄侍女,府中任何一个院落都能看到侍女的身影,粗略估计,至少有上千名妙龄侍婢。而且,这些侍女大多容貌姣好,体态婀娜,身上穿着色彩斑斓的光鲜罗裙,一言一行皆有章法,有模有样,显然是经过严格训练的侍婢家奴。除了侍女之外,府院之中很少能看到护院男丁的身影,想必是甄家正院禁止家丁进入;毕竟正院中住着甄氏母女,都是女眷,不适宜家丁随意出入。
一番观察之下,李利方知甄家果真是个阴盛阳衰的家族,难怪家中男丁大多年寿不永,英年早逝。整天被这么多如花似玉的妙龄少女围在身边打转,换做任何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也无法坐怀不乱,自律节制。时间长了,铁打的汉子也扛不住,早晚都会元气大伤,精尽人亡。
其实,李利也知道甄家为何要搜罗这么多姿色姣好的少女侍婢,恰恰因为甄家男丁不旺,所以府中招募大量少女,希望这些女子能为甄家添丁进口,子嗣兴旺。不得不说,愿望是好的,但过犹不及,事情往往适得其反。甄家目前男丁单薄的现状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此外,据何曼和段煨禀报,甄家府邸占地面积极大,府**有十二进宅院,六进前院,中院三进,后院三进,六个大花园,四个水池,大小凉亭水榭二十余处,东西厢房绵延数里,仅是厢房就有上千间之多。一座甄府几乎占据了无极县城三分之一的面积,若是再加上别院,偌大的城池中大半都是甄家的。
与此同时,城中七成以上的商铺也是甄家开设的,由此延伸至整个中山国,乃至幽州和冀州各郡县,甄家商铺几乎在每个州郡都占有三成左右的铺面。由此可见,甄家财力之雄厚,钱粮之多,人脉之广,当真是无法估量,至少李利此时就很难想象甄家到底殷富到何等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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