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屋子里的灯突然一亮。
阮凝震惊地看到了一个露着古铜色、满是肌肉胸膛的男人。寸头、国字脸、浓眉大眼……他,他不就是刚才帮她生火煮鸡吃的那个男人么。
天啊!他怎么会出现在自己的房间里。混乱而又震惊之下,忍不住伸手指着他,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你……”
那男人却一点都不慌张,只是有些疑惑地打量了阮凝一眼,然后视线落在了她身边孩子身上,“她……你……”
阮凝差点又尖叫一声的时候,那男人突然捂住了他嘴巴。啊啊,他是什么变态坏蛋吗,是不是要捂死她啊!使劲挣扎踢打,他一个翻身,直接把她摁倒,而后骑坐在她身上!
“唔唔……”阮凝想叫,但发不出声来。那男人也认出了阮凝,她刚才穿的那件花棉袄还没脱呢。只是这会儿摘了帽子和围脖,露出了脸。“阮小妹!”
阮凝一愣,他知道原主的名字哦?啊……她猛然反应过来,他不会就是原主的丈夫高原吧?不由瞪大了眼睛!
“连自己男人都不认识,真是……”高原有些想笑,把她拽了起来。刚才那半夜偷鸡的女人,竟然是自己的媳妇儿!可笑的是,他竟然没认出自己的媳妇儿!他没认出她,是因为她包裹的太严实了。她认不出他来这就让人哭笑不得了。
真是高原啊!
阮凝也彻底凌乱了,脑海里也不由想起刚才在河边两人相遇的画面!
她偷鸡吃,还让他帮自己生火,更重要的是,当着他的面数落他的亲妈。感觉自己更加苦逼的日子要到来了!
“你在河边说,生了孩子?!”高原似乎有点懵了。阮凝一听愣了,他难道不是因为得知自己老婆生子,所以回来探亲的吗,“对啊……难道,你一直不知道自己的媳妇怀孕生子的事吗?”
高原好像在做梦,他转头,望向了阿福。他跟媳妇儿也就新婚那一夜。没想到,等他回来,就当爹了!
太突然,也太惊喜了!
他咧开嘴笑了。露出了一口白牙。眼中也都是激动之色。小心翼翼地亲了亲孩子的脸,又摸了摸她的小手,“我当爹了。阿福,阿福,这名字真好。阿福,我是你爹。”
阮凝震惊过后,满腹鄙视。什么男人,自己老婆怀孕生子都不知道。现在回来当现成的爹,够不要脸的。
高原突然扭头望向了阮凝,拉起被子,把她裹在怀里,她就毫无防备地撞入他怀里。结实的胸膛,男性的气息,对阮凝来说是陌生的,脸忍不住一红也挣扎起来:“你干嘛?放开我啊!”
对他来说,她是妻。
对她来说,他就是一个陌生人啊!
高原完全不知道自己搂在怀里的妻子早就换了主,他此刻心情又是高兴又是愧疚,大手拍着她的背,像哄孩子似得说:“让你受苦了。是我不好。”
额……这男人竟然能说出这么一句人话来,阮凝真是大感意外。在她的想象力,他就是一个愚孝、不把妻子当人看的渣男,现在,他跟她想象的有点差别。
他的胸膛火热,体格健壮,她被抱在怀里竟然觉得挺暖和的。本想推开他的,但想想自己被冻了这么些天,先把他当火炉子使唤使唤再说。
可是,高原却突然拉开了彼此的距离。一双黑沉沉的眼睛盯着她,好像要在她脸上看出一朵花来似得。
阮凝被一个大男人这样抱着,还这么近距离的被直勾勾地看着,有些不自在。
高原看着看着却笑了起来。他有一张跟刚毅的脸,不笑的时候眼神孤傲而从容,还有些凌厉。笑的时候眼睛明亮有神,好像醉人的陈酒。
“笑什么笑!”阮凝用力一推,人也赶紧往一边挪了挪。她低下头去,视线盯着小阿福看。这男人的笑容有毒!
高原却握住她的手臂,把那张俊脸故意凑到她眼前。“媳妇儿,你这是害羞吗?也是,差不多一年不见,生疏了。”
阮凝心想:我根本就没见过你好不?别套近乎,等我身体好了,立马把你休了。赶紧脱离你们这一家极品!
高原看她耷拉着脑袋出神,轻轻捏了一下她的脸,一脸坏笑地问:“小妹儿,刚才的鸡肉好吃吗?!”
阮凝的老脸一红!
她就怕他提起这事,他还偏偏提。估计要开始教育她了。不料,他却说:“放哪儿了,我帮你销赃。”
他要吃?
