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没想到汪兄居然是素素的兄长,真是令人万万没有想到。”
厅上设下酒席,吴铮杯酒相邀。
于经笑着道:“对了,其实小弟表字子逸,吴兄既然于我家素素有恩,往后也不用汪兄长汪兄短的了,不妨直呼我子逸好了。”
吴铮见于经说话爽快,点头道:“好!子逸,小弟字君佑。”吴铮从得知于经是素素的亲哥哥后,已经对他卸下了所有的防备。
“对了,刚才听绮帘话里的意思,君佑你似乎对素素……”于经说到这里,嘿嘿一笑,举起酒杯小酌了一口。
吴铮自然明白于经话里的意思,不禁有些尴尬,说道:“别听那丫头瞎说。”
吴铮话虽如此,不过于经还是从他脸上看出了端倪,当下笑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更何况我们素素不但花容月貌,更兼心地纯良。不是我这做哥哥的夸口,这世上真要找一个能及得上我家素素的姑娘来,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君佑你既然有这份心意,何必还要遮遮掩掩呢?”
吴铮略略尴尬了一回道:“我当初救素素一命,完全出于纯粹救人之心。若是眼下她知道我对她有……有非分之想,我怕她误会我一开始就对她存心不良,早有企图。”
于经这才知道吴铮的顾虑,当下道:“原来你是怕素素误会。这有何妨,改天我替你探探她的口风就是了。依我看,英雄救美,那就是天意,更何况素素在你家也住了不少时日,对你的秉性总该有所了解,我相信她一定不会拒绝你的心意的。”于经的眼里,其实是很看好吴铮的,所以一心想要成全自己妹子的姻缘。
吴铮听于经这个做哥哥的如此发话,虽然嘴上不说,不过心里早就已经暗暗欢喜。
而吴夫人等人早已用过了饭下了席面。此刻吴家母女正陪着素素在屋里说话。
“拿回去吧。”吴夫人道。
素素看着吴夫人手里的玉佩,开始犹豫。这是她当初交给吴家做抵偿的那块玉佩,是杜云柯送她的她曾经爱惜如命的那块玉佩。可是现在她却眼睁睁看着,难下决断究竟是该留还是该舍。昔日深爱的人已经成了仇人之子。这枚玉佩还能留在身边吗?
吴夫人见她犹豫,说道:“以前我是怕不收下你的这枚玉佩,你就会倔强离开,所以才暂时收下,替你保管。如今你既然已经找到了家人。就要跟你兄长住一起了,这枚玉佩自然应当物归原主。拿回去吧。”
素素看着吴夫人诚挚的表态,还有吴绮帘赞同的表情,又重新看向吴夫人手里的玉佩。玉佩还是一如既往地白璧无瑕,可是人……想到这,素素眼眶一热。但是无论如何,曾经的感情都是真实而又纯洁的,没有任何瑕疵。她最终还是伸出了手,从吴夫人手上接过了玉佩。
“汪大哥。”
素素骤然见吴绮帘朝向自己身后一声喊,心下一紧。自己家从没有这种玉佩,若是被兄长看到,追根究底,岂不是立马就要牵出杜云柯?所以她匆忙将玉佩收进了怀里。而此时吴铮和于经已经走到了素素边上,两人看见素素有些忙乱的举止,于经不免问道:“怎么了?”
“喔,没什么,你们忽然进门,受了点惊吓。”素素早已收拾好了表情,从容道。
素素是正对着吴夫人收起玉佩的。吴夫人自然看出了素素似乎不愿意让于经看见玉佩的模样,不过既然素素不愿说,她自然也不便提。
于经是特意来向吴夫人告辞的,然后和素素两人在吴家兄妹的相送下出了吴家大门。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素素一进房门就看见两个一身新衣,打扮得十分利索的年约十六岁上下的丫头,两人正在各自忙着布置她的房间。一看见素素进去,赶紧过来福身道:“奴婢见过姑娘。”
素素略加思索,就知道一定是兄长让人给自己买回来的丫头,见两人长得清爽。倒也喜欢,不过面上依旧不现喜怒,说道:“你们怎么知道我就是你们的主子?”
“是文大哥告诉我们说,只要我们看见一个长得极美的姑娘走进房间,就是我们今后的主子了。”一个丫头笑着答道。
素素原先心情还可以,可一听到文泽跟两个丫头这么形容自己,当下就冷下了脸,她可还没忘记文泽半夜三更闯进自己房里的事情。两个丫头哪里知道素素片刻间早已心情大异,那原先说话的丫头仍是笑着道:“姑娘,你瞧瞧我们布置得怎么样?你还喜欢吧?”
素素心绪不稳,哪里还去看房间布局摆设什么的,只淡淡地应了一声,转而看向两人问道:“你们叫什么名字?”
