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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一章

作品:迷情|作者:耳元|分类:历史架空|更新:2024-12-09 05:01:11|下载:迷情TXT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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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 余晚还记得,上一次在演奏厅前,季迦叶曾无比刻薄的对慕容静说,“我最不喜有人自以为是,拿我名字揣测说事……”,如今他倒是自己风轻云淡的说了。

万万没想到,居然和他的母亲有关。

他是不愿意别人说他私事的,余晚没接话。

季迦叶走到尊者面前,又点了一支香,仍然恭敬的拜了一拜。

烟雾缭绕之间,他的表情庄重而肃穆。

这人三十多岁了,身材维持的相当好,身高腿长,腹部平坦没有一丝多余赘肉。他今天的衣饰也很休闲,整个人看上去年轻不少。可站在宝相庄严的佛像前,季迦叶眉眼冷峻依旧淡漠,透着轻微的疏离感,也不知是不是想起了他的母亲。

大殿里很安静,后面有轻轻的咚的一声,是和尚在敲木鱼念经。

余晚撇开眼,走出大殿。

这间寺庙很小,一眼就能看过来。

最角落栽了一株老旧梧桐,树干很粗,叶子茂盛。

树下是供人歇脚的石桌和石凳。

余晚本来就疲倦,整个人累得要散架,这会儿太阳已经开始晃眼了,烤在身上炙热难受,她又怕晒。眯了眯眼,余晚走过去,掸了掸石凳上的灰,坐定。

身后,季迦叶也行出大殿。双手插在兜里,慢慢走过来。

他的影子瘦长,渐渐晃入余光里,每一步,都带着他浑然天成的气势,让人无法忽视。

昨晚,他就是这样一步一步走过来的……

余晚不自在的往另外一边侧目。

季迦叶坐在她旁边的石凳上。

谁也没说话。

树荫随风轻轻摇了摇,气氛稍微有些尴尬。

面前的桌上搁着一副围棋棋盘,黑子白子分别装在两个竹编的棋篓子里。

上面没有灰,估计是经常有人拿着下的。

季迦叶抬起手,不经意的在棋篓子里拨了拨。棋子光滑,叮叮咚咚,让这尴尬的树下终于有了些生机。

仿佛一池平静的水被打破了,他问余晚:“会下棋么?”

余晚摇头:“不会。”又客套寒暄:“你会?”

“嗯,小时候学过。”

季迦叶两指捻起一颗黑子,放在右上角。

余晚坐在他的下手,他落子的地方,正是在余晚的视线里。

这人手指修长,白皙,骨节分明,衬的那枚棋子越发黑。

他落子的手势也极其漂亮、干脆,是真正意义上的落子无悔。

看来是真学过。

余晚转眸,望向旁处。

她今天随意扎了个马尾,发梢松松扫过脖子,能隐约看到衣领之下的旖旎痕迹。余晚皮肤白,这些痕迹便显得更加触目惊心。

全是这个男人留下的。

“余晚。”

季迦叶又喊她。

余晚眨了眨眼,重新偏过头来。

这人手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多了一个手串。

被他轻轻松松的捏在指间。

余晚一怔,季迦叶已经捉起她的手。

他垂眸,给她戴上。

从余晚这儿望过去,季迦叶眼帘低低的,总让人有种温柔的错觉,让人心尖也跟着轻颤。

手串是用黑色珠子串起来的,点缀着红玛瑙,而最中间那颗,还是莲花天珠。

余晚手腕又细又白,这串手串戴在她手里,就更加好看。

季迦叶看了看,抬头对她解释说:“上次那个摔坏了,这个是重新拍的。”

上次是莲花并蒂,被江成摔坏了,这一回却是一枝独秀。

终究不一样的。

但余晚唯一能肯定的,就是贵!这种天然产的天珠本来就少,上一回季迦叶用两百一十万拍下,这一次也不知他又花了多少钱,想必依旧贵重……余晚连忙要取下来,季迦叶摁住她的手,说:“我送你的,戴着。”

