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我身体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简雪妍给我的感觉实在是太可怕。她面色惨白,死而复生,重点是她的眼睛,她那双眼睛在不停地抽动着。我使劲地收着双腿,用手去掰开她抓着我后脚跟的手。她的手冰冷得很,一点温度也没有,像是一只铁爪牢牢地抠着我的脚腕。
简雪妍突然出现这种举动,小庄和陈易炫都惊呆了。陈易炫惨叫着跑过来帮忙拉着我,让我脱离简雪妍的“魔爪”。小庄则显得有些惊喜,伸手去将简雪妍抱住拉开。
我脱离简雪妍控制的时候,简雪妍抽搐着身体,她在小庄的怀中不停地挣扎着,一双手不停地指着我,想着抓住我。小庄紧紧地把她搂在怀里,她像是一只受到惊吓的小羊羔。小庄抱住她,哭着说:“雪妍,是我,你知道是你,对不对?别担心,没事了,什么事儿也没有了。”
简雪妍大口气大口气地呼吸着,她的呼吸特别急促,胸部不停地起伏,身子倒是没有之前抖得那么厉害。她面部的表情也变得安静下来,嘴巴张着,吐着舌头,嗯嗯哦哦地叫着却不知道说什么。小庄紧紧地抱住她,也让她没有那么惊慌和狂躁。
“龟爷,你没事吧?”陈易炫把从地上拉起来问了我一句。
我摇摇头表示没有关系。陈易炫扭头看向小庄和简雪妍说:“看来法医们搞错了,她还没有死掉,只是短时间的休克而已。”
“我得送她去医院。”小庄把简雪妍抱起来,简雪妍却不答应,她挣扎着叫道:“袁圭,那个人和袁圭一模一样,一模一样,是他把我带走了。我知道是他,他把我给带走了。他告诉我,关于雪芹的事,关于雪芹所有的事。小庄,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明明知道了一切。”
小庄凝住了,他松开安静下来的简雪妍。简雪妍站在小庄面前,她怒斥着小庄。我被她的话给唬住了,她根本看不清东西,她居然说是我把她给带走了,这有点儿荒唐。
我看着小庄,想着解释一番。小庄没有给我解释的机会,他朝简雪妍说道:“雪妍,我是为你好,当我知道你姐的为人,我真的没法告诉你,我怕你接受不了。”
“怎么会?不管她是什么人,我得知道,哪怕她是个杀人犯,我也得知道是谁杀死了她?她是怎么死亡的?我都要知道。不然,我没法心安,你懂吗?就算她是个万人厌恶的骚货婊子,那又如何?那是她的人生,那是她自己的选择。我只想知道真相而已,别无他求。”简雪妍厉声说道,小庄对她的隐瞒,似乎给她造成不小的伤害。
比起刚刚她奇怪的反应,那种“诈尸”、“尸变”的模样,她现在显得淡定了不少。从她的语气,可以看出,她应该没有什么异常,至少思路是十分清晰的。
小庄一把将简雪妍抱住说:“好了,好了,我错了,我真不想和你争辩。你没事就好了,只要你没事,一切都好说。关于你姐的事儿,咱们就到这儿吧!没必要再追究了。”
“不,那人说了,杀死我姐的人,她是个女人,那个女人,她没有死,也没有赎罪。你懂我的意思吗?那个女人把我姐给撞死了,不管我姐她有多坏,勾引多少男人。那个女人她杀了人,她杀了我姐。”简雪妍的话和吕茜对我说的话不谋而同。
“什么女人?那个人是谁?他为何跟你说这些?”小庄沉声问道。
“我也不知道,他没有跟我说清楚,我也不知道他为何要和我说这些,我也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他把我带走之后,他带我去了一个地方。我在那儿,他告诉我,我就站在叶朗坤的尸体跟前,而叶朗坤这个人,他一直在为我姐复仇。叶朗坤正是我托你去寻找的人,我没有想到叶朗坤会那么喜欢我姐,唉!真可惜,我姐她自作孽不可活,害人害己。”
小庄意外地问:“他把你带去见了叶朗坤的尸体?”
