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夜,静悄悄的,一辆马车从西城区的魏国公府的方向驶出。
虽然马车外表十分普通,但马车的周围却跟随着四位骑马的精壮武士,眼中精光闪烁,显然武力极为不俗。
而驾车的人,则是一个长相阴柔的无须男子,一双眼睛宛若毒蛇一般,看着就让人心中发凉。
就在这时,驾车的年轻男子突然停了下来,眯眼看着某个方向,并悄悄向四名护卫打了个手势。四人即刻将手中的刀拔了出来,警惕四周。
时间仿佛停滞了一秒,突然,一阵破风声传来,数十支箭矢密密麻麻的射向马车。
护卫们似乎早已经习惯了被刺杀,没有一丝慌乱,各施解数打落箭矢,只剩寥寥几根箭矢落在马车上,发出了金属碰撞的响声。
箭矢全都卡在了马车壁上,只射进马车里一个箭头。
驾车男子不屑冷笑一声,四名带刀护卫飞身而起,跟不知从何处跳出来的黑衣人短兵相接。
不过半盏茶的时间,四名护卫就回来了,不远处留下了几个人的尸体。而他们四人,除了一个人伤的比较重之外,其他几人不过受了点轻伤。
“属下无能,让他们跑了两人。”护卫头领单膝跪地请罪。
驾车男子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马车里没有传来人声,只有轻微的珠玉相撞的声音,护卫头领知道,那是殿下从不离手的白玉108颗念珠,头上不由的冒出一层冷汗。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一个优雅沉稳的声音缓缓道:“自己去刑堂领罚。”
“是,属下谢殿下恩典!”护卫头领闻言,冷硬的脸上竟露出一丝庆幸。
马车又缓缓离开了,留在路上的尸体和打斗痕迹也很快被人清理干净。
……
魏国公府喧闹了整整一天,中门大开,宾客如云。许多朝中大臣和名门显贵都派人送来了贺礼,连太子殿下都亲至祝贺,虽然只是略坐了坐就走了,但是却也给足了魏国公府和新嫁娘的面子。婚礼盛况之空前,近几年来,竟少人能比得上的。
虽然有人说于礼不和,但是,又有几个人当回事。没看到圣上都默许了吗?皇后娘娘下懿旨赐婚,太子殿下亲至,这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国公府攀上了太子这棵大树,将来太子登基,魏国公府的势力恐怕会更上一层楼。
所以,不管有请帖还是没请帖的都来了,都想巴结巴结跟太子关系密切的魏国公府,若是能在太子面前露露面也是好的。
要知道,圣上的身体已经有些不好了,在朝中,太子一家独大,没有一个皇子的势力能够比得上。唯一在身份上对太子有威胁的二皇子,也是个命不久矣的病秧子。将来荣登大宝的人,除了太子,还能有谁?
所有人的脸上都带着喜庆的笑容,欢声笑语不断。没有人想起两年多前,梁瑄和清平县主的那场敷衍寒酸的婚礼,也没人可怜那个成为政治牺牲品的无辜少女,她就像是落入大海里的一滴水珠,激不起半点涟漪。
富贵园,魏国公夫人郑氏,坐在罗汉塌上,疲惫的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平时这个点,她早已经入睡。不过,自己最疼爱的小儿子娶亲,她即便再累,也得撑着,而且心甘如怡。想到儿子终于娶到了他心心念念的意中人,郑夫人也为儿子开心。不过,她最开心的,是魏国公府终于上了太子这条大船。
别看魏国公声势显赫,在没有异姓王的情况下,封无可封,但是,魏国公府并不能世袭,只有这一代。她的嫡长子梁琅,体弱多病,文不成武不就,只捐了个六品武官,如果老爷将来一蹬腿,这赫赫扬扬的国公府,他又怎能撑得起来?
虽说瑄儿考中了探花郎,将来或能入阁拜相,但毕竟没有爵位,不能保住子孙后代荣华富贵。
所以,为了国公府的前途,她也不得不搏一搏。
现在她家老爷至今还在边关带兵,连儿子娶亲都没有回来,家里的大小事务,一切都由她这个当家夫人做主。虽然老爷一直告诫她,不让她搀和进皇子们之间的斗争,但是,在她看来,太子登基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了,还有什么可顾忌的?她家老爷就是太小心了。
现在瑄儿娶了皇后侄女,老爷就是不愿意,也没有办法了。
其实,她完全可以等楚瑶死后,再让梁瑄以正妻之礼娶吴家小姐进门,可惜,楚瑶现在还不到死的时候,就算她死了,梁瑄还得为她守制一年才能再娶。而吴家小姐已经十八岁了,已经等不起了。她和皇后也怕迟则生变,所以,只能暂时委屈吴家小姐了。
想到这里,郑夫人轻叹了一口气,但愿吴家小姐,像她所打听的那般温顺贤惠吧!
郑夫人正打算梳洗就寝,忽然见自己的陪房孙庆家的一脸惶急的走了过来,附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
“什么?!太子殿下遇刺了?”郑夫人大惊失色,眉宇间闪过一丝慌张,“太子殿下可有受伤?”
