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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暖阳偏西,微风和煦。
“轰隆隆———”
地动山摇的马踏声由远及近传来,紧接着数万西凉军呈扇形铺天盖地的疾奔而来。
眨眼间,接近五万大军便将李利麾下的武威军和吕布帐下的并州狼骑军围堵在东岸河畔。
“叮叮叮!”
大军包围上来的同时,响起清脆的鸣金声,使得正在剧烈厮杀的两军将士不约而同地停止拼杀,随即惊愕地扭头朝己方后军看去。
直到这时,两军将士才发现战场四周不知何时出现了数万大军,将他们团团围困在中央。顿时间,两军将士不明所以,神情诧异,不禁用目光搜索各自的主帅所在位置,希望他们能给出明确的指示。
“相国有令,命令武威军、狼骑军立即停止械斗厮杀,违者格杀勿论!另召骁骑将军李利、温侯吕布即刻前往太师府觐见相国,不得有误!”
正当两军将士神情迷茫,不知所措的时候,外围大军陡然让出一条通道,随即以扬威将军李傕为首的几名军中将领越众而出,策马奔至武威军后方高台。旋即李儒若有其事地拿出一份诏书,快步登上战鼓高台,扯着嗓子大声宣读道。
李儒宣读的这份诏书到底是真是假,不得而知,但董卓召见李利和吕布二人居然以天子口吻下令,倒是让李利有些惊诧。只不过当他看到一众西凉军面色如常,就连吕布麾下的狼骑军也没有异常神色之时,当即他心中了然。董卓如今自称尚父,乃小皇帝刘协的“老子”,以天子之名下诏倒也“名正言顺”。
待李儒话音落下,李傕打马跨步进入两军阵中。手中拖着长柄大刀,双眸如电般从两军将士身上掠过,神色肃然,浑身透着凛然霸气。
“温侯吕布、骁骑将军李利何在?”跃马驻足阵中,李傕沉声喝道。
“哒哒哒!”听到李傕的暴喝声,李利放下手中的鼓锤,翻身跃上金猊兽王坐骑,快速向李傕身前奔去。其实他早就注意到李傕大军出动的身影,因此他刚才特意准备了五百弓箭手,就在李傕大军围上来的一瞬间。射杀数百名惊慌失措的狼骑军将士。算是借了李傕大军之威,伺机捞点便宜,弥补一下金猊卫的损失。
“末将见过将军。”策马来到李傕面前,李利坐在金猊兽背上拱手一礼,以官职称呼李傕。没有提及两人的叔侄关系。
尽管西凉军就是都知道他是李傕的侄子,但眼下情况特殊。是非对错尚未盖棺定论。还是公事公办的好。免得他在数万大军面前失了身份,丢了面子,得不偿失。
李傕看了李利一眼,微微点头,神情漠然,似乎不认识李利一般。没有出声说话。
“末将张辽拜见扬威将军!”紧随李利之后,张辽打马奔来,既而翻身下马,恭声说道。
“温侯何在?莫非温侯不愿现身见我?”李傕眼见吕布麾下部将跃马前来。顿时虎眉微皱,沉声问道。
张辽闻言神情顿变,急忙解释道:“禀将军,温侯伤势颇重,不宜上马颠簸,特意嘱咐末将前来听候将军调遣。”
李傕微微颔首,抬手示意张辽起身,眉头随之舒展开来,大声说道:“既然温侯身受重伤,那便罢了。”
“温侯身受重伤?是谁胆大包天竟敢打伤温侯,简直是无法无天,必须严惩!”正当李傕话音未落之际,张济打马奔至李傕身旁,怒声斥责道。
“张济将军,你是在说我吗?”李利眯着眼睛看着张济,沉声问道。
“呃!”张济看到李利眼底闪过的寒光,神色一滞,随之讪笑道:“骁骑将军误会了。张某绝不是针对将军,而是就事论事,说句公道话而已。断无它意。嘿嘿嘿”
李利闻言微笑着道:“如此便好。说起公道,不知张济将军认为此战谁对谁错,公道又在哪一方?”
张济闻言后,神情为之一顿,快速扫视战场一眼,眼神飘忽地说道:“温侯乃相国义子,如今却身受重伤骁骑将军应该加强管束麾下将领,以免他们惹出更大的祸事。”
李利剑眉陡然一紧,沉声道:“李某如何管束将领不劳张济校尉挂心,某心中有数。倒是张校尉平时要多留神,如今世道不宁,祸从口出者比比皆是,张济校尉要多保重啊!”
