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沉默。
死寂一般的沉默。
因为林景文脸上的表情实在一言难尽,看着看着,何寄语心里咯噔一下,暗暗叫了一声糟糕,一时间她的脸色开始变幻莫测起来。
林景文略疑惑地瞟她一眼。
他已经开始在心里琢磨,怎么接何寄语刚才的话茬,怎么样拒绝,才能显得既礼貌又不失尊重。
这沉默,让何寄语觉得有点闷闷的,一股说不上来的憋屈滋味萦绕在心头,何寄语咬咬唇,想了想,还是张口就问:“难道,你已经有男朋友了?”
“啊?”
“你说什么?”林景文这次是真的被震惊了,极度诧异的转向何寄语。
何寄语既然说出口,当然不会再有所保留,于是继续问:“或者,你喜欢的是同性?”
林景文皱了皱眉,无言的看着何寄语,沉默几秒后,林景文郑重其事道:“我没有男朋友,也不喜欢同性。”
“哈哈!”
“哈哈!”
连续干笑两声,何寄语也觉得自己唐突了,但她既然说了,哪里还会后悔?而且撩男人,不就要脸皮厚一点嘛。
撩撩就习惯了。
这么想着,何寄语很快就安慰完自己,恢复成一贯的嬉皮笑脸模样,黑漆漆的眼睛定定地看着林景文,说:“既没有女朋友,也没有喜欢的异性,同时还没有男朋友,更不喜欢同性,这么说,你是在等我吗?”
林景文一愣:“额……”
感觉快要跟不上她的思路了。
何寄语嘴角微翘:“我也没有男朋友,没有喜欢的异性,同时也没有女朋友,不喜欢同性,跟你刚好一样啊。”
林景文轻轻咳嗽一下,微微张嘴想反驳……
何寄语突然抬起手,冷不丁抓住林景文搁在床沿上的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指,笑嘻嘻地说:“林先生,我慎重的告诉你一声,从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觉得你跟我未来的老公长得一模一样。”
林景文的脸颊蓦地飘起一抹红晕,想将手抽回来,但何寄语攥得死紧,他稍稍使力,就扯到腹部的伤口。
嘴角抿紧,林景文压抑住闷哼声。
白色的绷带侵染上一滴滴红色的血丝,如此触目惊心。何寄语似乎才知道弄伤了他的伤口,赶紧将攥着他手的手松了松。
林景文趁机将手抽出来,清隽的脸庞上,是前所未有的淡漠。
何寄语略微尴尬,抿唇说:“你这又是何苦呢?不就是摸摸小手而已嘛。”
何必要折腾自己。
不知道疼在你身,痛在我心嘛。
当然,这话她就不说出来,暴击他脆弱的小心肝了。
林景文的嘴角微微一抽,沉默几秒:“……何小姐,我们之间的关系,还不到可以开这种玩笑的时候。”
何寄语暗自嘀咕完,伸手摸过床头柜上的手机,解锁屏幕,想打电话给医生叔叔,让对方再来一趟她的寓所。
林景文的伤口需要再处理一次。
她刚摸起手机,就听到林景文略显冷漠的话,身体一顿,嘴角的弧度随即垮下来。
显而易见的不高兴。
显而易见的情绪变化。
林景文正要张口,缓解一下目前的尴尬,却见何寄语复又弯起嘴角,睁大眼睛问:“那什么时候可以开起这种玩笑?”
林景文:“……”
何寄语追着问:“你给我一个期限,我会再努力缩短它的。”
林景文:“……”
他抬手揉揉眉心,无奈地瞟一眼何寄语,很快就将视线收回,轻轻闭了闭眼睛,长长的睫毛浓密纤长,整个人温和极了。
即使这样撩他,也没有生气呢。
清俊儒雅。
真真正正的谦谦公子温润如玉。
纵然何寄语自称从小就饱览古今中外的帅哥美男无数,也从来没有一个男人的脸,一个男人的气质,让她如此的喜欢。
让她的荷尔蒙不断的跑出来作怪。
想吻他的脸,还有他的唇。
更想抱抱他……
何寄语抿嘴笑,林景文微微闭眼,再睁开,就看见她极度灿烂的笑容,整个人不期然的撞进那温暖堪比和熙阳光的笑容里。
林景文微微一怔。
一瞬间后,林景文恢复从容。
何寄语勾唇笑:“我看到了哦,你刚才对我有点感觉了的吧。”
林景文张口,嗓音听不出情绪,淡淡道:“没有。”
何寄语噎住,泄气了两秒,又嗔他一眼,说:“你妈妈没有教过你?拒绝女孩子的求爱一定要委婉点吗?”
一脸你好无情,你好无义的凄苦表情。
何寄语是演员,还是演技不错的职业演员,这点小表情,当即被她模拟的惟妙惟肖。
但是……
林景文的反应很平淡,气氛短暂的凝滞了一瞬,随后,林景文说:“没有,既然不合适就没有必要委婉。”
何寄语:“……”
心塞五秒。
五秒后复活,何寄语苦着脸说:“你未婚,我未嫁,我又救了你的命,这是上天给我们注定的缘分啊,所以你就从了我吧……”
“好不好?”何寄语语气娇娇的诉着衷肠,恨不得再抓起林景文的手轻轻摇晃着耍赖。
“好不好?”
“好不好?”
林景文揉揉眉心,她的声音娇娇软软,甜甜腻腻的,估计小时候求家长买糖吃时,也是这样的语气,这样的动作,这样撒娇的吧。
林景文自己也没有察觉,他现在对何寄语的容忍度,已经是不同寻常。
若换做别的女人,他只会客气有礼,态度疏离,坚决坚定的马上拒绝了别人,不留一丝一毫的迟疑。
何寄语眨着眼睛,再问:“好不好?你给个话啊。”
林景文转向她:“不好。”
何寄语垮下脸:“……我今天很伤心,我要曝光你的小秘密,跟八卦记者说你的大腿根上有一块胎记。”说着,拿起手机,作势要打电话给媒体记者。
林景文嘴角微僵,表情沉静。
何寄语捏住手机,威胁说:“我真要打电话的了啊。”
林景文抿唇,静静的凝视着她。
何寄语皱起眉,瞪他一眼,拨通了电话。
里面传出一道中年男人的声音:“鲫鱼,怎么了?”
何寄语咬咬唇,语气略微委屈地说:“杨叔叔,你快过来啊,这个病号他不老实,伤口又要重新处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