孙庆家的忙摇摇头,道:“夫人放心,殿下洪福齐天,并没有受伤。”
郑夫人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庆幸道:“佛祖保佑。”
若是太子殿下因为参加魏国公府的喜宴受了伤,他们魏国公府无论如何都掰扯不开的。万一皇帝一个迁怒,她以前所做的努力可都白费了。
“这件事还有哪些人知道?”
“外子和两个小厮,他们也是无意中才碰到的。至于其他人有没有看到,就不得而知了。”孙庆家的惊魂未定的说道。
“这件事别传出去,你们就当不知道。”郑夫人道。
孙庆家的忙点头保证:“夫人放心,我们一个字都不会往外说,那两个小厮不会再出现。”
郑夫人这才满意,“你做事,我放心。”
孙庆家的感恩戴德了一番,又开始夸赞新少夫人如何美丽大方,和四少爷天生一对,逗的郑夫人也开心起来。
见郑夫人疲惫了,正想着退出,忽然听到外面隐隐传来一阵说话声,还有隐隐的斥责声。
郑夫人不悦的皱了皱眉头。
孙庆家的很有眼色的替郑夫人问道:“是谁在外面喧哗?”
门帘外传来大丫鬟明玉的声音:“禀夫人,是孙婆子和赵婆子。”
孙庆家的看了看郑夫人,见郑夫人捏了捏眉头,知道夫人不想见她们,便道:“天色晚了,夫人要休息了,她们有什么事明天再来吧。”
明玉犹豫了一下,道:“可她们说是关于颐天居那位的事。”
郑夫人神色更加不喜,不过,到底是担心那边有什么变数,怕坏了老爷的事,便点了点头。
孙庆家的闻弦音知雅意,忙到:“让她们进来吧!”
接着,就见大红撒花软帘一掀,一个十七、八岁的明丽少女先走了进来,后面跟着鼻青脸肿的孙婆子和赵婆子。
郑夫人见了她们,一脸惊疑,冷声道:“这是怎么回事?是谁敢打我富贵园的人?”
她不是心疼两个婆子,毕竟,她们只是三等看门婆子。但是,有句话叫打狗也要看主人,她是国公府的当家夫人,打她院子里的下人就是打她的脸,她不生气才怪。
“夫人,您要给奴婢们做主啊!”
孙婆子和赵婆子一进门就跪在了郑夫人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起来。
“奴婢奉夫人的命令去颐天居借两个厨娘,哪里知道清平县主一点不讲道理,不但不借人,还给了我们一顿好打。”
“你们没说是奉我的命令去的?”郑夫人冷声道。
她根本不相信那个胆小懦弱的人会忤逆自己。
“奴婢说了,可是,县主娘娘根本不放在心上,她甚至连门都不让我们进,说厨娘是从王府带来的,国公府用不起。奴婢两人百般哀求,县主娘娘才勉强同意,但是必须让老奴自打嘴巴。我们怕坏了夫人的事,不敢反抗,只好听之任之。可没想到她竟然出尔反尔,不但没有借出厨娘,还将她的两个贴身大丫鬟推出来滥竽充数,奴婢无能,实在没脸再见夫人。”孙婆子委屈又羞愧的哭诉道,配合着那张青肿的脸,很有说服力。
“她竟敢如此?你们确定没有骗我?”郑夫人柳眉倒竖,厉声问道。
“老奴敢对天发誓,若有一句假话,天打雷劈。”孙婆子信誓旦旦的说道。
郑夫人一怔,虽然觉得她没骗自己,但还是有些不能相信。因为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那个儿媳妇她早就看透了,平时对她畏惧的很,现在又怎敢违抗她的命令?难道她以前都是装的。
哼,就算是装的她也不怕,她无权无势的一介孤女,还能翻出她的手掌心不成?
郑夫人沉吟片刻,道:“这样吧!从明天起,断了颐天居小厨房的供应,直到她来给我磕头认错为止。我倒也看看,她能支撑几天。”
孙婆子和赵婆子心中一喜,国公府里的米粮、蔬菜、肉类等都是统一采买,然后发送到各个厨房去的,颐天居自然也是如此。但是以往采买的下人,见楚瑶不受宠,送到颐天居的米粮,一直都缺斤短两,以次充好,蔬菜也都是别人挑剩下的剩菜。所以,颐天居里根本没有多少存粮。
就算四少奶奶手中有银子,但她们的人又出不了府,有钱也没处去买。四少奶奶除了前来向夫人请罪,没有别的办法。到时候在新奶奶和下人面前出丑是免不了的了,夫人真是好打算。
“夫人,那碧云、碧雪两个小丫头在门外跪着呢!您打算如何处置?”
郑夫人眼神轻蔑,“没用的废物,从哪儿来的回哪里去!”
孙婆子刚要答应,却听郑夫人又道:“等等,那两个丫鬟还是先留在我身边吧,说不定以后还有用。另外,赏给孙、赵两个婆子五两银子,就当是给她们的医药钱。行了,我累了,都退下吧!”
孙、赵两个婆子接过银子,欢天喜地的退下了。要知道她们的月钱不过才五百文而已,五两银子对于她们这等看门婆子来说,也算是一笔小财了。当然,她们最高兴的,还是夫人对楚瑶的处罚。两人互相打着眼色,眼神里是同样的幸灾乐祸。她们迫不及待要看楚瑶被打脸的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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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猜猜女主会如何应对恶婆婆的刁难呢?她会去道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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