“你你敢在李傕将军面前威胁我?”张济色厉内茬地急声道。
“够了,你们都给住口!”李傕沉声喝止了张济与李利的争执,随之扬声说道:“李利将军、张辽校尉,常侍大人宣读的诏令想必你们已经听清楚了。相国有令,命尔等立即罢兵撤军。你们二人即刻执行命令吧!”
“且慢!”张济颇为不忿地看了李傕一眼,立即出声制止道。
李傕闻言目光阴冷地看着张济,沉声道:“张济,本将军命令他们撤军休战,此乃相**令。你为何出言阻止?”
张济闻言神情微变,硬着脖子说道:“禀将军,末将并非阻止他们撤军,而是想抓住打伤温侯的凶手。难道将军认为这不是我等份内之事吗?”
听到张济的话后,李傕顿时眉头紧锁,眼神中闪现出一抹怒色,沉吟不语,颇为犹豫难决。
张济之所以敢在李傕和李利叔侄面前如此强硬,是因为他心中笃定董卓此次必定偏向吕布,而李利也必然难逃责罚。所以他说话时底气很足,哪怕当面顶撞李傕也在所不惜。反正他与李利之间早已结下仇怨,此次吕布战败,正是他示好吕布的大好机会。若是他能与吕布结成同盟,亦或是依附吕布,即便得罪了李傕和李利叔侄,又有何惧?
此外,张济还有一个猜想,董卓此番派他和李傕共同领兵前来阻止两军厮杀,似乎颇有深意。在他看来,董卓不会不知道他与李利之间有恩怨,却偏偏派他领军前来。意图很明显,就是让他牵制李傕,袒护温侯吕布。
有鉴于此,张济打定主意站在吕布这边,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李利及其麾下的武威军全身而退。否则他便是违背了董卓的意愿,又失去结交吕布这个潜在盟友的大好机会,日后他必被李家叔侄压制和排挤,处境艰难。
“呵呵呵!”正当李傕撇眉思量之际,李儒笑眯眯地骑着战马行至张济身边,笑道:“张济将军此言差矣。骁骑将军与温侯之间孰对孰错,该怎样处置,相国自有决断,何须我等自作主张,劳心费力。”
李儒这句话,噎得张济哑口无言,脸颊涨得通红,窘迫不已。而李傕与李利叔侄二人则是互相对视一眼,眼神中掠过一丝惊疑之色。
“骁骑将军无恙乎?”李儒说罢张济之后,笑呵呵地对李利说道。
李利搞不懂李儒怎会突然倒戈,似有偏向他的意思。但他脸上的表情却依旧笑容不改,笑着说道:“多谢中常侍挂怀,李某安然无恙。”
李儒笑呵呵地说道:“骁骑将军见外了。两天后你就将与婉妹成婚,届时你便是我妹夫,同是一家人,何须如此客套。妹夫,你以为然否?”
“呵呵呵!姐夫所言甚是。小弟鲁莽,让姐夫见笑了。”李利大笑着说道。
“不碍事,你我乃是连襟兄弟,何必拘礼。”李儒笑道。
随即李儒扭头对李傕说道:“李将军,下令吧。既然温侯有伤在身,那便让狼骑军先撤军,由张济将军护送回城。请张济将军务必记住,一个时辰后,你与温侯一起去太师府复命!”
李傕闻言欣然点头,对张辽说道:“张辽,立即撤兵回城。不必多言,有什么话让温侯见到相国时再说!”
张辽似乎想说什么,但他的话尚未说出口,便被李傕挡了回来。于是他只好躬身领命,随即打马回阵,指挥狼骑军快速撤出战场。
“张济,率领本部人马护送温侯回城,不得有误!”看着狼骑营撤兵,李傕神情严肃地对张济下令道。
“诺,末将领命!”张济拱手一揖,打马转身便走,随之大手一挥,招呼本部兵马跟在狼骑军身后,缓缓而行。
目送狼骑军离开战场,李利不着痕迹地对典韦和滕羽二将挥手示意。旋即,但见武威军将士迅速打扫战场,并将吕布军留下的三千多具尸首和上千匹死马抬到低洼处,就地掩埋。
李傕和李儒二人眼看武威军动手如此之快,惊愕之余,不禁失声大笑起来。
李儒笑着对李利说道:“文昌,你麾下将士果真是训练有素,一点好处都不放过。”
李利闻言后,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笑道:“姐夫过奖了。你是不知道啊,武威郡太穷了!你看看我麾下将士的战甲,太简陋了,刚刚与狼骑军厮杀时吃了大亏,损失惨重啊!姐夫有没有办法给小弟弄上几千套重甲?几百套也行,反正是多多益善,小弟先行谢过姐夫!”(未完待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