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热闹的集市,熙攘的人群。
没人注意到某个不起眼的角落中突然出现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人。
凤倾绝浑身被黑色斗篷裹得严严实实。就算被熟悉她的人看到,也不会怀疑这个披着斗篷臃肿矮小的人是凤倾绝。
她从斗篷下伸出一只手。原本光滑白嫩的小手,此刻不知用了什么办法,变得粗糙干枯。
整了整衣领,迈步出了小巷,混入拥挤人流。
诺大的城市,一共才三家正规丹药铺子,
装修地那叫一个金碧辉煌,气势恢宏,堪比宫殿。
其他散落分布的几家都是城中有权有势的人家开的私人铺子,气派上差了一点,但也绝对是古色古香,清幽别致,不失身份,兜里钱少你都不好意思往进走。
凤倾绝在陈家的丹铺前徘徊游荡了好一阵子,才迈步进去。
之所以要徘徊,只是为了掩人耳目。
因为她进的是陈家的丹药铺。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别跟她说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她一刻都等不及。
店铺里面布置成宽敞的会客厅,红木桌椅散落摆放了十几套,每张桌上都放着一个镶金镂空香炉,袅袅青烟升腾蜿蜒。店内有一群穿着艳俗的男男女女,占据了三四张桌子,吵吵嚷嚷,生生毁了铺内这份清净素雅。
聒噪。
凤倾绝只瞄了一眼,就懒得再看了。
斜前方有一个高台,类似当铺摆放的那种。后面坐着一个中年男子,绿豆似的小眼睛锃亮锃亮的。
“小兄弟,收丹药不?”凤倾绝操着一口粗犷狂野的男声,乡下口音,一听就知道是个干惯农活的糙汉子。
前世凤倾绝学过腹语,当时就是图个乐,没想到现在竟然派上用场了。那乡下口音是进城时路过某个不知名村庄听来的,凤倾绝觉得挺好玩的,顺便就学了几句。
没办法,谁让她模仿能力超强。
中年男子抬头看向一身黑色斗篷包裹的人,个头还没到他肩膀,说话一听就是没文化没本事乡下种地的。竟然也敢叫他小兄弟?
他可是陈家丹药铺的总管。陈家,当朝陈皇后母家的陈相爷家。丹药铺,不是脂粉首饰衣服客栈灵器铺子,是丹药铺,所有铺子中最赚钱的铺子,没有之一。
这乡巴佬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敢叫他小兄弟。
陈总管真想大手一挥,叫几个仆人把他赶出去。眼睛瞄到房顶镶嵌的观像珠,前几天才安的,整个铺子内的一举一动都被记录在那颗小小的珠子中。最近灵器铺的总管正觊觎他的位置,妄图取而代之,他可得小心点,千万不能露出破绽让他钻了空子。
陈总管压下动手的念头,对客人不敬可是大忌讳,哪怕客人是个乡巴佬。
“呦,你想卖几品丹药啊?”阴阳怪气的调调,反正高级观像珠才能记录声音,房顶安的那不过是个中级,只能收录图像。
预想中的轻视,凤倾绝内心嘲讽一笑。这就是陈家的狗。
“你们收啥丹药啊?”啥也不懂的样子,装得特别特别像。
“只要不是假的就收。”
丹药价钱贵到令人发指的地步,但有钱人多的是,只要有,多少钱都肯掏。可丹师简直就是凤毛麟角,且成丹率极底,十分之一的成丹率已经是天才了。
丹药出价高、销路好,偏偏没货源,所以就催生了许多假丹药,颜色、形状、味道一模一样,就是没效果。虽然只能仿照最低品的丹药,但也够那些丹药贩子大赚一笔了。
陈总管断定那乡巴佬手里没丹药,城中多少王公贵族家里养尊处优、天资绝佳的少爷小姐们都炼不成丹。他一个下贱庄稼人,怎么可能炼出丹药来,八成是让丹药贩子给骗了。
反观他的装束,一块黑黢黢的破布裹得那叫一个严实。分明就是怕同村人知道他卖了丹药,发了横财,找他借钱,故意遮住身形、容貌,掩盖自己。小家子气。陈总管更是不屑,为了应付观像珠,满脸堆笑,说出的话却刺耳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