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客房夜间气温凉,盖着棉被暖胸膛。
一觉醒来天未亮,不慎掉落尘土脏。
轻迈脚步走到床,盖在建宁身体上。
两人喷嚏风寒伤,王凯出门煮姜汤。
孟子曰:这眼睛一闭一睁,一晚上就过去了。
在天蒙蒙亮的时候,趴在圆桌上的王凯苏醒了过来。与其说是睡醒了,不如说是被冻醒的。
眼下正直三月中旬,虽说这天气无法跟初春时节的乍暖还寒相比,但也是夜晚凉气逼人的。
昨个儿夜里,王凯是趴在客房里的圆桌上睡下的,身穿上的衣服只有单薄的长袍马褂,自然是抵御不了这满屋子的凉气。
若不是因为王凯昨个儿又是跟把守驿馆门外的兵卒打斗,又是跟居住在驿馆之内的英格兰使节团武馆托马斯比试枪法,搞得他是精疲力尽、身心俱疲,困意袭来,趴在圆桌上很快就睡了过去。
不然的话,在凉气弥漫的客房之内,王凯断然是无法入眠的,不被冻醒才怪呢。
而此时,醒来的王凯刚睁开眼睛醒来,就冷不丁地接连打了三个喷嚏――“吖嗪……吖嗪……吖嗪”!
打完这三个喷嚏之后,王凯在心里默默地念叨着:一想二骂三感冒。我的天,我刚才打了三个喷嚏,该不会感冒了吧。
刚想到这里,王凯感觉背后有些沉甸甸的东西,他刚要伸出双手往背后一摸,侧过脑袋扭头一看,“哗啦”一声,后背上立马就轻松无比了起来,那个覆盖在后背上沉甸甸的东西滑落到了地上。
待坐在圆凳上的王凯,整个身子都转了过去,低头一瞧,这才发现刚才掉落在地上的是一件厚实的棉被。
当王凯弯下腰来,伸手抚摸了一下那掉在地上的棉被时,感觉棉被朝上的表面还是十分暖和的。由此,他这才明白过来,十有八九这一件棉被是披在了他的身上。
刚思忖至此,王凯又冷不丁地打了一个喷嚏――“吖嗪”!
在王凯愣神了片刻的功夫后,他赶紧把面前掉落在地上的棉被捡了起来,并拍打了一番棉被下面沾染了铺地青砖上的尘土。
当冻得有些瑟瑟发抖的王凯,准备要把拍打了干净的棉被重新披挂在身上之时,他眼睛的余光突然瞥见了正前方四五步开外的木床之上,穿着外衣的建宁公主盖着一件看起来并不是很厚的毯子,静静地躺在木床之上熟睡着。
把棉被抱在胸前的王凯,坐在圆凳之上,目不转睛地直视着正前方躺在木床之上熟睡着的建宁公主,细致入微地看到,每过一会儿,盖着单薄毯子的建宁公主就会打一个幅度并不是很大的哆嗦。
看到了这里以后,王凯就如坐针毡起来,有些坐不住的他赶紧站起身来,抱着胸前的那一床暖和还带着他体温的棉被,蹑手蹑脚地走到了木床前,把那一件厚实的棉被伸展开来,轻拿轻放地覆盖在了平躺在木床之上的建宁公主躯体盖着的单薄的毛毯上。
刚把那一件厚实暖和的棉被给建宁公主盖上了之后,站在木床前的王凯就又冷不丁地打了一个喷嚏――“吖嗪”!