哈,这男人跟她想的不太一样呢。
阮凝伸手指了指大缸。高原跳下炕去从大缸里把还有余热的鸡肉拿了出来后钻进被窝啃了起来。
他吃的时候,还撕下一块比较嫩的肉放阮凝嘴边,一脸心疼地说:“给,再吃点。你太瘦了。”
“我吃饱了。你吃吧。我困了。”阮凝背对着他躺下。虽然跟一个陌生男人独处有点不自在,但是,她刚生完孩子,也不怕他会提过份要求。
高原吃完了鸡肉也没睡,穿了一件毛衣就轻手轻脚地出去。不一会儿拿来了柴火和煤炭。手脚利索地把炉子生着了。
阮凝看着炉子里旺旺的火,忍不住纳闷,煤炭不是被陈翠花藏起来了吗,他从哪里找的?“你真是高原吗?你回来没发现自己媳妇儿,不纳闷吗?”
“这屋子里冷,我当你去正屋跟宝丫睡去了。大半夜的,不想吵了你们睡觉。”高原说完又跑出去找了一条破旧的棉门帘子挂在门上。这样,门缝就不透风了。
阮凝总算不怀疑他的身份了。要是什么坏人,哪儿敢这么折腾。还对家里的一切这么熟悉。他是高原无疑。
高原用搪瓷脸盆盛了水放在炉子上热。好像有做不完的活。
阮凝一直没睡着,看他在那里忙忙碌碌。这么看着他也不算很渣,还算细心勤快。生完孩子这些天,没人管没人问,现在总算有个人管管她们娘儿俩的死活了,多少觉得开心。
水热了后,高原把盆端下来放在地上,又在旁边放了一个板凳。阮凝还没反应过来呢,突然就被他抱起来,她忍不住抓住了他衬衫的领子,“你干嘛?”
高原把她放在了板凳上,直接抓住她两只脚丫子放在盆子里。阮凝的脸不由一红,总算明白过来,他这是要帮她洗脚。
长这么大除了爹妈,没人给她洗过脚。何况,还是一个不熟悉的大男人帮她洗脚,太不自在了,也有些羞赧。
“我自己来!”阮凝下意识地想缩回自己的脚,可是,他却霸道地摁住她脚丫子,“你为我受那么多苦,我帮你洗个脚算什么。”
一句话,让阮凝的眼眶微微发红,却咬着唇倔强地不让眼泪落下来。她没有再拒绝,老老实实地坐在那儿,看着他一双古铜色的大手帮她浴足。心底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来,很微妙,也很短暂。
洗完了脚,他又把她抱回了被窝。这个时候,小阿福醒来了。小家伙饿了,嘴巴张着找东西吃。她正想想去管孩子,高原却把她摁回了被窝,“我来。你躺着。”
有人帮自己忙,何乐而不为,阮凝就老老实实地躺着了。伸手指了指墙角的被子,“那里有麦乳精。”
高原那双乌黑的眼睛明显闪过难过的光芒。麦乳精本来就不适合小婴儿吃,这娘儿俩,这几天遭了多大的苦。
“明天我去买奶粉。”高原说完也不敢去看阮凝什么表情。内心的愧疚,让他几乎不敢正视她。帮孩子冲了麦乳精,小心翼翼又有些笨拙地喂饱了小家伙。
初为人父,高原心里总有说不清的感动。但也因为自己没能好好照顾她们娘儿俩儿深深的自责和愧疚。
孩子睡了以后,他想跟阮凝说话,一回转头却见她已经睡着了。其实两人从订婚、结婚到现在只见过两次面。
订婚一次,新婚一次。
印象中,阮小妹是一个柔柔弱弱不太爱说话小丫头。跟今天见到的她性格截然不同。但是,他更喜欢现在的阮小妹。
新婚夜后他就走了,这一走就是十来个月。高原忍不住想到两人相遇的情景,有些搞笑,忍不住笑了起来,但很快又微微叹了口气。
一个女人,还在坐月子,大半夜带着出生几天的孩子跑河边偷偷去弄吃的。想想就觉得对不起她们娘儿俩。
高原钻进了被窝,把阮凝结结实实地抱在怀里。她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他则抱得更紧。“别动,我帮你暖暖身子。”
阮凝瞌睡的厉害,加上身体本就虚弱,晚上还做了一通偷鸡贼,所以,困倦的睁不开眼,就任由他抱着了。
早上,太阳刚升起来。阮凝就听到院子里陈翠花在骂。“谁这么缺德嘴馋的,偷人家鸡,太缺德了!”
阮凝迷迷瞪瞪地睁开双眼,正对上一双明亮而有神的眸子。额……她反应了一下,是高原,她这身体原主阮小妹的丈夫!而她,在这男人怀里醒来!
昨天晚上,睡得好舒服。没有听到小阿福哭,也没起来换尿布,帮孩子冲麦乳精。而且,被窝里一点不冷。
“你继续睡,我出去看看。”高原帮阮凝盖好被子。穿上衣服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