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再说司恒,走着走着莫名其妙就发现陌无念不见了,大呼小叫了好一阵子也没人理他。
“哎哎哎,不是那混蛋故意想甩开我吧?不至于啊。想甩开我林子里就可以了,也没理由啊。天啊,我是哪里得罪你了啊,这么玩我迟早会被弄死。”司恒一手抓着石壁,小心翼翼地用脚尖点点前面的路,另一手在空中胡乱摸着。也难怪他小心谨慎走一步要折腾半天,刚才大意之下一脚踩空,狠狠摔在地上,被突起的石块磕得哭爹骂娘。才站起来,脑袋又被撞了个眼冒金星。
“晦气啊晦气,那小子说他折腾了四天走出去了,上天保佑,我能早些出去。呸,最好遇到他再出去,外面还有饿虎豺狼等着抓小美女呢。哦,还有她给我吃的什么药,七天,遇不到不是完了吗!她可千万别先给抓了啊。”司恒愤愤不平地自言自语,可是除了回声飘飘荡荡,没有任何反应。
黑暗寂静是最容易让人奔溃的,尤其这样前路未卜。司恒又叫又喊了好一会儿,渐渐也累了不再说话,沉静包围,压抑的气氛涌了上来。
“休息好了吗?我们走吧。”
孟千舞从睡梦中醒来,便听到耳边陌无念适时响起的声音。但似乎又有些不同,多了些淡漠和疏离。
“嗯!”孟千舞站起身,才发觉身上盖了件披风,不知道什么材质做的,摸起来很舒服。
“你的?”孟千舞语气十分古怪。
陌无念接过披风,简单的解释了一下自己有一件可以储存东西的宝物。
陌无念再次抓住孟千舞的胳膊,慢慢向前走去。
“我说,反正绕不出去,何必走的那么急啊?”
“呆在原地出口是不会出现的,也只有指望像以前那样走着走着就出去了。”
“那也不用这么累死累活的。”孟千舞小声嘟囔道,“这都过去几天了。”
“三天,对你来说是两天不到。”陌无念说着,突然停下脚步。
“怎么了,啊,那是什么?”孟千舞一怔,便看到眼前多了些光点。淡蓝色,非常微弱,飘忽着幽幽荡荡,非常遥远,又像随时能够抓住,有点像萤火虫,但诡异得多。废话,在这样一个洞里,有发蓝光的萤火虫?
“原来那次不是幻觉……”陌无念喃喃地说了一句。
“什么?”
“上次我昏迷中看到了蓝色的光点,迷迷糊糊中走了出去,后来想起来以为是幻觉。没想到是真的。离出口不远了。”
“可这些蓝光是什么。”孟千舞伸出手,一个几乎难以看清的蓝色光点轻轻撞了上去,什么感觉都没有,穿过了她的手,在另一侧幽幽地继续飘荡。
陌无念摇了摇头,没有管诡异的蓝光,小心地继续前进。果然不出他所料,蓝光渐渐看不见了――白色的刺眼的亮光遮掩了微弱的光点。
“出口!”孟千舞刚想欢呼起来,陌无念却一把捂住她的嘴,低声警告:“我们快出去了,也意味着随时会有军队出没。不想死就安静。”
孟千舞本来是很恼怒的,但听他这么一说,也只好点点头。
陌无念悄然松开了手,脚步放轻,眯着眼睛慢慢地朝洞口走去,始终握着短刀的右手微微调整着姿势,随时能用最快的速度出手置人于死地。
孟千舞跟在后面,陌无念身上隐隐透出的杀气和煞气让她有些心惊和惶恐,仿佛眼前的不再是那个淡然的少年,反而像一个冷血的杀手,孟千舞不由自主地退了一小步。
“没事。”陌无念在洞口细细探查一番,悄悄放松,招呼孟千舞过来。杀气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孟千舞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错觉。
“到处都没人,似乎撤走了?”周围很平静,风悠悠地吹着,遥远的地方有白鸠的欢快的鸣声。陌无念脸色并不好看。
“没人还不好吗,难不成要一出来就被抓住才好?”孟千舞走出洞口,阳光刺得她好久才适应过来,看着身上衣裙染了些血,不由皱眉。
“我们已经在洞里绕了三天多,足够这支军队把这山峰翻个遍,如果实在找不到,就只有把人撤走放火。”
孟千舞一滞,脸色也变得难看。
“我们得赶紧走了。”陌无念看看天,现在是上午。
“可司恒还没出来,等他?”孟千舞忧虑地说。
陌无念看了她一眼,点点头说:“这洞有些古怪,我猜他也该出来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太阳越升越高,孟千舞有些不耐烦,便坐到一块裸石上休息。陌无念没动,站在那里静静地打量着洞口。他始终觉得不对劲,这洞口也不小了,凭军队的仔细程度不可能不发现,一旦看到了洞口,便是守株待兔也足够了。怎么可能就这样选择烧山这种极端的办法?