好在,王凯这一次早就准备,生怕把正熟睡着的建宁公主给吵醒了,他刚“啊”了一下,还没有让“嗪”发出声来,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双手把鼻子和嘴巴一起捂得严严实实。
就此,这一声“吖嗪”就从方才的干脆变成了闷哼。
即便是王凯想要极力的控制,但还是把正处在熟睡之中的建宁公主给吵醒了。
“李嬷嬷,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怎么那么吵呢?”被吵醒了的建宁公主,头脑意识还不是很清醒,处在迷迷瞪瞪状态之中的她,伸出芊芊玉手,轻柔着惺忪而未睁开的双眼,微蹙着眉头,用慵懒的口吻,好似自言自语地问询道。
“回公主殿下的话,现在已经过了五更天,这天马上就要方亮了。公主殿下,您还是再睡一会儿吧,等到了辰时再叫醒公主殿下您用早膳。”
站定在木床前的王凯,方才还以为把建宁公主给吵醒了会糟糕她的嗔怪呢,此时听到了建宁公主的问话后,他便略一思忖,装腔作势地发出女人尖利的声音,用毕恭毕敬的语气,回答了一番说道。
“什么,现在都已经到了五更天了。不行,我得赶紧起床看看,王凯那个登徒子是趴在桌子上睡的,也不知道这个登徒子着凉了没有。幸好昨个儿夜里,我在临睡之前给往他身上盖了一床棉被。不然的话,这个登徒子肯定会被冻得睡不着觉的,他万一在感染了风寒,身体抱病,那我皇兄交给他的任务可就没有办法来完成了。
“不行,不行,我得赶紧起来看一眼才行。”轻柔了几下惺忪睡眼的建宁公主,在听完了王凯的回话后,立马就惊醒了半坐起身来,迷瞪着眼,不停地摇晃着脑袋,若有所思地忧心忡忡道。
听到了这里以后,王凯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他后背上所盖着的那一床厚实暖和的棉被,是建宁公主趁着他先睡着了的时候偷偷披上的。
一想到这里,王凯的内心便感觉暖融融的,当即就连连摆着手,体贴入微地说道:“不打紧,不打紧,让公主殿下您多费心了。下官看着公主殿下您盖了那么单薄的毯子睡了一晚上,实在是有些于心不忍,醒来之后,就赶紧把那一床厚实暖和的棉被给你盖上了。
“这棉被还留有下官的体温呢,热乎的紧,公主殿下趁着天没有亮,距离辰时还有将近一个时辰的光景呢,赶紧躺下再睡一会儿吧。”
待王凯的话音一落,半坐在木床之上的建宁公主扭过头去一看,见到王凯正站在床边冲着她微微一笑,顿时,就让方才还满脸愁容的她,立马就变成了花容失色。
“你你你,你怎么醒了呢?你,你醒了就老老实实坐在凳子就是了,你跑到我床前来做什么?”大惊失色之下的建宁公主,伸出他右边的那一只芊芊玉手,指着站在床前满脸挂着笑容的王凯,嗫嚅着支支吾吾地质问了一番道。
质问完毕后,建宁公主又扭过头去,低头看了两眼躺在她身上的那一床暖和还冒着热气的棉被,在回想起方才王凯所说的话,这才明白过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就此,脸颊上气愤不已的怒气才消减了大半。
热脸碰上冷屁股的王凯,被建宁公主劈头盖脸地指责了一番后,不知怎的,他突然就又接连打了三声喷嚏――“吖嗪……吖嗪……吖嗪”!
“你看你,唉,王凯,你方才不是还说不打紧么,你打了那么多的喷嚏,定然是昨天夜里受凉了。你说你都盖了那么厚的一床棉被了,怎么还受凉了呢。本公主不过是一个柔弱的女子,昨个儿夜里盖的可是一床单薄的毯子睡下的,却一点儿事情都没有。
“唉,你说你是一个功夫那么高强的一个人,怎么就那么不受冻呢,连我这样的一个弱女子都不如,真不知道我皇兄是怎么选上你做他的全权特命大使,还跟你义结金兰结拜兄弟。你说你要是因为受凉感染了风寒病倒了的话,今个儿可是最后一天了,我皇兄交代给你的任务你能够圆满完成么,真的是令人担忧呐。”
看到王凯连续打了三个喷嚏之后,半坐在木床之上的建宁公主禁不住摇了摇头,一边唉声叹气着,一边冷言冷语地奚落着王凯,并不无担忧地说道。
刚奚落完王凯一番仓长叹了一口气之后的建宁公主,毫无征兆地突然就“吖嗪……吖嗪……吖嗪”地接连不断地打了四五个喷嚏。
由于建宁公主时面朝着站在床前的王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不到三尺远,在建宁公主冷不丁发出的这四五喷嚏,这口水都无一例外地喷了来不多躲闪的王凯满脸。
被喷了一脸口水的王凯,先是愣神了两下,随即就赶紧伸出衣袖擦拭了起来。同时,也让他感到颇为的尴尬,脸颊上火辣辣的。
而打完喷嚏鼻孔堵塞的建宁公主,则羞臊地涨红了脸颊,自渐形秽地低下头去,暗自懊恼的她恨不得赶紧找一个地缝钻进去。
把脸颊上的口水擦拭了几下后,王凯转过身去,背对着建宁公主,好言好语地安抚了一番道:“那什么,公主殿下,你看你也受凉了,你赶紧改好被子再躺下睡一会儿吧。这外边也放亮了,我出去到厨房一趟,去吩咐烧饭的师傅煮两碗姜汤喝,受了点凉不打紧的,发发热就会好的。”
在王凯说完之后,建宁公主便轻咬着红唇,“嗯”了一声作为回应。
于是,王凯便快步离开了客房,出了门之后,让他大喘了一口气,便迈开大步朝着不远处已经生气了袅袅炊烟的厨房行去。
在这赶往厨房三四丈远的路途之上,王凯留下了此起彼伏“吖嗪”的喷嚏声。
而与之遥相辉映的是,听从王凯的吩咐躺在木床上蜷缩成一团盖着厚实棉被的建宁公主,也接二连三地发出着“吖嗪”个没玩没了的喷嚏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