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蓝棠笑着摇头,手在放在桌上的门帘轻轻划过,天气渐冷,云珠赶着要换质地厚实些的门帘,只是不知要换什么颜色的好,就统统拿来让蓝棠挑。
蓝棠站起来往后退了些,好看清面前几块门帘的花色。“京里的鸽卫没有传消息过来吗?”
“就是都没有才叫人愁!”黎浅浅叹气,伸手抓过其中一块门帘,“这个好,寓意好。”
蓝棠转头看了一眼,随即就笑了。“这石榴确实好看。”
就见那块门帘上头绣的是颗爆开的石榴,寓意确确实实是很好,不过就是有点太直白了。
“我觉得这块也不错。”蓝棠把眼前的一块门帘拿起来,那是暗红地上绣团福图样,黎浅浅看了看,又转头看自己手上的,最后叹口气,“还是你自己挑吧!"她觉得石榴好,意头佳,不过团福寓意团圆福气,兆头也佳,事实上能送到蓝棠面前的,自然都是好的,尤其她现在还是孕妇,大伙儿挑给她的用的东西,当然都要选兆头好的。
要知道她肚子里的宝宝,可是大伙儿期盼已久的宝贝呢!
她还没回凤家庄,管事们就忙开了,在晓得她有喜之后,大家更是喜坏了,恨不得把所有好的统统搬到她跟前,不敢让她有丁点不喜。
这也是为何徐掌门他们会遭受到那么猛然的打击!
徐掌门现在的日子是真不好过,虽然又要做爹,身体也调养得不错了,但是曾经大权在握的一个人,叫他突然间退下来,手中权柄俱无,曾经听他使唤的人,虽然都在,可是他们已然不再听他使唤。
“对了,蓝侧妃可来信了?”蓝棠让云珠把那条绣石榴的门帘换上去,黎浅浅看着直笑,伸手搁下,“别,还是用这条绣团福的吧!”她把团福那条递过去,“等那条换下来洗的时候,才有的换。”
蓝棠笑着瞟她一眼,对等她发话的云珠点点头,云珠便带人去换门帘,春江则接手侍候她们两人。
姐妹两个又闲聊一阵,黎浅浅才告辞回去。
蓝棠看她离开,才叹口气转回院里,云珠扶着她在院子里散步,好一会儿才道,“田家和邹家的人又来了。”
其实不止这两家人,不过这两家最积极,只是田家的管事态度有些古怪,虽然来得很勤,但态度上和邹家不同,邹家管事是很积极表示,家主想同凤家庄联姻的意图,甚至还不断的送上帖子,要邀请凤公子过府一聚。
至于田家管事,虽然也有样学样的递了帖子,不过就是依样画葫芦,不走心,有点像是在应付了事。
“这事咱们不管,也不必派人盯着。”
“您,不担心?”要是凤公子毁婚,黎教主不嫁他,那主子就得迎来一个自己完全不熟悉的妯娌,云珠一点都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外人也许不知道,但她可是看着黎浅浅和凤公子长大的,私心里,她希望她们能一切顺遂,别节外生枝的好。
“担心什么?你觉得依凤公子的脾气,他会让人挡在他和浅浅之间,不让他们成亲吗?更别说,这桩婚事是他娘在世时,就已经认可的,那会儿不过是因为浅浅还小,所以才搁着没提。”好不容易熬到黎浅浅出孝,她觉得凤公子绝对不想再等下去了。
凤老庄主对义子的婚事都不曾加以干涉,又怎会去干涉侄子的亲事?
在蓝棠看来,这门亲事若真的横生变故,那也就只有一种情况,就是黎浅浅自己不要肯嫁,不过黎浅浅一直以来都不曾表示出不愿,相反的,她对凤公子还颇为亲近的。
蓝棠希望黎浅浅能和自己成为妯娌,但也要她自己乐意嫁给凤公子才成,而既然她对此并未排斥,那不管那些人在那搅和什么,她们也就客串看客看个热闹得了!
云珠却不懂得蓝棠的想法,只担心道,“那个田家大小姐娇弱,常年待在外祖家调养,至于那个邹小姐,她一身武艺了得,听说是道清观已逝的长若道姑的关门弟子,很得观主等人疼爱。
邹庄主又有富甲天下的名头,这邹小姐若真有心想嫁凤公子,说不得还真有的一拼呢!
