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阮凝第二天做的事就是找司机,打电话。要煤的厂子能延期一下的就延期,实在不能延期只好先让人家联系别的卖家。
能托的关系都托了,但这司机实在是不太好找。着急之下,她只好去找江北想想办法,经过县委的时候,听到有人喊她。
“阮凝同志!”
“啊?”阮凝转头,看到了王志高,“王秘书。”
王秘书看阮凝行色匆匆,似乎有什么急事,忍不住问:“你这急匆匆的要去哪儿?”
“我去朋友家一趟。有急事,我先走了啊。”阮凝冲王秘书摆了摆手就赶紧走了。
江北今天不上班,正好在店里,得知阮凝的来意后,他也赶紧给熟悉的人打电话,但就算有人选,也不可能一两天到位的。
阮凝从江北家饭店回来经过县委的时候,却看到霍文森站在路边的柳树下,垂柳倒垂,他却挺拔如松。
“霍书记。”阮凝站到树下,也忍不住抬手擦了一下额头的汗,不解地问:“大热天的,您怎么站这儿?”
“等人。”霍文森英俊成熟的脸上都是风轻云淡,“怎么,今天店里不忙。有这样的闲情逸致在街上闲逛?”
“我哪儿有那好命啊。”
“那是有急事?”
“嗯,算是吧。”阮凝有点想走的打算,但霍文森似乎没有结束话题的打算,“什么事,也许我能帮的上忙。”
“也不是什么大事了,就我家拉煤的司机家里人病了,他回去了,我一时半会儿找不到顶替的司机。”
“没找到人?”霍文森微微眯眼,阮凝则点了点头,“是啊。学驾照的人太少了。”
“这点小忙我还是能帮得上的。为什么不来找我?是没有把我当成朋友吗?”霍文森的表情很淡然,就连眼神也看不出他此刻是什么情绪,阮凝自恃重活一世,看人还算比较透彻,但唯独看不太懂他,总觉得他城府很深,说每一句话都是让人只懂浅表层的意思,更深层的意思,需要用力琢磨。
虽然他平易近人,丝毫没有为官者的架子,但是,毕竟是父母官,走得太近,难免闲话生起,太过疏离又显得不识抬举,因此她要把握好度,“我怎么没把你当朋友啊,只是觉得你那么忙,我这点事哪儿好意思麻烦你啊。”
霍文森不再纠结于刚才的话题,而是直接说:“我家一个亲戚正托我找工作,正好,让他去你那里,也算是你帮我一个忙。”
阮凝心想,这么巧?但嘴里却说的是:“真的啊。那太好了。是你帮了我大忙呢。那,他人现在在哪里?”
“就在这里。明天我让他去你商厦找你。”
“行啊。他叫什么名字?”
“徐自力,你叫他大力就好。”
“好,霍书记,那我先回去了。”
阮凝回到了店里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她拿起电话来给家里打电话,想问问高原回来没。他回来的话,肯定会去看阿福的。
“姑奶,高原来过没?”
“没有啊,不过高原打来电话,说他下午回来。”
“哦,知道了。阿福呢?”
“刚吃了饭,我正要哄她午睡呢。”
“好,姑奶,我知道了,您也休息休息吧。”阮凝挂了电话后,爱丽来了,她一脸失落地问,“姐,大军他……走了吗?”
“嗯,昨天晚上走的。”
“他……还会来吗?”爱丽对大军很有好感的,可是,他走,连一句话都没给她留,这让她觉得自己是在是太一厢情愿了。
阮凝拍了拍爱丽的肩膀,“我想,他应该不会再来了。爱丽,别难过,有缘还会再见的。如果他没有这个心,你……就忘了吧。”
“我知道了姐。”爱丽一脸的郁闷,“那你拉煤车怎么办,司机不好找。生意别耽误了。我也托朋友帮你问问。”
“司机的事解决了。”阮凝一脸轻松。
爱丽脸上多了点神采,“是吗?怎么找的?”
