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秦笙的身子近乎于瘫软,她强忍住自己心底的悲痛,直视慕时铭道:“下一次见到秦歌,能不能帮我杀了她?”
这是秦笙这辈子第一次这么恨透一个人,从来没有经历过的蚀骨之痛,秦笙不相信,这件事情会和秦歌没有一点关系。悫鹉琻浪
这一次,她没有足够的证据,况且此时的秦笙处于极度悲痛状态,顾不得去追究到底是谁地过错,她只希望下一次见到秦歌的时候,能够亲眼看着她死在她的面前!
秦笙的指甲疯狂的嵌入了掌心,不是她狠心,也不是她绝情,只是那种骨肉分离的痛苦,没有经历怎会明白?
慕时铭上前拥住秦笙颤抖冰冷的身子,下巴抵在秦笙的头上,话语近乎于安慰:“已经派人去找了,一定会找到的。”
秦笙苦笑摇头,她当然知道慕时铭不过是在安慰她罢了。
“你不必安慰我,方才秦歌以来慕公馆我就知道要发生不好的事情了,只是我怎么也不会想到,坏事情竟然会发生在我的轩轩身上,他还那么小……”秦笙泣不成声,满脸模糊。
慕时铭将秦笙拥地愈发紧了一些,他明白,虽然已经派人去护城河里打捞了,但是这么小的孩子,根本就没有生还的可能……
* * *
四天后。
秦笙一个人坐在婴儿房里,整日看守者长安。长安找不到哥哥了,整张脸都涨得通红,或许是因为龙凤子的缘故,霆轩不见之后,长安就一直哭闹,她不是一个爱哭的孩子。
秦笙守着长安,生怕这个小生命也被人从她的身边带走。她不能够再失去一个孩子了。
慕时铭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在她的身后的。这四天以来,慕时铭放下了手上所有的工作,亲自去护城河旁找孩子。
他没有告诉秦笙,他曾经去过秦府想要找到秦歌严刑逼供出孩子的踪影,但是没有想到,他只是晚了一步,秦歌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他真后悔当初没有问清秦歌就赶走了她!
慕时铭的双手搭在了秦笙的肩膀上,秦笙微微侧过脸,看到了慕时铭一脸沉重的样子。
她缓缓起身,这几日悲伤过度,身子有些虚。
她站定在他的面前,凝视他的眼睛,眼底阴影厚重。
“不要再找了,已经没有生还的可能了,不是吗?”秦歌嘴角牵扯出的那个苦笑让慕时铭心疼不已。
他伸出长臂揽上她的腰际,动作轻柔,担心她的身子“一触即碎”。
“我们还有安安。”这是慕时铭唯一能够对秦笙说的,毕竟,他们还有安安。
出乎慕时铭意料之外的,秦笙竟然轻轻颔首,将手臂环绕在了慕时铭的腰际上,慕时铭只觉得腰际传来一阵酥麻,他的身子竟然止不住地颤抖了一下。
秦笙将头轻轻靠在了慕时铭的肩膀上,眼眶已经泛红。
慕时铭这些天所做的一切,就像是轩轩的亲身父亲所做的事情。他对她的好,她都看在眼里。
“这几日,多谢。”秦笙说话的声音很轻,不仅仅是为了不吵醒刚刚睡着了的长安,更是因为这几日伤心过度,连嗓子都沙哑了。
慕时铭伸手拍了拍秦笙的脊背,眼眸闪烁,这是她第一次这么心平气和地同他说话。
“别思虑太多,身子都瘦了。”慕时铭的话里含着心疼和宠溺。
秦笙深吸了一口气,把头从慕时铭的肩膀上抬了起来,她凝视慕时铭的眼睛里有一丝紧张。
“我有件事情想同你说。”秦笙的声音有一丝颤抖,似乎是经过了深思熟虑才说出这句话。
“恩。”慕时铭轻颔首。
秦笙回头看了一眼熟睡了的长安,眼眸愈发红了,但是她还是转过头,对慕时铭开口:
“我能不能拜托你帮我照顾安安三年?”
当听到“三年”这两个字眼的时候,慕时铭的眼神里立刻露出了警觉的颜色。
他已经失去了秦笙那么多次,难道这一次,她又要离开他?!
