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莫宁生起身上岸,抖了抖身子,抖掉身上的火浆。然后才往回走。没走几步,迎头便被一群人拦了上来。
莫宁生抬头一看。
见是白家的人。
白霄云、梁卜、白天恒及底下的一众弟子,成半包围形,将莫宁生围在中心。
莫宁生把人一一扫了一眼,然后目光定在领头人白霄云的身上。
“二长老,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白霄云神色倒还恭谨,拱了拱手,赞道:“姑爷好本领,不惧炎火,孤身入火海,勇取宝物,让人佩服!”
莫宁生道:“这是你们拦路的理由么?”
白霄云脸皮微微一红,道:“姑爷您误会了,姑爷为咱们白家取得异宝,我们上下一片欢喜,所以特地到此恭迎姑爷归来。”
莫宁生听出他话里的味儿,一扬手,道:“停!我想二长老才是误会了,这幅古画,我是为我自己取的,可不是为白家取的。所以你们上下不必一片欢喜。”
听了莫宁生的话。白家众人倒是的确没有欢喜,而是一脸的古怪之色。
白霄云却对这个回应不是十分惊讶,像是早有所料一般,道:“姑爷此言差矣,您是咱们白家自己人,此次领了宗主之命到此寻宝,现在宝物到手,自然是要交给宗主处置的。”
莫宁生微微冷笑,道:“首先,领了白宗主命令的人,是各位,不包括我。其次,这东西我是不会交给白宗主处理的。第三,我诚恳地希望各位行个方便,让个路,不知可不可以?”
白霄云闻言,没有立即做出表示。
底下却不知是哪位青年弟子喊了一句:“必须交出古画!”
此言一出,跟着便有好几人一齐嚷了起来:“对,必须交!”
“必须交!”
“我们千里迢迢,历经艰辛,还损失了那么多师兄弟,现在好不容易得到了宝物,却要被私人独占,回去了怎么向宗主她老人家交待!”
白霄云这时才笑吟吟地道:“姑爷请看,这是大家伙的意愿,还请姑爷不要为难大家。”
莫宁生笑而不语。
“你们白家千里迢迢,损失人手,关我莫宁生什么事?说得好像你们真当我莫宁生是自家人似的!你们看我像傀儡也就罢了,你们难道还看我像傻子?”
看来这白霄云,也是一只极狡猾的老狐狸。故意摆出这个阵仗,软硬兼施地逼迫人。想必底下那些弟子的反应,也是他私下里授与的了。
不过他莫宁生是那种被人轻易逼住的人么,要比脸皮厚,他一向不遑多让。当下冷笑道:“如果我不交呢?”
白霄云像是早在心中酝酿好了回答,便道:“姑爷这是故意让人为难啊。你若不交出古画,兄弟们估计是不肯让路的。”
好了,这下威胁已经变成赤果果的了。
莫宁生浑不在意,目光抬起,先扫过白霄云。然后又扫过梁卜――这也是一只老狐狸,此时脸皮中掩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再扫过白天恒――这人脸色自始自终地臭,臭得难看,臭里带着仇恨!
莫宁生实在想不明白,一个大舅子,会对自己妹妹的男人怀着如此大的成见。简直就如生死大敌。这至于么?
莫宁生微微摇头,将剩下的每个人,都快速地扫了一遍下来。
两名聚元圆满的长老,加上以白天恒为首的一共二十二名青年弟子。
这份实力,综合起来,并不亚于四名聚元圆满的顶级高手了。
阵容有点儿强大。
莫宁生瞥了一眼自己身上的金鳞甲,倒也并不因此忧心。
一身盾甲加一身洪荒神力,他现在正处在一种开挂的状态,不说攻击,单是防御能力,都让人无可奈何,祝融谷那位大人,够猛了吧?照样打他不动。
莫宁生突然把目光拉远。
外面,正有一个白色身影缓缓走了过来。
是白千裳。
白千裳因为特殊的原因,本来不想靠近白家队伍。
但是看到莫宁生与白家人对峙了半晌,并没有分开的意思,这才皱着秀眉走了上来。
一见白千裳到来,一众青年弟子便纷纷让开条道,低着头,表现十分恭谨。
白千裳走近中心,只是快速掠了白霄云一眼,道:“怎么回事?”