又是这样的强势口吻,不容置喙。

余晚垂眸。

季迦叶慢慢握起她的手,将她纤瘦的手指包裹在自己掌心里,指腹轻轻摩挲着。

这珠子是凉的,他的指尖也是凉的。

从昨晚到现在,余晚原本是无所适从的,一个上午飘飘忽忽,昏昏沉沉,这一瞬,却突然好像就多了一个支点。

支着她摇摇欲坠又忐忑不安的心。

余晚看向他。

树下,男人英俊的侧影微微有些光。

不像昨天夜里,阴鸷又阴郁,还那么凶狠。

他动用的,也许都不是全部的力量,就足够叫人臣服。

但其实也有柔软的地方,比如,他的唇舌。

柔软极了,会亲吻她最羞耻又无法示人的地方,让她的灵魂都不由自主战栗……

余晚侧过脸,耳根微烫。

她抽回手,不自在的捋了捋掉下来的头发。

看着手腕间多出来的手串,余晚还是不安,她问:“多少钱啊?”

“你不用知道。”季迦叶直接断了她的念头。

余晚:“……”

树下一时又有些安静,却没有刚才那么尴尬。

季迦叶问她:“昨晚水果在哪儿买的?”

余晚指了指方向,说:“那边有个超市。”

看在眼里,季迦叶说:“走过来的?”他并不是问她,他只是陈述。

余晚略微窘迫,被高跟鞋磨过的地方就开始疼了。

其实季迦叶什么都知道。

而且,准确洞悉了她的一切。

所以他才会说,余晚,别口是心非。

他更会戳破她,这么怕我,那你还来……

这个男人太可怕,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余晚沉默。

季迦叶又问她:“今天什么安排?”

今天周六,沈长宁去滨海投标没回来,暂时也没有着急的工作……余晚心底默默盘算一遍,没有事,却还是说:“家里有事,待会儿得回去。”

“什么事?”季迦叶问她,“又是相亲?”

余晚没答。

他就说:“陪我出海钓鱼吧。”

出海,就意味着要过夜。

余晚还是坚持:“我得回家。”又有些诧异:“你今天不忙么?”――这人精力旺盛,就是天生的工作狂、赚钱机器。

季迦叶摸出烟,点了一支,眉眼间终于有些倦意。

他说:“今天周六,想休息一会儿。”

他工作太久,如今连休息的方式找不到。

弹了弹烟灰,季迦叶起身说:“那走吧,去超市看看。”

听到“超市”两个字,余晚明显错愕,问他:“你要买什么?”

季迦叶只是说:“就随便走走。”

地方并不远,季迦叶开车载余晚过去。

这人别墅里有车库,里面停了好几辆豪车。白天他开的要低调许多。

上午超市里的顾客都不多,停车场很空。季迦叶停了车,和余晚一起进去。

他说随便走走,还真的是随便走走。漫无目的,也没有要买的,每个货柜都饶有兴致的驻足看看,家纺、厨具、零食……额,还有日用品。

经过那一大排卫生巾时,余晚脸红红的,快步走过。

前面是水果,她走过去假装低头挑拣。

苹果掂在手里沉甸甸的,水蜜桃也饱满,上面竖着可爱的小牌子,提醒着“请勿捏我”,旁边还有切开一半的西瓜,西瓜瓤就看着甘甜。

季迦叶慢慢悠悠走过来。

他的手一直插在兜里,精瘦有力的胳膊露出来……余晚这才想起他的伤来。她打量过去一眼,这人胳膊还包着呢。被江成拿铁疙瘩砸到的地方明显青了一片。

收回视线,余晚往葡萄那儿去。

默了默,她问:“去过医院了么?”

季迦叶说:“有朋友是医生,来看过了。”

“什么科的?”