“刚才去江北家饭店的时候,正好遇到了霍书记,他那里正好有人,先救救急。”
“霍书记人还人还蛮好的呀。”
“嗯,挺亲民的。你吃午饭了吗,饿不饿。”
“饿,我去买包子去。”
中午,阮凝和爱丽以及小桃一起吃的包子。正好张建国来了,把一把钥匙给她,“小凝啊,自行车帮你买好了,你去看看啊。”
“真的?”阮凝想买自行车还是几天前的事了。有事来回跑的时候走路太慢了。只是买自行车是要票的,就拜托给姨父了。
“那我下去看看。”
阮凝、爱丽和姨父一起下楼,看到门口停着一辆永久牌脚踏车。这比她在21十一世纪那会儿买到第一辆汽车的时候还觉得高兴。
她坐上去骑了两圈,笑着说:“咱也是有车的人了。”
爱丽打趣她:“姐,你也是够抠门了。现在才买。你这整天东奔西走的,早就该买一辆车子代步了。”
“钱来之不易,能省的就不能浪费。”要是以前,阮凝不敢相信这话是她嘴里说出来的。看来,刚穿越回来那段苦难的日子,对她的影响很深啊。
下午,商厦关门后,阮凝就来到了拉煤车在的那个院子。爱民正在院子里做木工活,看阮凝骑着车子进来,他眼前一亮,“姐,你买车子啦?”
“对啊,今天刚买的,你要不要骑一下。”
爱民却忍不住问:“姐,你什么时候学会的骑车子?你可从来没骑过。”
“这还用学吗?随便骑骑就会了。”可怜的阮小妹,年纪轻轻,什么都没体验就死去了,阮凝心里也为她悲凉。
“我试试。”爱民上去,用力一蹬,本以为真的像阮凝说的那么简单,谁知道,车子不受控制地倒了下去。
啊!
爱民摔地上去了!
“哈哈!”阮凝忍不住笑,爱民也站了起来,急忙查看车子,“车子没摔坏吧?”
“笨蛋,人没事就好。我教你。”阮凝开始教爱民骑自行车,院子里满是两人说笑的声音,骑了一会儿,爱民总算学会了,他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姐,我帮你做一个座位吧,可以放在前面,让阿福坐着。”
“好啊。”
爱民说弄就弄。找了木材和自己的工具来就开始做了。阮凝则张罗晚饭,高原帮自己忙,一会儿回来,总要管他一顿饭的。
七点多的时候,高原总算回来了。风尘仆仆,一脸倦容。阮凝帮他姐了一脸盆的水,“辛苦了啊,赶紧洗洗脸,吃饭吧。大军的妈妈怎样了。”
高原一边洗脸一边说:“人虽然有口气,但已经没什么意识了。大军寸步不离的守着呢。”
阮凝忍不住感慨:“生老病死,半点不由人啊。”想想人活着活着就死掉,蛮可怕的。
爱民把桌子摆好,饭菜端上来。三个人围坐一桌。吃到一半的时候,高原说:“我帮你联系了一个司机,大概后天过来。”
“嗯?”阮凝正要说话,爱民却说:“我姐已经找到司机了,是霍书记帮忙找的。明天就过来了。”
高原眸子一沉,狠狠地喝了一口稀饭,“是我多此一举了。”
阮凝也没在意高原那有些酸溜溜的话,只是有些深沉地说:“我考虑过了,拉煤车一个司机是不行的。起码得两个,这样有什么急事的时候可以代替一下。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手忙脚乱了。高原,谢谢你这么帮我,我决定了,以后阿福喊你爸爸,我也不吃阿福的醋了。”
“切。”高原好笑地笑了一下,“你这么深明大义,我谢谢你啊。”
阮凝也不理会他的打趣,而是问:“对了,高原,s市有驾校吗?我想让爱民去学驾照。”
“有啊。学驾照好啊。”
“那还得麻烦你帮我联系一下。尽快让爱民过去。”
“行,这事我来办。”
爱民憨憨一笑,“姐,姐夫,谢谢你们啊。”
“吃饭吧。”这爱民,姐夫姐夫的,就是不知道改口,阮凝也懒得纠正了。“明天要去市里拉煤,下午还得去送到k市,爱民,吃完饭早点睡。”
“嗯。”
晚饭后,阮凝也得回家去了。高原依旧去送她。虽然离婚了,但两人没有生疏,没有反目成仇,反而跟朋友一般。到了门口,高原忍不住问:“不知道阿福睡了没?”
“我去看看。”阮凝依旧是让他在门口等着,待看到阿福没睡,才开门,“阿福还没睡,给你二十分钟时间啊,天不早了。”
“行,知道了。啰嗦。”高原进门,把阿福从姑奶怀里接了过来,阿福抱住高原的脖子,开心地喊:“baba……baba……”
高原激动地望向了阮凝,“你听到了没,阿福在叫爸爸。是真的在叫爸爸。”
阮凝一脸嫉妒,高原提醒她,“自己今天说过什么,不吃阿福的醋。”
“我才没吃醋呢!知道阿福为什么发音这么准吗?”阮凝一脸坏笑,高原却只顾着高兴,顺口问,“为什么?”