白霄云笑道:“少主来得正好。请您劝劝姑爷吧。这幅古画,是宗主必求之物。请少主劝姑爷送出来,由我们亲自给宗主带回去。请少主与姑爷放心,我一定会禀明宗主的,此次所以能取得宝物,全是姑爷与少主的功劳。到时宗主定有丰厚嘉奖。”
白千裳静静地听他说完,简单地回了句:“这我管不着。”
白霄云猜到她有可能因为偏袒莫宁生,不肯追讨东西。但对她如此快速利落的拒绝,还是有点措手不及:“这……!”
突然拱手道:“请少主三思。姑爷现在将宝物据为私有,这让我们十分为难,宗主那里,我们也完全没法交待。”
白千裳看了莫宁生一眼,然后转头对白霄云道:“你们既然想要,那之前为什么不自己下火池去取?”
“这……”
这一句绵里藏针的话,把人给噎得!他白霄云若有本事取得回来,那早就去取了。还会等到现在,用这种尴尬的形式来讨要?
又如果取得宝物的人是别人,那倒罢了,他白霄云可以仗着人马,明火执仗地去抢。反正这是白家一向的办事风格,也没有什么好忌惮的。
可是这莫宁生的身份特殊啊!虽然私底下并没把他当回事,但人家毕竟顶着上门姑爷这么一个名头。并且还是当着自家少主的面,如何方便动这手?
白霄云毕竟是活了五六十年的老世故,稍显尴尬之后,便腆起一张老脸,道:“少主,您可是自家人呐,请您千万为咱们白家的利益考虑一下,就算看在宗主的份上!请你劝一劝姑爷,可别让这宝物落于……落于……有落于外人之手的风险。”
白千裳目光微微一收,道:“二长老这话,是指我吃里爬外吗?”
白霄云脸皮一讪:“不!不敢!”
白千裳道:“宗主那里,我亲自去给她解释,责任与你们无关。现在,请二长老叫人让路吧。”
白霄云脸色阴睛不定,并不肯听从,突然单膝跪地,拱手道:“请少主顾全家族利益,代取宝物!”
白霄云别过脸去,向外面包围的弟子一一使起眼色。
一众弟子会意,与那七长老梁卜一并,也齐齐跪了下来,一起大声恳求道。
“请少主顾全家族利益,代取宝物。”
当然,有一个人没有跪,以他的身份,也不需要跪。
这人便是白天恒。
白千裳被这些人逼宫,脸色蓦然冰寒,微微闭上眼睛,长吸了一口气。
“我说了,宗主那里,我会让她不再追究此事。你们觉得我在白家说话不够份量?”
白霄云不动,下面的人,自然也不动。
白千裳一声冷笑:“你们这是故意逼我?你们觉得我不敢杀人?”
此言一出,跪着的二十来个人,均是全身一震。这回,很多人倒是开始犹豫了。
杀人,这位少主,倒是真不会手软的!
一众青年弟子开始彷徨失措起来。
这时一个阴恻恻的声音怒斥白霄云等人:“你们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按我的意思,直接抢过来就是了。”
众人一看说话之人,竟是白天恒。
白天恒此时脸庞显得阴郁而凶狠,转眼对白千裳道:“千裳,今天这事你不要管。他若不交出宝物,我就把他手剁下来!”
白千裳寒目一扫,轻喝道:“够了!白天恒!”
白天恒哈哈一声长笑,咬着腮帮,一张白脸因仇恨而变得扭曲。
“你果然处处在维护他,你难道真的爱上了这个傀儡?我不相信!”
“我今天就杀了他!”白天恒手中一把白剑铿然出鞘,以迅雷流星的速度,一剑刺在莫宁生的胸膛上。
“叮!”地一声脆响。
白剑刺到莫宁生的一身金鳞甲,锋利的剑尖,丝毫也没有进入。
莫宁生站着身子,纹丝不动,抬眼面无表情地看着白天恒,伸手轻轻把剑身拂开。
白天恒一脸错愕:“这不可能!”
他疾退五步,身子一纵,指引剑诀,喝道:“去死!”
