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第一百二十五章:传八卦闻希白提点【标题】
林泽的身体还很虚弱,但是看着面前的损友,还是很给面子地坐起身来,笑眯眯地说:“怎么着,瞧着裴二郎成亲了,你心里不平衡了?”
闻希白嗤笑一声,十分不屑道:“谁稀罕呢!”说着,斜睨了林泽一眼,似笑非笑道:“不是我说你,你妹妹成亲这样大的场面,亏得你平时爱护疼惜的跟什么似的,到临了的时候反而缺席了,哎呦呦,要是换了是我呀,可得悔得肠子都青了!”
林泽肠子没悔青,可是冷被闻希白这些酸话给刺激得差点胃痉挛。老大不客气地抬脚就给了闻希白一下子,瞅着被自己蹬到床尾的闻希白气哼哼地说:“得,要悔你悔去,别跟大爷这里说这些个挑拨离间的话!”
闻希白倒不生气,只悠悠然地掸了掸衣角,他本就生得极俊美,今日又穿了一身石青色广陵锦衣,腰间扣着玄色连勾雷纹玉带,果然瞧着面若冠玉仪表堂堂。他又惯爱做些拿腔作调的差事,越发的像那些衣冠禽兽人面兽心的纨绔子弟了。
林泽越看越好笑,索性也不在床上躺着了,直起身就要拿外套穿起来。吓得闻希白连忙一手拦住了,嘴里忙道:“小祖宗,我可不敢再说什么了。林大人千万交代的,再不许你从床上离开半步,要是你在我眼皮子底下还敢下床,那今后可有我吃不了兜着走的份儿了!”
闻希白的眼睛里明晃晃的传达出:你可别害我!
林泽了然,不就因着这小子如今被调到了吏部领着差事么,这真本事还没瞅见呢,倒是溜须拍马的功夫见长。得,林泽也没有为难人的兴趣爱好,既然闻希白左右拦着不许他穿外套起来,他也不折腾了,只往引枕上一靠,闲适地开口:“都说闻大公子是京中消息最灵通的了,我这里耳闭目塞的,还请闻大公子别藏私才是。”
一句话,那就是:不许我起来,行!那你好好儿地把最近京里头的八卦消息给爷说说,说的好听了有赏,不好听了么,哼哼,掂量着办!
闻希白抚了一把脑门上的虚汗,见林泽放弃了下床的念头,自然乐的高兴,往长榻边一坐,手里端着茶就要开讲。
“你可不知道,就你昏迷的这些日子里,皇上的脾气愈发的坏了。从前也不觉得,我还只当皇上是个没脾性的好人儿呢,你从前可见过皇上发怒过?左不过斥责一两句也就是了,谁想这小半年里,就你这在家躺着的不知道,每日里我上朝啊,就跟从水里捞出来似的,后背都汗湿湿的。”
林泽讶然:“当真如此么?”
“可不是,谁还唬你呢!”闻希白呷了一口茶,又叹道:“唉,我说呢,林大人什么都好,不说你和林澜吧,一个是翰林清贵,一个是小小解元。再有你妹妹,那也是个极有造化的,连皇上皇后都亲自指婚,多大的体面,又是个郡主,不提尊贵,就是这身份搁着也是瞧着要人艳羡了。”
“不然怎么说呢,林大人如今官做得挺大,朝中人脉又广,声名又好。可在我瞧来呀,林大人可有一点,唉,最提不上嘴说。”
林泽歪了歪脑袋,见闻希白一副唏嘘不胜的样子,心里倒疑惑起来,忙问何故。
闻希白卖了好一会儿的关子,才说:“我瞧着林大人也忒没亲家运了不是?就说你外祖家吧,那一家子都不是肯安分的人,这才多少时候呢,捧着薛家进了老圣人的宫里头,惹得多少人笑话。不说安分守己也就罢了,偏还跳上跳下的。”
“哎,去年京里头把你和那甄家三小姐的事儿都传遍啦,就是我听了心里都替你膈应。虽说甄家的姑娘恐怕也差不到哪里去,可这赶鸭子上架的活儿,我这才是第一回瞧着,好歹最后没成,否则心里还不要被他们一家子算计去?”
林泽听到这里,只挥了挥手说:“不过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捡点儿时新的来说说。”
“你别着急呀!你是昏迷着不知道呢,那段日子,瞧着你脸色青白,嘴巴也紫了,人也消受了,躺在床上出气多进气少的,我看着也心慌。你那外祖家倒好了,我这外人看着尚且心里担心你呢,偏你那外祖母,亲自拄着拐杖来,进来和林大人说的第一句话不是关心你的病情,竟然是要冲喜!哎呦喂,我当时听说这事儿的时候,差点一口气没憋坏了。”
这一茬倒是从来没听过,林如海没提过,他也不知道,至于水湛……林泽想了想,恐怕这人巴不得自己不知道这些事儿,免得分出精力去应付罢了。
闻希白见林泽脸上神色淡淡的,还以为他为这个事情担忧,只笑道:“不过你也别担心啦,好在林大人是个明白的,一口便回绝了。我听说,你外祖母想的是把二房的庶出姑娘嫁给你,啧,当真异想天开。不是我在你跟前夸口,就你如今的身份,往后的前程也是可以想见,何况你生得人品相貌样样儿不差,就是尚个公主也使得了,偏你外祖家拎不清,一股脑地要来丢人现眼。活该被御史参了一本,如今倒老实了些。”
“御史参了他们家什么?”