蓝棠笑着停下脚步,“邹小姐家世再好,再得师门疼爱,能比得上浅浅?”别忘了,黎浅浅不止得师父疼爱,她还是一教之主,道清观观主他们再疼爱邹小姐,可会把观主之位传于她?长若道姑的师兄弟们各自都有徒弟,能提携自己徒弟,他们还会把邹小姐放在前头?
蓝棠觉得不可能,人都有私心,平常对邹小姐好,那也不过是因为她师父已经过世,他们代为照顾提携同门的弟子,既然为自己得美名,又能刺激下自家徒弟,嫉妒师父对她好?那你们自己就争气些。
所以蓝棠觉得,说道清观的人对邹小姐有多好,其实都得打点折扣才是。
云珠想想也是,邹小姐有的优势,黎浅浅也有,甚至更好,更多,那,为什么凤公子不下令不让邹家人和田家人上门呢?
“因为人家又没直言来意,不过是派下人上门示好,咱们怎好拒人于门外?”蓝棠笑着提脚前行,云珠等她走出去好一会儿了,才反应过来,自己竟把疑问问出来了,摇摇头甩开这些念头,忙追上去。
蓝棠这头散完步,就回房去了。
黎浅浅这厢则是才出蓝棠的住处,就被知道她来了,特意赶过来的凤公子给赶上。
“怎么来也不跟我说一声?”
“没事,就是来和棠姐姐说说话,你忙着呢!就不打扰你了。”
凤公子笑着伸手揽住她,“走,跟我去后山逛逛。”
“你不是在忙?”
“忙也要和你说说话。”黎浅浅听完之后,忽地爆笑出声,凤公子看傻了,不知她为何突然爆笑。
“没事没事。”只是想起前世的一个广告,不过她在这世界这么些年了,就是没看到有咖啡,嗐!想到这儿,她就忍不住要叹气。
凤公子看着她好一会儿,确定她没事,才牵着她的手往后山去,这里还留有当初凤老庄主父女住的宅子。
凤老庄主现在已经搬回庄里去住了,有小外孙在,蓝棠又怀了孩子,再过几个月,小孙孙就要出生,他哪还在后山住得住,不过就算他搬进庄里,天天在小外孙面前刷存在感,可也比不过他二舅舅,这让凤老庄主气闷不已。
小家伙现在会走会跑,他二舅舅身体不好,跑不了,所以凤老庄主总算是英雄有用武之地了,每天陪着小家伙,看着他跑跑跳跳,凤老庄主心头软似春水。
凤庄主说要让小家伙开始练功,凤老庄主还不肯,每天就抱着外孙和义子玩躲猫猫,小家伙什么都不懂,只知道这样好好玩,每次外祖父抱着他跑掉,他都能看到大舅舅的脸黑成一团。
凤公子说着小家伙的趣事,黎浅浅抬眸看他,心里暗叹一声,他大概是从小家伙身上,看到了自己的童年吧?他们的祖父母早就过世,所以他们开始习武时,父母上头都没有长辈压着,在教导孩子上头,没有人传授经验,自然也没人护着孩子,凤公子兄弟小小年纪就接受高强度的训练,没歪了真是做父母的幸事。
黎浅浅也说了些自己小时候练武的事,凤公子听了直笑,“你忘了,那时候我也在呢!”
咦?黎浅浅回想下,失笑道,“还真是,我怎么就给忘了呢?”
“不过那时候,你师父确实管你管得很严。”直到现在,黎浅浅也依然维持如此高强度的训练,若不是叶妈妈天天汤汤水水补着,怕是早就练脱了形。
说话间,就已越过凤老庄主父女住的宅子,他们直往山上去,两人都会武,功夫也都上乘,行动间自然就快了许多。
此时凤家庄外院门外,来了一队车队,车里的姑娘掀起车帘透气,正好看到了那两抹身影,在林间快速移动着。
“那两位是?”姑娘扬声询问凤家庄来接待的管事。
那名管事回头看了一眼,躬身道,“这小的也不知,邹小姐若想知,小的回头就派人去问。”
为了两道不知名的身影,特意请人去问?邹二小姐可没那么大的脸面,连忙摇头拒绝了管事的提议。
管事见她拒绝,笑着回头办正事去,很快,邹家人就被领进楼外楼安置。
邹二小姐知道楼外楼是凤家庄招待宾客的住处,可是她觉得以自己的身份,凤家庄理应礼遇她,毕竟她日后可是凤公子的夫人呢!