“你别误会,我不是想要永远离开。我只是想离开三年。”秦笙话语坚定,这是这四天里她想了很久很久的事情。
“去哪?”慕时铭的眉心已经紧紧皱在了一起,他看着眼前的秦笙,呼吸都快要停止。
“德国。”秦笙的话语是那般坚定,不容慕时铭拒绝一般,“我想去学医。”
这是秦笙深思熟虑了很久的事情,北平有太多她不愿意触及的回忆,在这里她的父亲死了,在这里她不再见顾延东,也是在这里,她的轩轩不见了。
北平城像是一块秤砣,重重地压在秦笙的身上,有的,只是那些痛彻心扉的记忆,没有一丝一毫的美好。
她想要去德国,去学习西洋的医术。同时,也是去疗伤,让自己忘却这些痛苦的记忆,简而言之,更多的是去逃避。
“我不许!!”慕时铭一把拽住秦笙的肩膀,将她紧紧地扣在自己的怀中,伸手掌住了秦笙的后脑,似乎担心秦笙在下一刻就要消失不见。
秦笙苦笑,有时候,这个人前冷若冰山的北平督军,也有赌气的一面。
她推了推慕时铭,从慕时铭的怀抱中解脱出来,耐心道:“这是我想了很久了的事情。我从小就立志学医,只是家里人都瞧不起我,也没有教我什么东西。在宜安的那段日子,我虽然学到了很多,但是也看到了战争带给士兵和百姓的创伤。时铭,我不想要永远做一个在你的羽翼下生活的懦弱女子,一辈子什么事情都不做。我想要证明一下自己的价值,起码,让自己感觉到自己存在的意义。”
最后一句话说出口,秦笙的口气那么无奈。
不错,她想要去学医,更多的是让自己看到自己的价值和意义。
如今顾延东不在她的身边,轩轩也不见了,她曾经一度想过去死,但是还是活了下来。
她想要好好活着,而不是一辈子在慕时铭的保护下生活。
慕时铭原本紧皱着的眉心在这一刻忽然舒缓了不少。他没有想到秦笙竟然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在他的眼里,他所熟知的秦笙,是倔强善良的,这似乎已经成了秦笙的标签,他没有想到,秦笙竟然这般好强。
或许,他应该要放她走。她就像是一把沙子,握得越紧,悦容易流逝。
“好。我答应你。”慕时铭颔首,话语里有一丝无奈。
有时候,他真的不知道该拿秦笙怎么办才好。
秦笙闻言,并没有笑出来,反倒是眼里溢满了眼泪,她上前投入了慕时铭的怀中,良久,才轻声出口:“时铭,谢谢你。”
* * *
德国 慕尼黑。
“Grace!又有你的信来了。”医学院图书馆门口,一个金发碧眼的女学生手中拿着一叠信跑到了那个叫“Grace”女学生面前。
那个 叫Grace的女学生是东方人的模样,棕色的眼睛,一张标准的鹅蛋脸,齐腰的长发在脑后松松垮垮地绾成了一个髻。上面插了一根白玉簪子。
在医学院里,学生们经常可以看见这个东方女子,每日都穿着各式各样的旗袍,通常是素色的,偶尔学校有排队的时候也会穿上大胆妖娆的艳色旗袍。她给其他学生留下的印象就是安静明媚的。
她接过那个洋学生递给她的一封信,不用看是名字她便知道是谁寄来的。
那个洋学生和她呆久了,也会了一些中文,看到她嘴角微微翘起的样子,便调侃道:“每次见你收到信都是一副笑米米的样子,你却从来都不告诉我到底是谁寄来的。难道是情人吗?”
那个女子只是含笑不语。方没走出几步,一个大胆的德国男学生便跑到了她的面前,用牵强而极为不标准的中文对她道:
“美丽的秦小姐,能做我的女友吗?”
她嘴角含笑,摇了摇头:“不能。”
“why?!”那德国男学生长得高大挺拔,显然是对自己很有自信,况且他可是花了整整一周才学会了这几句中文的。
她只是笑,顿了顿才回答了他:“因为我已经结婚了。”
说完,她在那个德国男学生诧异的目光中,离开了。
回到宿舍,放下厚厚的参考室,她坐在了书桌前,打开了信封。
信封里依旧是一封长长的信,信地落款时间是3月1日,而今天已经是3月17日了,从中国到德国,这封信远渡重洋了半个多月。
信纸上的字迹英挺有力,仿佛力透纸背。
“笙笙卿卿如晤:北平一切皆好,安安长大了不少 。三年之期将至,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
她还没有将信念完,眼泪就模糊了双眼,这三年来,她似乎变得越来越爱哭了。
慕时铭何时变得这般煽情了?她的眼泪滴落在信纸上,模糊了字迹。
她原本是想要将信重新收起来,却没有想到在重新拿起信封的时候,从信封里面掉出来了一张黑白相片。
她从地上捡起,当目光落在相片上的时候,身子猛烈地颤抖了一下。
她的指腹慢慢抚上了相片,这是她的安安,都长这么大了…..
眼泪从眼眶里滚落,她的心在看到相片里安安身旁的那个英姿挺拔的男人的时候,骤然紧缩。
(大家期待的五年后马上就要来了!!就在这几天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