一道灿眼流光,从九天而降,被剑锋一引,再度向莫宁生刺了过来。
这一道光华,凌厉无匹,杀人戮敌,绝不用出第二招。别说跪在地上的白霄云脸色大惊,就连远远看戏的王家,也不禁低声惊呼起来。
“是白家的天剑式!”
对于白家的这一招剑式,王家老一辈人,并不陌生,可谓是刻骨铭心。当年两家相争,王家死于这招剑式之下的人,便不为少数。所以此时王枯与王原两位老者,一眼便认出来了。
锋芒毕露的剑华轰然落在莫宁生肩上,暴起一声刺耳的金属鸣响。
然而莫宁生并没有如约受创。只见他神情自然,伸手一探,一把扼住俯冲下来的白天恒的脖子!
“你找死么?”
这一下,哗然了!
那白霄云也顾不上再**宫手段,霍然站了起来。
莫宁生的肩上,连一条划痕都没有留下来!
没有这个道理啊。
要知道,白天恒的境界,已经是聚元大成中的佼佼者,圆满之下没有敌手的存在。这样一份力量,再使出如此凌厉霸道的天剑诀。
竟然,没有砍动?
这是什么铠甲?如此了得!
难怪之前敢下火海,任由火炼。
此时,莫宁生微抬着手,将白天恒吊在空中。五只手指,掐在白天恒的喉咙上,直把他扼得嗬嗬大叫。
白天恒一张面庞,已经没有血色,脚下乱蹬,却无济于事。只是像只小鸡似的被人掌控在手心里。
白霄云惊而止道:“勿伤恒少爷性命!”
莫宁生转过脸,只是瞟了白霄云一眼,不为所动。
然后看向白千裳。
白千裳对他微微摇头:“别杀他。”接着又补了一句:“我跟你说过原因。”
莫宁生确实在询问白千裳的意见。否则依他的脾气,这家伙敢两度往自己身上加刀子,早把他脖子拧断了。
莫宁生五指一松,白天恒便咚地摔倒在地上。
白千裳见他能尊重自己的意思,难得地露出一点笑容,道:“走吧。”
她肩上白绫一扯,甩了出去,左右一扇。那些还跪在地上带着浑噩的弟子,便被扇到两旁,通出一条路来。
莫宁生也没多说什么,与白千裳并着肩,转身而去。
走了几步,白千裳突然身子一颤,停了脚步。
莫宁生察觉有异,别脸去看,见她脸上明显露出痛苦之色,忙一把扶住她肩膀。
后面,白天恒那疯狂的声音响了起来。
“哈哈哈哈,姓莫的!我得不到她,你也别想得到!”
一把白剑,自白千裳左肩刺入,入体两寸有余!
握剑之人,正是白天恒!
这个变故太过突然,莫宁生与白千裳固然不及防备,就连在后面顺眼看见的白家两位长老,都来不及阻止,喊出声时,已经为时已晚!
白天恒一脸阴毒,瞪着莫宁生道:“我杀不了你,我就杀了她!”
就见他白剑一拔,再次向白千裳刺了下去。
莫宁生勃然大怒,本来就因激发古巫精血而变得赤红的双眼,腾地生起两道火焰。
他闪电出手,将那刺到的剑锋稳稳握住,拧个圈,直接从白天恒手中夺了下来。左掌同时扬起,照着白天恒的脑门就盖了下去。
虽然没有运使任何真气,但夹着洪荒神力的愤怒一掌,足以震山撼岳,正正打中白天恒的命门。
白天恒哼都没哼,当场毙命。
这一变故,仍是太过突然,根本就没给那白家两位长老阻止的时间。等二人反应过来时,他们的恒少爷,已经没命了。
莫宁生狠狠瞪了地上的白天恒一眼,旋即转身,撕了一条纱布,给白千裳止血。
白千裳强行支撑着,立在当场,身子虽然一再摇晃不定,但始终保持不倒。肩上血流如注,已经染红了半身洁白的衣裳。
莫宁生手掌紧紧捂着纱布,不让继续流血。白千裳支撑得有点辛苦,终于把身子轻轻靠向莫宁生胸膛。她并没有回头看身后的情况,重创之下,呼吸都有点急促:“他死了?”
莫宁生点点头:“你别怪我。”
ps:求订阅支持,求打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