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就算是一条狗,我也会救治。言悫鹉琻
秦笙以本能地反映从手臂上撕下了自己的衣服袖子,掩盖住顾延东汨汨流血的伤口,神色慌张至极。
“你放松,别紧张,伤口还没有伤到骨头!”秦笙用劝慰的口吻道,手上的工作一点都不马虎。
周遭已经是一片混乱,那个沐霓裳已经被制服,她仍旧用愤恨的目光瞪着顾延东,然而顾延东的目光却一直紧紧停留在秦笙的身上,那种专注的眼神,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包扎完顾延东的伤口,秦笙仍旧不放心,根本没有时间去顾及周围的状况,拉着顾延东就要往梨园外边走:“伤口虽然暂时不会有大碍,但是很深。为了避免感染,现在就要去处理!我们回军营,那里有医药箱。”
秦笙神色紧张,仿佛受伤的是她自己一般。
许世平看见了这一幕,知道这或许是一个好时机,让顾少和秦小姐重归于好,所以他便朝顾延东投去了让他安心的目光,自己留下来处理这一切。
顾延东和秦笙出了梨园,秦笙一直沉默着,动作麻利地找到了顾延东的车,将顾延东“塞进”车子里,二话不说自己开了车回军营。
顾延东坐在副座上,看着秦笙动作娴熟地开着车子,开口说了至今为止第一句话:“什么时候学的车?”
秦笙没有转过头看顾延东,认真开着车,随口道:“在德国的时候学的。”
顾延东的目光仍旧停留在秦笙的脸上,她开车时候认真的神色让他有一种恍惚回到了五年前的感觉。
这样的秦笙没有丝毫伪装,恐怕才是真正的她。
车子开到军营,两人下车,秦笙却走到了顾延东的面前拦住了他:“军营里现在很危险,很可能有瘟疫弥漫。我住的地方也有医药箱,去我那里,我帮你处理伤口。”
秦笙的口吻有些强势,是在情急之下才会有的口吻。
顾延东没有应秦笙的话,也没有拒绝。两人这么平静的相处,五年来是第一次。
其实顾延东手臂上的伤口对于他来说不算什么,但是他乐意看到秦笙紧张的神色,便也就顺着秦笙的意思。
* * *
秦笙带着顾延东来到了自己住的小洋楼,她的房间里有医药箱,她几乎没有多想就带顾延东去了她的房间。
门被打开,秦笙让顾延东坐在她的床上。自己则从柜子里找出了医药箱,熟练地拿出纱布,消毒药水。
秦笙走到顾延东的面前,小心翼翼地取下方才临时包扎上去的布条,血便汨汨地流淌了出来。
顾延东看着秦笙,连余光都不曾沾染到自己的伤口。神色专注。
秦笙低头的时候发丝微微垂下,偶尔伸手捋一捋头发。没过一会便处理好了伤口。
“好了,这纱布每日换一次,过几日应当就没事了。”秦笙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方才的担心一下子释怀。
顾延东从头到尾都缄默着,让秦笙觉得尴尬的很。
也对,他们两人若不是因为今天梨园这件事情,应当也不会有什么交集的,有什么好说的呢?秦笙自嘲地 笑了笑。
低头见,秦笙看见自己手臂上的袖子已经被自己撕烂了一大半,便想要去柜子里找件披肩先披上。
她沉默转过身,气氛愈发尴尬。
就在此时,顾延东的目光从秦笙的身上转移,那一秒,他的眼神瞥见了放在秦笙床头的那张黑白相片上!
相片上,秦笙一身素锦旗袍,神色明艳动人。她的怀中抱着一个四五岁大的女孩,孩子的眉目和秦笙长得极像,眼睛格外好看。
而站在秦笙身旁的,却是那个让顾延东愤怒的男人——慕时铭!
秦笙正转过身找披肩,自然是没有看见顾延东在看什么。此时的顾延东眉心已经皱起,他额上的青筋在那一刻凸起,手心渐渐握成了拳头。
相片上秦笙的脸上洋溢着笑容,应当是极为幸福的,而这种幸福,刺痛了顾延东的眼!让他难以容忍!
秦笙找到了披肩,为了避免尴尬,她将披肩披在自己的肩膀上,不让顾延东看见她裸.露的手臂。
她转过身,一下子愣住了。
怎么方才还是平和的眼神,此时的顾延东却像是吃了火药一般,眼中冒着火?!
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了心头,但是她仍旧未想到是因为那张相片。
她愣愣的看着顾延东,顾延东的怒意愈发盛了,他起身,笔挺的身子站在秦笙的面前足足比秦笙高了两个头,那种居高临下的压迫之气让秦笙几乎喘不过气来,想要后退!