“哇哇!你们什么时候出来的!我在里面都快疯了!”司恒跌跌撞撞总算看到了光,想也不想就跑了出来,便看到陌无念淡然的眼睛和孟千舞一脸欣喜。
“跑那么快,要是洞口是敌人守着,你就死了。”陌无念“提醒”道。
司恒表情一僵,恶狠狠地瞪了陌无念一眼,转头讨好地看着孟千舞:“千舞妹妹,你看你也醒了,解药是不是也该给我了呀?”
“谁是你妹妹了!前几天看你还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呢。”
“那不是那时候无念兄没醒吗,要是你随便给我下点什么,我可怎么办。”司恒小声嘀咕。
“哼!原来是怕我啊。”孟千舞恢复了一丝调皮,“要解药啊,等我高兴了再说吧。”
“哎哎哎!别啊别啊!”司恒苦着脸。他当然也知道孟千舞不会害他,但被下了药心里总是有块疙瘩。
“好了,赶紧走吧。这里离地面不远,一个时辰就能出山。只要担心最后的封锁,那可不是山里简单的营地了,还有他们说不定什么时候会放火。”
“嗯,也是,得赶紧走!”司恒连连点头,表情也严肃起来。
三个人匆匆往山下赶去,谁也没有注意到,在他们离开一段距离后,原本引人注目的宽阔的洞口,扭曲了一阵,消失了。
“大人,还有一个时辰就能撤离完毕,都已经按您的部署待命。”一名士兵在营帐中向中年军官报告,表面上甚是尊敬,举止也很得体,可眉宇间却是骄傲和不屑,似乎是闻到了酒味,更有种不满和鄙夷。他也是知道,自己出身特卫队,而这个名义上的长官只是……替死鬼,尽管他的布局用兵都十分合理。
“很好,等人走完便派人烧山吧。做好准备,他们可能会硬闯。根据前面的情报,他们中有一个人非常厉害。”中年军官显然察觉了士兵的小心思,但毫无异色地吩咐道。
“是!”士兵干脆利落地回答,转身便走了。
“钟城,你真要这么干?”一旁坐着的年长的军官问。
“擎大哥……”钟城想说什么,却被打断。
“烧山啊,你知道这意味什么么?不说这座山里多少年的奇花异草珍贵的药材毁于一旦,你现在搜不出她,就算烧了山,你也搜不出她的尸体!到时候那些看你不爽的家伙悄悄弄些手段,你就死无全尸了。你家族为了表个忠诚,说不准直接以你未完成军令处理了你。你又何苦?这地方我们不熟,说不定那女孩就跑了呢?”
“那还能怎样?我从小梦想当将军,谁知道练不了武,嘿,这还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暗中使绊子,纵使兵法再好,也难得到重视。本来有个机会出人头地,却遭人嫉恨把我打成重伤,错失了机会。我好不容易一步步走上来,这次,算是我当的最大的一个官了。”钟城一脸苦涩,“命令你是知道的。将军说不惜一切代价,那自然是不惜一切代价了。”
“唉,随你。反正一样留不下好名声。”
“擎大哥,我再去山上看看,剩下的你替我安排着。”
“去吧去吧,一个时辰记得回来。下面的人傲着呢,别把你烧死在上面。”擎摇摇头,又摸出酒,喝了一口。
钟城总一个人上山――谁也不知道他在山上干了什么,或许就碰到那女孩了呢?或许就知道什么了呢?他也不得不这么求死。出于一些原因,他的位置很尴尬,外面有人想要他死,家族也想要他死,偏偏家族不能直接毫无理由对付他,恨得要死还得维护他,这样,他的妻子儿女都受到一些的小绊子,为了赶紧让家族闭嘴,他也只好如此,换儿子将来的光明大道。这些道理,开始他不懂,也是慢慢才在磕磕碰碰中醒悟。可惜,太晚了,本来有更温和的办法,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