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你过来找我,是因为论文方面遇到问题了吧……”
杨河信眯着眼笑了,长者之于幼者有着无法替代的作用,他认为周晨一定是在论文写作方面遇到什么困难了,这时候正是他大显身手的时候啊!
“额……”周晨被杨河信先入为主的判断噎了一下,看着杨河信掏出上衣口袋上的笔准备对他施教的样子,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那个,杨教授,那篇论文我已经写好了……”他不好意思地道。
“哦,那篇论文已经写好了啊,不要紧,我帮你看看……”话才说到一半,杨河信突然止住不说了,他瞪起眼惊愕地问道:“你刚刚说的是,论文已经写好了?”
“是的杨教授,那天从你的办公室回去之后我仔细地想了想,然后加班加点把这篇论文写好了,这是刚刚打印出来的样板,还请你帮忙斧正一下。”
说着周晨将打印出来的中英两版论文稿件递了过去。
杨河信有些疑惑地将稿件接了下来,洁净纸张尚且散发着打印墨粉的味道。
这才过去一个多星期而已,周晨就拿出成稿了?
这样的速度着实出乎他意料,按照他原先的预计,周晨肯定无法独立完成论文撰写,中间少不得要由他和梁致远站出来指点,哪怕就是这样,写完这篇论文起码也要个把月的时间。
“哈哈哈,你们俩还站在门口干嘛,赶紧进来,我这里虽然邋遢了点,但坐的地方还是有的。”
梁致远笑呵呵地看着两人,赶紧招呼他们坐下。
梁致远毕竟是学界的大佬,又是长辈、又是院长,周晨谦逊地朝梁致远笑了笑,然后向他问好。
“坐坐坐,到了我这里就不要客气!”
梁致远一点都没有院长的架子,连忙招呼周晨坐下来。然后趁杨河信看论文的间隙,向着周晨嘘寒问暖起来。
这般热情,让周晨有些招架不住。
另一边,杨河信坐在靠椅上,手里拿着周晨的论文却是另一番境地。只见他这时两只眼睛通红,死死盯着论文,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
起初他认为周晨的论文就算写得再好,在没有他和梁致远指点的情况下至多也就达到勉勉强强的程度。毕竟极端克尔黑洞与宇宙监督的联系存在了太多需要被解决的问题,这些问题绝不是现在的周晨可以解决的。
但是他现在看到了什么?
虽然第一页和第二页还是他熟知的,是周晨硕士研究生毕业论文的内容,只不过期刊论文的形式更加精悍,但不管怎么说还不算超出他的预计。
可从第三页开始,论文的境界陡然发生了变化,如果说前面是小雨润如酥的话,后面突然间就转变成了直击心灵的瓢泼大雨。
那一行行文字,那一排排公式,看着是多么让人着迷。
言之有物,有理有据!
这种从纯数学角度的推演,让他感到无比震撼!
就好像一位武术高手在他面前施展功夫,一招一式,虎虎生威!
终于,他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随手拿起梁致远书桌上的纸笔演算了起来。
右手在一张草稿纸上快速运算,眨眼的工夫一张13开的草稿纸就被写满了。
但他并没有就此打住,因为他的计算还远远没有结束,又拿了一张草稿纸,然后宛如魔障般不断地运算,很快这张草稿纸又被写满了。
这时杨河信的第一步推算终于结束,他将自己得到的结果,与论文中出现的公式一对比,发现它们一模一样!
而这,还只是论文中排列较前的一个公式!
这时候的杨河信不得不承认,他对这篇论文的兴趣越来越大了,而论文的真实度,也越来越高。
第一个公式验证成功!
第二个公式验证成功!
第三个公式验证完毕,还是成功!
一连好几个公式推算下来,最后终于到了论文的核心公式“极端克尔黑洞表面引力”的新表达式,只是当看到这个新表达式的时候,杨河信的眉头不由皱了一下。
要知道,一般史瓦西黑洞表面引力的表达式是并不复杂的,而克尔黑洞因为它拥有两个视界变得相对复杂,但眼前这个公式是什么?简直丑陋无比,繁琐得让人对它提不起任何兴趣!
可它又偏偏出自自己之手!
自己扔出的锅,说什么也要背下来!
接着杨河信强迫自己依照周晨给出的思路进行了一道道数学公式的换算,这种憋屈的感觉一直伴随着他的运算。
可是渐渐地,一场化腐朽为神奇的变革就此展开了,在运用了几个数学工具之后,眼前的一切豁然开朗,杨河信惊奇地发现,自己居然得到了一个严格解!
是的,中间并没有换算错误,这确确实实是一个严格解!
“竟然还可以这样!”
杨河信惊喜的叫了一声,到了这时,先前所背负的沉重感突然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全新的视野。
他敏锐地察觉到,一场理论界的变革可能就要到来,而造成这场变革的人,就是距他不远的地方,正与梁致远交谈着的年青人。
得到严格解之后,接下来的一切就变得轻松了,就好像游戏中打败了终极BOSS的勇者,在他返回家乡的路上,那些拦路小怪已经无法再阻拦他的步伐。
很快极端克尔黑洞角动量J的极限值跃然纸上,它真真正正地完成了黑洞第三定律,或者说“宇宙监督假设”的推导,使它成为一个具现的、具有准确数学定义的物理量。
这时候杨河信已经不再怀疑变革是否会到来了,他现在考虑的是,这场变革究竟会带来怎样的冲击。
想到推动这场变革的第一推手是自己的学生,而自己也可能成为这场变革的推手之一,杨河信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这可是一份沉甸甸的荣誉,足以让他留名青史!
虽然后世的人提到对他的第一印象可能是某某某的导师,而不是他本人,但杨河信一点都不介意。
就像霍金的老师斯亚玛非常自豪的一句话:“我对广义相对论有两个重要的贡献,一是培养了霍金这个学生,二是将彭罗斯拉进了广义相对论的研究领域。”
以后他也大可自豪地说:“自己的成就就是教出了周晨这个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