那丫头道:“回姑娘,奴婢叫碧凌。”
“奴婢寒香。”那略显拘谨的丫头随后道。
素素一听“寒香”的名字,不免想起当年的香云,喃喃自语道:“名字里也带个‘香’。”
寒香察言观色,见素素脸色不好看,当即小心翼翼地道:“姑娘要是不喜欢,可以替奴婢改一个。”
素素看了一眼寒香,不想再跟两人多话,遂淡淡地道:“不用了,你们出去吧。”
“那好,奴婢两人就在门外,姑娘有事就喊我们。”碧凌说着,和寒香两人退了出去。
如此过了数日,碧凌见素素对自己和寒香两人似乎有些区别对待,她为自己能够博得主子的青睐而暗自得意。而寒香也已经感觉出来,发现有什么差使素素也多是嘱咐碧凌,总觉得主子对待自己没什么好感似的,这点令她颇为不解和苦恼。
这日,两人被素素打发到屋外,寒香不免向碧凌诉苦道:“姑娘好像不太中意我,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
“哼,你自己的事情都不清楚,别人又怎么知道。”碧凌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不过想到素素的偏爱,她还是忍不住显摆道,“大概是我跟姑娘投缘吧!”
寒香见碧凌总明里暗里在自己面前摆出一副对自己鄙夷的姿态。遂也就不多话了。
却在此时,忽听得屋里传出哗啦一声大响,是瓶罐摔落地面碎裂的声音,两人一惊。忙赶进屋去查看究竟,见素素正抓起一只茶盖作势往地上摔去,才知道是素素故意打碎的,虽然只看到了素素站在桌边的侧面,却依然能够见到她面色十分不善。本来两人还打算问出了什么事情,见状,吓得赶紧收住了脚,惊得面面相觑,不敢说话,寻思不知这个如花似玉的主子为何突然发怒。
素素在这头发泄积怒,于经那边此时正在厅上待客。
“知府大人造访寒舍,不知有何贵干?”
原来来访之人是刘允升,而于经一回来,就被告知知府驾临。所以来了厅上,坐定后发问。
刘允升和杜青鹤两人已经达成了一致目标,就是要安抚于经等人,以防他们将密函之事给捅出来,所以就是皇帝指派寻访救驾恩人一事也只好暂且抛开一时了,这天便轻车简从专程过来拜访于经了。
他见于经大喇喇地坐下后,对着自己语气颇为无礼,心里不禁有气,不过自己有把柄在人家手上,倒也计较不了许多了。当下陪着笑道:“没想到汪公子居然如此年轻,当真是风流倜傥,仪表不凡,真是我们苏州的青年才俊啊!”
刘允升一上来就先奉承上了一通好话。打算先跟对方打好关系再说。而于经却只是撇了一下嘴角,相当不屑地哼了一声道:“有话快说。”
刘允升一愕,心想这年轻人长得倒挺斯文儒雅,没想到说话这么粗鲁。本来还巴望着跟他好好谈谈,可瞧他的脾气,想来不是好说话的人。不过谁叫自己不小心落了把柄在他手呢。人家脾气再臭,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汪公子,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刘允升瞅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文泽道,“这位小哥前番取走了本府的一封书信,其实小哥取什么不好,拿本府的书信又有何用,这封信对你们来说可不值一文啊。所以今天本府过来,是特意央公子你将书信还给本府的。”然后随手将几案上的一个匣子打开,顿时银光闪闪,原来里头一溜躺着的全是成色上佳的五十两一个的银锭,“区区小礼,代为酬谢!”
“上回不是让你的人去回你了吗?那封信现在不在我这里。”于经的口气十分生硬。
“那么请公子改日将它取来也就是了。”刘允升道,“只要公子将信交还给我,这点银子不过是请公子的酒钱罢了,只要我取回书信,一定不会亏待了公子的。”
于经却冷笑一声道:“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没这个打算。而且我这人从来就不把钱财放在眼里,所以奉劝你还是把银子收回去吧。”
刘允升一听于经这话,脸色一变,这摆明了就是要跟自己作对嘛,当即道:“汪公子,我已经对你如此低声下气,你为何还要跟我为难?你我无冤无仇,我好意相求,你难道不该给我个顺水人情吗?”
“文大哥……不好了!你快去看看吧!”
于经正打算和刘允升继续针锋相对,却见碧凌急匆匆跑到门口,对着文泽直招手。
“什么事?”文泽几步走到门口问道。
“姑娘她忽然无缘无故打破了东西,还弄伤了手,我和寒香两人要帮她包扎止血,可她反而不许,现在还流着血呢。”碧凌一脸焦急道。
于经一听碧凌的话,噌的一声站起来道:“素素受伤了?”见碧凌连连点头,他连招呼都不跟刘允升打,就三步并做两步出了门。
刘允升见于经对自己竟然如此怠慢,不禁面色大变,可又不好明着发作,只能拉长了脸看着他撇下自己扬长而去。
“知府大人,我看你还是请回吧。”文泽见刘允升还在厅上,遂留下来送客,“我家主子今日不得闲。还有,银子你带回去。”
刘允升被文泽下了逐客令,一拂袖,带着银子出了门。快要出门的时候,看见一名家丁模样的人走来,他猛地想起于经对那位不知其真正身份的女子关心的样子,不由心念一动,赶紧走上前去打听:“请问你们家有几位姑娘?”
“就一位啊。”家丁道。
“那么她和汪公子的关系是?”刘允升又问。
“她是我家主人的妹子。”
“汪公子还有一个妹妹?”刘允升道。
“是。”
刘允升确定了这一消息后,一边思忖一边走出了大门,之后一击掌道:“好计,好计,此计甚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