“我不知道,反正他是这么对我说。除了尸体,他还跟我聊起雪芹,说了雪芹的事儿给我知道。他对这个案子知道得很多。我问他,开车的女人是谁?但他没有告诉我。你去问袁圭,袁圭他一定会知道。”简雪妍大声说道。
我见她提到了我,我忍不住插进来一句,“和我有关?我可是什么都不知道,关于杀死简雪芹的凶手,我也是刚刚才从吕茜口中得知。吕茜她是这起车祸的目击者,她也是简雪芹的同学之一,所以她告诉我不少关于简雪芹的东西。”
“你不知道?怎么会?他和我说话的时候,他可是自称是你,他的语气和动作,还有其他的感觉,给我的感觉,我觉得他和你一模一样。不是你本人的话,他可能在刻意模仿你,只是他怎么会模仿得如此类似。我差点没有分辨出来。我若是能分辨出来,我也不会给他开门,更不会跟他走。我以为他是你,才跟他走。”简雪妍解释说道。
我顿时迷茫了,这算什么?带走简雪妍的人居然模仿我,他这是啥意思?难怪艾有勇对小庄说,简雪妍被我给接走了。简雪妍虽说看不清东西,但她的心绝对比普通人要细心。我认为带走简雪妍的人会是囚鸟,不然,想不到其他人,他是针对我和小庄。他把简雪妍带走就带走吧!以他的手段,实在没必要模仿我。
小庄对简雪妍说道:“怎么?他不是绑架你?”他说完还看了我一眼,似乎怀疑起我来。
“没有,我是主动跟他走了。我真的以外他是袁圭,太像了,就连走路的声音也很像。我是在他跟我聊起雪芹的时候,才发现不对。当我发现他的身份之后,他中断了和我的聊天。没有再跟我聊雪芹而是让我喝了一杯味道很奇怪的东西。喝完这杯东西,我昏迷了。”简雪妍一面努力地回忆一面说着。
陈易炫对我笑道:“龟爷,你是不是有什么双胞胎兄弟?”
“屁话,我家里就我一个孩子,我哪来的双胞胎兄弟?就算有,两个人也不会差不多一样。那个人,他能模仿我,他估计跟在我身边很久了吧!”我推测着,内心像是吃了狗屎一样,感觉这个人就像是一个邪恶的影子,偷偷摸摸地跟着我生活,我没有一丝发现。这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件很可怕的事儿。
“不,他不仅能模仿你的动作和声音,他和你长得也很像。”简雪妍冷不丁说了一句。
“怎么会?”小庄不解地嘀咕一句。
我也同样怀疑简雪妍,“除了我,还能有谁?我根本没有带走你,绝对不是我。”世界上没有两片相似的叶子,但丁麒麟和丁震长得还蛮像的。按照这样子的推论,难不成世界上还有一个和我长得比较像的人吗?这样子,也太神奇了。当然,不排除这个解释。
陈易炫笑道:“简小姐,你眼睛又看不见,你怎么知道他和龟爷长相一样?”