当丫鬟和仆妇们忙着安置箱笼时,邹二小姐待不住,便带着一个大丫鬟溜出去。
来凤家庄的客人住进楼外楼后,虽然可能自由出入楼外楼,但仍然不能进凤家庄内院去,所以邹二小姐来到楼外楼门口,向守门的小厮表示,自己想要拜访凤庄主夫人时,小厮为难道,“这,小的得去问问才行。”
“那你快去问啊?”大丫鬟娇声斥道,小厮摸摸头,转身离开。
未几转回来,小脸苦得都快能滴出胆汁来了。“真是不好意思啊!那个我家庄主夫人怀相不好,这些天怕是无法接见贵客了。”
怀相不好?“不说你家庄主夫人是神医之女吗?怎么知道自己怀相不好,也不能治?”
“这,医者不自医。”小厮说完后,又在心里嚼了一遍,嗯,没说错,这位邹二小姐虽然漂亮,可是谁规定她要见夫人,夫人就得见她?夫人忙得很,哪有空见她,而且一看就知道,这又是一个奔他们家公子来的。
难道她不知道,这楼外楼里头,住着好几个姑娘,都是冲他家公子来的吗?想要从夫人那里接近公子?呵呵,真是想太多。
小厮回完话就走了,他有职司在身,忙着呢!没空在这儿侍候这位没事找事的邹二小姐。
邹二小姐见他走了,心里虽气恼,却也不能发作,只能转身回去,走没几步,就听到后头传来清脆的女声,“妹妹。”
邹二小姐狐疑的回头望去,就见一笑盈盈的少妇站在一辆马车前,“妹妹怎么在这儿?”
“大姐?”邹二小姐上前见礼,“姐姐怎么也在这儿?”
“你姐夫来凤家庄办事,顺道带我过来散心。”
“那,事情办好了?”
“嗯。一会儿就准备离开。”邹大小姐面上虽笑着,心里却有些无奈,她本打算从凤家庄离开就直接回婆家的,可是在这儿遇上邹二小姐,她若不回娘家一趟,委实说不过去。
“爹肯定很想你,我昨儿还见他对着院里鱼缸沉思许久。”
邹大小姐闺名梅瑜,从小就爱鱼,邹庄主住处院子里那一缸子鱼,就是大小姐亲自为父亲精心挑选的,所以每当邹庄主站在鱼缸前沉思,邹二小姐和她娘就总说邹庄主这是在长女了。
其实根本就不是这样子的,邹庄主早年因一次比试伤了眼睛,大夫给他开了方子,又交代他,有空就看看鱼练练眼力,这习惯就这样延续下来。
邹大小姐笑了笑,没接话,对继母及她生的儿女,她向来是敬而远之,尤其是这个继妹,仗着自己会武欺负人。
邹大小姐未嫁之前,曾吃过几次亏,后来她改了作风,不再强作坚强,而是示弱,打了邹二小姐一个措手不及,在父亲面前露了馅,邹大小姐这才把继妹那张虚伪的面具给扯了下来。
邹庄主虽然还是很疼爱邹二小姐,不过,却不再似从前那样,毫无保留的一面倒相信她,而是有所限度的信任,这让邹二小姐母女很气恼,不过再气也无济于事,谁让她们自己爱做作呢!被人当面揭穿,这苦果就得自己咽下去。
“姐夫是来凤家庄做什么的啊?该不会是带姐姐来请凤庄主夫人诊脉的吧?说起来,姐姐成亲也有三年了吧?怎么就一直没能传出好消息呢?”
成婚三年未有喜讯,一直是邹大小姐心中的痛,邹二小姐对此也是心知肚明,可邹大小姐料想不到的是,邹二小姐会在大庭广众之下,直戳自己最痛的地方。
“这事,不是你个未出阁的小姑娘该操心的。”邹大小姐轻声劝道。
邹二小姐脸都黑了,她没想到邹大小姐竟然没有哭着拂袖而去,而且对自己开口柔声相劝,这,太阳还真从西边出来了啊?
邹大小姐见好就收,不跟她纠缠下去,“姐姐我还有事要忙,妹妹自便吧!”说完走人,丝毫没给邹二小姐开口说话的机会。
邹二小姐差点被气得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