“外科。”

余晚垂眸,也不看他,只是说:“还是得看内科,都淤血了。”

她说着,挑好两串葡萄去那边称重。

季迦叶望着余晚。

余晚瘦啊。这连衣裙高腰的,显得那腰就更细了,走起路来,弱柳扶风。

季迦叶走过去,抬起胳膊,轻轻揽住她的肩。

余晚一僵,偏头看着他。

季迦叶也俯视着她。

这个男人的视线总是让人避无可避,眸子很黑,像是要看进人的心里……余晚蓦然有些慌乱,她不自在的往旁边走了两步。

旁边是个大鱼缸,有鱼在其中游来游去。

余晚默不作声,只静静看着,季迦叶说:“要买么?”

余晚说:“买了做什么?”

“做给我吃。”他回的格外坦然,又有些无耻。

余晚抿唇,忍着笑意,板着脸说:“我做的菜很难吃。”

季迦叶捏她的耳朵。

余晚将他的手拍掉。

季迦叶却轻轻笑了,完全放松的表情。

这附近一个旧货市场,既然漫无目的随便走走,余晚就领着季迦叶过去。

上午的生意总是冷清,这会儿没什么人在,各个摊子面前空落落的,其中一个是专门淘旧电影的。余晚走过去,有些意外的发现旁边多了一家古董店。那些陈年的小玩意儿装在门口的盒子里,看着有趣。

她蹲下来,随手翻了翻。

季迦叶立在余晚身后,问她:“要买么?”

余晚这一回没忍住,终于笑了。

这人也怪老土的,三十多了对付女人,就是买东西、送东西,真是死板极了。她转过脸,一双眼睛亮晶晶的,透着笑意,难得揶揄了季迦叶一句:

“季先生,你只知道买买卖么?”

季迦叶一顿,他说:“我还会做。”

最为直白的话,还真是这人会说的。

余晚脸颊微微发红,她起身去隔壁那儿挑老电影。每次和他说话,余晚都逞不了口舌之快,还要被她绕进去。

余晚微恼。

她挑了几部电影,要付钱的时候,季迦叶已经无比自然的付掉了。

余晚说:“这可不行。”她要拿钱包。

季迦叶嫌麻烦,睨着她,说:“等明川回来,你把电影让给他,是一样的。”

余晚猜这个“明川”大概就是他那个侄子,忽然想到早上季迦叶提过他的母亲,默了默,终还是问:“伯母呢,怎么不接过来?”

季迦叶停了两秒,面色淡淡的说:“她已经去世了。”

余晚一滞,忙道“抱歉”。

“没什么。”

季迦叶摸了摸她的头,终还是伸手,将余晚揽在身边。

余晚还是僵,内心又歉疚……她抬头觑了觑他。

季迦叶也没看她,只是说:“要是觉得抱歉,就这样别动。”

余晚滞在那儿。

他就这样揽着她,慢慢往停车场去。

季迦叶开车回去。

停好车,二人还没到门口,潘菲已经兴匆匆跑出来:“季叔叔。”视线一转,看到后面的余晚,愣了愣,潘菲喊道:“小余姐姐。”

余晚有些尴尬:“潘小姐。”

管家在一边说:“先生,潘小姐已经等很久了。”

季迦叶略略颔首,也没再请潘菲进去,只是站在门外说话。

潘菲说:“昨天想看看季叔叔伤势怎么样的,结果我爸就让我走了。季叔叔,你现在怎样?”

季迦叶仍是凉凉的口吻,说:“没什么,多谢潘小姐。”

余晚提着新鲜买的葡萄,错身,去厨房。

葡萄难洗,做饭的张阿姨说:“余小姐,我来吧。”

余晚笑了笑,说:“麻烦了。”

身后,还是潘菲叽叽喳喳的声音。

余晚抚着胳膊,静静站了一会儿,才重新走过去。

没几分钟,季迦叶已经在送客。潘菲明显不想走,看到余晚来,连忙拉个同盟:“小余姐姐,你什么时候走啊?”

余晚默了默,说:“我现在走。”

淡淡看了她一眼,季迦叶说:“你下午还要陪我出海。”

余晚一怔,望着他:“什么时候决定的?”

“刚才。”季迦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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