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魏同知的人还没查明之前,凤公子已经准备启程了。
凤二公子如今大好,凤老庄主让蓝棠给他把脉,确定他情况良好后,跟蓝棠拿了不少蓝海精炼的药丸后,终于点头,带着侄儿们,和好不容易选出的四个奶娘,及十个丫鬟一起出发回凤家庄去。
蓝棠的嫁衣已经绣得差不多了,她硬着头皮在嫁衣和盖头上绣了好几针,绣娘们看她绣得不错,便没有在她绣的那几针上头,再做掩饰,让她信心大增,自行绣了好几条帕子,绣娘己经知道她的程度,给她打的花样及针法都是很简单的。
这让蓝棠大松口气,不过要成亲,她要准备的东西还有很多呢!虽说凤庄主的亲爹娘及亲眷们多已不在人世,但他是凤老庄主的义子,凤家庄的当家人,蓝棠进门,身为凤庄主的夫人,只需给凤老庄主和两个小叔子礼,但上代的数字公子、护史公子们,虽是下属但也需敬重,认亲时也要送礼,这个礼的数量,就极为可观了!
蓝棠不可能亲手做,只能仰赖锦衣坊来的绣娘们了。
黎浅浅怕从水澜城跟过来的绣娘,人数不够,又从莲城及附近的几个城的锦衣坊调绣娘过来。
单从一家店调太多位绣娘过来,势必会让该店的营运受到影响,若从好几家店调人过来,一家店只调一两个,如此影响就不会太大。
除了请她们给蓝棠做嫁妆里的四季衣裳,还得帮忙做给凤庄主的鞋,认亲时的鞋及荷包,还有蓝棠平日要打赏时用的荷包。
这么算下来,黎浅浅觉得请再多绣娘都做不完啊!早知道就该在蓝棠订亲前,便开始请人做了。
现在想起来还真是懊悔不已,就怕时间来不及啊!
蓝棠毫不为意的提醒她,“这也没什么,不够用就不够用,没什么大不了的,倒是你,这些绣娘忙完我的,别放她们回去啊!让她们继续忙,还有你的呢!”
黎浅浅愕然,春江和叶妈妈掩嘴直笑,春寿和云珠是乐呵呵的笑出声来。
“你别忘了,等出了孝,你就能成亲啦!我可是等着你进门,跟我做妯娌呢!”蓝棠双手扠腰得意的笑。“你的女红跟我有得比,咱们两是半斤八两,谁也别笑谁。”
黎浅浅笑着摇头,她的女红比蓝棠还差,以前叶妈妈教她的时候,还觉得她绣的花样颇有灵性,但后来杂务太多,她又要练功写字,真没那么多功夫做女红,只得搁下,现在想再拾起来,怕是难了。
“我没想着要笑谁啊!”黎浅浅有自知之明,她重活一世,知道自己不可能样样都行,只能挑重要的学,毕竟一个人一天就十二个时辰的时间,势必要舍弃一些东西的。
叶妈妈的想法很传统,觉得女儿家就是该会女红、中馈和烹饪,黎漱的想法和黎浅浅较接近,认为略懂不会被不肖的下人给蒙骗就成,不求精通,反正家里多的是下人能代劳,就算她们做不来,瑞瑶教旗下有绣娘、有顶尖的厨子,想穿什么、想吃什么,只要说得出来,就有人会帮着做出来。
何须黎浅浅自己动手呢?
有师父如此,黎浅浅便很快乐的把女红这些事丢到脑后去了。
不过黎漱也有其坚持的一点,就是要她懂野炊,理由?很简单啊!万一那天自个儿出门,在荒郊野外的没有干粮,总要懂得野炊,至少不能饿到嘛!
这是不善厨,又好美食的黎漱,积累了多年闯荡江湖的经验之谈。
别看黎浅浅在他身边一直乖乖的,有叶妈妈和春江她们在,她三餐定时定量,又有蓝海给她的药浴之功,方把她养得健健康康的,可一旦身边没人盯着,他敢说,这死丫头肯定就想吃的时候才吃,不想吃的时候,就宁可饿死也不吃。
别问他怎么知道,基本上他们师徒两个就是同一类型的人,要不然他们两怎会如此合得来?