“我跟着他出来的时候,他刻意地和小区的保安打了招呼。我从保安和他的谈话中听到了,保安称呼他为袁圭先生。你们也知道,小区保安他必须得熟悉小区内的住户,新人旧人,过目不忘。那名保安,他还是老资格,他肯定不会弄错。陈警官家里有钱,住在这儿,那么高调,那个保安对你盯着也紧,他老早就打听到这些天跟你进进出出的袁圭的身份。我觉得他不会弄错。”简雪妍认真且谨慎地解释着这奇怪的事儿。
小庄看向我说:“龟爷,这么说,还真有人和你长得很像,这个人会是谁?除了囚鸟,我想不到其他人。你见过囚鸟吗?”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虽然没有和囚鸟见过面,但我觉得他不会长得和我很像。”我被搅糊涂了,根本没法去洗清这件事。我内心只有一个想法,我得见见这个人。简雪妍人不笨,她这番话,应该没有错,带走她的人,还真有可能故意去跟小区内的保安聊天,故意让她听到这一点。盲人最会利用别人的眼睛了,她应该没有错。那么,这个和我长得很像的人,他会是谁?会是囚鸟吗?我内心越来越不安了。
陈易炫笑道:“龟爷,看来你有空得回去,或者打个电话问问你家人了。”
“别闹。”我叱声说。
“龟爷,咱们得重视这件事,囚鸟他到底是谁?我想和你一定关系不小。我现在先带雪妍去医院,随后,我再过来你们聊聊这个案子。很显然,囚鸟他就在我们附近,我们得找到他,不能再让他肆意妄为。”小庄愤愤不平地说,经过简雪妍这件事,他估计对囚鸟恨得咬牙切齿,尽管带走简雪妍的这个人是不是囚鸟还没有盖棺定论。
简雪妍看上去很疲惫,她也没有再说什么,老老实实地跟着小庄离开危楼。其他的同事见到简雪妍醒来,加上在屋内也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线索,他们也一一撤离危楼。
危楼内,很快只剩下我和陈易炫两人,我们面对面站着,呆呆地站在这间简陋破烂充满酸腐臭味的房间内。这儿还算偏僻,囚鸟他总能选择最佳的地点。他把简雪妍弄走,还把关于简雪芹的真相告诉她,他到底有何目的?
之前他一点影子也没有,这会儿反倒是要兴风作浪的意思。
难不成他这是要给我发出信号?可是,在杉树林的时候,从他的门徒“丁麒麟”的嘴里,他好像已经放弃杀死我。
丁麒麟这话到底啥意思?
我和陈易炫待了一阵子,然后每一层的楼房查看一遍,最后没有什么发现,也只好下楼离开。从危楼门口走出来,刚刚跨出大门的门槛,陈易炫捂嘴惨叫一声,“那人,那人他怎么回事?一身是血,他搞什么?”
我抬头朝前面看去,在门前,一个僵尸一般的人摇摇晃晃地朝我们走过来,他一身的血,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随着他走动,后面出现了一条血路。在他身上,除了血液,还有无数的伤口,完全沦为一个血人,像是从一缸血水之中泡出来一样。
那人拖着流血不止的身体朝我们一步一步趔趄而来。幸好这一带没有什么人,不然得闹出多大的动静。我和陈易炫被这个血人弄楞了,定定地站着,不敢上前去。
血人发出阴仄仄的笑声,他顽强地走着,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等到他的脸孔越来越清晰的时候,我看到他一脸的刀口,一脸的血痕。但我能看得清楚,他正是在杉树林和我匆匆一别的“丁麒麟”。我和他分开没多久,他居然落得如此下场。看样子,他去找了囚鸟,而且就在附近。
我和陈易炫提心吊胆地朝丁麒麟走过去。
此时,我看到在丁麒麟身后不远处的一个旮旯内蹲着一个人,那是老酒鬼艾有勇,他蹲在旮旯那儿,手里舞动着一把尖刀,尖刀上面全是血。我看向他的时候,他还朝我笑了笑。笑完之后,他站起来,手里尖刀一丢,转身走了。
“陈大少,追人。”我喊了一声,打算和陈易炫去追艾有勇。我们面前的丁麒麟噗的一声倒在地上,他嘴巴喷着血朝我们叫道:“别追了,快去看你老师吧!你上当了,他不会对你动手,但他会杀掉你的老师,那个自以为是的白牧奎教授,他一定会杀掉,就好像杀掉我一样杀掉。”
丁麒麟说完这番话,他挣扎几下便断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