他开口,话语冰封至极:“看来,这五年你和慕时铭过得很幸福?”
顾延东说话间眼神略微眯了一下,看得出他很愤怒。秦笙忽然如梦初醒,眼睛一下子定格在了那张相片上。
看到秦笙的目光转向了那张相片,顾延东心底愈发的不是滋味,看着她的眼神也更加凉薄了。
秦笙忽然转过头,冷冷的朝顾延东扯了一下嘴角:“是又怎么样?我们是夫妻,不是应该幸福的吗?况且时铭待我很好,比你好过千倍万倍,我自然是幸福的。”
说罢,秦笙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含着嘲讽,几乎让顾延东抓狂。
他逼近秦笙,秦笙节节败退,最终脊背抵在了身后的柜子上。
他的气息就在面前,秦笙倒抽了一口气,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让她感到害怕。
顾延东伸手一把攫住了秦笙的下巴,强迫她看着他。
“那是你们的孩子?!”他的质问,仿佛是秦笙做错了什么事情一般。
秦笙觉得可笑,没有给顾延东确切的答复,只是淡淡回复了一句:“你和钟慧心不是也有了孩子吗?”
秦笙的话,听上去是暧昧不清的,没有确切的答复,却像是默认了一般。
她不会让顾延东知道长安的父亲是他,长安只有一个爹地,那就是慕时铭!
“砰!”的一声,顾延东一拳击在了秦笙身后的柜子上,秦笙浑身震颤了一下,说不害怕是假的。
“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还要回常州?”他似乎是在牵引着秦笙回答他一般,他希望秦笙不在这般倔强,他看得出,她的每一丝嘲讽和冷淡的表情,都是装出来地!
但是秦笙却并没有如他所愿一般回答,只是冷淡笑道:“顾少,你不会是以为我是因为思念你所以才回常州来的吧?呵,我不过是奉了大总统府的命令,来常州支援你们军医部的。”
秦笙回答地巧妙,抬眸看着顾延东,风情万种一般。
顾延东却仍旧是紧抓不放秦笙削瘦的下巴,继续步步紧逼,希望从秦笙的口中听到他想听的答案。
“那你如何解释方才在梨园的举动?”他倒是淡定了许多,仿佛秦笙的一言一行一定会被自己牵引着走。
可惜顾延东错了,倔强如秦笙,又怎么会顺着他的意思走呢?
果不其然,秦笙挑了挑眉回答:“医者父母心这个词顾少念了这么多书应当也是听说过的吧,方才在梨园,我不过是把你当做了一个在寻常不过的病人罢了。方才就算是一条狗受了伤,我也是会救治的。这没什么区别。”
秦笙的回答让人心灰意冷,冷淡到让人心凉。她此时的伪装,仿佛是一层真真正正的面具,折射出她原本便是这个面貌,让顾延东几乎看不清了。
而她,竟然把他和一条狗相提并论!
顾延东加重了紧握秦笙下巴的力度,声音立刻冷了三分,秦笙倒抽了一口气,下巴处传来撕裂一般的痛苦。
“秦笙!不要挑战我的底线!我可以让你出不来常州城,永远也见不到慕时铭!”这是顾延东到了愤怒至极的时候才会说出的话语,秦笙的心跳动地迅速,那种疯狂的痛苦侵蚀着心扉。
如若没有五年前的那场变故,他们此时应当是在一起的,还有长安,还有霆轩…….
秦笙的眼底闪现着晶莹,她吸了吸鼻子,依旧绽放出一个让顾延东抓狂的笑容:“我自然是不会小觑了顾少的实力。顾少如是要杀我,我自然逃不过。可是,顾少何必等到这个时候还不杀我?难不成还真的对我念念不忘?”
秦笙挑眉,话语暧昧到浪漫不已。若是被旁人听去了,定会误以为他们之间的关系。
此时的顾延东倒是冷静了许多,他忽然松开了紧紧攫着秦笙下巴的手,用手将秦笙的下巴托起,仔细看着秦笙那张小巧的脸,看到了她眼底的一丝泪痕。
他轻笑,嘴角处露出的笑意依旧好看的过分,却让秦笙后怕,脊背处生出阵阵的凉意。
“我不会轻易杀了和我同床共枕过的女人。留着你,或许还可以解决我一时的燃眉之急……”
顾延东的话语如此轻佻,让秦笙误以为眼前的是另外一个人一般,新跳动地异常快……..
“顾延东!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到底在说些什么!”秦笙忽然开始愈发紧张了起来,这还是她所熟知的顾延东吗?
还是,他也在伪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