“还不就是参了贾政治家不严之罪,又有人提起贾赦袭了爵位,却偏居一隅,贾家的二房反而占着荣禧堂。当着早朝的时候,多少人多少双眼睛瞅着,贾家二老爷当时脸上就红得像是要滴血,也是了,这么丢人的事儿被当面儿讲出来,是个有羞耻心的都会不好意思。”
“唉,那贾家二老爷也可怜,正赶上皇上心情不快的当口儿,可谓是送上门给皇上训斥的。皇上全然也没给贾家留脸面,连‘不忠不孝’四个字都说了,当下就叫他回去‘闭门思过’,什么时候想清楚了,什么时候再‘官复原职’。想来,若非有皇上主动想起来,恐怕他的官位也是到头了。”
林泽眉梢微微一挑,似笑非笑地“哦”了一声,见闻希白看过来,只勾了勾唇笑道:“窃居高堂,本来就是全然不顾礼义廉耻之徒。偏此人满口仁义道德,又总把规矩挂在嘴边,时常还拿这一套去训诫子侄,如今蒙羞布被当场揭开,岂不是羞煞人也?”
“不过贾家的大老爷却聪明得很,从前虽不见得,经此一事却能发现此人颇有心计了。”
“皇上斥责贾家二房窃居正房,责令二房三日内搬出,可贾家的大老爷却上了一表,言明老太君年事已高,居于荣禧堂颐养天年再合适不过。自己虽已袭爵,却不能罔顾老太君抚养之恩,请圣上明鉴。这一招以退为进着实巧妙,明眼人一瞧谁不知道这是因着老太君偏心之过,纵是平日里看贾赦不顺眼的人,听了这些也开始倒向他了,你说是不是极妙?”
林泽听罢,大笑着鼓起掌来,“妙哉妙哉,诚然老太君偏爱幼子之心人尽皆知,可贾家大老爷未必干干净净。经此一事,这道折子倒是上的极好,又打消了老太君怨怼之心,又把二房逼到退无可退的角落里头,众人还得为他说话,岂不妙哉?”
“可不是么!”
“不过贾家的大房的确出息的很,那贾琏这几年领了实差,越发的干练了。早几个月前已经带着老婆孩子去灵州上任了,这样一来,离了贾家的泥沼倒是件大好事呢。”
林泽有些惊讶:“不是说六月才有调令,这才什么时候,怎么去得这么突然?”
“快别提,灵州知州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得了急病,一夜之间忽而去了。人心惶惶的,皇上也不想灵州没人,反正调令早晚是要下的,不过前后差了几个月罢了,有什么要紧。”说着,闻希白把手里的茶盏一放,仔细地看了看林泽的脸色,刻意压低了声音问:“说到这里,我倒存了件事情要问你。”
见他这副谨慎小心的样子,林泽表情也严肃了几分,只说:“你我之间何必如此,有话只管说就是了,这还是在我的屋子里,有什么要防的。”
闻希白这才开口问道:“我只有一事,至今想不明白。当日你分明是中了剧毒,连太医都束手无策,可三殿下一进一出,你这小命便从鬼门关拉回来了。岂有这样便宜的好事儿?我之后虽也向人打听起,却都是三缄其口。”
见林泽表情变了几变,闻希白抿了抿唇,沉声道:“我知道你和三殿下的情分不一般,只是……我是见不得这些肮脏的手段,倘或你这次的事儿当真同他有关系,我这里有句话,你自己好好思量着。别因着和他感情好,便一味的相信他,到时候真丢了性命,只怕哭都没地方哭去。”
林泽心里微微一暖,见闻希白皱着眉头,一向玩世不恭的脸上难得的露出严肃又冷凝的表情来,便弯唇笑道:“我哪里是这样蠢笨的人,你和我同窗数载,咱们又同在翰林院里这几年,难道我的为人你竟瞧不过?人若敬我一尺,我必敬人一丈;可人若要欺我……哼,只管骑驴看唱本――走着瞧罢。”
闻希白“嗤――”地笑了,斜睨着林泽说:“我还当你说什么狠话,原来是这些。”
“正是因为和你同窗这些年,我看透了你为人方才和你说这些。你这人,平日里惯是个能忍耐的,我有时倒宁愿你有仇报仇,当场就报了那才爽快。偏你唧唧歪歪地,每日里磨刀霍霍脸上却笑意盈盈的,算是怎么个回事呢!你不憋屈,我还喘不过气呢,麻利的解决了,别总悬着,烦人!”
林泽笑道:“遵命!”
他也是时候回报那人一份大礼了!
作者有话要说:目测这篇文……再有个一星期就要完结了,番外神马的……要不要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