要知道他黎漱,打小就不是个老实的乖小孩,否则也不会在他爹过世之后,和总是对他逼婚的大长老扛了这么多年。
他就看那些循规蹈矩,满嘴仁义道德的伪君子不顺眼,如果黎浅浅也是这样子的,他肯定早早就把人开了。
初见时,黎浅浅的表现让他很满意,虽然觉得以他表姐的性子,应该养不出胆子这么大的女儿来,可谁说女儿肯定肖母的?说不定这丫头肖表舅呢!
便是因为如此,他才把她带在身边。
老实说黎浅浅在习武上头,确实是天赋异禀,可惜早产的她身子骨太弱,要不是有蓝海在,他还真不敢教她武功,怕一个不小心就把人给拍灭了。
幸好,幸好!
因为黎漱如此要求,黎浅浅别的不会,做叫化鸡的还挺行的,那天要真是在林子里遭难了,打只鸟雀、野鸡做叫化鸡,是难不倒她的。
不过直到现在,她还没真的落到那种境地过,但黎漱很有居安思危的概念,常常叫她动手做,她现在都开始进化,把野兔之类的猎物,也能用叫化鸡的做法给弄出来。
说远了,反正黎漱养徒弟,真是用心得很。
凤老庄主偶尔会和凤二公子说,看黎漱养徒弟,大概就可以知道,将来他弟和黎浅浅的孩子,会是谁来教养了!
凤二公子听了直笑,很想跟伯父说,大哥的孩子还不够您老人家带啊?还想去抢他小侄儿小侄女?
不过想到他弟和黎浅浅将来生的孩子,凤二公子也颇为好奇,这两人都是武学天才,就不知他们的孩子是不是也是如此?
至于他大哥和蓝棠的孩子?他却没抱太大的希望,毕竟蓝棠的武学天份,大家都看在眼里,那实在是渣啊!她生的孩子能有多强?说不定她孩子的天份全点在习医上头呢!
嗯,如果是那样,他大伯会哭死,蓝伯父会乐坏了吧?
蓝棠不知凤二公子已经怀想到那么远去了,她把她爹炼制的药丸,分门别类的给准备好,交给凤二公子保管。
然后凤公子一行人,就启程回凤家庄去了。
他们前脚刚走,京里的信后脚便到,蓝海要回来了,黎经时父子也要回来了,看看信上的日期,应该再过一个月,他们就要到莲城了。
黎浅浅想了想,去找黎漱商量,在莲城买了座宅子,给黎经时父子落脚,他们毕竟是朝廷中人,还是别在总坛多待的好,免得京里某些人的敏感神经发作,净找他们父子的麻烦。
黎漱自然是赞成的,黎经时父子除了是武将,还是爵爷,一侯二伯啊!谁家不想巴上来讨好?若他们住在总坛,是可以和黎浅浅亲近,但他们毕竟不是江湖中人,他们身上的爵位,兴许还会引往来总坛的江湖人侧目。
之前便是怕麻烦,在京里时,才会他们父子住将军府,他们师徒住黎府,在南城时,有黎家大宅在,黎漱不在,黎浅浅自然是跟着父兄走,在莲城就不行了。
黎浅浅代表的是瑞瑶教,还是别把他们父子扯进来比较好。
“行啊!你让刘二派人去打听,然后我们再去看。”
“先说好,表舅就算觉得好,也别一口气统统买下来!他们不会在莲城长住,有个可以落脚的宅子就好。”
黎浅浅戒慎的看着黎漱,事先声明,之前的事证摆在眼前,她真不想重蹈复辙。
“知道了。”黎漱看她像炸毛的小猫一样,笑着安抚道,“别紧张,我不去看就是,回头找好宅子了,你带着人去瞧就是,我不去,行了吧?”
“真的?”
“真的,你蓝伯父快回来了,我得去库房再翻翻,看看有哪些东西适合给棠丫头当嫁妆的,等他回来,让他看过之后,就添进去。”
见他有事要忙,黎浅浅半信半疑的走了,谨一在旁看了直笑,黎漱转头瞪他一眼,“笑啥笑?”
“没,没,您看错了,小的没笑。”谨一嘻笑着。
黎漱冷哼一声,“不过就是买几间房嘛!有什么大不了的,小孩子见识少,呿!”
