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半月后,端木若竟觉得皇上挺好伺候的,无论她犯什么错皇上都没追究过,就只是沉着个黑脸而已。
更衣这差事,平日里清闲,只要皇上不在身边她就没事干。有时,端木若还觉得在宫中的日子过得好快。
这一日,不知为何宇文憬很早就回长乐殿了。端木若伺候宇文憬也算是得心应手。还没等小哲子使眼色自己就主动上前,给宇文憬揉肩。听长乐殿的嬷嬷说过,以前皇上一批奏折就是一夜,连夜不睡觉也是常有的事。胳臂因此就落下顽疾。
小哲子是宇文憬的多年心腹,他见皇上的眼光不时向后瞟便领人退下。偌大的长乐殿只剩他们二人。
“你还是没长进。用些力。”宇文憬挑眉,故意难为端木若。
冬天,皇上身上的龙袍本来就厚,今日皇上还穿了件大氅。她再用力怕也是徒劳。但,腹诽只是腹诽,端木若还是听皇上的话,赶忙加劲。她细细的骨节处因用力过大,泛着清白的颜色。还没到一炷香的功夫,端木若就乏了。
殿上烧着地龙,门窗紧闭。而且取暖的熏炉就在她身边,端木若闻着宇文憬身上浓腻的龙延香不知不觉睡着了,开始小鸡啄米。手上的动作也跟着停下。
宇文憬跟端木若毕竟相处了半月,宇文憬不用看也知,那丫头又睡着了。“奉茶。”宇文憬故意把声音放大。端木若被吓得打了个机灵,她险些摔倒。端木若站稳了脚跟,回味了下宇文憬的吩咐,才前去奉茶。
“这茶怎的有些红?”宇文憬问道,心里想着定是若若又想出稀奇古怪的花果泡茶了。
“回皇上,酽茶太酽不易皇上安睡。奴婢便大胆用梅花泡茶。”端木若向宇文憬恭恭敬敬福福身,战战兢兢答道。
宇文憬的嘴角微勾,他玩性大发忽的想逗弄端木若。他冷声道:“大胆,宫中的梅树岂是能任你随心采撷的?”
端木若果不其然,吓得两腿发软,连连磕了几个头。“皇上,这梅花不是奴婢采的,不知是那个宫的公公好心送给奴婢的。”端木若觉得有些委屈,这些梅花花瓣她留了好久,自己都舍不得喝,想留给宇文憬。可当今圣上要治她的罪,她以后定不擅作主张了。
公公?他看起来像个公公?几十年来,他送给旁人的物件,他们就算不喜的也得供着。端木若居然敢自作主张用梅花泡茶。还有,她那日穿绿带绿故意想逃离他,落选。新仇旧恨纷纷涌上宇文憬的心头。他长臂一挥,玉瓷杯落地打碎,茶水四溅。“你大胆!”
宇文憬瞪着端木若,心里恨得不得了。他从小到大,绝没见过敢忤逆他的。他纵容端木若太多次,他害怕自己会因为端木若失了底线失了原则。他长臂一伸,把茶壶带到自己面前,在余下的完好无损的玉瓷杯中倒入茶水。“你把它喝完。”宇文憬的眸子眯得促狭,他目中无人。他的语气愤恨无比,端木若感觉宇文憬恨不得要杀了她。
端木若把头低的极低,她小心抬头悄悄窥了宇文憬一眼。只见,宇文憬眼露凶光,他的剑眉蹙着,脸色有些难看。端木若跪着向前移了一步,顿时觉得钻心的疼,膝盖被瓷块扎了一下。端木若咬着唇,闷哼了声。但她也只敢闷哼。
端木若的手颤颤巍巍端起茶水,热气腾腾的还在冒烟。端木若僭越的看了宇文憬一眼,他的眼中有着她前所未见的肃杀。端木若此时深切体会到伴君如伴虎。她忽的觉得宇文憬那么像阎王。阎王叫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
端木若如认命了般,闭上眼,把热腾腾的茶水灌入口中。“咳咳咳……”茶水却被自己吐掉一半。她只感觉舌头已然失了知觉,喉咙、心肺一路被烫的心闷。就像吞了炭火一样。她能忍得住瓷片,可却忍不住热水。端木若极力忍着,可还是哭了……
宇文憬一阵莫名的心烦,他长臂一伸,将茶盘连起茶杯一并掀了。只听砰的一声,端木若头疼欲裂。她呻吟一声,从地上跪正,只感觉额上有热意,湿湿的,从额前到眉再到眼睑、脸颊……,端木若低头好像有什么滴在衣裙上,血……
“传御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