“因为,跟拉粑粑是一个音。”阮凝说完回卧室去了,高原则一脸的无语。还说不吃醋,分明就嫉妒他。
高原一直哄阿福睡了才离开。
夜色深沉,街上空阔无人。他却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儿?父母的家,没有妻儿。妻儿的家,没有他的位置。
他还真是失败!
……
第二天早上七点,阮凝就带着爱民来到了商厦。她刚上二楼,就有人来找她。是一个四十来岁的汉子,他干脆利索地自我介绍:“是阮凝同志吗?你好,我是徐自力。霍书记介绍我来的。这是介绍信。”
还有介绍信啊?
阮凝拿过来看了一下,印着霍文森的章子。她客气地说:“徐大哥,跑长途挺辛苦的,以后就要你多费心了。”
徐自力本来觉得给一个女人干活,心里有些不愿意的,但看阮凝说话得体有礼,而且待他很尊重,所以,心里那点不乐意也就散了。
“以前在运输公司上班,习惯了。”
“那徐大哥,头三月每月六十,之后每月八十,包食宿,您看成吗?”
“不少了,可以。”
“徐大哥,这是我弟弟阮爱民,暂时跟车。今天就有一个急活要做。你看,今天能开工吗?”
“没问题啊。老板爽快,我也没话说。”
阮爱民忙说,“徐大哥,那咱们走吧。”
爱民带着徐自力走了。
阮凝总算是松了口气。八点以后,就上客人了。她也开始忙了,正焦头烂额的时候,她发现了一个很古怪的女人。
那女人看上去三十多岁,穿的虽然不是很新潮,但很讲究。说买衣服吧,目光却随意一扫,大多数的目光都在看她。阮凝觉得奇怪,顾客去结账的空档,她走过去,“有看中的吗?这一款就很不错。”
“不好,太老气。”那女人很挑剔。阮凝很有耐性,“这一套也不错,面料舒适,而且不打皱,款式也很新颖。”
“这穿出去像什么样子,不知道的,还当我是什么不良的女人。”那女人说着把阮凝手里的衣服推到一边。
阮凝依旧面带微笑,不厌其烦地说:“我们女装款式很多,您先自己的看看,有合适的话,可以去试衣间试试看。”
这时又来了几个客人,阮凝急忙去招呼了。
没多久,那女人坐在了沙发上,有点生气地说:“我说怎么回事,大半天的也没人来招呼一下。这服务态度也太差了吧。”
阮凝只得先让小桃招呼客人,她走了过去。这女人明显是来找茬的,但是,不明白是为什么,“这位女士,没有看中的吗?或者您可以说一下,喜欢什么款式的,我帮您挑选一下。”
那女人长得很有气质,个子高挑,皮肤白皙,只是,这性格太让人头疼了。她指了指女装,“我能穿的都拿来,我都要试试。”
顾客就是上帝!
所以,阮凝去挑选了好几套衣服给那女人。小桃都有点受不了想骂人了,但看到阮凝这个大老板如此有耐心,又觉得自己太沉不住气了,便把火气压了压。
那女人也真是挑剔,试了一套又一套,全都不满意。阮凝依旧面不改色,一边招呼客人,一边帮那女人试衣服。
能试的衣服都试完后,那女人穿着自己原来的衣服从试衣间出来。阮凝好脾气地问:“没有看中的吗?”
那女人双臂环在胸前,一双眸子来回打量阮凝,最后视线一转落在那堆衣服上,伸手指了指,“这件,这件,这件……全都给我包上。”
小桃一听,不由睁大双眼。买这么多?!不是没看中吗?
阮凝却一脸淡定,“好,请稍等。小桃,帮客人包衣服。”
“哦,好的。”小桃手脚麻利地把衣服包好,那女人掏出钱来结账,却不拿衣服,反而写了一个地址给阮凝,“把衣服送到这个地址。我希望是你来送。”
阮凝忍不住问:“为什么?”
“因为,觉得你有趣。我喜欢跟有趣的人接触。至于她……”那女人瞥了小桃一眼,“无趣的人,我是不欢迎的。”
小桃忍不住偷偷地翻了个白眼儿。
那女人则趾高气扬的走了。
“凝姐,你说,这什么人啊。要是一天遇上几个这样的顾客,真要疯了。”
“你啊,修炼不够。好好锻炼。”阮凝看了一眼墙壁上挂钟的时间,不知不觉竟然中午了,“先吃饭,吃完饭我去送衣服。”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