谨一笑,心说,问题是您买的有点多啊!别人买了宅子,看是自住,还是租出去,您倒好,买了不住,就空在哪儿,宅子得有人侍候啊!否则很快就衰败了。
黎漱这一新开发的嗜好,逼得黎浅浅不得不开发新业务,不管是短期还是长期,租房业务总是有赚头的,反正交给底下人去管,也不费她什么事。
就在黎浅浅考虑新业务时,刘二来了,脸色有点不太好看。
“这是怎么了?”
外头天热,已经连着几天没下雨,在外头略走动就是一身汗,黎浅浅忙让春江端了湃凉的绿豆汤给刘二喝。
刘二喝了一口,才道,“魏同知死了。”
咦?不是吧?“怎么会?”春寿讶异的道,蓝棠本来在西次间绣盖头的,听到刘二来了,也带着云珠出来。
一出来就听到这么个消息,云珠服侍她坐到黎浅浅身边。
黎浅浅本就在屋中的桌子上写计划书,等到这么一句,忙把笔搁下。
“怎么回事?”
刘二长叹一声,“是被误杀的。”早就说了,魏玉莹身上的内力最好不要解封,魏同知却拗不过女儿撒娇,想着找黎浅浅帮忙,不果,他便找上江湖上的朋友帮忙。
江湖中人有好有歹,武功高不代表人品过关,魏同知找来的这位朋友,自己试着为魏玉莹解穴,却失败了,他为保面子,便又找了其他人来帮忙,坏就坏在,他找来的,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内的色胚子。
他的武功确实不错,且因他平素就靠点穴一门功夫,作案无数,所以他占了魏玉莹的便宜后,才帮她解穴。
小姑娘无端被污辱失了清白,心里恼恨不已,恨不得把仇人拆吃入腹,可惜那男人既然点穴功夫了得,且作案至今尚未落网,可见其心思慎密,魏玉莹一介涉世未涉的姑娘家,哪是他的对手。
与此同时,魏同知的人已经查明真相,魏大小姐和两个媳妇皆是被魏玉莹母女所害,且魏玉莹早在其生母指使下,给父兄等人下了慢性毒药,就为了要夺取魏家家产。
魏同知大怒,想找女儿问清楚,他自认待女儿不薄,为何女儿能狠心对自己,下这种毒手?
另一方面,魏家长媳得知,自己小产不是因为自己不小心,而是小姑子魏玉莹所害,怒气冲冲上门来问明白,魏家次媳还在休养,不过魏家两位少爷都来找妹妹求公道,魏夫人带着长女,也来找魏玉莹质问。
一群人全碰到一块儿,当场就乱成了一团,众人推搡着,直到魏夫人发现丈夫倒地不起,吓得晕了过去,两个当家人全倒下了,当下更乱了。
魏大小姐就发现,魏玉莹手里拿着匕首呆若木鸡,便尖叫起来,指着魏玉莹说她是杀人凶手。
“那究竟是……”
“应该就是她杀的,但她杀魏同知干么?”刘二苦笑,“她在魏家最大的倚仗就是魏同知,魏同知一死,魏夫人等人不会放过她的,可是事实摆在眼前,魏同知是死在她的匕首之下。”
仵作相验后说,魏同知是死于刀器之下,行凶之人手劲很大,若是寻常女子应是不可能作案,但若身负武功,那就难说了。
也就是说,在场的女人们除魏玉莹,其他人都没办法行凶,她们的力道不足,拿着匕首也刺不出那么深的伤口。
至于为什么不是两位少爷所为?
自然是因为,他们进屋后,因一屋子女人推搡着魏同知,他们离得远,就算想动手,也挤不进去。
再说匕首是在魏玉莹手里,魏家就她一个女子习武,匕首也是魏同知送她的生辰礼,平日她都随身带着,不是她动手,才奇怪吧?
“你刚刚说,误杀?”
“是,魏玉莹说她没想杀人,拿匕首出来,也只是想吓人而已,她不知道为什么魏同知就死了。”刘二摇头叹气,“可怜魏同知生前最疼的就是这个女儿,仵作说,如果魏玉莹的内力没有解封,魏同知大概就是重伤,不至于会死,可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